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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为了做这个手术他剔掉了一根肋骨。他说,你就是我那根最痛的肋骨。现在它回来了。
“告诉我,你会不会让我再痛一次?”
他说这话时,他们都没穿衣服,她光着脚踩在他的脚丫上,他嘴里哼的是很奇怪的歌。她问他唱的是什么。他说那是《大海航行靠舵手》。她的世界突然由彩色的变成了黑白的。他身下的那串葡萄变成了一根香蕉。然后她的天空只剩下了他的一张脸。
他是什么?他是她的什么?
她是什么?她是他的什么?
他是老安。
她是南北。
她是他那根最痛的肋骨。
他是她的……
天!快帮她想个词儿吧!
她就这样和老安在一起了,他那被她称为“肺痨”的病,在他们上床之后也莫名其妙地好了。事实上,当她看到那样的情景,像被鬼附身一样地回到家,她想不出除了做爱还有什么可以让她忘记悲伤。爱人背叛了,亲人死去了,事业崩塌了……她的生命里还剩下什么?她还有什么值得珍惜?她还有什么不能放弃?
她知道这个在她家里为她做饭替她洗衣服给她收拾房间教她下棋搂着她睡觉从不乱摸占她便宜的男人为的是什么,现在她为什么不满足他?她为什么不能让他高兴一点?何况,也许,可能,他也会让她很高兴。
她说,我们做爱吧。
他显得惊讶,不能相信。腰上还扎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铲子。她走了过去,蹲下来,掀起他的围裙,解开他的裤子,把头深深地埋在围裙底下……
她哭了,咬着他的肩膀呜咽。他停了下来,和她一起哭。她把她的泪洒在他胸前,他把他的泪洒在她头发上。他把他的心贴在她心口。他说,我终于占有你了,我终于占有你了。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我爱你。我爱你!
他说,我知道我这么大岁数不应该这样,可我真想死在你身上。她还哭,他也哭,除了说话,他们一直在哭。他低下头用嘴去润滑她的花蕊。他说那是罂粟花的味道。
“你吃过罂粟花吗?”她问。
“没有。可除了毒品,还有什么能叫人这么上瘾?你就是一个海洛因女人。”
第二次是如此的温柔。
第三次是如此的迷醉。
第四次是如此的疯狂。
第五次是如此的……
她是带着他爱她的坚定信念进入睡眠的。
然后,他们都没有了明天。
老安的肩膀上有鲜红清晰的齿痕,南北得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为自己的牙齿生得如此整齐而感到骄傲。
他把她搂在怀里,一口口地把鸡蛋羹喂进她嘴里,他们这样可以把两个鸡蛋做的鸡蛋羹吃上3个小时。他说她像个孩子似的娇滴滴的,哪里像个小情人儿,分明是他的女儿,干脆认他当“干爹”得了。她痛快地喊了一声“爸爸”,调皮地问他有没有成就感?他打了一个激灵,他们看彼此的眼神都让对方感到害怕。
房间里的每一寸地板都被他们用皮肤精心擦拭过一次或多次,他说这才是回归本源。他还说他要带她去他插队的地方,他要在河边、土炕、麦子地、山洞里、废弃的砖窑、小红砖头垒起来的窗台上干她,把她顶在院子里那棵40多岁的枣树上,让她的叫声叫醒村子里的每个人。
她在他的唾液里洗了好几个澡,他让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做高潮。每次休息的间隙,她都觉得空落落的。那做爱时发抖的臭毛病一下子就好了。她渐渐有了一种怪癖,高潮的时候伴随着痉挛的不是哭泣,而是不停地咯咯发笑。他问她为什么。她说,她觉得幸福。幸福的时候就应该笑!所以她总是笑。害得点点寸步不离她的头顶,总想找到那只它从没见过的母鸡。
她坐在地板上抽着烟看他刷牙,他从镜子里看着她,用沾满牙膏沫的嘴做出“我爱你”的口型。房间的温度比不上他们之间滚烫的欲望。原来,真的,原来是这样!性爱可以使人忘记一切悲伤!一切悲伤。
如果,可以一辈子这样下去多好。不出门,不上网,上床,上床!
