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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老小此时都在大牢中,日子的确是不大好过。毕竟,顾瑾是卷进了晋王的事情里。之前官差上门封府拿人,非常的不客气。府里好一阵鸡飞狗跳,摆设的一些贵重物件被人趁乱拿走不少。甚至女人们的私房银子都被搜走好些,简直跟抄家有得一拼。
太夫人拄着拐杖站在屋檐下,“这位大人,我顾家的爵位是没了,可莫忘了我顾家还有位秦王妃。她虽然被扣在了围场,秦王爷却是不离不弃。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啊!再说,除了秦王妃,我顾家还有一位国公府世子夫人,还有秦相家这样的姻亲哪。”
奉命来拿人的官员略一思忖,这老太婆说得的确有理。她说的那些人,要拿捏自己等人出口气是非常容易的。这才对手下进行了约束。饶是如此,顾府依然丢了不少东西。好在侯爵丢了之后,很多东西都不敢摆在明面上,这才没有损失惨重。
顾家从上到下,主宅加上三房四房五房,统共上百人,都被关了起来。
四夫人在牢里大骂方姨娘,说她生了个祸水、灾星,连累全家。
方姨娘嘤嘤的哭,“当初瑾儿托三夫人的福是订下好亲事的,是夫人和老爷坚持退亲把她送到晋王府的。”
“你还敢说,晋王府后院那么多人,怎么别人就没有连累父母啊?”
隔壁三夫人皱眉不已,这都什么时候,四弟妹这是要做什么?好在元元被婶婶派人提前接去了相府,没有跟着倒霉。不然,这样恶劣的环境大人受不住也得受,她一个五个多月的孩子可怎么办。
太夫人也听到了,她一生养尊处优,又上了年纪,这会儿正有些不舒坦,大夫人在照料着。她看眼大夫人,后者立时会意,“四弟妹,母亲正不舒坦,你还在那边吵吵什么,是要气坏母亲么?什么好事都想占,什么坏事都不想沾,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儿?方姨娘也莫要哭了,这样哭着未免丧气。咱家还没到要哭的时候呢。”
“可是,秦王妃都被扣了啊。”四夫人喃喃道。
“那也还有瑜儿。你别先不先的就自乱了阵脚。”
四夫人想了想,长房三房都有得力的姻亲,他们自然不怕。可她家没有啊。琳儿琅儿嫁的也不是多显赫的人家。可怜她的琅儿了,又要被娘家连累。不过,太夫人和大夫人积威仍在,四夫人也还指望着她们的姻亲在搭救的时候能顺带把四房也弄出去,因此便闭了嘴。
再往旁边是五房住的牢房,这里是女监,因此关的都是女眷和孩童。钱氏抱着年幼的顾玺,也是愁得不行,长吁短叹。不过她之前被太夫人调教了很久,因此没有露出四夫人那样的做派来。另一边,顾琇在用一个缺了口的碗喂窈娘喝水。有顾瑜和秦家的人等打点,她们在牢里过得还不算太差,就是这牢里的味道太难闻了。
窈娘一直在咳嗽,钱氏终于忍不住了,压着声音道:“没完没了的咳,真是晦气!”
