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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说,七七这孩子,虽说家里底子薄了些,可咱们家也不是非要看那些俗事的。真要找个名门闺秀回来,只怕不比曼生强,少不得要少卿多费心。现在的姑娘,一个一个野性的很,不着边不着调,哪里有七七这样懂事的……
他听着,比夸自个儿还得意。
“兄送贤弟到池塘,金色鲤鱼一双双……”
柔美婉转的唱声响起来,赖良安眯了一下眼睛,头一次朝萧以真正眼看去。铃声是一段越剧——《十八相送》里的唱词。
“微风吹动水荡漾,飘来一对美鸳鸯……”
萧以真一时没摸到手机,这个唱段便仍在继续……这是赖良安极喜欢的越剧唱段,在座的,也就温浮生略知一二。
赖良安咽了一口吐沫,他记得,她头一次跟他听戏的时候,说,这个梁山伯,大咧又憨厚,跟猪头一样粗心,跟他似的,叫人恨不得上前去抽这个大傻蛋。她偶尔会有粗俗的话冒出来,他听着却受用,觉得可爱无比。她又说,真不知道这个祝英台,喜欢那死不开窍的书呆子哪一点。
“梁兄啊,英台若是女红妆,梁兄你愿不愿配鸳鸯。”
她听到这句时,便笑,学着戏里的唱腔,摇头晃脑的指着他,说,梁兄啊,你怎那么不开窍啊。她的嗓音极佳,唱起戏来,也是有模有样。
再看戏时,台上的演员,一个潇洒倜傥,一个柔弱清秀,那带着江南特有的天籁曲调再传入耳畔,依旧是清新婉转,优雅含蓄,那戏文依旧是细腻俏丽,情深意切……却如何也比不上她刚刚亮的那一嗓子,青涩的唱腔,韵味十足。
萧以真终于从手袋里摸到了手机,手心都是汗,她抿了一下唇,根本来不及去看来电显示,一下子摁下了接听键。与此同时,身子也跟着站起来,做了抱歉的手势,去接电话。
她的声音不大,却难得的听出了慌乱。她的耳根至颈子,染着一层薄薄的粉色。他有多久没见过这样子的她了,依旧叫他心动。赖良安扯了一下唇角,他自信,自己是足够了解她的。
苏七七却皱了一下眉,不动声色的端起了杯子,萧以真的声音自动的钻进她耳里,电话那头,分明是个男声。
温浮生与曼生闲话,兄妹两个对话轻松,他的心情倒仿佛好了许多,脸上浮起了越来越多的笑容。
;萧以真重新回到座位上,抓起了手袋,手机放进去。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情。”她歉然的点头,“今天的采访,谢谢。”
她看了一眼苏七七。
“我们都不必说这些客气话。”苏七七微笑。
“白芷,你跟我一道走嘛?”萧以真转脸问和白芷。
“席总传召?”和白芷扬眉。
“嗯。”
和白芷点头,“一起吧。”
“再见。”萧以真对温浮生点头。
“回见。”温浮生也点头。
他看着她起身,抓着手袋。只是,自始自终都没有跟良安说一个字……就仿佛,良安根本不存在,而那段过去也不曾存在过。
他们透过落地窗户,看着她上车,车子发动,只留下一串黑影。
正文 【06】默然相爱,从来就风雨无阻 10
温浮生洗完澡,便发现苏七七不在屋子里,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里外寻着,最后,朝窗外看,隔着一颗一颗的花树,果然可以隐约看得见一个白色的背影。
他不禁弯了弯唇,他最初弄这个人工湖的时候,还不知道会有她这个人,更不知道,会如此令她心怡。累
他扔了毛巾,手抚了一把已经半干的头发,推开门,穿过两边种着树,中间铺着青石板小径,走到池边。
只见她一人坐在杨柳荫下的木椅上,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白色宽松开衫,手机就放在椅子上边,眼睛看着池面,聚精会神的样子。
他走近了,在她身边坐下来,也看着池子。那一池的莲,乍一看,那荷叶圆滚滚的,浮在水面,长势喜人,绿的仿佛能掐出汁水来。
“外婆喜欢莲花。”温浮生说,“今年花若开的早,到月中,在这里应该就能看见莲花了。”
苏七七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下,他的外婆信佛,莲花在佛教里,象征着神圣与不灭。这样的象征意义,就好比八卦于道教。
温浮生见她发呆,握住她的脸颊捏了一下,“发什么呆呢,这回去戛纳,爱惜着点儿自己,嗯?”