突然,他们屏住呼吸聆听。有人敲门。他们没有叫外卖,来的不会是那个穿着油腻腻工作服,拎着快餐盒的小伙计。她的线路突然断掉了,插播的预告片已经结束,现在要播新闻了。
他蹑手蹑脚地走过来抱住她,她甩开他。他拿嘴堵住她的嘴,她睁大眼睛听着门铃,脑子飞快地转动着,真正做到“心口不一”。点点叫了起来,敲门声停了。她躲在窗帘背后看那个将要从楼道里走出去的人,张小京那辆墨绿色的车赫然映入眼帘。
南北穿上牛仔裤和胸衣清理房间,像一休哥一样跪着擦地板。老安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说我来吧。她却突然对他厌烦得无以复加。这个时候他应该穿好衣服走掉才是,她会在日记里好好地记下这几天的活动,如果将来她发了疯,或者随人心愿地死掉了,将那些日记整理一下,没准也能成为劳伦斯那样的性爱小说家。
她很想走过去吻他一下,然后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很棒,亲爱的,真的,你很棒!但是现在,请你走吧!有人来了。他看到你会不高兴的。他不是我男朋友也不是我丈夫,但他的身份要比这些头衔可怕得多。我欠他很多,我不能让他失望……”但是她没有勇气。
老安走了。走之前和她接过吻,说他爱她,将来一定要娶她。她很高兴他懂得这套礼节,这样使她没有失落感,也不用把自己想象得很差劲。他走之后,她把电话接上,手机打开,安顿好“小灵通”。接下来电话响了,她想如果是张小京的话,她就把准备好的谎言说给他听。关于这个,她接吻的时候就想好了。但是不是他,是老安熟悉的咳嗽声。他又开始咳嗽了!
老安说:“北啊,我想了,我一定得去赚钱,将来娶你,让你当我的小媳妇儿,让你过阔太太的生活。我要你给我生一个儿子,结婚的头十年,我不让你离开床……”
性和爱真的分不开。尚福尔说:“爱女人,或是认识女人,两者必须择一。”
老安不知道那个18世纪的法国作家,但是他知道如果想不被打扰地和南北做爱,就要把他们的关系合法化。他所描述的生活让她听起来很满足,有个男人肯对你说这些就已经很不错了,不是吗?可是,关键是,尽管和他呆在一起很舒服,可她并不爱他,她只是迷恋他对她的呵护,那种她从没领教过的父亲般的呵护,做爱时除外。她对一切承诺不再相信,绝顶失望。她的确喜欢和他做爱,她也愿意和他做爱。她不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她只有在做爱时才可以忘记悲伤。但这可以成为她嫁给他的理由吗?
“我是该让他爱我,还是该让他认识我?他可真把我难住了。”
他不知道她是一个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女人。一颗受过伤的心,一具什么都不曾拥有过的肉体,要拿什么去填满她?
腊月二十八这一天主编叫我去报社上班。我说“叫”,是为了给他面子,其实是“请”。张小京说过,报社这样对我不公平,我不是凶手,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完成工作。如果真的要我在“赵萍事件”里负点什么责的话,主编也是当仁不让的主谋。他不让我罢手,我不得不履行职务,尽管我又超水平发挥了。
主编主动给我打来电话,他说报社这样做是“不得已”,希望我能谅解。外界压力太大,公众舆论让他不得不出此下策,于是他就牺牲了我。其实也就是做做样子,我的班可以照上,奖金可以照拿。检查早就让别人写好了,到时我只要念念就行了,怎么也要给别人一点面子嘛。年后参加“十大杰出青年”的评选可能会有点问题,但人们的忘性都大,过年一放假,七天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啦。“军旗装事件”的女主角现在依旧活跃在各种舞台上,何况我这种虾兵蟹将?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发出冷笑。“不得已”?不得已的时候就可以使出“丢车保帅”的伎俩吗?我已经懒得和主编争辩当初的是非种种了,这一切足以证明《漯城晚报》不是久留之地,还上报社的钱之后应该马上离开。谁知道以后他还会有多少个“不得已”,又会逼出多少个南北,逼死多少个赵萍?
