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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磨砺许多,面对残酷的现实,她也终于低下头来。可是尚且残存的傲气,让她不肯在这个时候服输。
更何况,对手是盛世集团硫。
盛世集团的首脑是华夏老总聂文诚,万京董事秦臻,却还有雷绍衡。
背后谁在捣鬼,谁在漠视,谁在冷决,无疑蔚默盈心中的一根刺。
蔚默盈一想到蔚舒画和三夫人大清早被赶了出来,沦落街头无处可去,母女两人来到大楼前颤抖等候的情形,她就涩到不行,无法释然。又想到父亲还在他们那边,她便想去探望究竟。可是谁知道,医院的那些看护根本就不让她接近,她被挡在外面,无论如何也进不去鹧。
蔚默盈气冲冲地从医院回来,父亲是生是死,她也全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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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愤愤不平,只道那个丫头没有良心,还故意将老爷子接过去,早就知道她不简单,现下还不知道老爷子出了什么状况。三夫人没有多说什么,可是却也有些难过。再怎么不好,可毕竟是一家人。
蔚舒画默了下,开口说道,“大姐,要不你找找二姐吧。”
“找她?我哪里找得到?她现在是雷夫人,住在园子里享福,还会肯见我?”蔚默盈一听这话,更是胸闷气结。
虽然如此,蔚默盈还是拨了蔚海蓝的电话,不过她已经关机。最后没辙了,她只好赶去瑾园。可是谁知道,再次被拒之门外。看门人告诉她,夫人出门去旅行了。蔚默盈几次连番遭受闭门羹,心里着实不好受。
公司面临的境地也愈发窘迫,蔚默盈的情绪也到了边缘状态。
“我就让你不要去,你看你看,去了还遭白眼!她早就看我们不顺眼了,就是要把我们搞到这个地步才肯罢休!公司反正迟早也是要败了!她就不会让我们好过!真是作孽!老爷子,你要是看见了,也会被活活气死!”二夫人斥责唠叨。
蔚默盈一张丽容冷傲无比,还是硬着头皮去了林恩事务所。
那个男人,他坐在大班椅上,从容优雅,处之泰然。雷绍衡微笑地望着她,那目光很是冷漠,根本谈不上什么亲戚可言,只是一句,“不好意思,蔚总,我只是盛世的法律顾问,帮不了你。”
蔚默盈当场咆哮,“雷绍衡!我告诉你们!不要太得意!”
“蔚总请便,恕我不送!”
蔚默盈冷哼了一声,愤愤而去。
办公室内恢复清静无声,雷绍衡嘴角的笑容才卸去。电话响起铃声,他忙接通,听见那头,王珊急急说道,“雷先生,夫人连水也不肯喝!我怎么劝也没有用!这该怎么办?都已经三天不吃不喝了!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雷绍衡料不到她的性子会这么刚烈,他猛地按了挂断。
车子驶往瑾园,放眼望去,就可以瞧见一辆货车停在园门口,几人正在交涉。
人群深处,气质高雅的女人正在和看园的家丁叙谈。
“快开门!雷先生回来了!”看园人本来遵了命令,不放任何人进来,所以哪怕是赵娴,他也不敢轻易放人进来,便用了同一个理由搪塞。只是现在瞧见那辆车,赶紧让人开了门。
雷绍衡端坐在车内,瞧见赵娴走近,他将车窗降落下一半。
赵娴微微弯腰,轻声说道,“我要将这些冰雕搬去地窖。”
雷绍衡开口吩咐看门人,“放他们进去。”
赵娴朝后退去几步,任车子先行进园。
货车紧随其后。
那几个搬运工依次将箱子抬下,其实箱子也不多,就只有几个,只是其中一只大箱子特别沉,而且有些怪味。几个工人搬运着箱子往冰窖走,一边走着,一边问道,“这箱子有些年头了吧,有点味儿。”
“箱子里边有颜料,所以有些味。”赵娴神色微变,紧张地跟在旁边,只怕会磕碰到,小声叮咛,“小心点,慢一点,不要摔了。”
“您放心吧,我们搬了那么多回儿,一定不会出错。冰雕这东西,碎不得。”
赵娴也不多说什么,眼低却闪烁着恐慌。
等到那两三只箱子搬好,赵娴才在最后而出,她将链条牢牢地圈住铁门,惊慌地上了好几个锁。而后匆忙地转身,不敢再逗留一秒,惶惶离开。只是在离开瑾园的时候,她回头朝南边望去。
那是蔷薇苑。
“雷先生,您来了。”康丽听到脚步声,一回头迎见来人,急忙喊道。
拉了窗帘的屋子,几日都不曾有人清扫过了,根本就不让人进去。
此刻,房间内不断传出殷切的安抚声,那是王珊的声音,“夫人,您就吃点吧?再怎么怄气,也不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要不然,喝点水也行啊?您就喝一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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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海蓝闭着眼睛,就这么躺在床上,头发垂在两颊,这几日的绝食绝水,让她看上去憔悴不堪。三天以来,她不曾说过半句话,嘴唇泛白,像是枯萎的花朵。只要谁将食物凑向她,她就会狠狠甩开。
这已经是蔚海蓝绝食的第三天。
众人不禁感叹,她的意志力还真是可怕!
