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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知道,一颗心比起要捂很久很久才能暖热,往往一刀就能让它留下永远淡不下去的伤痕。
人就是这么脆弱。
——2005年2月13日
宽敞的厨房里,空气仿佛被压缩了,吸到肺里都那么不顺畅。
林亦霖很真实的感受到伤疤被人揭开的可怕疼痛,他一言不发听着颜清薇圣职般的态度,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第一,你是个好孩子,我并不讨厌你,所以从前没有对你和陈路越走越近表示任何不满,第二,我不反对同性恋,这是很自然的事情,陈路生出来就是让我照顾的,我不需要他为我背负任何责任,什么结婚什么生小孩对我都无所谓……”
颜清薇抱着手慢慢的说,俨然女王气质,可是半截话锋一转:“尽管如此,你们的事情我还是不同意,从现在开始你们只能做同学做朋友,别的不用再想了,这是我最大宽容,好了,继续玩你们的游戏吧,看来这个生日不需要我。”
说完她拿起包包作势要往外走。
“为什么?”陈路看着自己的母亲,叫住她,第一次觉得她看似民主的安排那么可笑。
“因为我要养你,我知道什么对你的人生有帮助,什么只会拖你后腿!”颜清薇回头,微微扬着尖俏的下巴,很独断。
陈路在桌子上坐不住了,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这用不着你判断!”
“难道要你自己判断?我要是这么信任你,现在早就到纽约的监狱里去看你了。”
“少拿出救世主的嘴脸,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你在干什么!我让你回中国干什么!我让你学的是中国人的性格习惯思维!不是中国的男孩子有漂亮!不要和我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傻话!林亦霖要是不好看你会单纯欣赏他吗?你是我生的我比谁都了解你,你和你爸爸一样好色,荷尔蒙上脑就做写所谓浪漫的傻事!他在干什么,还在巴黎当个穷画家,你妈我不知道要比他成功多少倍!”
颜清薇有点火大了,说话一句比一句声音大。
陈路冷冰冰的回答:“你比他成功多少倍也成不了他,你再成功也是他不要你了。”
他从来不对母亲说这种狠话,可是少年人多多少少会意气用事,尽管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不多,也没想过要这样伤她。
颜清薇愣在原地,美丽的大眼睛从不敢相信的震惊渐渐涂上了层寒霜。
林亦霖看着他们吵架大气都不敢出,傻呆呆的站在旁边,只恨自己现在不能离开。
“成,陈路你真成。”许久颜清薇点点头。
蓝眼睛很坦然的看着她,嗤笑:“想开始威胁我吗?软禁还是遣送都随便,大可以试,折腾到你满意。“
颜清薇也笑:“你太小看你妈了,我向来都是很斯文的等到你死心。”
说完她挎着包头也不回的走了,只是狠狠摔上的房门显示出了这位母亲到底有多生气。
墙上的艺术挂表滴答滴答的响着。
林亦霖动了动干涩的喉咙:“……对不起,我不该来让你们不愉快的。”
“你真当她来给我过生日?她从来不给我过生日。”
陈路脸色从头至尾都没变过,说得轻轻松松:“她早就知道我们的事了,今天有空故意跑来警告我们而已。”
“我……”林亦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继续做饭,我去看看马克杯有没有被泼妇吓到。”陈路抬起手伸展了一下修长的腰身,又扭头微笑着看他:“还是你也被她吓到了?”
