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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说。”小箐道。
“为什么不能说？还怕他报复你不成？我他妈还就不信了，他敢动你一下试试！”
“小箐，你不是在骗我们吧？”有人用激将法。
“我想让他良心发现，自己站出来……”
“和这种人还讲什么良心，真是的……”
场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场子外也好不到哪去，王国军迎面正撞上落荒而逃的薛海，抡圆了胳膊，“啪”地给了薛海一大嘴巴，打得这小子原地转了一圈半，脸当时就肿起多高。
“你他妈混蛋！”王国军骂道。
“大哥，我错了……”薛海捂着腮帮子，脚底绊蒜，身子骨摇摇欲坠。
“钱呢？”
“都……都在我这呢，还没来得及给你……如果大哥要，我……我这就给您拿去。”
“妈的，谁让你这么干的啊？”王国军挥了一下手：“先别说费话了，赶紧着把这事给我了了。”
“怎么了……了啊？”除了满脑门子的星星，薛海一点主意也没有了。
“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把人家该得的钱如数返还。”王国军命令陈超起：“快，到我房间里赶紧拿十万块钱来！”
“哎。”陈超起撒丫子冲向二楼。
“还好，她总算给我留了条退路，要不然我这份可就跌大了，一点信誉不讲，往后还怎么跟人家做生意？妈的，你小子简直禽兽不如！”
“大哥，你把钱给他，那不等于承认咱们……”
“不给行吗？她在那上面要死要活的，这样下去非出人命不可。”
“是啊，这可怎么办啊？”
“早干什么去了，现在知道不好办了？”
场子里不知谁先把五百块钱扔到了一个空果盘里，命令身前的足疗小姐：“去，拿着盘绕场一周，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当我们帮丽丽小妹妹一把吧。”
“对，帮他们一把。”
旁边立即有人响应，把随身带的几百块钱放到果盘里。
接着，你一百他三百，大家争先恐后地捐起了款。
“谢谢老板们，谢谢你们了！”林小箐在台上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一个劲地冲台下给大伙鞠躬。“大伙的心意我领了，但是这钱我不能要，我给你们跪下了。老天爷啊，求求你发发善心，把钱还给她吧。我们卖艺人命不是那么贱，我们凭手艺吃饭，挣得都是辛苦钱，汗珠子掉地摔八瓣我们认了，可你们不该拿……拿我们不当人啊。你们……你们这样做对得起自己的良……良心吗？我们毕竟是法制社会吧，公安局也不是吃干饭的吧。我就是要讨个说法，把钱给她讨回来，那可是她的救……救命钱啊！”林小箐语无伦次地哭喊着，直至晕倒在台上……
“小箐！”杨二刚踉跄着朝妻子扑了过去……
“还钱来，妈的，还钱！”李师傅提着黑标枪在台上转来转去，走得虎虎生风。
这时，王国军匆匆忙忙走到舞台上，对着麦克风说：“各位各位，请大家安静一会，在座的可能有认识我的也有不认识的，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国军，是这家洗浴中心的老板。非常不好意思，我刚才一直在办公室陪客人，听说了这件事后就马上赶了过来。小箐，对不起，我来晚了。”王国军说着，离开麦克风走到林小箐身边，蹲下去低声说：“谢谢你给我留了一面。”
林小箐手撑着舞台，用沙哑的声音同样低声道：“王老板，你就可怜可怜丽丽吧，她毕竟……”
王国军扶了她肩膀一下，说：“这都是我手下干的，我没有失信，回头再跟你解释。”
他放开小箐，重新站到麦克风前说：“发生这种事情我和你们一样，心情很沉重，也很气愤，我只能说，那个人这样做真是太不地道了。但不管怎么样，来这里的都是我王国军的客人，我尊重你们，也有责任保护你们。这样吧，我网开一面，替这位老兄把这笔钱先垫上，回头您再找我来……大家看我这样做妥当否？”
“还是王老板明白事理，行，就这么定了，我们都是证人。”
“谢谢王老板，谢谢大家，你们这么仗义，我佩服你们……”
刚刚站起来的林小箐再一次地跪倒在了舞台上……
第五章 穿心莲子（6）
下半夜两点，“翠海明珠洗浴中心”终于人去楼空，一切仿佛都已经尘埃落定。