若再有一回东京那样的事情,真是想都没法想,也不敢想。
苏七七这才看他,笑道,“不是我发呆,是你在瞎想。”闷
温浮生也不辩解,只把她捞起来,放在自己腿上。苏七七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仿佛齐齐的涌上了脑门,口里干涩的厉害,他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香味。她的脸一下子热了,这姿势,从来也没有过。
在这样的夜晚,对着平静的小湖,却也不觉突兀,自然的水到渠成一样。她只觉难为情,被他这样抱着,感受着两个人的身体聚集起来的热度,忍不住挣扎,却被他的双手牢牢的禁锢束缚住。
温浮生看着她,那线衫空荡荡的,衣摆因为她小小的挣扎,微微有些颤动,两只脚也随着身体的幅度摇曳着。
她低着头,脸颊殷红,迎着晕黄的灯光,可以看得到她耳鬓下细碎的头发。
两个人默然了一会儿,温浮生见她不作声,便微笑了一笑。他将她拢紧了,下巴搁在她的发顶,并不让她看见自己的表情。
“爸爸妈妈的事情,我……”
他们从来也没有把这件事挑开来说过,彼此却又都是心知肚明的。
“我明白。”
苏七七往他怀里蹭了蹭,脸有些热。对他而言,这实在是件难过的事情,不仅难过,也难以启齿。
父母辈的事情,做晚辈的,只能默默看着。他素来孝顺,与父亲感情又极好,这事一直一声不吭的观望到现在,几乎已经到了他爆发的临界点。
这种时候,她总是格外体贴通透,温浮生张了张嘴,一时反倒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夜间的风总是带着凉意,可空气也是格外的清新舒爽,苏七七看着安静的湖面,歪了一下头。
“我梦到过这里。”她说,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天天见得到,还会梦见?”温浮生笑,“是不是一个在湖边待的时间太久了?”
“可能吧。”苏七七只管笑。
“你很担心去看望外公外婆?”温浮生微低下头,问。
自从他在餐厅提了这事之后,她便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她还真是……挺会紧张,他笑。
“嗯。”苏七七并不否认,她揉了一下鼻尖儿,岂止是担心,简直是抱着侥幸的心态在一搏。
她端的吸了一下鼻子,温浮生听见了,问,“是不是着凉了?”
“嗯。”苏七七轻声的应了一下,喊他,“温浮生。”
他的脸颊贴在她的额头上。
“有些事情,是命定的劫,每个人都会遇上自己的那一劫。这回,我也看不大清楚,可我总觉得,萧以真,跟温叔叔,不是大家想的那样的关系。”
温浮生微微笑了一笑,“嗯”了一声,半真半假的说,“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苏七七知他“放心”什么,无论怎么样“放心”,心到底是还要端着的,不到真相大白的那天,一切便不会尘埃落定。
“萧以真她……”
“嗯?”温浮生见她欲言又止,看她一眼。
苏七七沉吟着,“我知道,是因为很多关系,你并没有那么讨厌她的,是不是?”
