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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林林种种的情绪,像是千万只虫蚁般,一点一点的啃噬着他的心骨。
他欠她如此,又何来资格去要求?
“你当我还是小孩子嘛。”
她看着他微笑,笑容明媚的让他的心更是一阵紧揪。
“我还没去过日本呢。”苏七七微笑,“就当我是去旅游,哎,你还没机会去呢,是不是特别羡慕我?”
韩陆抿了唇,这些日子压着的心绪像是被撕开了一个缝隙,一点一点的钻出来,将他包围。他大手伸出去,抱紧了她。
“哎!”苏七七一愣,“哥!”
他不松手,默默的拥着她。既然,她喊一声哥哥,那么,从今而后,就让他有个哥哥的样儿,就此停在哥哥的位置上,再不能,让她受到一分一毫的委屈。
“哥,出了什么事?”她由着他抱,只是,她的手,攀上他的后背,轻轻的抚着,那样的自然,仿佛这样就能抚平他的抑郁。
韩陆的心终于湿润了。
吃完晚饭,苏七七拨通了温浮生的电话,电话接通之前,她似是被韩陆的情绪触动了,莫名的有些感伤。待电话通了,那头倒是没开口,只是细细听,能听到咀嚼食物的声音。仿佛故意做出来的一样,吧嗒吧嗒。
苏七七忍不住就笑了。
“你吃完了,我再打给你?”她问。
“哎!”温浮生咽了一口,“你说,我听。”
半晌,她说:“我拨错了。”
“你!”温浮生几乎咬牙切齿了,想要做出生气的姿态来,却也不禁跟着笑出来。
两个人也没试过这么煲电话粥,时下年轻的恋人常常做的事情,对他们而言,都是新鲜和甜蜜的。其实也没有那样多的话可说,甚至很多时候,都是两人都是沉默的,偏偏没有人提出收线。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苏七七想起来温道筠交代她的事情,笑了一下,说,“你姑姑说,这周有家宴,让我务必要去。”
“怎么,心虚害怕了?”温浮生笑。
“我又没做亏心事,做什么要心虚害怕?”苏七七反问,语气里难得的带了点儿俏皮的味道。
“拐了人家儿子,你还不心虚呢!”
两个人都在电话里轻笑。
温浮生心里愉快,且兴奋,他原先还在公司忙,就连晚饭,也是Judy让樱花屋送来的食盒,这会子便无端的生出丝丝的惬意,悠然走去茶水间,给自己沏了一壶热茶。
沏茶的当儿,他说:“其实该我原想自己跟你说一声,又怕你躲着。”
他啜了一口茶,说,“现在是我姑姑邀请你,推不掉了吧。”
他话里有十二分的得意。
“下周我要跟曼生去日本。”苏七七说,“慢的话,也许到腊月底才能回来。”
“唔。”温浮生放下杯子,坐下来,说,“那就速战速决,你在那儿人生地不熟的,不行。我找人接应你们。”
“不用了,小室哲哉不喜欢我们很多人……”苏七七忙说。
“跟亲戚碰面也不准?”温浮生笑着,“你也见过的。”
苏七七一愣。
“上次在商场。”温浮生挑眉,“柳巧巧,我大舅的女儿,我已经跟她说好了,她正好从加国去了那儿,大概要待上一段时间。有她在,曼生的事情也会顺利点。”
苏七七颇为吃惊,想起来那日在商场看见那个女子的样子,笑容亲切,整个人像是一株张扬的风信子。她一直以为是他的某个女伴,还是之一,却不料里面是这么一层关系。再联系温道筠的那番话,倒把事情都串了起来。
想着自己从前的误会,甚至还隐隐的为此别扭了一番,不禁觉得好笑。
两人聊着,直到温浮生在听筒里察觉到她的倦意,于是,他轻轻的喊了一声:“七七。”
“嗯。”她温和的口气,应的那样自然。
“就是寻常的家宴,不要想太多,把人带过来就成。”他柔声说着,知她已经是半眯着的状态,便说,“你好好睡一觉,我们明天聊。”
回答他的,还是一声温和的“嗯”字,细细的声音,若有似无一样。
温浮生笑,收了线。
