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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出门的时候手是挎在一起走的。”
“我还被张小京抱在怀里呢!”――炸了。炸了,炸了,炸了!
“南北!”
“谢谢你了,果果,我会向杰斯解释清楚的。我想,我还是告诉他实话好了,就别为难你了。我和张小京怎么认识的,有什么交往我都会告诉他的。全告诉他。他会相信我的,这么多年我从没骗过他,他会相信我的!真的!果果,他真的会相信我的!他只是一时生气罢了,我能理解他。谁看见自己的女朋友被别的男人抱着能不生气啊?过一段时间,他气消一点,他就会听我说的,他会相信我的!真的!”
我的鼠标按在那里没动,页面上是炸开的惨状。只要一不小心点错一个,所有的雷就跟着一起炸。无法挽回。真他妈的残忍。
“南北……”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真的,果果,是我不好!我知道是我不好,真的是我不好!你别再说了!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好……”
声嘶力竭。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会哭,为什么还会因为杰斯以及某一个女人的私情而哭,哭得如此惨烈,让果果手足无措不知该帮我擦眼泪还是帮我擦鼻涕。杰斯总是能找到为其生活轨迹作证的女人,这样的背叛其实已经习惯。可无论怎样,那毕竟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我只是不愿意被第三个人剥夺我装傻的权利。我为什么如此幸运竟得到了皇帝的新衣,众目睽睽地被人拆穿?
果果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要在一个混蛋身上浪费为数不多的青春,就像我永远不知道离开了那个“混蛋”我还能有什么未来一样。我纠缠不清的就是这些根本算不上是问题的问题。难道我爱他不能成为理由吗?这个时候果果说了一句让我这一生都当成座右铭的话!哦,不,是两句。――她说:“你他妈的是没见过男人怎么的?怎么连那样的一个王八蛋你都当成宝贝了呢?”
亲爱的果果,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见过你割破的手腕,你见过我钱包里只有50块的每一个春天。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爱你,除了杰斯,除了我妈妈,在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就是你,可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呢?为什么一定要说出来呢?我们熟悉彼此,我们偶尔会刻薄,但是我们的心是多么地为对方着想啊!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呢?难道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地爱他吗?我知道你是恨铁不成钢――原谅我用这么恶心的一句话,可是,你不要说出来好吗?坚强不是忍住就可以不装的,拜托给我一个执迷不悟的机会行吗?
杰斯始终没和我联络,我料定他不会接我的电话,索性撕下以往“体贴贤惠”的面具一天给他打无数个电话,他一次都没有接过。他不会接我的电话,他正生着气呢!而我这样做的目的也似乎仅仅是为了告诉他,我在想着他。这似乎是一个常见的把戏。
世界上也许真的没有比我更蠢的女人了,除了那11个不带丝毫感情的数字电话号码,我竟不知道还可以用什么方式,在哪里找到杰斯。他家的号码我是不敢打的,以前接电话的总是他妈妈,听出是我就冷冰冰地说“不在”。再一次打过去,接电话的就是杰斯,我就什么都明白了。我也搞不清楚他妈妈为什么不喜欢我,无论我怎么讨好她,她从来都不拿正眼扫我一下。也许她认为杰斯是因为光顾着和我谈恋爱才没大学毕业的?也许她是因为我没有爸爸才不喜欢我的?
事实证明确实是这样,他们把一切全怪到我的头上。这些都是杰斯告诉我的。我不知道他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他冷冰冰地复述这些,要向我说明什么?我妈妈告诉我对人要坦诚,可她为什么开始时告诉我爸爸是烈士,十五岁之后又对我说我们是被他抛弃的?好吧,我不想这些了。可是,亲爱的妈妈,您看到这“坦诚”的下场了吗?
我像您教我的那样自尊自爱,我在这个城市里活得不比那些有爸爸的人差,我甚至为杰斯没有大学毕业负上了我不应该负的责任……
妈妈,对不起,我又哭了。我哭不是因为他们这样怀疑我,不是因为委屈,我只是生气杰斯竟不为我做任何辩解。我一进校门就和他认识了,他和那么多女人分分合合,我始终守在他的身边……现在为什么会是这样?我怎么竟沦落到连一个电话都不敢打的地步?