顾琇的手微微一顿,却只能忍气吞声。钱氏一日是她嫡母,便一日不能当众违抗。还是那句话,可惜她没有琰姐姐的本事。
“母亲,咱们一家子肯定会没事儿的。琰姐姐会救我们出去的。”
“谁知道她这会儿是不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呢。”
“不会,有姐夫在呢,怎么会让琰姐姐吃苦头。”顾琇很肯定的道。她时常去秦王府,见萧允的机会也多。而且她年岁不算太大,也不用怎么回避。因此,萧允是怎样待顾琰的她很是清楚。
“希望王爷能爱屋及乌,多顾念些咱们。”
外头肖嬷嬷使了银子来看太夫人等人,她早就脱了奴籍,因此这一次逃过一劫。
太夫人自然问起顾琰如今的情况,肖嬷嬷一边将带来的汤递进去给大夫人,一边道:“我去秦王府找了我那小姑子打听,她说从国师那里得来的消息,王妃现在挺好的,衣食如常,只是被软禁在围场而已。今天她才打点了不少衣物给送去。还有,咱们家的十三姑奶奶晋王府的顾夫人怀了身孕。她和十四姑奶奶住在一处,吃住都挺好。旁边就是秦王和王妃,还有小世子,互相还能串门儿。”
太夫人听说顾琰过得很好,心头便松了大气。只要顾琰好好儿的,顾家就出不了大事。再听到顾瑾怀孕的消息,嘴角便露出了笑容,“我就说十三丫头那样的性子,哪里是个胆大妄为敢做下这种事的。这下她总是不会被轻易牺牲掉做替罪羊了。我们一家子也就不会有什么大事了。老四家的,你听到了,被单独提审时可不许乱说话。”
四夫人看一眼喜出望外的方姨娘,瓮声瓮气的回答:“母亲,媳妇儿知道的。”
男监那边也得到肖嬷嬷儿子送的消息了,之前众人还没被抓起来的时候,就有人上门找过四老爷,还许诺只要按照他们吩咐的说,即便顾家这次垮了,也会捞他出去隐姓埋名做富家翁。还将替他置办的产业都给他看了,的确是在他名下。他答应了,准备看事态发展行事。顾家和太夫人这么多年待他们两兄弟不公,他没必要给顾家陪葬。担心四夫人知道了露馅,他并没有告诉她。不过,对方的承诺可信不可信还在两可,有钱也得有命花不是。所以,他一直是两手准备。实在不行了才准备死马当活马医信一信对方。这会儿听说闺女有了晋王的骨肉,心头便有些往这边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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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7 游说
晋王还在昏迷着,大帐里满是药味。两个孩子已经跟着楚王妃回京了,只有张侧妃依然留下。
“小嫂子,三嫂那边情形如何了?”渝王问道。
“王妃得知王爷已经醒过来,情绪稳定多了。胎也保下来了,只是还需要继续卧床而已。妾身代王妃谢过渝王关心。”
“那就好。”三哥想要个嫡子,这也好几年了。好容易三嫂那里有了动静,要是因为这桩事掉了,可真是不幸。不过,三哥这一受伤,三嫂又要卧床保胎,晋王府接下来几个月怕是都要沉寂了。这次的事儿办完,小允在父皇心目中的分量又会加重。几个月后,又将是什么样的局面呢?三哥这些年可不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是有功有劳啊。如果就这样被小允挤开,那也太不值了。
张侧妃又道:“渝王爷,不知顾妹妹如今怎么样了?”
渝王一愣,没想到她会关心顾瑾。看来,晋王府的人也不认为是她在害自家王爷呢。不过,显然不能将这个问话视为晋王府的态度,而只能看做张侧妃的个人态度。此时事态不明,晋王府是不会贸然表态的。只是,她和顾瑾的交情有那么好么?哦,对了,听九弟妹说她这个堂妹极可能怀孕了呢。这样关心两句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关三哥子嗣,要是完全不过问,那才显得冷漠了呢。
“她还好,之前秦王妃就带话给本王,说她可能已经怀孕了。本王自然不会怎么为难她。如今秦王妃也进去了,她自然只有更加安稳的。张侧妃尽管放心好了。”
顾琰一觉醒来,日头已经偏西,想起团子暗叫一声不好。再看眼睡在身边的顾瑾,觉得有那么一点违和感。说起来这还是她们两姐妹头一次如此亲密呢。继而想到顾瑾夫婿一旦立场不坚定,趋利避害去了。那她们也就是要敌对的了。
这几个月阿允他算是以黑马之姿崛起,可黑马同时也代表着根基不够深厚,底蕴不足。因为之前,他是真没想过争储位。或者该说,他就没想到失去最高皇权的庇护,他的日子会艰难很多。