我的出现让报社里的人分外惊讶,我甚至有些得意地看着这一幕。随即,他们的热情冷却下来,不再看我一眼,这打击了我的得意。我坐到位子上,擦净桌上的灰。雯雯正好从我身边经过。
“帮我弄杯‘神奇水’。”我头都没抬脱口而出,“谢谢。”
“我正忙着呢!”她回答。
我抬起头,她略带尴尬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去“忙”了!老天,看看她在忙些什么吧!她把她的“神奇水”送到了米拉桌上!我再次陷入冷笑。
中午休息的时候米拉把我拉到报社门口的一间咖啡厅,悄悄地塞给我一张纸,标题是硕大的两个字――检查。
“我写的,看看吧,没什么问题就交给主编。南北,拜托,忍一下吧,装装样子,让这件事快点过去吧!”她几乎是在哀求我了。我不说话,等着她的下文。“你在市里有靠山,你可以不怕,可是我怕!我们都是打工的,这份工作不错,我不想失去它!拜托,求求你了,就这一次!你就装成是你主动认错的样子,让他有点面子吧!以前都是我不好,我求你原谅我!因为你比我强,我嫉妒你。可我们不都是在往上爬吗?你比我爬得高,比我爬得快,比我幸运。你什么都不付出就可以得到现在的一切,可是我不行,我付出了那么多得到的还不及你现在的十分之一!你有的是大好前途!我们要在香港开设香港站了,他说要派你去负责,这也是为你着想。离开这个地方,你就听不见这些闲言碎语了。那边的待遇又比这边好,还可以发挥你的特长,限制少,机会多。过两年,你干腻了,想回来就回来,那时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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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泪水很能打动人,米拉的眼泪比处女还珍贵。她骄横跋扈惯了,现在这份脆弱把她衬得格外可怜。
我们都是在向上爬吗?我们都要不择手段地向上爬吗?为了向上爬我们可以和别人睡觉,排挤别人,踩着别人的肩膀,如果需要还可以泪眼婆娑苦苦哀求吗?我们到底为什么要向上爬?难道我们活着的目的不是为了爱,不是为了幸福快乐,不是为了对得起自己的生命,仅仅是为了向上爬?仅仅是为了证明自己比别人强,过得比别人好?
“南北,你别那么天真了!这样的高调谁都会唱。你会爱上一个叫花子吗?和一个要饭的在一起,你能幸福快乐吗?你觉得这样对得起你的生命吗?你说得没错,我们应该为更高尚的目的活着,可是你想过途径没有?你凭什么得到这些?如果我不能活得比别人强,我不能过得比别人好,我不能爬得很高,我怎么能让更多的人爱我?我怎么才能觉得幸福快乐?难道这些不需要证明吗?好吧,就算这些不需要。那什么才叫‘对得起自己的生命’?难道捡破烂可以证明你的价值吗?除了往上爬,我们还能拿什么证明自己的价值?一个人说爱你,就算每天都吻你的脚又有什么用?你相信他吗?离开你一秒钟他就可以再去吻别人的脚!如果他把房子车子存折都写上你的名字就不一样了,就能证明他是爱你的!难道我说得不对吗?我们不知道别人心里都在想什么,就算他把心掏出来也没用!我们不是傻瓜,心上什么字都没写!不论好人还是坏人,他的心都是红的,我们什么都看不出来!要拿东西来证明!”
我望向窗外,每个人都缩在衣服里,因为冷。如果杰斯此时出现,如果我根本不认识他,也许我还会被他迷倒,认为他长得很帅,根本不会知道他对一个叫南北的女人曾经做过什么。米拉说得也许没错,很多东西是需要证明的,我不也这样认为吗?否则我为什么要乖乖地把钱交给杰斯?我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追问赵萍那些痛苦的回忆?可米拉说得又不对,即使向上爬和活着的目的不矛盾,但和不择手段却有矛盾。我们总要有一个良心的底线。
“底线?南北,也许你的手段比我高明,但目的也是一样的!冷乾不给钱,你会帮他找我吗?这次如果没有张小京,你觉得你还能回到报社吗?你不也一样在利用他卡住主编的脖子,让他不敢把你开除吗?你只是比我幸运,比我聪明,你不用像我一样和那些人睡觉。也许你也睡过了,只是没我那么笨,被人抓住了。暂且当你是清白的吧!不过,也不要以为耍手腕就比出卖身体高尚,行为不能改变本质!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这是一样的!这是一个被男人统治的世界!女人只能这样!”
“米拉,米拉,我真没想到你会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