王珊捧着一杯水劝说,试图想要软化她。
可是蔚海蓝却依旧如此。
午后的阳光很是明媚,开了窗的屋子,风也是微暖。她没有力气说话,嘴唇更是干涩得不行,头也晕眩不已。听见谁在呼喊她,她不想理睬。可是那风铃声,却让她睁开了眼睛,天空好蓝好美丽。
突然,面前压下一道黑影。
蔚海蓝瞧见是他,作势又要合眼。。
雷绍衡一走进去,就瞧见这么一幅画面,他眉宇一皱,顿时烦不甚烦。他加快步伐奔到床畔,整个人暴戾得吓人,低头厉声喝道,“给我吃饭喝水!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
蔚海蓝却像是没有听见,理也不理。
迟迟不见她有所反应,似是不能拿她如何,雷绍衡眼眸一紧,森森警告,“你该知道,他还在医院里躺着,你要是再这么下去,我也不敢保证了。医院每天都有很多人病死,你说是不是。”
蔚海蓝漠漠地望向他,甚至有些不敢置信。
他竟然拿父亲的性命威胁她?
雷绍衡眼底唯有一片冷漠,残忍无情到让她心悸。
她错了,是她错以为他良心未泯!
蔚海蓝想要开口,声音嘶哑到不行,完全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单音节的字,“水。”
王珊立刻将水捧到她面前。
蔚海蓝喝了小半杯,这才沙哑说道,“雷绍衡!你是个魔鬼!”
雷绍衡径自往旁边一坐,翘着二郎腿,那样悠闲的神情,遥远地凝望她。
蔚海蓝终于还是败下阵来,终究还是敌不过他。面对一桌子精致菜肴,她食之无味。几日不曾进食,所以连吞咽都感到困难。她光是拿着汤匙,手都在颤抖。一碗清粥,她喝得很慢,其他什么也不吃。
直到这一碗粥喝完,她放下碗筷,他徐徐起身。身边擦过他的气息,蔚海蓝低下头来,紧抿的唇瓣,强忍着怒气。只听见一句“给我看好她”,他冷漠离去,她的心一空,竟然是前所未有的绝望。
车子正要开出园子。
看门人递来一张便条纸,“雷先生,这是夫人的母亲留下的,让我一定亲自交到您手上。”
雷绍衡接过纸条,打开一瞧,字迹端庄清秀。
除却地址之外,上边还写了一行字——我想和你谈谈。
194:玫瑰色葬礼(10)
蔚海蓝不知道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要持续多久,她已经被逼到悬崖边缘,快要坠落。而在次日,那一个突然的噩耗,听得她整个人一空,忽然的晕眩袭卷而来,她差点没有站住,脸色苍白如纸,就要晕厥。。
“你说什么!”她颤声质问。
“夫人,您的母亲去了。”王珊神色亦是悲戚,轻声说道。
蔚海蓝却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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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去了,今儿个早上被人发现的。她服了毒,就这么去了。”王珊简短地诉说,蔚海蓝喃喃地念着那三个字,根本就是不信。双眼瞬间放空,眼前灰朦朦的一片,半晌才有了焦距硫。
这是数日被禁。闭以来,蔚海蓝第一次出门。
可是唯一没有料想到的,却是来到了警察局的停尸房。
冰冷的停尸房,由警察带着而入鹧。
她走了进去。
警察将其中一个冰柜拉开,白布蒙着脸,蔚海蓝急忙喊了一声,让他先不要揭开。她慢慢走近,冰冷的寒气袭向她,让她的心也仿佛被冰冻,手都似乎动不了。她凝望片刻,这才伸手将白布揭开了。
霍然之间,瞧见了白布下的女人。
那眉,那眼,那鼻子,那嘴,那张脸……
竟然真的是她。
竟然真的是赵娴。
蔚海蓝惊住了,就这么望着她愣愣出神。思绪终于一片空白,让她心里一空,再也没有了任何感觉。忽然就哭不出来,忽然就连眼泪都像是绝迹了,她只是这么望着她。最后一次相见,那是在冰雕展会,她们合照留影,她甚至不曾开口喊过她,就这样分别。
怎么当时不开口呢,如今连喊也喊不出来了。
这一生,她跟她相见,她跟她别离,她们留给对方无数冷硬的背影。这一次,却是到了尽头。
果断决裂。天地地阔,永不再回转。
再也没有机会。
