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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dy睁大了眼睛,说:“哎,这可不对,七七升职,自然该她请,温总您来请客,算怎么回事儿呢?”
明知大家在开玩笑,可苏七七心里尴尬,偏又不好意思说什么,只好跟着笑笑。
温浮生挑了一下子眉,说:“怎么,我想请自己的员工一起吃顿饭,还需要理由?”
Judy迅速的抓住重点:“温总,您要跟我们一起去?”
要知道,平日里不论是公司聚餐,还是同事们之间的用餐,老板都是极少现身的。
“我买单,为什么不能去?”温浮生笑了一下。
Judy两条柳眉都抖动起来了,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的走开来了,所到之处,尽是一片“啊噢”声。
苏七七瞧着她兴奋的背影,约莫着,这跟手舞足蹈也没差了。
到了晚上,一大层楼的同事分乘了几辆车子,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温浮生挑的地方,自是味美价高。
进去落了座后,众人起先还碍着他在场,不敢太过放肆,几杯酒下了肚后,壮了英雄胆,便再也无所顾忌。闷
Judy就坐在苏七七的右手边,笑嘻嘻的,说:“七七,咱今天得可着劲儿的吃,老板请客哎……”
“嗯,你多吃点,非得让他出不了这馆子才成。”苏七七笑。
钟南听见了,笑说:“哎,苏七七,你可也太小瞧我们温总了啊,这么一顿饭就能让咱老板出不了馆子啊?照我说,别说这一顿饭,就是你一辈子的饭,咱温总都包下来,绝对不成问题。”
满桌子的人都嘻嘻哈哈的笑起来。
这话说的……明知道大家是在开玩笑,苏七七仍是觉得耳朵烧了起来,抿了抿唇,抬起头来,却正对上温浮生眼睛,心里的某一处顿时像是被撩拨到了一样。
她笑了笑,低下头去。
“就是,你也太瞧不起咱温总了,该罚,该罚。”Judy说着,推了一杯酒到她面前。
苏七七低头抿了一口。
Judy表现的很活跃,这种时候便显出她这个老板身边专职秘书的交际能力来。她不时的拿起酒樽,替大家斟酒,一圈下来,气氛更为活络,酒桌上的智慧在她这儿,得到了充分的发挥。
苏七七扶了扶镜架,看了一眼温浮生。
他侧着脸,正在抽烟。
他们的位置临着窗,一整面都是通透明而亮的玻璃墙,灯光映在玻璃上,仿若万千星辰在闪耀。
Judy拿着小小的白瓷瓶,过去给他倒满。
温浮生笑了一下,掐了烟,喝了一口酒。
苏七七看着他,一派波澜不惊的姿态,笑容不热络却也不疏远,就连举着杯子的样子也显得分外优雅。
一班同事见苏七七喝酒,眼睛都不眨一下,呵呵笑着,说,小苏,没看出来,你还是高手啊。
她呛了一下,红了脸,连连咳嗽。
“你们几个,别欺负新人。”Judy搭着她肩膀。
温浮生看着她,说:“是了,她昨天感冒发烧,还没好利索,你们少灌点儿。”
“温总,您也感冒了,那您的意思就是,我们也不能敬您一杯?”Judy说到这里停下来,看了一眼苏七七,说:“您这回,心可不是有一点儿偏,您什么时候也能体贴体贴我们啊。”
苏七七与她的视线正好对上,心房一缩,Judy的眼里满是戏谑的笑意,脸上并没有旁的意思,可她却做贼心虚般,悄然低下头去,借着喝酒的功夫,掩饰那份难言的尴尬。
温浮生面色自然,对着Judy微笑:“你仔细我明天上班的时候给你小鞋穿?”
“老板,我知道你没那么小气的。”
Judy笑眯眯的,满桌子的人都跟着笑出来。
一个老家在重庆的同事在席间问:“小苏,耍朋友没有?”
