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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提着裙摆,绕过一袭粉色抹胸长裙的叶绾茹径自离去。
说实话,就连昔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气什么。
她只知道自己很不舒服,或许从她让离渊将叶绾茹从水里救出来时,在离渊怀里看到她的那一眼起,她就不舒服了。而如今却不知为何,竟是越看越觉得心里堵的慌。
当她愤愤对这明砂说这些,疑惑自己明明不后悔救下叶绾茹却为何如今越看越觉得不顺眼时,明砂一句:“有的人说不清哪里不好,可讨厌就是讨厌,从第一眼开始就讨厌。”算是暂且替她解了惑。
便如同昔芜所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是以她从不后悔差离渊救了叶绾茹。只是当她真切看清叶绾茹样貌的第一眼起,心中就已然不悦,如今离渊自己赖在这琅邪山上也就罢了,竟然还把他相好也带来,昔芜便是越想越气了。
虽说昔芜平日里被七夜宠的骄纵惯了,但昔芜这姑娘心情不好,作为一家之主的七夜,自然少不得把她召见过来,语重心长地劝慰一番。
有些事情,昔芜不明白,但像七夜这么个从上古时期就存在的老妖怪若是还不明白的话,可就说不通了。
于是七夜看着昔芜坐下,便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那姑娘是我让他带过来的。”
“你看上她啦?”昔芜没好气地接了一句。
“这么说话呢!”七夜甩了甩大袖子瞪了她一眼,袖子上用金色织云线绣着的一副满城尽带黄金甲,活灵活现,就着阳光好不耀眼。
昔芜眨了眨眼,不冷不热地对七夜道:“圣君,我们是妖怪,你让人家一个人间的小姑娘住在这里,也不怕被隔壁的老虎精吃了?”
“碧玺他小娘子还不是来自人间,也没见你们吃了她啊?”
碧玺便是那只总是暗地里嘲笑她,是个空心妖怪,还在胸口嵌了块石头,结果被七夜关了好些日子的禁闭的白虎精。
“那不一样。”
“怎的不一样?”
昔芜想了想,却是没有想到什么正当的不一样的理由。
瞧着昔芜一脸不悦,顶着一坨小黑云般地坐在那里,七夜忽而笑了。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眼波流转之间挑向昔芜,七夜道:“小丫头可是吃醋了?”
彼时昔芜正端了杯子准备喝水,乍一听七夜这话,一口水直径径地喷了出来。好在七夜早知如此,眼风一扫,面前便多出一面结界,挡住了那些飞来的茶水。
“我……我……”昔芜一时语塞,涨红了脸,我了半天也没能说个所以然出来,最后她瞪了一眼七夜,跺脚道:“圣君你乱讲!”
七夜道:“昔芜,你又不是鸭子,又何必嘴硬呢?”
昔芜:“……”
琅邪山上,说好听点是大家相亲相爱,往难听了点说,就是没有一个不八卦。也不知为何,昔芜不待见叶绾茹的事情,便在琅邪山上大大小小的妖怪之间传开了。
虽说这一千多年以来,昔芜仗着背后有个老妖怪七夜,一直在琅邪山上作威作福狐假虎威,可这人缘却是极好的。于是,在人云亦云,大家听到的版本便成了昔芜苦恋离渊长老多年,却被一个人间的歌姬横刀夺爱之后,许多妖怪便自发的站在了不明所以的昔芜这边,没事对叶绾茹冷个嘲热个讽,再有时候,便化作真身来吓她。
然而,这一吓,便吓出了问题来了。
这一日离渊照例取了心头血,差来兔子精玉儿为昔芜送去。大概也知道大家这些日子针对自己的理由,叶绾茹存心想要讨好昔芜,便拦住玉儿,说愿意帮她跑上这一趟。这几日玉儿也挺忙的,想着不过是个跑腿的活计,她爱做,便让她去做。索性便将手上的托盘给到她,随便嘱咐了些话,便去做七夜吩咐的另外的事情去了。
叶绾如端着离渊那碗心头血,走过碧波十里亭的时候,正巧遇到了狐狸精钏影。钏影老远便看得叶绾茹摇摆着腰肢走来,存着戏弄她的心思,变做一只龙头蛇尾的怪物,在叶绾茹走近的时候,猛地跳出来,吓得她摔了盘中,跪在地上哇哇乱叫。
