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是赃款,这是贪污。”萧何吏心里念叨着,猛地抬起头来对胖子说道:“你给冯局长吧。”
胖子回头望了冯连财一眼,冯连财面无表情地对萧何吏说:“你拿着就行。”
萧何吏一狠心,伸手接了过来,让他奇怪的是,本以为手会抖,但伸出去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非常稳定。
胖子笑笑,告辞了。
萧何吏把门重新关好,走过去把钱房子冯连财的桌子上。冯连财拿起来点了一遍,然后抽出了几张:“何吏,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萧何吏知道这个时候不要是肯定不行的,别人光着腚,你想穿衣服那是休想,但心里还存有一丝幻想:“冯局长,您拿着就行了。”
冯连财表情很严肃,一直伸着的手用力把钱抖了抖:“拿着!”
萧何吏默默地接了过来,又抽出两张放在了桌子上:“冯局长,我拿三百好了。”
一个坚持要给五百,一个铁了心坚决不要,两个人相持了一会,冯连财的态度有所软化。
“冯局长,那我回去了。”萧何吏不等冯连财回答转身出门,等回到办公室才发现内衣都湿透了。
心绪不定的萧何吏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也没请假,直接就回家了。坐在床上,怔怔地看着那三百元钱,过了许久,慢慢地站起身,找了一些白纸,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它包好,把褥子用小刀割了个口子,把纸包深深地塞了进去。
人都说有四大铁: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收过脏,一起嫖过娼。现在自己跟冯局长也算是一铁了,只是这次自己的表现冯局长会满意么?估计是不太满意的,否则不会把五千降低到一千,但是自己最后还是收下了,应该能得个六十分吧?
想想这些,萧何吏感到稍稍有些欣慰,但心里也明白,这不过是一次试探而已,这次自己收下了,下一次怎么办?三百收下了,三千三万怎么办?
怎么能不收钱又让冯局长满意呢?萧何吏想了好久也没有理出个头绪,无奈地叹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
黑云压城
接下来的几天,慢慢归于平静的萧何吏又把心思转回到工作上来,毕竟,能有事可干或许对别人来说是很平常的事情,甚至是厌烦的事情,但对于萧何吏来说,这却是弥足珍贵的,悠悠荡荡的空虚太难熬了。
自从真正接手畜牧工作以来,萧何吏感到最头疼的就是数字问题,别的不说,就单说一个大牲畜的数量,就有五六个数字,陆春晖搞的农林局工作汇报里是三十五万头,朱兆强报给局里的数字是十三万头,萧何吏汇总的乡镇上报数是二十万头,而统计局的数字是二十八万头。
到底哪个数字更准一些呢,萧何吏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他一直想搞一次普查,摸摸真正的底,以便做到心中有数。他向冯连财建议,借着搞疫情监测,顺便搞一次普查。
冯连财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说行,你先准备准备。等萧何吏把制好的普查监测表交给他时,他又敷衍着说恩,不错,再完善完善,过几天开个会。
一拖再拖的会议还没来得及开,却传来了越南国内发生大规模的禽流感疫情,数百万只家禽被杀,世界组织已经介入调查。
萧何吏对这件事出奇的敏感,隐隐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因为没有相关的文件,他一下班就扑进网吧查阅关于禽流感的一切信息,并将有关动态汇总起来多次给冯连财汇报并提出自己的建议,但冯连财总是问同样的一句话:“上面有有求么?”
“没有。”
“有文件么?”