蔚海蓝僵如化石,瞧了半晌也不出声,任旁边的警察说了什么,她也全都没有听进去。
外边又走了进来几人,正是被警察通知前来认人的蔚默盈。蔚舒画以及两位夫人全都在外边,她们胆子小,根本就不敢进来。蔚默盈走近一瞧,一下捂住了嘴,悬在半空中的心落了下去。
“是她吗?”警察在问。
蔚海蓝不说话,反是蔚默盈“恩”了一声。
“两位请跟我来,有些问题想问问你们。”
蔚海蓝根本就已经神思游离,就这么被别人带着而出。等到了审讯室,任那警察提问,她也不说话。最后,警察没辙了,僵持不下,只好让她离开。王珊只以为她是受惊过度,所以都不开口。
蔚海蓝由王珊搀扶着而出。
办公大厅里,除了蔚舒画等人,雷绍衡也在等候。他眉宇皱起,瞧见她走了出来。她神情空茫,若说昨日的她是虚弱萎靡的,那么今日的她,仿佛已经失去了灵魂。他心里一紧,急忙迎了上去。
蔚海蓝空洞前行,一言不发。
后边回廊,一个中年妇人走了出来。
突然,她大喊起来,“就是他!就是这个男人!”
办公大厅骤然喧嚣而起,那妇人颇为激动,大步奔来,却也不敢靠近,指着他嚷道,“警察!就是他!昨天下午,我就看见他进了屋子!就是这个男人!后来我去借个东西,在门外边看见赵娴给他下跪了!没有错的!我不会认错的!就是他!”
警察也是愕然惊讶,他走到雷绍衡身边,甚是恭敬,低声说道,“雷律师,请跟我们进去做下笔录。”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他的身上,雷绍衡却十分从容沉稳。
蔚海蓝眼底忽然迸发出光芒,犹如利剑刺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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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绍衡眼目一黯,望着她的小脸,低声吩咐,“王秘书,你送她回去。”
王珊点了头,扶过蔚海蓝就要离去。
可是她却站定步伐,只这么一眼望向他,那目光分外复杂,纠缠了太多的恨意,瞧得人心中寒凉。
雷绍衡被她这么一瞧,忽然空了下,他微微一笑,随警察而去。
“呵呵!真可怕!原来是被自己的丈夫害死的!”二夫人冷不丁冷笑一声,三夫人急忙去劝阻,“二姐,你别说了,大姐都已经去了,海蓝已经很难过了。”
“你怎么还帮她说话?你忘记了?她把你们都赶出来了!公司也要被他们给毁了!”二夫人气不打一处来,数落指责也忍不住悲鸣怒斥,“哼!她这个样子,不会有好下场的!她这是自作自受!可怜了大姐,死之前还要给人下跪!”
“啊!”二夫人惊恐地倒抽一口冷气,“老爷会不会有事?默盈要去看老爷,他们都不让!”
“蔚海蓝!你可别再害了老爷!他是你爸爸!”
“二姐,不会的,不会的……”
“二姨……”
这一句句话语让蔚海蓝空洞的心,如泉水干涸,再也没有了半点声音。
众叛亲离么?
他让她再也没有可以回去的路了。
王珊急忙扶着她而出,只想快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蔚默盈刚刚做完笔录出来,瞧见她的身影走出办公大厅,她急步冲了上去,“蔚海蓝!你告诉我,爸爸现在怎么样了!”
蔚海蓝已经神色恍惚不对劲了。
王珊道,“蔚总,夫人累了,有什么事,改日再说吧。”
蔚默盈本还想质问,可是瞧见蔚海蓝失魂落魄,胸口的质疑只好硬生生压下。
一路上,蔚海蓝都没有哭。
一滴眼泪也没有。
她反常地回去就睡,一睡就睡了好久,她睡得很沉。
就连有人进来,她也不知道。
雷绍衡站在床沿,瞧着她的睡颜,他伸手碰触她,手指抚过她的眉头,即便是在梦中,她也没有舒展。她没有问上半句,她似乎是真的累了,所以连质问都没有了必要。他忽然就笑了,若是有镜子,他就会发现那笑是何其惆怅。
元月二十六日,离月末还有五日。
蔚海蓝起得很早,她穿了黑色的羊绒裙,将头发梳地又齐又直,而后去了厨房,她命下人去买了食材。王珊感到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