苏七七怔了一下。
Judy笑着解释:“他问你谈恋爱没有。”
苏七七笑笑,摇头。
Judy“笃笃”的在桌上一敲:“哎哎,不带这么偏心的,怎么不问问我呢?我比较着急好不好?你们谁手里要有合适的,都拿来让我挑一挑。”
钟南笑骂:“生怕别人不晓得你是大龄剩女。”
苏七七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她舀了点汤,突然想起刚刚点这款汤时,看见菜单上写的菜名——当猪蹄爱上鸡。这样一想,差点要呛着,她想,怎么会有这样奇怪又好玩的菜名。
温浮生半眯着眼睛看着苏七七低头浅笑的模样,不禁莞尔,复而胸中一动。
她喝汤的模样极有意思,像小猫吃食般,先是吐出粉红的舌头,在瓢羹里试试味道,从他的角度,甚至可以看见她转了转眼睛,小心的喝了一口。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来,Judy叽叽喳喳的说话,她似乎在听,又似乎只是在专心的喝汤。专心的样子叫他都有些好奇,想过去与她一同试一试,这汤究竟有多美味。
不知谁起了头,说起了各自家里的趣事,每个人脸上都笑意融融的。
轮到苏七七的说的时候,她笑了笑,说,我家里只有我跟哥哥两个人,都是闷葫芦,几乎没什么有趣的事情,还是饶了我吧。
温浮生看了她一眼。
Judy一愣,打了个哈哈,把话题岔开。
离开的时候,温浮生在签单,大家三三两两的走出馆子,等的功夫,又相互嘻嘻哈哈的笑闹了一阵。
就趁着这个空当,苏七七看了下手机,这才看见一条短信。
“等我,我送你回去。”
她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寥寥数字,脸渐渐烫起来。
温浮生不一会儿便走出来,一帮同事各自驾车或是搭顺风车离去。
那边Judy在说:“老钟,你看我喝那么多,不能让我酒驾吧?就行行好儿,顺路送我跟七七一程吧。”她朝苏七七“哎”了一声,说,“七七,让老钟送咱回家。”
苏七七站在原地,想着那条短信,心中有些迟疑,仍是微笑说:“要送我,钟经理怕是很难顺路了。”
“顺路,顺路,有顺风车,不坐白不坐……”
Judy挽着苏七七的胳膊,刚要继续说,便听见温浮生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来。
“她坐我的车。”
众人应声看去,温浮生的SUV已经停在那里了,他正站在车门旁,神情自若。
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Judy松开了苏七七,轻声说了句“Bye”,便迅速的上了钟南的车子。
一帮人虽均是喝了不少酒,却都还守着那一丝清明,无论有多惊讶,老板的私事,下边的人是不敢随意去揣度甚而议论的。
苏七七看着一大帮同事,瞬间作鸟兽散,温浮生对身边的杜煦说:“下班吧,这几天辛苦了。”
杜煦颔首立在车边,朝苏七七看了一眼,替她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温浮生有意的想要散去些酒气,车窗开着,车速缓慢,下了高架桥,前面便是密云区。
车上的音响里自动播放着一个不知名的外籍歌手,用暧昧的发音唱着模糊不清的词句,声线沙哑而慵懒。
在这样的晚上,车内幽幽的灯光更是不甚明亮,两个人在有限的空间里,伴随着缠绵的靡靡之音。
苏七七平静的外表下,便不可避免的混杂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开车的间隙,偶尔,温浮生会侧过头,看她一眼,看她有没有睡着。
苏七七心里有些窘,虽然是在夜色之中,但他的目光澄澈湛然,她觉得自己的脸上的温度,在一点一点的升高。
她竭力保持着风轻云淡的表情,状似自然的伸手去抽出一张CD碟子。却被温浮生握住手腕,虽然统共只有那么一瞬间便松开,她却不敢再有动作。
“不好听么?”温浮生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只专心的看着前方的路况。
苏七七浑身绷紧,端坐着,感觉被他握过的手腕,就如此,一点点一点点的烫起来。
她终于害怕,她的猜测没有错误,温浮生对她竟真的有这样大的影响。一个轻微的动作,都可以让她瞬时失了方寸,整个过程简单迅速又莫名,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那如擂鼓般的心跳。
她倚着车窗,抵着玻璃的脸颊随着车程颠簸,慢慢发红、发烫。
车子驶过小片的林子,温浮生终于停下车子,侧身看她,伸手,自然的去试她额上的温度。
“是不是不舒服?现在去医院吧……”
“感冒罢了!”苏七七急急的拦住他,笑了笑,说,“早好利索了。”
她竭力挤出来的笑容腼腆而青涩,温浮生看着她唇边那深深的笑涡,目光停在她的嘴唇上,那里光泽饱满,健康红润,竟是无比诱人。