“没有。”
“哦。那再等等。”
然后就没了下文。
但是萧何吏的热情并没有被冯连财的漠然浇灭,他心里仍然坚信自己现在学的东西肯定会大有用场,所以仍然是每天一下班就钻进网吧。
上天并没有给萧何吏太充裕的时间,一周后的一天,那个终身难忘的日子就那么突然地来临了。各个电视台、电台、网站、报纸铺天盖地地播报着同一条消息:越南确诊十一人感染高致病性禽流感,八人死亡。而在官方消息铺天盖地的同时,坊间流言也在迅猛地传播:禽流感死亡率百分之百,比非典还要厉害。
也是在同一天,国家两个最高领导人分别做了批示。
还是在同一天,国家成立了防控指挥部,由一位副国级领导担任指挥长,并从各部委抽调人员组成督导组兵分多路分赴各地督察。
依然还是在同一天,全国大多数省份领导显示了高度的政治敏锐系,于当天下午相继召开了省委常委会,专题研究禽流感防控,组建成立防控指挥部。
一时间,防控形势急转直下,气氛陡然紧张起来,两个最高领导、省委书记、省长、市委书记、市长的批示纷纷传达下来。看着一张张“望各地高度重视,严防严控,坚决杜绝疫情发生”的指示,很多县市区的领导都感到了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压力,但却拿不出具体的应对。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愁云百朵
深夜,黄北区政府三楼中厅会议室灯火通明。
区长胡磊再一次把手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他是省里下来的干部,年轻,涵养也好,极少发这么大脾气,但今天,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副区长姚子辰低头不语;乔玉莹和冯连财的脸上都有点冒汗。
下午市里召开了常委会,会后市长立即把各县区的行政一把手叫去开紧急会议,并挨个盘问有关禽类的各种情况,堂堂一县区之长,平时哪有闲心了解鸡鸭鹅鹌鹑的事情,除了一个有心的县长做了精心准备以外,其他的县区长一个个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被市长挨个骂的狗血喷头。
胡磊心里非常生气,因为按当时的排序,他是最后被问到的,完全可以趁这个时间掌握情况,他把信息发给姚子辰用了半分钟,但数字并没有按他的相像马上返回去。姚子辰给乔玉莹打电话,乔玉莹给冯连财打电话,冯连财问萧何吏,萧何吏问冯连财到底用那组数据,整个过程,用了十多分钟,等信息发回去的时候,市长已经在训胡磊了。因为前面已经发泄了一通,所以市长对胡磊的训斥就显得轻描淡写蜻蜓点水了,但就在挨训马上结束的时候,短信回过来了,那轻微地震动把市长的火气再一次勾了上来,训斥立刻又变得劈头盖脸狂风暴雨。
会后,几个关系不错的县区长都幸灾乐祸地打趣胡磊:“千钧一发,短信来啦,哈哈哈……”
胡磊压着怒气,看了乔玉莹一眼,乔玉莹赶紧低下头不敢说话。因为是从上面空降的干部,胡磊并没有扯进黄北区以前的恩恩怨怨,一直对漂亮的乔玉莹印象不错,于是略一犹豫就把炮口对准了冯连财:“你这个分管局长是怎么当的?连个基本情况都不知道,你是干什么吃的??”
冯连财知道这时候最好是沉默,所以低头听着不说话。然而就连这个权利也被剥夺。“说话!”胡磊再一次拍了桌子。
“因为统计口径不同,所以有几套数字,当时……”
“几套数字?那套准?”
“……”
“你到农林局有半年了吧,连个真实的数字都拿不出来你还能干什么?”
“……我已经安排做表了,正着手弄呢,下面搞的太慢,我回去马上再催催。”冯连财心里后悔,当初听萧何吏的话就好了,但更多地是委屈,自己才来半年,乔玉莹都干了很多年了,不也没有真实的数字吗?不过,这不是讲理的地方,也不是讲理的时候。
胡磊压了压火气,换了种腔调说道:“同志们呐,现在禽流感是全国瞩目啊,大家都得有高度的政治责任感和政治敏锐性,现在的情况,是禽流感的事情压倒一切,如果我们黄北区率先发生了疫情,放了全国禽流感爆发的第一枪,那黄北区和东州市立刻就会闻名全国。”胡磊顿了一顿,眼光在众人面上扫了一遍:“我不想出这个名,希望你们不要给我创造这个机会。另外,我也丑话说到头里,如果出了事,就算是要撤我的职,我也要在被撤职以前先撤了你们的职。”
姚子辰一直低头在本子上刷刷地记着,这时候抬起来说到:“乔局长,冯局长,胡区长的指示高屋建瓴,很全面也很透彻,我们一定要不打折扣地贯彻胡区长的指示,打好这场禽流感阻击战,确保我区不发生疫情。”
乔玉莹和冯连财连连点头称是。
胡磊放松了一些,斜倚在椅背上,一只手放在会议桌上轻轻地拍着:“乔局长,给你们两天时间,拿出方案,开个全区的会议,你主持,子辰区长讲话。”
乔玉莹和冯连财连连点头,心里却是愁云百朵,现在还一点头绪也没有,两天的时间如何完成呢?