我就这样地傻等,机器人一样地拨打着同一个电话号码。那该死的“小灵通”连发短信给他的功能都没有!
我不知道别的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被另一个男人抱在怀里是什么感觉,究竟会愤怒到什么程度。但是,过了这么久,难道杰斯就一点都不关心我的身体状况,不想知道我究竟好不好,是否还活在这个世界吗?
张小京倒是在我这段生病的时间内充分展示了他的绅士风度,包括每天的电话问候,隔两天就会上门探望,不忘带上一束鲜花和嘉伯利手工巧克力。我就算智商低于80也该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可我能做什么呢?他的做法只能让我更加深刻地感受到自己的凄凉。我是一个被男朋友“不甩”的女人,他这样的“乘虚而入”真让人不舒服。可是――唉,那花真的很美。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收到花呢!香槟色的玫瑰,十一朵,包裹在淡紫色的包装纸里,衬上一大把满天星,真好看!
果果在我家见过张小京几次,第一次匆匆会面后,果果说:“如果让他冒充我男朋友,我倒真没什么意见。你怎么就不喜欢他呢?你要是真不喜欢,我可就上啦!”
我想是的。张小京确实不错,有杰斯在那里放着做参照物,什么样的男人都会显得不错,我就算动心也是人之常情。但这样是不对的,我已经跟杰斯好了差不多七年了,我怎么能仅仅因为他不接我电话就单方面撕毁我们之间的联合声明呢?
然而,因为张小京的存在,我慢慢养成了吃巧克力的习惯(巧克力总是可以帮人忘记烦恼),习惯了有果果在场的三人PARTY(我可以坦然),果果话外有音地说我脸上的笑容多了。我在他们的呵护下脚伤恢复得很快,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我已经可以一瘸一拐地送他们下楼了。
果果坐在张小京那辆墨绿色的乌龟壳里向我挥手,还探出脑袋笑眯眯对我说:“我可走啦,别想我啊!”
我的嘴巴绝对不会输给她。我说:“走吧,走吧,快疯去吧!”
果果在张小京面前从没提过James,这是我后来才想到的。她总是要搭张小京的顺风车去任何一个她可能根本不去的地方,这也是我后来才发现的。张小京的星座血型幸运颜色、几岁学会走路、几岁硕士毕业、现在何方高就,她全都了如指掌,我一辈子都望尘莫及。到我家来已经成为她比较重要的外事活动之一,关于她总是尽可能地把自己打扮得惊艳一些我倒是早就注意到了,因为我也是一个女人,不会注意不到她的扮相,只是一直忘了去想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张小京降下车窗问我:“你自己上楼行吗?”
我说没问题,还故意踢了踢还有些别扭的脚,表示我可以和刘翔角逐下届奥运会的110米栏。
“那我们走了。”他说。
“小心点!”我微笑地对他们摆手。
“拜拜!”果果兴高采烈地说,还拍了拍张小京握着方向盘的胳膊,一副老朋友的做派。
我一直目送着乌龟壳消失,然后才转过头做了一个深呼吸,吸进所有不言而喻的失落,吸进所有不可告人的嫉妒。我发现我住的地方真是够讨厌的,灰色的墙,灰色的天空,破烂不堪的摩托车蒙上了厚厚的灰,连小偷都对它不屑一顾。楼道里塞满了自行车,可存车处就在前方不到100米的地方。为了省几个钱,邻居们在楼道划分自己的势力范围存放各种东西,我每天都能听见被绊倒的人高声叫骂,不禁为汉语词汇量的丰富而啧啧称奇。房间的墙壁薄得令人吃惊,隔壁打电话,我连电话里面那个人说什么都能听见……可因为地段偏僻价格低廉,这里还是聚杂了大量和我一样的“工薪阶层”。我现在越来越讨厌这个词儿了,每当看到商家打出“工薪消费”的招牌,我就恨不得把他们的店子嚼了!
几株不知名的树已经由浅绿色变成了深绿色,装点着我眼中这个灰不啦唧的城市。我不知道我初中的植物课是怎么及格的,我好像只认识柳树和槐树(可这座城市几乎全是杨树,一到春天就飘那种毛毛,让我鼻子过敏)。因为柳树是那个样子的,而槐树的叶子顺着一条枝子捋下来,可以在指间开出一朵绿色的小花(这是我在老家时的发现,外婆夸我聪明)。这些我叫不出名的树开始变成深绿色了……我混混沌沌地过了一个月,我的脚快好了,叶子的颜色变深了,我的生活还是没有改变,杰斯还是我想嫁的人。只能是这样了,不然,还能怎样呢?