依稀记得早晨品尝时的味道……
车内的气氛已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苏七七心里却隐隐有个念头,愈来愈明显,愈来愈清晰。
她喜欢他。
这样的念头催使她看了他一眼,也只是一眼,便仿佛回到最初相识的时候。
他那双大而有神的眼睛,黑的就像还没来得及晕开来的墨,厚重而浓稠,仿若能将她吸进去。
这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印在她的眼里,顿时让她有种错觉,仿佛这世界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他的眼里有她,而她的眼里也只剩下他。
让她甘愿就此沉沦。
这样的感觉一出来,她的心中更是尴尬不安,下意识的想要说些什么,来缓和这样异样的气氛。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她清了清喉咙,轻声问。
温浮生舒出一口气,低下头,似是在自嘲。苏七七看着他,忍不住又说:“心情不好就说出来。”
“昨晚的事情,你心里是不是觉得,我们这样的家庭,看着什么都不缺,其实,活的很可怜?”他说完,便迅速的紧抿嘴唇。
苏七七的心渐渐静下来,她看着前方,车灯照的见的地方,晕黄一片。
她说:“我怎么样认为重要吗?为什么不直接说,你自己心里是这样想的呢。”
温浮生听到这句话时,迅速地转过头,很干脆地否认道:“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很满意这样的生活!”
他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苏七七听在耳里,一阵心悸,“如果没有办法去做改变,那就继续走下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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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尽力了。”
“你就是用这种装作很懂别人心思的方法,才……”温浮生没有再说下去,他知道自己过分了……只是静静的,静静的,攥紧了手。
苏七七笑笑,不以为意。
温浮生转脸看向她,看着她若隐若现的笑涡,像孩子一样专注的看着不知名的地方。心神蓦地一阵激荡,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掰住她的肩膀。
苏七七一怔,只是,温浮生不待她的反应,那张熟悉的脸孔,陡然间在她眼前放大。
他的唇直直的欺了上来,小心翼翼的,又仿佛蜻蜓点水般。
他们的唇,就这样轻轻的碰触在一起,
这样的亲吻很轻,又似乎情难自已,夹杂着一些冲动,一些酒意。
温浮生看着她瞪的大大的眼睛,分明是呆呆的表情,晶亮的眼睛里缓缓的渗出迷蒙的水光,一时间仿佛流光溢彩般的漂亮。
他的瞳孔一缩,渐渐的觉得酒意直往上涌,有些燥热,却仍是表现的冷静无比。
尽管,他此刻正在亲吻她。
KISS这样的事情,苏七七在TANGO也见的多了,她自有保护自己的一套法子,从没让自己陷到那样的境地里。
可如今,真有这样一个男人,把她锁死在怀里,她的胳膊肘被坚实的车门抵的生疼,鼻端、口腔,都是他的味道,淡淡的,也浓烈的。
喜欢是一回事,真正接受这样的亲密,又是另一回事。
苏七七被这一时突如其来的亲吻弄的转不过弯来,她几乎是直觉的往后退,后脑勺快要撞到玻璃的时候,他的手一紧,牢牢的固定在她的脑后,另一手迅速的替她摘除那碍事的眼镜。
苏七七终于慌张的发现,她根本无法逃离那在她脸上、唇上,肆意贪婪厮磨的唇舌。
她已经无法再思考,她从不知亲吻也是这样的力气活,全身的力气都仿佛被用尽了,气喘吁吁,眼镜也不知被他丢到哪里。
这一刻虽是来得突然,但却又仿佛是内心隐隐期待已久的,她只得被动的仰着头,去承受他的亲吻,呆滞的任他为所欲为。
温浮生的手紧紧的环住了她的腰枝,两人靠得那样紧,苏七七甚至感觉,他们的身体之间已经全无空隙,车内陡然窜升的热度,似乎让酒精从两人的血液里蒸腾出来,她几乎要晕眩。
等到温浮生终于微喘着气,缓缓放开她,吻虽轻,却绵长而令人悸动。他眸色深沉的看着她涨红的脸和惊慌失措的眼睛,不禁低低的笑出来。
他轻轻揉着她的脑袋,眼里满是爱怜,他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说:“我差点忘记了,你跟曼生同岁……七七,你还是个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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