温浮生没应,也没有否认。
他的确不讨厌萧以真。
这些,也是他不愿意去想的。
不论是因为良安,还是因为父亲母亲,他都该对萧以真不抱好感……那种莫名的亲切感,又让他不得不多想,那便是所谓的血缘吸引。
“我们总归是外人,事实究竟是怎么样的,我们谁也不清楚。”
“她也有她的不易,你总这样待她,已经抢在事实之前判了她死罪,不公平。”
苏七七轻声的说。
温浮生微笑了一下,应着,他见她似是知道什么,便问,“你是不是……”
苏七七摇头,“我不清楚事实究竟怎样子的,可我的直觉比常人要敏锐。”
温浮生停了一会儿,笑。她总是这样,很多奇奇怪怪神神叨叨又叫他无从怀疑的理论。
他还偏就通通信了,深信不疑,他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样玄妙的存在。她居然也敢叫他信,就那么放心的在他面前,展示她的特殊之处。
“我怎样待她了,我什么也没有做。”他撇了撇嘴。
苏七七笑,犟嘴的人啊。
他哪里需要做什么,那张扑克脸摆下来,谁都跟欠了他百八万似的。当然,百八万的对他也不是什么值得一提数目,却也大抵就是那个意思了。
“不提这些。”温浮生含糊了一声,“家里希望我们早点儿把事情办了……七七,我也想。”
其实,若真说起来,她跟曼生才一般大,也算个半大的孩子才是。可他心里总也不踏实,也的确是有了安定下来的想法,年龄反倒被他忽视了。
“七七,我想我们该有个属于自己的家。”
从此,一起生活,一起磨合,一起斗嘴,磨成两颗圆润的石头。
也不需要什么正正规规的求婚,不需要玫瑰,不需要戒指,也不需要浪漫的烛光,仅仅是想一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属于他与她的。这样想一想,便连空气中也透出幸福来。
她有些不自觉的点点头。
真是不矜持啊……她咬了咬唇。
“以后,还会有孩子……最好是个女孩儿。”他笑,“小子太调皮。”
说的跟真的一样。
“现在女孩儿也不让人省心哩。”她一本正经的。
“嗯。”他认真的点点头,“那就生两个,再多也是可以的,我养你们,不是问题。”
她捶他一下,“我又不是老母猪。”
他哈哈笑,握住她的手,“以后,我们不能在孩子面前闹别扭。”
她是同意这点的,也明白他心里的遗憾,于是,极赞同的点了点头。
这都是美丽的憧憬,她微笑……仿佛看到了那样美好的场景,她与他依偎着坐在椅子上,他们的孩子在草地上嬉闹。
这一觉睡的极香甜。
醒来的时候,真真儿的是太阳晒到了屁股。
卧房里很安静,床头柜上贴着温浮生留下的便签,他一早已经去了公司。
苏七七收好便签纸,懒洋洋的下床,洗漱的时候在镜子里看见颈子上的一抹崭新的紫红,脸上一热。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像是一朵娇艳的盛开的花朵。
这才注意到身上的睡衣,并不是自己常常穿的那件廉价棉睡衣,应该是他替她准备的。
柔软的料子,纯净的白色,像流水一样包裹着身子,颈子上系着一根带子……她的脸持续的发烫,隐约记得他替自己换上了睡衣,又用牙齿缓慢的解开带子。
出门的时候,他的司机李师傅居然还将车子停在外面。苏七七有些难为情,自己睡的太沉,平白耽误别人这么久的时间。
她热着脸给温浮生发短信,叫他下次不要让李师傅等她。发完了便有些后悔,哪里还有下次,也就昨日被他哄的晕晕乎乎,不知所以,这才失了理智。
她又下意识的抚了抚颈子,这天早就开始转暖,她今天还穿着高领衫,为的便是遮掉那抹紫红。
过分啊!
Judy在下面换着PPT,看见台上的钟南又看了老板了一眼……她悄悄的也看了一眼,这是老板第几次在会议中间掏手机了?
嘴唇微微弯着,偏偏脸上还要做出严肃认真的姿势来,真是难为了。
她摇摇头。
温浮生眯了一下眼睛,视线扫了一圈,自然看的见旁边多少人挑眉竖耳的注意着他。他不动声色将手机放在桌边,提醒钟南简明利落的解决问题。
余光却瞥了一眼会议室正当中的挂钟,已经快十点了,她才起床出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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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已近午,柳少卿到楚景园的时候,公公已经在包间里了,也不知等了她多久。
上午的时候,公公便打电话到秘书处,叫她腾出中午的时间,跟他一起用餐。心里大抵是明白公公的意思的,推掉了中午的行程,却还是来迟了。
“爸爸,对不起。”她有些歉然。
“快坐下。”
温峥嵘拿起茶壶,替柳少卿斟了茶。柳少卿忙双手接过来,说了声“谢谢爸”。
“我晓得你事情多。”温峥嵘说。
柳少卿微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公公如此,叫她心里忐忑不安。说是公公,可比起生身父亲,没有差别。她敬重,也爱这个老人。
楚景园里的小吃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