“你怎么还站在这里?”
这声音吓了我一跳,我回过头,是张小京。
“你怎么回来了?果果呢?”
“我帮她叫了一辆出租车,不放心你,所以回来看看。”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皮鞋,又看了一眼我,目光最后锁定在那几棵树上。
单调的小树跨越了呼吸的沉重,我知道他要和我说点什么,这让我轻松了许多。和他在一起有一个好处,他可以最大限度地帮我节俭思想,我只要跟着他随波逐流就够了。可是,我又有点害怕,因为我已经预感到他要和我说什么了。我不希望他说出来,那样我就必须做出回答,无法再继续装傻,不能再脸不红心不跳地享受现在的一切。
“我们认识有一个月了吧?”他说。――唔,没什么创意的开场白。
“我的人,我想你也了解一些了。”――是吗?
“我挺喜欢你的。”――这话让人心动,尤其是说得这么磕磕巴巴的,就更让人感动了。
“从那天我就喜欢你了。”――我早就猜到了,只是我不能在你没有表白之前就横加拒绝,那样会显得我自作多情。
“我本来也以为自己只是一时的,没想到越和你接触我就越喜欢你。”――我的皮肤在灼烧。
“做我女朋友好吗?”
他看着我,我屏住了呼吸,然后我发现,和不呼吸比起来,呼吸变得更费力气。好厉害的“乾坤大挪移”,他几句话就把矛盾转嫁到了我的头上。
“我有男朋友了。”我说――这是很老土的拒绝方式。
“我们快结婚了。”――天知道会在什么时候。
“你爱他吗?”他问我。
我愣了一下,还想了一小下下,然后我说:“爱。”肯定的语气,不带丝毫怀疑。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问我:“他爱你吗?”
我笑了一下,无比宽容地说:“那就是他的事了。”后来我回想起我那天的笑容,我发现我的“宽容”,其实是当“无奈”讲的。
我们愣愣地看了彼此一会儿,张小京说:“你站了很长时间了,累了吧?我们上去再说吧。”
我听他的,事实上,我喜欢听他的。这与执行命令不同,这是一种对你关心的安排,是人比较容易接受的一种,可以让你心甘情愿地放弃一切反抗的权利。他跟在我后面上楼,我听着自己只有一脚落地的声音,担心自己从此就变成一个瘸子,那样杰斯的妈妈就该更讨厌我了。张小京从后面拉住了我的手,我回过头来看着他,他的瞳孔里只有一个小小的我。他上了两个台阶,比我站的地方矮了一级。他的鼻子就在我的眼前,我能闻到他的呼吸和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我以为他会吻我,我做的就是这种准备。我想,就这一次,就这一次!我知道这样不好,我知道这样不对,我知道杰斯知道以后会永远不理我,那样比杀了我还难受!可是,现在杰斯已经一个多月没理我了,就当是我在报复他,就让我被喜欢我的人吻一下可以吗?就当成是他这一个多月对我的照顾的回报可以吗?
他没有。他的唇也没有覆盖在我的额头上。他没有任何征兆地把我抱起来,我觉得自己比羽毛还要轻盈。一阵晕眩袭来,我醉倒在他怀里,眼睛变得潮湿。
他说,在你伤好之前,让我做你的双腿吧!
我总是会为一些事情自责。比如,我虽然没有确认什么,但我却实实在在地在与张小京交往,我要自责,好好检讨一下。我为什么要让张小京接我上下班呢?因为坐在那个乌龟壳里很舒服吗?我为什么要让张小京请我吃饭呢?因为那些餐厅都是进去一次要花掉我一个月薪水的大馆子吗?我为什么要和张小京一起看电影呢?因为那些片子都是我偏巧想看的吗?我为什么暗示张小京给我买爆米花呢?因为我就那么嘴馋贪吃吗……
偶尔我会问自己,我这样算什么?让杰斯知道了我就完蛋了!但这只是偶尔,我经常被张小京带来的突如其来的惊喜弄得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