钏影很是满意地看着叶绾茹一脸花容失色,抱着双臂冷笑了声,便化作青烟回了自己的住处。
等叶绾茹哭够了,才想到要跑的时候,周遭哪里还有神秘怪物的影子?再看那洒了一地的红色,叶绾茹又气又恼。她想着若是再回去找离渊要一碗,别说旁者,说不定就连离渊也会觉得自个儿多事。思前想后,叶绾茹最终还是满怀笑脸地给昔芜送去了一碗血。
只不过送去的并不是离渊的心头血,而是琅邪山上某只锦鸡的血。
叶绾茹一介凡人,只想着昔芜身子不好,喝血什么的也只不过是补补身体,哪里知道自己清晨打翻的那一晚,是离渊逼出来给昔芜做药引巩固那颗心的心头血。
七夜让离渊这些日子留在琅邪山,便是让他方便为昔芜取血。而之所以把叶绾茹也接过来,只是不想让离渊有什么后顾之忧。
七夜这个老妖怪,自上古时期便存在了,年纪比如今的天族帝后,不知道还要大去多少,只一眼便能看出,这叶绾茹,便是那一千多年以前,在三界传的沸沸扬扬的故事中,另一个主角。
第七章 :琅嬛半卷心魔生(二)
昔芜将叶绾茹送来的药喝下;叶绾茹在旁看着;也没觉得不妥。她在安心的同时;更是暗自庆幸自个儿找了个好法子。
可到了晚间,昔芜沐浴完毕之后准备去湖心亭找明砂玩儿去的时候,便觉得胸口隐约有些不适。
昔芜想,或许是白天的时候陪几个小丫头斗法的时候累到了;想了想,遂乖乖上了床榻。解了帐子,弹指间灭了烛灯;扯过被子便阖眼睡去。
窗外,乌云渐起,遮住了月亮,留下一地晦暗。
直到子时,流渊的魂魄方才从九重天上,回到离渊的身体里面。
大抵是因为祭出心头血的缘故,离渊现在的身子有些虚弱。或者说,自从剜下半颗心放在天之涯的洪涯神迹里供养的那一天开始,他的身子便一直不是太好。
窗外竹影摇曳,风吹声动。
一双美丽的柔荑轻轻推开了门,离渊睁开眼睛,便看到昔芜赤足,轻纱随莲步摇曳,抬脚迈入他的房中。
她的头发披在肩上,柔顺的垂到足踝,白色的抹胸襦裙外面,罩着两层雪白色的广袖外衫。
这大半夜的,穿成这幅模样出现在一个男子的房里,委实不大妥当。
离渊不禁皱了皱眉头,将眼光转向一边,问道:“有事吗?”
昔芜往离渊那儿走了几步,朱唇微启,颤抖了几下才悠悠唤出四个字。
“流渊哥哥……”
这一声,悠远绵长。仿若那大半坛前尘如梦,将种种过往纠葛如潮水般像离渊席卷而来。
他如遭雷亟,几乎是整个身子怔住。
他望向她,目光灼灼。那一眼,几乎穿越了九万年亢长的时光。
昔芜的手仍然是一片冰凉,她走到离渊面前缓缓蹲下,一双玉臂顺势搭上离渊的肩膀,如腾蛇一般环住他的脖子。
“流渊哥哥……我是阿璟啊……你不记得我了么?”
“花璟……”他摁住昔芜瘦弱的肩膀:“你……都想起来了么?”
“流渊哥哥……”昔芜蹙眉,泪眼盈盈:“你是否到现在都还不相信阿璟……”
“阿璟好难受……”昔芜将头枕在离渊膝上,柔声道:“心痛的都快要死掉了……”
花璟的眼泪,透过衣料,沁到离渊的肌肤上。冰凉冰凉。
他想起地上凉,想将她扶起来,却发起昔芜抬眼望向他时,眼中是一片血红。她用一双血红色的眸子看向他,看似楚楚可怜,实则邪魅妖娆。
离渊当即便钳住了昔芜的手腕,想要探进一丝灵识,却被昔芜软玉温香扑了个满怀倒在榻上。
昔芜冰凉的鼻子贴到他的颈窝,尔后是她同样冰凉的唇。
此刻,她便好像是一只倦懒的猫,卷缩在他的怀中,呼吸声轻柔地在离渊耳畔响起。
“昔芜?”他试着唤了声她的名字。
怀中的人儿却闭上了眼睛,在他怀间蹭了一会儿,抬手竖起食指,轻点在了他的唇边。
她说:“流渊哥哥……阿璟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等到你了呢……”
这一觉,昔芜睡的很是安稳,就连梦里都是淡淡的榴花香气。
只是醒来之后,她眨了眨眼睛,最后不得不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惊吓了窗框上停着的画眉鸟。
昔芜只觉得一觉醒来天都黑了,自己……自己怎么会在离渊的房间里!