然而事情还没有完，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拎着一只黑色密码箱闯进了王国军设在二楼的包间里。
“我给王老板送钱来了。”中年男人一进门就说。
“什么？”王国军一愣。“送什么钱？”
“我就是您说的那位老兄。”
“你？”
“对，这是十万块钱，请您过目。”中年人说着，“啪”地打开了密码箱，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十捆崭新的人民币。
“你有没搞错啊？”王国军疑惑地看着那十万块钱。
“没错啊，有借有还嘛。”中年男人扶了一下眼镜说。“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您把那盘带子给我吧。”
“滚！”王国军怒吼一声。
“别这样啊王老板，您要嫌钱少我还可以再加点……”
“你要那东西做什么？”王国军耐着性子问。
“不做什么，就想把它亲手交给谭丽丽，由她来处置，毕竟她还那么年轻，那么漂亮……”
“看来您对谭小姐还真用心。不过，您似乎废话多了点，我哪来的什么带子？”
“我知道你没有，但是我也知道只有你才能搞得到，因为他不是还要来还钱么……”
“如果他不还呢？”
“那王老板岂不吃了个大亏？”
“我认了，就算我捐给她的。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没有，我忙着呢。”
“哈哈哈，仗义，王老板果然名不虚传啊。”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着走了。
“我日你娘！”王国军气得一把将案台上的水杯拔拉到地板上……
2
那天晚上和谭丽丽做了那事后，张明没敢回家，而是跑到单位里凑和睡了一宿。第二天下班后他哪儿都没去，开车早早往家奔。在小区停车场锁好了汽车，一走进电梯里，张明的心就开始嘣嘣乱跳，他用手使劲搓了几把脸。尽管这样，用钥匙开门的时候他的手还是抖个不停。
他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一天下来，他在外面开过无数把锁，办公室的，资料室的，库房的……开了那么多的锁也没见他的手指颤一下，怎么一回到家，面对眼前这道熟悉的防盗门，自己竟会如此的紧张不安？
家是避风港，不是他妈的风暴中心！
当一个人连打开自己家的门锁都需要勇气的时候，那么这个家还有存在的必要么？
如果说在没进屋之前张明内心深处多多少少对徐艳还有一丝愧疚的话，那么，等他看到空无一人的大房子，尤其是当他赤着脚走进卫生间，后脚跟被一枚倒立的石榴核狠狠地扎了一下，一阵钻心的刺痛瞬间袭遍全身的时候，张明的心彻底绝望了。
他现在觉得自己最对不起的人不是徐艳，而是李巍。
怎么那么巧，他们同时喜欢上了谭丽丽，而且没费吹灰之力，他就把她弄上了床。
经验告诉他，轻易得到的东西未必是好东西，就象他和徐艳的结合。
冥冥当中好象有人故意安排了这一切，那么这个人是谁呢？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张明越琢磨越觉得哪儿不对劲，越想越害怕，他在空气里隐隐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味，预感到可能要出什么事。
“爸，您来了。”
隔天晚上老徐来看姑爷，正准备吃饭的张明赶紧把老丈人让到沙发里，给他砌了杯茶水。
老徐喝了口水问：“艳子呢？”
“不知道，她好几天没回来了。”张明小心地说。
老徐看了一眼茶几上摆着的一碗刚泡好的方便面说：“你就吃这个？”
“一个人简单对付一顿……”
“反了，真他娘的反了！”老徐骂道，“气死我了！”说着，掏出一瓶速效救心丸来倒出几粒含进嘴里。
“爸！”张明担心地看着他，“您没事吧？”
老徐闭着眼睛摆了摆手说：“没事，过一会就好了。”
张明没敢再言语，悄悄走进书房拨通了徐艳的手机。
“你快回家，爸来了，他有点不舒服……”
十几分钟后，徐艳风风火火地赶回家，一见她老爸正坐在沙发里和张明聊天，根本不象犯病的样子，徐艳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艳子，你真是太不让我省心了，你说好好一个家，好好一个男人你都不要，你到底想干什么？”老徐见了女儿气不打一处来，厉声问。
