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嘁。”小笼终于睁开眼,眼神清明,她郁闷地挺直脖子,揉着白花花的头发,嘀咕道:“真煞风景。”
她们俩并排坐在墙角,视线里除了正前方的香案,便是贴了满墙满壁的仙人神龙。
小笼问苏螭道:“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龙吗?”
苏螭答道:“世上有没有龙与我无关。”
“怎么与你无关?”小笼翻了个白眼,“你的名字就是龙啊。”
苏螭反睨她一眼,说道:“你的名字不也有龙?”
“我是笼子,”小笼的手指在空气里无声划动,迅速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得意笑道:“我是将来要用竹篾编个框框把你关起来的笼。”
苏螭对这种孩子话语嗤之以鼻,“笼是形声字,不过是从龙声,有什么关不关的?”
小笼被堵得哑口无言,鼓胀了腮帮子不说话。
苏螭她们来到这座宅子时天色刚晚,虽然被关在小房间里一整夜,到底和门外的埋葬虫相安无事。
后半夜的时候,小笼实在坚持不住,大喇喇往陈年床榻上一躺,长胳膊长腿伸开来,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苏螭无事可做,便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百无聊赖地翻阅。
不知过了多久,醒着的苏螭忽然闻到一阵烟味,她疑惑地环顾四周,最后发现白色的烟是从房门底下的缝隙里飘进来的。
苏螭大吃一惊,连忙奔过去,谨慎地将手贴向门板。
手掌还未接触到门板,苏螭的掌心已经感受到了木门的热量。
“不是吧……”苏螭皱紧眉头,大感不妙。
门缝底下的白烟越来越浓,房间里找不着水,苏螭快步扯过被褥,打算用厚重的棉被严严实实堵住门缝,希望能争取点逃生的时间。
就在苏螭忙着隔绝浓烟的时候,房间木门忽然被人踹开,门后的苏螭躲避不及,被撞得往后栽倒。
“谁……”苏螭捂住额头爬起来,在门外滚烈的热焰和浓烟里,看见一个头盖毛巾,手拎两床湿被的魁梧男人。
“你……”苏螭惊骇得半晌说不出话。
“你什么你?”男人将一床湿哒哒的棉被兜头盖在苏螭身上,“还不快跑?”
男人一脚踹开房间的门,犹如救世主般出现在苏螭面前时,小笼刚刚转醒,她从榻上坐起,晕头转向地揉着眼睛,“……发生什么事了?”
破开的木门飞了苏螭一头木屑粉尘,她从地上爬起来,裹紧棉被,瞥了小笼一眼,只留下一句“带她出去”,便自顾自往屋外走。
客厅里大火肆虐,无数来不及逃生的埋葬虫被火焰一烧,臭气熏天,剩下活着的虫子自顾不暇,纷纷逃散。苏螭看也不看这些虫子,捂住口鼻往客厅大门的方向走去。
一具半身着火的怪物从大火中匍匐爬出,艰难地靠近苏螭脚下,苏螭定睛一看,认出那是被虫王占据了身体的落魄老头。
虫王虽然已死,但尸体还卡在老头的脑袋里,苏螭心生厌恶只想早点离开,谁知老头的手簌簌动了半天,竟然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艰辛地递到苏螭面前。
苏螭低头,在那张老旧的独照里见到一个意气风发的孩子。
那孩子十五上下的年纪,身量挺拔,五官端正,最重要的是,他的双目炯炯有神,神情中透着刚毅执着,假以时日,绝非池中物。
“嘎……嘎嘎……”老头昂起已经非他所有的脑袋,被撑破的上下颚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嘎……”
苏螭冷冷看着他,始终没伸手去接那张照片。
………
大火还未蔓延进房间,魁梧男人走到床边,没事人似的盯着刚睡醒的小笼看。
“你这头发是染的吗?”男人趁小笼还未彻底清醒,在她脑袋上摸了一把,笑道:“挺可爱的,像只北极狐。”
“我不是北极狐,我是九尾狐。”小笼打了个哈欠,从床榻上站起身,伸着懒腰往门外看,一脸惊奇却不害怕,“着火了?”