“不对!”昔芜抬手拢了拢搭在额前的刘海,拉开被子发现自己还是穿的好好的,遂又倒回床榻,将被子拉过头顶,喃喃自语道:“本姑娘一定是还没有睡醒。”
“嗯,一定是。”
可当自诩自我安慰,闭上眼睛没多久,房间里就响起了脚步声。
昔芜苦着一张脸睁开眼睛,便看到一袭白衣,风姿卓越的持剑长老离渊。
昔芜说:“臭道士也来了,一定是噩梦。”
修道之人,听觉自然与常人若所不同,昔芜这句话,真真切切地传到了离渊耳朵里,他不禁抽了抽嘴角。
离渊走过去,一派傲然。他站在床榻之前,冷声开口道:“你还要赖在我这儿到什么时候?”
昔芜不做声,想着就这样睡死过去也好。
“你那关系极好的小姐妹儿,昨儿偷偷去了人间,你这个做姐姐的,不关心她在人间惹出什么乱子安危,竟还跑到我这处儿睡大觉?”
明砂?昔芜猛地睁开了眼睛,再也装不下去了,掀开被子便跳了起来,提着头发光着脚在床榻前蹦跶了半天,愣是没有找到自己的绣鞋。
回头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离渊,昔芜左脚踩着右脚,微微曲了膝盖,抖了抖裙摆将自己光着的脚盖上。之前闲的无聊的时候,翻了翻几本人间的话本子,其中还夹杂着一本列女传。说的大概就是一个寡妇被人看见了自己的脚,回到家后边寻了把斧子把自己的脚给砍了。
并且据说,这放在人间,男子若是看了一个女子的脚,便是一定要娶这名女子为妻的。
其实类似于什么摸个小手,楼个小腰就要以身相许的故事,昔芜以前也看过不少,也只是看过笑过也就过了。可是这些日子也不知怎么了,心底竟然还会生出一些其它的感觉。
虽说是四月,可地上仍是有些凉。看出昔芜的窘迫,离渊摇了摇头,走道昔芜身边。衣料摩挲的声音,仿佛就在她耳边,不知怎的,昔芜觉得脸上一阵燥热,不自觉地别过脑袋。
昔芜只觉得腰上一紧,脚便离了地。回过神来方才发现,自己竟然再一次被离渊抱在了怀里。
“你!”昔芜又羞又恼,抬起脚就要往离渊身上踹去。
离渊如画的眉眼微微垂下,将她染红的脸颊收入眼底,淡淡说了句:“别吵。”
如此,昔芜便怏怏噤了声。
琅邪山上的妖怪再七夜的迷惑下,一向起的早,据说晨间尚有露珠的时候,同满月清辉的时候一般,是最容易吸收天地灵气的好时候。是以,离渊抱着昔芜回房的这一幕,就被山间水旁,各种飞禽走兽看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一只方才修成人形不久的狐狸精,红着脸一阵激动,一不小心就冒出了自己雪白的狐狸尾巴。
老远见着离渊抱着昔芜往这边款款而来,玉儿赶忙替她负责伺候的这位主子提来了绣鞋。要知道,这一大早端着洗脸水来敲门,敲了半天都没人应,打开门后床上空无一人,绣鞋却好好地摆在那里,可让她心急火燎地找了半天,吓得不轻。
昔芜挂在离渊身上,瞅着那小丫头给她穿上精致的绣鞋,等小丫头收拾妥当,冲她福了福身子,她才如一条泥鳅一般从离渊身上滑了下来。
一边往外走,一边顺势拉过了离渊的手。
昔芜气呼呼地道:“等我找到那个小丫头,一定拿紫苏来顿鱼汤!”
现在说的倒是好听,只怕到时候找到了,还不知是谁带着谁去玩儿呢。离渊任凭被昔芜牵着,但笑不语。
因为受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