林亦霖忙摇头,等着陈路走出去,紧绷着的手腕才随着松劲不受控制的抖起来。
他心里一片烦乱,却不知道落地窗外,那个在院子里抚摸狗狗的大男孩,其实也是满脸愁容。
陈路坐在冬日灰白的草地上,吸着冰凉的空气,让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随手给了马克杯一把五颜六色的狗粮。
只有被女主人训斥了的哈士奇得到美味食物的安慰,迅速的忘却了刚刚的不愉快。
小动物就是这么简单,再简单的人,其实都是很复杂的。
林亦霖从小便照顾身体不好的妈妈,洗衣服,做饭,打扫房间……单薄的身体承受起了所有繁重的家务,这在陈路看起来是不可思议的,尤其是他面对满桌饭菜的时候。
“我不会做你家厨师的菜色……将就吧。”
小林子拿着纸巾擦了擦手,腼腆的微笑。
“挺不错的。”陈路拿着勺子弄起一块糖醋里脊尝了尝,点头:“嗯,真的很好吃。”
“那就好……”林亦霖转身在自己的帆布包里翻了翻,找出一个用淡绿包装纸包裹好的礼物,双手递给陈路:“生日快乐。”
陈路很诧异:“不是不让你买吗……”
“收下吧。”林亦霖又往前伸了伸。
大少爷无奈的慢慢打开包装纸,是一张CD。
王菲。《寓言》。
“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不过我想你有电脑,还有CD机,可以听一听……”林亦霖小声说:“李乔喜欢她,我也很喜欢她的……”
陈路忽然给了林亦霖一个拥抱,很温柔的说:“谢谢你。”
“不用……”小林子每次和人身体接触都会很不自然。
“用。”陈路亲昵的在他额上落了一个吻:“吃饭吧,常常我家亲爱的手艺怎么样,一会我给你和马克杯唱歌。”
“啊?”
“虽然这里没买钢琴,不过我有吉他。”陈路拉住林亦霖的手:“坐下,傻瓜。”
那一顿饭吃得很温馨,谁也没有提到颜清薇。
就好象她从没走进过这个屋子,也没有说过那些话。
下午的时候,坐在小院的长椅上,陈路拨弄琴弦的手指那么美丽,他的声音在寒冷的冬日特别清冽,让那些温柔的歌像被溪水流过,如同天籁。
马克杯蜷缩在他们脚边,乖乖的打着瞌睡,灰白相见的皮毛随着呼气起起伏伏。
林亦霖想,也许这是他五年来最幸福的一天。
离开的时候,倔强的没有让陈路送他,而是徒步去了最近的一个车站。
也许,是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再把这些幸福的片段,小心翼翼的回味几次吧。
这里是高级别墅区,离市中心很远,几乎住在这里的人都有轿车,所以巴士很久才来一趟。
林亦霖靠在广告牌前,长长的呼了口气,白雾在空气中慢慢扩散开来。
国际人文,风景社区。City Life。东城花园。生活在有爱的地方。
就连这里挂的房产广告都是颜清薇旗下一个企业开发的。
这个女人,能不能不那么一手遮天?
林亦霖正走着神,被鸣笛声吓了一跳。
血红的宝马停在了自己面前。
暗色的车床摇下,颜清薇带着大墨镜,只露出半张白皙的美脸。
“要回去了?”她像是在聊家常。
林亦霖僵硬的点点头,好像陈路不在身边,自己特别紧张。
“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
“快开学了呢。”
林亦霖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只得跟着点头。
“你妈妈,身体不太好吧?你又不在她身边。”颜清薇道。
他一下子愣在原地。
颜清薇露出了似有似无的笑意,摇上车窗。
张扬的跑车很快消失了。
有勇气是件特别好的事情,但很多时候,有勇气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它需要的代价,可得远远超过我们可以承受的预期。
而那种勇气,叫做愚蠢和自私。
——2005年2月15日
刚刚开课的教室里还飘散着一股新鲜的消毒水味,桌椅都被擦得鲜亮,上个学期的痕迹也已经消失无踪。
学生们还没从闲散中回过劲来,又因为许久没见,都三四个一群,叽叽喳喳的说着闲话,尤其女生特别兴奋。
肖言走进教室见状不禁微笑:“怎么样,假期开心吗?”