一展身手1
走出了政府大楼,乔玉莹和冯连财脸色都很严肃,压力太大了,两天时间确实太短了。
乔玉莹对冯连财说:“冯局长,你马上给朱兆强打电话,咱们回局里开会。”
“恩,”冯连财点点头:“把萧何吏也叫上,我已经安排他准备了一些东西。”
“可以。”乔玉莹心说准备什么啊,早准备了也不至于挨这么大批评。
深夜,农林局办公室灯火通明。
乔玉莹、冯连财和朱兆强满面愁容,谁也提不出可行的办法,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乔玉莹说:“今天就到这里吧,回去都好好想想,明天一早开个碰头会。”
三个人一起下楼,却碰上了满头大汗正向楼上跑的萧何吏。看到局长们已经散会,萧何吏心里又羞愧又失落。
冯连财有些责备地看着他:“怎么才来?”
萧何吏气喘吁吁结结巴巴地解释着,他租住的民房那片没有出租车,是跑着来的。
看着萧何吏的一头大汗,乔玉莹没有说责备的话,径直向外走去,刚出楼门,一阵风铺面吹来,不由打了个寒颤,伸手把衣服裹了裹。寒冬的深夜啊,乔玉莹又回头看了一眼外套搭在胳膊上一头是汗的萧何吏,心里有点感动:“穿上衣服,别着凉。”
乔玉莹走了,朱自强也走了,冯连财挥挥手:“上车,我送你。”
“不麻烦了,冯局长,已经这么晚了,您也早点回家休息。”
“上车!”口气不容置疑。
寒冬的深夜,路空旷而萧索,冯连财眼睛望着前方:“何吏,机会来了要把握住,年轻人想做出点成绩,如果没有发过愁,没有连续几天睡不好觉,那是不可能的。”
“我明白,冯局长,你放心吧,晚上我加班。”
“那……我再送你回单位?”
“不用,我把所有的材料都放家里了。”
“恩。”冯连财脸上出现了欣慰的笑容。
一展身手2
第二天一大早,在乔玉莹的办公室里已经坐了几个人,冯连财,朱兆强,还有路春晖。
几个人把各自的想法都简单地说了说,主要还是先普查,别的依然是摸不到头绪。乔玉莹说:“今天市里开防控会议,要不就等等,看看市里的部署再说。”
“这样最好,只是那样时间就更紧了。”冯连财眉头紧锁。
大家刚要散会,萧何吏敲门进来了,乔玉莹眉头皱了皱,还是年轻不懂事,这是什么时候,居然还迟到,不过想到昨天晚上,气又消了一半:“就这样吧,都回去准备。”
冯连财说:“现在也没什么可准备的,要不让何吏说说?”
乔玉莹心烦意乱,想拒绝,但又没什么道理,因为确实现在没什么可准备的,就又坐了下来:“说说吧。”
萧何吏昨晚忙了一宿,一直到六点多才打了个盹,没想到这一觉又睡过了头。他把厚厚地一摞纸铺在茶几上:“我认为第一项工作是普查,普查表我已经做好了,请领导过目,我认为这个数字必须三方认可,户主签字,村里盖章,乡镇盖章,然后上报……”
“国家和省的指挥部和应急预备队已经成立了,我估计市里也要马上成立,根据国家和省指挥部成员单位,我初步列了名单,请领导看合适么……”
“疫苗国家已经开始调拨,应该很快就能到位,我觉得最好是先把防疫队伍建设起来,搞一次初步的培训,等疫苗一到,我们就可以马上开始……”
“应急物资储备库的建设我是这么想的……”
“指挥系统的网络体系,我想………”
“根据省里的指挥部成员单位职责,我初步拟定了……”
……
萧何吏拿着那一摞纸,滔滔不绝地说了四十多分钟,乔玉莹先是目瞪口呆,然后被欣喜所替代,一路听下来,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