“你问他！”徐艳也不含糊，白了张明一眼说。
“艳子，别说了，是我不该动手打你。我错了，请你原谅我。”张明低头说。
“你们要好好过日子，让我多活几天成不，我求你了！”老徐捂着胸口说。
“爸，我答应您，保证以后再不给您添乱了，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徐艳不敢再顶嘴，她知道老爸的心脏病就是三年前因她而生的，这些年断断续续始终没好过。
“你说张明无能？想当初那么多人围观，怎么就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替你爸说句公道话？有些人平时花言巧语，等到了关键时刻就成了缩头乌龟！”
徐艳听出来老爸在指她交的第一男朋友。
“更不会象另外一些人，不问青红兆白，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
徐艳也听出来了，他是在指她交的第二个男朋友。张明的所有缺点到了她老爸那里就都成了优点。
“张明，你呢？打算以后怎么办？光靠吃方便面就能解决问题？”
“您放心吧，我们不会再惹您生气了。”张明低头说。
“我看你以后的表现！”老徐瞪了女儿一眼，拂袖而去。
送走老丈人回来，张明问徐艳：“你吃饭了吗？”
“没有，下班刚准备和同事出去就被你招回来了。”徐艳窝在沙发里说。
“那你把这碗面吃了吧，我刚泡好，还没动呢。”
“那你吃啥？”
“我再泡一碗。”张明说着，走进厨房。听到徐艳在客厅里吸溜面条的声音，张明感觉心里面好受多了。
当天晚上张明是睡在大卧室里的，徐艳破天荒地给了他一次，尽管他们做的有些不如意，徐艳也没有责怪他。第二天正好休大礼拜，他们买了好多礼物，把车的后备箱都塞满了，高高兴兴地回了趟娘家。晚饭后又陪徐艳爸妈打了几圈麻将，回到家已经九点半了，俩人洗了澡，然后接着*。这次张明没有半途而废，把徐艳送到了浪尖上，搞得她嗷嗷叫……
日子似乎又重新走上了正轨，徐艳每天下班开始按时回家了。经过前段时间的折腾，她也累了，关键是折腾来折腾去也没个明堂，再好再赖，生活还得继续。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五章 穿心莲子（7）
翠海明珠二楼的包间里，空气异常的凝重。除李巍之外，吴刚张维国薛海高建生四大金刚悉数到齐，他们围坐在包间的拐角沙发里，双手扶膝，诚惶诚恐地望着端坐在大班椅里默默喝茶的王国军。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壁挂式空调器发出唰唰的声音，持续不断地往外吹着冷风。尽管这样，薛海的脸上依然汗水淋淋，他几次欲言又止，坐在那里倍受煎熬。
“大哥，薛海不懂事，您就饶了他吧。”刚从外地赶回来的吴刚终于忍不住了，第一个站出来给薛海求情。
“是啊，大哥，薛海也是一时糊涂，就给他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吧。”高建生在一旁随声附和，并偷偷在下面桶了张维国后腰一下，张维国没搭理他，把脸扭向一边。
“唉，”王国军叹息了一声，把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墩，说：“我知道你们心里想的什么，是不是认为我花那么大的价钱去买一个戏子的一夜春宵有所不值？”
“是啊，大哥，要那姓张的小子就范招个小姐就把这事办了，何必非找个戏子，而且还给她十万块钱，我……我那样做实在是因为气不公啊大哥。”薛海站起来激动地说，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薛海你说的没错，我们可以一分钱都不用花，照样能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王国军起身离开座椅，围着屋子转了一圈说：“我之所以花那么大的代价没有别的，只是想表明我对做这件事志在必得的态度和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