他模样俊美,谈吐好,人又和善,很让学生们喜欢,听到老师问话,大家都异口同声道:“开心~”
有个男生接了下半句:“可惜太短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先苦后甜吗,毕竟假期补课还有老师陪着你们。”肖言把书往讲台上一放,说道:“我们学校安排了这个班,目的就是密集训练让大家在两年之内参加高考,等你们走进大学的时候,你们从前的同学还在埋头苦读,那时候感觉就不一样了。”
“是……”
零零散散的几句回答,话是那样说,其实没有几个人能真的在高二就考进大学,有些家里条件好挤进尖子班的也不过是想多次预演的机会。
“好了,信心是靠实力培养的,只要好好学,谁都有机会。”肖言随手整了整衬衫的领子,微笑:“现在我们根据上学期的实际情况变化以下座位,杜威~”
“在!”他精神抖擞的站起来。
“搬到这里。”肖言用食指点了点讲桌旁边。
“啊?”他傻了,教室里传来几声闷笑。
“少啊啊的,上学期投诉你在后面捣乱的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快点儿动换。”肖言铁着心肠:“你妈也同意我看着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杜威哭笑不得,半天才磨磨蹭蹭的搬起书桌,嘟囔了句:“靠……”
又故作深情地看了陈路一眼:“哥们儿,回见~”
陈路本来因为林亦霖带着人去领新书而百无聊赖,这时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太阳镜下的美丽眼睛看向了肖言那张表里不一的狐狸脸。
“陈路。”他开始叫。
果然……
“你和栗乐换位子,还有,把眼镜给我摘下来,什么样子。”肖言皱眉头。
陈路不乐意,也不顾场合:“为什么?我又不说话,我不换。”
“下课找我,现在立即行动。”肖言没表情。
大少爷哼了一下,慢慢站起来,拎起外套一副祖宗模样若无旁人的走出了教室。
肖言强压住火,说道:“栗乐,快点儿换桌子。”
“老师……他桌子里就两盒巧克力。”高个子男生犹犹豫豫。
“那就把你的书搬到他桌子上,把巧克力给全班分了,立即,马上。”肖言修长的手指看似无意的敲打着讲台:“有什么意见下,课,谈。”
栗乐只能自认倒霉,不知道肖言怎么这么狠,把烫手山芋扔到自己手里,惹了陈路这位大神不乐意,估计有自己好瞧的。
杜威屁颠颠回来拿凳子,笑得特别贼,他对栗乐小声说:“给你个忠实的建议,离陈路亲爱的同桌远一点,最好话都不要说。”
“为什么?”栗乐不明白。
“因为……”杜威干咳:“陈路讨厌他。”
“你有病是不是,连宿舍都给我换掉,我不在学校住了!”
陈路看办公室里没别人,终于忍不住了,冲着肖言发脾气。
肖言慢条斯理的收拾文件夹,好半天才抬头说话:“你我心知肚明,我可不希望我优秀的学生有什么不好的遭遇,你爱去哪住去哪住,最好现在就住回曼哈顿。”
“得了吧,什么不好的遭遇,我要想干什么早就干了。”陈路突然满脸怀疑:“是不是林亦霖和你提出来的?”
肖言站起来举手做发誓状:“绝对没有,他才没有那么刻薄。”
“那就是你刻薄,我愿意和林亦霖在一起,你给我换回来。”
“不可能,你有没有想过人家愿不愿意?林亦霖要是因为你考不上名牌学校,你能为他负责吗?我已经向他灌输SAT的概念了,我希望他有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
“考不上就考不上,我可以养他啊,哈佛还是耶鲁,愿意上哪个就上那个,有什么了不起。”陈路闷哼。
“你少拿着你妈的钱胡乱挥霍。”肖言没事人一样的微笑。
“你以为我自己没有钱吗?”陈路反问,家庭的缘故,他在股市和金融界的经验远远比那些研究院出来的专业人士要强的多。
“哦,我忘了,天才,你的钱在哪?”肖言恍然大悟似的。
陈路沉默半晌,想起自己被冻结的账户,有点咬牙切齿:“是不是你和我妈出的馊主意?”
“我只是个教书先生,你妈才是黑心商人,大少爷,有火气不要来找我们这些一等良民的麻烦啊。”肖言拿着文件往外走,忽然又回头说:“对了,忘记告诉你,以后周末和假期我都会给林亦霖补习SAT,某些playboy照旧去泡吧打球玩女孩儿吧,拜拜。”
办公室的门静静的合上了。
陈路心烦意乱的坐在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