周日,温家邀了韩陆兄妹,温浮生叫上了叶小宝,韩君墨还在受训,年前是没有假期了。
这天,是柳少卿的生日,她不喜铺张,每年这时候便发展成了小一辈的聚会,今年多了韩陆兄妹,还有赖良安。
原先,温浮生碍着温道筠,是不叫赖良安过来的,谁知今年温道筠也一并喊了他过来。
柳少卿白天还在下面视察,直到傍晚,才匆匆赶回来。
韩陆临时要出任务,脱不开身,便只有苏七七一人过去。她自是不敢空手过去,事先买好了礼物,还捧着一束花。谁知前来的司机执拗的很,带了话,说温女士,无论如何不同意苏小姐带礼物过去,双方僵持不下。最后,苏七七明确告诉那司机,若连花也不许带,她便不去了。
司机这才勉强答应。
到了大院,过了警卫的层层检查,车子终于开到了巷口。
苏七七第一次有机会到这样的地方来,她下车,缓缓的看着四周。
十多幢白墙红瓦的小楼排着,有着部队里特有的整齐队列,掩映在浓郁的柏树绿茵中。如此简单的构造,却毫不不单调;仿佛任何一个角落都隐藏着那些军人往昔崇高的光辉岁月。
后面有车子的声音,苏七七转过头,迎着光线,她眯了眯眼睛,见车子上下来一个人。
她的心跳急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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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愉快,晚安各位。
正文 【04】承君此诺,使我思君朝与暮 14
苏七七第一次有机会,正面的、细细的、单独的,跟这个电视里常出现的B市父母官,打照面。
这个女人在她心里,一下子冒出来许多身份,是柳市长,是温浮生的母亲,是曼生的婶娘,是温道筠的二嫂,是温先生的太太,是温夫人。累
柳少卿下车,微笑着跟车子里的人说了些什么,这才朝苏七七看过去。她的表情并不算柔和,自带一股稳静和端肃,却又不显咄咄逼人,看在眼里,只觉谦虚安详,庄重大方。
“温夫人。”苏七七微笑,颔首。
柳少卿柳眉一挑,停住步子,竟笑了:“苏小姐?”
苏七七点头,“是。”
柳少卿点了点头,继续走,苏七七忙跟上她的脚步。
只听她又说,“很久没听别人这样称呼我了。”似是感叹一样,轻轻的“嗯”了一声。
苏七七也不知自己有没有哪里做的不对,只是奇怪,自己似乎并不怎么怕这位柳市长,温夫人。正想着,已经快到门口,忙把手里的花递出去:“祝您生日快乐。”
柳少卿微笑,接过来,说:“谢谢。”
进门,油绿的木屏风立在大门之内,挡住外面的视线。屏风之后便是前院儿,院子里栽种摆放着各种兰花,多数都是普通的品种,也有几盆稀有品种。中间是一条石板路,直直的通到前厅。闷
苏七七跟着柳少卿绕过了屏风之后,闻到一阵香味,似是桂花香,若有若无的。
“苏小姐今日有口福。”柳少卿回了一下头。
“温夫人叫我七七好了。”苏七七忙说。
“那你也不要拘谨,跟他们一样。”柳少卿扬了扬下巴,“喊我阿姨。”
屋子里传来笑声,听得出来,是熟人。苏七七点点头:“阿姨。”
敞开的大厅,中间站着的是个身形高大的老爷子,旁边立着的是一个穿着干净身材矮小的老太太,手里端着个大瓷碗,后面围了一拨儿小的。
柳少卿赶紧走上台阶儿,迎了上去。
“爸爸。”
老爷子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少卿,才回来,来来来,你桂姨又做这桂花糕了。”
柳少卿笑着,把苏七七介绍给老爷子,只说现在跟曼生一起工作,曼生没少给她添麻烦。
一下子,许多人都盯着苏七七,她多少还是有些羞窘的,根本不敢去找温浮生的位置,竟有点儿手脚不知如何摆的意思,就差没对老爷子作揖行礼。
老爷子笑,说:“看着就是个干净的孩子,跟曼生差不多大吧?”