“九尾狐狸,看来你就是那个小笼了。”男人将剩下的湿棉被披到小笼身上,想了想,又把自己头上的湿毛巾盖到了小笼脑袋上。
“我知道你是谁了!”小笼眯着眼上下打量苏虬,机灵灵地笑,“你就是苏虬,苏螭的双胞胎哥哥!你长这么大了?诶,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男人在漫天的火焰与烟尘里哈哈大笑,“我当然记得你。”
第11章 白狐狸一
第十一章 白狐狸【一】
苏螭裹着湿棉被站在黎明前的荒山野地里,目睹滔天大火将眼前的农家老宅一点一点吞噬。
火光将逐渐泛白的天色烧得红彤彤犹如晚霞,也将苏螭的视线烧得触目惊心,她踮起脚尖,眉头紧皱。
也不知道那两个人在燃着火的房子里磨蹭什么,到现在还不出来。
一只黄毛母鸡从草丛里冒出来,咕叽咕叽地挨蹭到苏螭脚边。
苏螭瞥它一眼,被烟火熏到的嗓子微微有些喑哑,“就算你无家可归,我也不会收留你的。”
母鸡不知道听懂没听懂,只是流连在苏螭脚边,啄啄啄,就是没有离去。
“我不想惹麻烦。”苏螭冷冷说道:“留着你,肯定后患无穷。”
母鸡瞅她一眼,还是没有离开。
说理不成,苏螭打算动粗,直接将它绑一绑扔进深山算了。
苏螭是行动派,她松开棉被正要动手,裹成馒头的小笼从烈烈烧着的大门里轻快地弹跳出来,在她身后,苏虬也三步并作两步地疾走而出。
这两个人明明一身狼狈,神情却都轻松自在,看不出一点紧张惊吓。
苏螭迎上去,皱眉问道:“怎么这么慢?”
“还不是他,”小笼甩飞毛巾,用手簌簌拍落头发上的焦尘,被熏脏的一张脸笑得难以自抑,“他非要从那僵死老头手里抠出东西,我阻止了半天都没用。”
“东西?”苏螭产生不祥的预感,“难道是……”
“是一张照片!一张神秘兮兮的照片!”小笼幸灾乐祸地笑道:“我可阻止他了啊,我说了苏螭一定不想添麻烦的,这照片不能拿,千万不能拿,可他不听,偏要拿,哈哈哈!”
不等小笼笑完,苏螭便瞪了她一眼,怒道:“你闭嘴。”
小笼立即乖觉闭嘴,但眼底里还是按捺不住笑意,一副小人得志的可气可笑模样。
“你别骂她,照片确实是我非拿不可的。”苏虬边说边将手里的照片摆到苏螭面前,疑惑道:“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们被困在这房子里什么时候才能脱身?遇到这种事,你难道不想查清楚是怎么回事?”
“不想。”苏螭不用看也知道那张被火烧掉边角的照片上有着怎样一张脸,她冷凝着一张脸,气道:“如果你真想查明真相,那么放火烧房子就是下下策,你不仅一把火烧光了所有证据,说不定阴错阳差也会把我们俩一并烧死。”
“哪里会!”苏虬竖起手掌在下巴前小幅度快频率摇摆,两只被火光映到发亮的眼难以置信地瞪大,“我哪里会烧死你们,绝对不会!”
“你事先知道我们在哪里,又考虑了风向吗?”小笼探过脑袋,好奇问道。
苏虬老实答道:“不知道。”
苏螭哼了一声。
小笼想了想,自作聪明道:“哦,那你一定设置了特殊的封印,只要苏螭在的地方火势就能得到控制!”
苏虬诚恳摇头道:“也没有。”
苏螭嗤之以鼻。
小笼尴尬笑了两声,自我纾解道:“起码你为我们准备了两床湿棉被!哈哈哈!”
“不,两床棉被我一条妹妹一条,我不知道你也在。”苏虬眨了下眼,被火光映到通红的脸颊诚实得像远方黄土地上的红高粱,“我只是觉得直接放火烧会快一点。”
小笼的脸终于耷拉下来,垂头丧气道:“……好吧,感谢这把随心所欲的火没把我烧死。”
大火将山上的风都烧得炙热,苏螭对苏虬严厉说道:“你现在就把照片还回去。”
小笼惊讶道:“火那么大,你让他怎么还回去?”