底蕴不足,底气比起经营了将近二十年的晋王那也就会不足了。顾琰虽然不确知,但觉得晋王怕也是进冷宫之后受了些冷待,早早知晓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所以才会对皇权有那样的执着。那样的事本身对一个八岁的孩子就是莫大的刺激,一夕之间从高高在上的皇子沦为草芥。皇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想当鱼肉那就只有争取做刀俎。这和萧允其实很像,只是晋王直面惨淡人生的经历比较早,醒悟得也早。而萧允一直被皇帝保护得很好,这两三年才真正生出念头来。
因为这个没底气,萧允行事就不会如底气十足的晋王那么宽和雍容。他会特别在意投诚来的人的忠诚问题。可是,本身要求他们像何山关雄新这样跟了二十年身家性命全系在他身上的人一样的忠诚,就是不太可能的。在现阶段,像是十四妹夫这种,其实可以暗示一下他,如今秦王只是主动示弱,避敌三舍而已。这样甚至可以让他去做卧底。想必他也会觉得是很受信任重视的。好过用如今的形式去考验他的忠诚啊。这样的决断是真的很难下啊。
不希望人动摇,那么杜绝他们选择的余地,不把选择权给他们就是了。这是强者的底气,一切自有我担当。你们只需跟随即可。可是顾琰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和萧允沟通这个问题。他现在似乎对晋王颇有点心病,自己那么说一句睿智,他都听不得。如果再把这些掰碎了讲,他怕是更不愿意听了。他从小被皇帝宠出来的任性,天之骄子一般的成长经历,让他不太听的进去人劝呢。
一句话,作为一个领导者,他目前还不是太成熟。锐气、机谋这些都是不缺的,可是少了些从容多了份急躁。而这正是晋王的所长。不过,有利有弊吧,一旦阿允他认定了是自己人,那就会真正的推心置腹。这样的人原也贵精不贵多。但晋王身边的人就有些多了,不然四哥也不会那么不受重视。他如果投到阿允这边,肯定是可以进入核心人物的圈子的。只是一旦他急躁了,接下来清除了魏王的势力,晋王又在家中韬光养晦,他很可能因此有一些不合宜的举动。如今为了争取文官集团的支持,他本来就是压着性子的。要是这样,很可能他就压不住性子了。做皇帝尽可以有性格些,做秦皇汉武都使得,可是当皇子最好还是压着些性子,哪怕只是在人前。而且这样也显得对下宽和,更好收买人心啊。
其实,他身边应该也有人这么劝吧。这件事她要不要多个嘴呢,真要问起来,她就说不想和顾珏也敌对吧。反正话题不能往晋王身上扯。
出去看到萧允拎着团子的篮子进来,隔得远只看到小家伙胖乎乎藕节一样的手臂在里头挥动着。顾琰问道:“你带他上哪去了?”他们父子不算是被软禁的,可以自由出入。这要说的话,他们算是陪监吧。
“哦,去见了几个人。”
想来是幕僚,不过他从来没有给顾琰引荐过,她便也不过问了。只伸手摸了摸团子嫩嫩的小脸,想来当爹的多少还是觉得总抱着是有些损害形象,所以干脆搁篮子里拎着。
“你怎么带他一起去了?”
“午睡醒来他一直哭啊,那些乳母丫鬟真是让你给惯的,一直都哄不好。我就只好把他一起带上了。别说,出去溜一圈,他还真不哭了。”
顾琰讪讪一笑,这是刺她大白天酗酒呢。于是干脆接上这个话题道:“我想着已经和十三妹站到对立的立场了,十四妹夫这次也不知会不会被魏王给拉过去,心头有点儿不好过。”
团子在篮子里朝顾琰抬起手讨抱,她伸手将他抱了出来。萧允便拎着个空篮子看向顾琰,“说你因为你十三妹有些难受这还是情理之中,可十四妹你不是一直也不太待见么?”以孙茯苓所为,顾琰能对她的儿女既往不咎就算不错了。
“是啊,可是如果十四妹夫如果真成了墙头草,回头被当魏王党羽一起清除了。我多少也是要因此被诟病的啊。你不是说他的确是人才么,像他这样的人才,让他们给魏王陪葬未免有些可惜。”其实现在,一切都还扑朔迷离,事情远没有到魏王要被清算的地步。顾琰自己能不能脱身还是两说呢。不过话里画外,她肯定要顺着萧允的计划说。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屋,静默了半晌的萧允才道:“之前南宫先生也这么说。只是不是针对你那位妹夫而已。我想想吧。”不过意思也差不多,让他不要最好不要拿这件事来试那些人,说与其试他们莫如让他们经此一事死心塌地。欲成大事心胸应该宽广一些,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所以方才萧允心情是很不爽的,让一个老头儿这么说他。要不是带着团子,他都想揍人了。不过回来听顾琰这么一说,他便有些能听进去了。那老朽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也是在试他的容人之量吧。
想通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