苏七七点头:“我们同岁。”
从旁边走来一个妇人,看着比柳少卿年岁还大些,呵呵的微笑。曼生挽着她的手臂,一脸小孩子娇嗔的表情,苏七七心里大概明白,这也许就是曼生的母亲了。
“所以说,人家孩子个顶个儿的,都比曼生懂事。”那妇人侧过头,手指戳着曼生的胳膊,“你说你,整天给我们添麻烦,一点也不晓得害臊。”
“谁让你们大家都这么宠我呢。”曼生笑嘻嘻的,乖巧又俏皮的样子,可人极了。
大家都笑起来。
等苏七七一路跟众人打了个照面下来,桂花奶奶拿着新做好的桂花糕端出来,几个人嘻嘻哈哈的,围上去一抢而空。桂花奶奶笑眯眯的,拍掉他们的手,说:“还有呢,抢什么。”
温家将房子内布置的透出军人的简朴,近乎平易近人。不提奢华的装备,甚至没有附庸风雅的摆上水墨画或者古董收藏,倒是有几幅字,大多是草书和行书。
苏七七抬头看着其中一幅,是没有落款的瘦金体,清隽雅致,写的正是:大知闲闲,小知间间;大言炎炎,小言詹詹……非彼无我,非我无所取。是亦近矣,而不知其所为使……
温峥嵘注意到她的视线,反应极快:“女娃娃,你看的懂?”
苏七七回过神来,恰撞上温道明微不可查的微笑,于是点点头:“认得一点,宋徽宗的瘦金体,写的是庄子的《齐物论》。”
她此言一出,柳少卿、温道筠、温浮生,连着旁边的几个,一齐朝她看过去,苏七七却只看着眼前这个老人。
温峥嵘眼睛一亮,抬了抬下巴:“年轻人,如今懂看这个的少了。”
又问:“觉得写的怎么样?”
温浮生盯着苏七七,心里不由得捏了把汗。这幅字是奶奶生前所作,奶奶从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书法颇有造诣,晚年的时候才开始醉心瘦金体,只是,后来……
苏七七却不看他,又看了一眼那字,缓缓开口道:“笔法流畅,清隽雅致,只是觉得,许是因为字体的缘故……”她斟酌着开口,“不喜兴。”
温峥嵘深深喘了一口气,半晌没出声。苏七七不知哪里说错了,忐忑看了一眼老人,见他正盯着那一幅字,若有所思。
“爷爷。”温浮生忍不住开口。
“唔……”温峥嵘应了一声,“我去歇会儿,人老了,站一会儿,就乏了。”
“爸爸,那吃饭的时候,我再叫您。”柳少卿忙说。
温峥嵘点点头,刚才还开怀的样子,这会子几乎是挪着步子走了。
苏七七抿了抿唇,心里明白,自己大概是触到老人家的心事了,一时间,便有些无措。
“不关你的事。”温浮生走到她身边,轻声说。
“七七你别见怪,我爷爷是想起奶奶来了。”曼生也压低声音说。
年轻人多,叶小宝几个人又是这里的常客,根本不懂什么叫客气,不一会儿,气氛又热络起来。
温浮生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档儿,暗暗捏了苏七七一下,带着她走出来。
于是温浮生在前,苏七七在后,转了好几进门,先是走过院子,后来渐渐转到内室。内室大多是木制,跟大厅比起来,更显古朴神秘。
苏七七便停住脚道:“你这是带我往哪儿去呢?”
“这是我家,你还怕我走丢?”温浮生笑。
苏七七撇撇嘴,从前倒不知道,他还有这泼皮耍赖的幼稚样儿。
这时,天已经晚了,廊子里有灯光透出来,夜色很明。苏七七左右看了看,只看见一叠假石山,接上廊子。四周都是花木,像是个小花园子。
温浮生指着廊子旁边的一个房间,说:“那是我房间。”
苏七七觉得脸热。
“先带你认认路,早晚要过来的。”温浮生揶揄道。
苏七七站在走廊上,默默的不出声。
温浮生笑:“逗你玩儿呢,还真当你永远面不改色呢。大厅里吵的慌,你下周就跟曼生去日本,我们也没机会好好见个面。”
“等会儿,他们找不到我们两个,要起疑的。”苏七七轻声说,连着脑袋都低了下去。
温浮生上前一步,挽着她的手,道:“我们别站在这儿,那儿有椅子,我们过去坐下来。”
一边说,一边牵着她走。
苏七七起先将手缩了回去,又被他握住,就这么跟着他走了过去。
连着那一排凤尾竹,旁边有一张小巧的露天椅子,就列在花树下面。椅子前面,摆着许多大盆的荷叶,绿成一片。
廊子里的灯光照着地面雪白,两个人影并在那里,看着温馨旖旎至极。
温浮生握着她的手,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