苏螭说道:“那就扔进火里一并烧了。”
“啊?”苏虬对自己辛辛苦苦取出来的重要物证相当不舍,郁闷道:“一定要还回去吗?”
苏螭气道:“你留着这种不祥遗物,是想惹一身麻烦吗?”
她话刚说完,身后的破旧农宅终于抵挡不住大火凌虐,轰然倒塌,彻底葬身火海。
被房屋倒塌的动静惊到的三个人,在废墟与火光中面面相觑。
苏虬将照片收进口袋,毫不顾忌苏螭的脸色,松了口气,“这下想还也还不回去了。”
苏螭按捺住情绪,没有说话。
小笼的眼珠子在苏家两兄妹之间转了一圈,小声说道:“既然还不回去,那就不还了吧。”
苏螭看向她,冷冷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若不是你怂恿,他哪会注意到死人手心里攥着的什么照片?又怎么会冒犯死者?你玩心大想接下去玩是你的事,不要把我和我家里人拖累进去。”
“喂,妹妹!”苏虬着急阻止道:“人家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苏螭简直心塞到无话可说。
苏虬拉住苏螭的手,示意她往小笼那边看。
小笼的一头白发被烟火燎烧得乱七八糟,脸上更是脏污一片,被苏螭当场责备,她一句话也没有反驳,只是低下头,落寞可怜地拿脚尖在荒草地上画圈圈。
苏虬安慰小笼道:“妹妹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放在心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吧,咱们先离开这。”
一个圣父杰克苏,一个装乖老狐狸。
苏螭冲夜空翻了个悲天悯人的白眼,骤感前程灰暗。
果然,苏虬话音刚落,小笼立即抬起头,先前的可怜一扫而空,整个人只差手舞足蹈眉飞色舞了,“我肚子好饿!”
确实如苏螭所说,在火海里,是小笼一眼看中了老人手里的遗物,但她心知苏螭同样路过却不取,就是摆明了不想平添是非,倘若她再拿,苏螭一定会生气,这才拿反话撺掇了苏虬去拿。
什么这样重要的线索一定马上能牵连出幕后主使你可千万不要拿千千万万不要给苏螭添麻烦。
苏虬信她,说不能拿更要拿,就算出来果真被苏螭责怪,他也依旧袒护着小笼。
这样想着,小笼便冲苏虬笑。
见小笼在笑,苏虬也跟着笑。
“……”苏螭简直不能再与这两人多相处一分钟,果断转身离开。
她一动,一直藏在她小腿后的母鸡也跟着往前走。
苏虬注意到那只母鸡,问道:“哪里来的鸡?”
小笼这才发现先前的母鸡,她欢呼一声,扑过去就要抱住母鸡,母鸡一个纵跳,重新躲回苏螭脚边。
苏螭低头看了眼母鸡,再想到身后天雷地火相遇在一起的两大麻烦制造者,实在无奈,“算了,麻烦已经够多了,你既然无处可去,那就跟过来吧,多你一个无妨。”
母鸡也不管听不听得懂苏螭说的话,反正苏螭往哪里走,它便摇摆着胖胖的身躯,飞一般跟上。
………
超市店长万万没想到,今夜原本应该去还鸡的苏螭和小笼非但没有把鸡还掉,天亮之后居然还带了个犹如金刚的陌生哥哥回来。
而且,这三个人的模样就像刚从火场里溜达一圈回来,除了那个金刚哥哥,苏螭和小笼一个累坏,一个饿坏,都有些站不住脚了。
店长连忙打了盆洗脸水,站在一旁看他们各自擦脸,观察到最后,店长疑惑道:“苏螭,苏虬,你们真的是兄妹吗?”
说起苏虬的长相,他虽然生得高大强壮四肢发达,但一张脸绝非粗制滥造,相反,他长得极其好看,五官俊朗精致,神情开朗坚毅,比如今大部分所谓“漂亮”的男人更加英俊健康,尤其他的眼,像极了非洲草原上的野生动物,既能卖萌又能耍狠。
相比之下,妹妹苏螭就显得平凡许多。她蓄着一头披肩黑发,长可扎辫,短可任散,夏可乘凉,冬可取暖,正是最方便的发型,她的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