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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笑在伦敦过得很好,你却要三番两次前来打破我们平静的生活。笑是曾经喜欢过你,但是她如今已经不想要见你了,我希望如果将她救回来后,你不要再出现了,没有你,我们的生活只会更好,幸福,本来离我们很近,就在咫尺之遥,而你却不希望她过得幸福。难道你自己得不到幸福,偏要拖我们下水,跟你一起陪葬吗?”
一针见血,顾元涛的语气是越说越激动,那目光,恨不得将费泽阳给剁成几段。
费泽阳俊脸绷紧,顾元涛接近羞辱似的言语,质问口吻,活像他是被判了死刑的人,表现良好也不会有人认定他应该获得减刑的机会,此刻的顾元涛认定费泽阳去极力争取的是一样本就不应该属于他的东西。
费泽阳烟灰色的瞳仁中漾起些许凄楚,有些苍凉的味道,他掩下眼睫,不让顾元涛看出来。他是错了,曾经的他,真的是做错了,怎么全世界的人都判了他死刑呢,任凭他怎样的积极进取,都视若无睹。
如果能够放手,他还会如此的痛苦不堪吗?费泽阳的双手忍不住覆上眼睛,想要抚去眼眶内的酸涩。
顾元涛的话,无疑就是一把利刃,这把闪耀着冰冷光芒的利刃,就抵在费泽阳的胸前,恨不得就这样狠狠刺入。
其实还没有刺入,他的心就已经饱受欺凌,一波又一波袭来的疼痛,让他挺直了身体,都无法站立,若不是倚靠着办公桌的支撑,他或许就会这样瘫软下去了。
良久的沉默,连顾元涛都察觉到费泽阳内心挣扎的厉害,自己这一番发自肺腑的话,是真的伤害到了费泽阳。
但是,比起费泽阳曾经对费一笑的伤害,又及几分呢?
顾元涛不会去同情费泽阳,也不可能会对费泽阳起半点怜悯之心。
一阵静谧,室内沉寂得可怕,唯独两人不规律的呼吸,以及起伏不定的胸膛。
良久,顾元涛听到了费泽阳低低的声音,语气中含着三分痛苦,七分果断的坚定,“我不会放手。”
“你难道还想要继续伤害她吗?”
顾元涛心下一惊,以为他会放弃了,没想到这反倒激起了费泽阳内心更加强烈的坚韧力。
随即,他又释然了,若是他这么快就被打倒了,也不会成为自己旗鼓相当、一直难以逾越的强势对手。
“明天,我会带你去,但是此刻,麻烦你出去,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费泽阳毫不留情地开口驱逐顾元涛。
顾元涛神色微微讶然,但是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呆在这里跟费泽阳争锋相对,根本就对费一笑的安危起不到作用。
他转身即走,走到门口,正与开门时,又忽然转身说道,“钱的事,我会准备。”
“不用麻烦了,此时因我而起,这钱我自然会准备的。”
费泽阳眉头没有皱一下,就拒绝了顾元涛的提议。
第三卷 第二章 石室相见
顾元涛走后,费泽阳便坐了下来,刚才那个电话里头的声音,明显是用了变声器。
这个绑匪真的是很有心计,什么细节都不忘落下,真的攻心于计。
越是这般谨慎的人,越是需要小心应付,那个绑匪若是为了钱,那么应该不会伤害她,若是为了报复自己,应该会等到自己去,暂时费一笑应该是安全无虞的。
费泽阳当下打电话让季秘书去提一亿现金出来,如果一家银行不够,就多跑几家。
季秘书讶然,但还是没有多问什么,她不是个碎嘴的人,总裁今天的行为虽然有些古怪,但是她相信他很清醒地意识到他在做什么。
当晚费泽阳在办公椅上睡了一觉,就怕人家来电,第二天一早,费泽阳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早上五点了。
他打了个电话通知顾元涛前来,让他自己开车,到时跟在他后头,保持些距离,免得被人发现。
两人驱车往xx镇——那个绑匪要求的那个镇,到了差不多是下午两点,绑匪准时打电话过来。
手机响起,费泽阳心头一窒,吸了一口气才接了起来,“喂?”
对话在电话里说,“钱准备好了没?”
费泽阳当然说“准备好了,不准伤害她。”
“你到xx地方,不准耍花样。”
绑匪挂了电话后,他听到费一笑吃痛的一声低呼,让他的一颗心宛若万蚁钻心。
费泽阳眉头轻蹙,掉转了路向,他发现绑匪指使的地方是一条海,那是一条被废弃的海,他还真是会选地点。
到了海边,绑匪又说,为免他使诈,又换了个地点,这次是一座山。
遵照指定路线,他到达了半山腰,因为山上无人问津,顾元涛为怕发现,一直跟费泽阳保持很多距离,最后发现竟然走失了。这个时候,他山上那棵大树上忽然落下一张大网,将猝不及防的他裹了个严严实实。
顾元涛恼怒地瞪向来人,那个男人,微胖,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竟然还笑眯眯地看着顾元涛,仿若他是只上好的猎物。
他轻轻拍了几下手,用脚踢了顾元涛几下,顾元涛因为整个人被困在那张越缩越小的网中,真是四肢都伸展不开,只好任人宰割。
“你是谁?”
顾元涛承受着那个男人的重踢,咬了咬唇,闷哼了声,但没有喊痛。
“欧阳武月。”
那个放网抓人的人,倒是笑意盈盈,大方地告诉了顾元涛他的姓名。
欧阳武月?
如遭雷击,顾元涛这下真正开始打量起这个人来,发觉费一笑长的还真不是像他,心底倒是舒坦了许多。
他眼底闪过一丝阴郁,沉声问道:“你抓笑来做什么?”
欧阳武月轻描淡写地说道:“换钱。很简单,我们没钱花了,需要钱,而费泽阳很有钱。”
“你自投罗网,顾氏的太子,应该也可以换不少钱了吧?”
欧阳武月笑起来,眉目弯弯,看上去还有几分和善,但是偏偏,顾元涛知道他是个比任何人都险恶的人。
“笑是你女儿,女儿,你都抓,欧阳武月,你知不知道她是你的女儿?”
顾元涛想要唤起他泯灭的那点良知,可是欧阳武月从来就是缺少良知,从小到大,他欧阳武月的字典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两个字。
“知道跟不知道,又有何区别?小子,我从来没有看你爹顺眼过,你若是不想拿钱换你性命的话,那就给我乖乖待在这里,我先去解决费泽阳,再来收拾你。”
欧阳武月似乎很放心将顾元涛留在这里,的确,这里荒山僻野的,根本就没有人经过,何况是半山腰。
欧阳武月果然不是吃素的,顾元涛来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费一笑的被绑跟欧阳武月有关,那个人,听爷爷说,是个变态,欧阳兰兰跟欧阳紫就是他欲女养成计划中的两个真实人物。
那么他抓费一笑来,不会也……
一个人被留下来,顾元涛开始胡思乱想,发现就是静不下心来……
话说费泽阳提着一个皮箱进了一个山洞,当他入了那个山洞后,洞顶上隐藏的一扇铁门,哐当一声,直直落下,封住了费泽阳的后路。
费泽阳小心翼翼地往前,东张西望,发现并没有什么古怪的东西,这山洞被人挖成了一个隧道,因为在这座无人问津的山腰,没人发现而已,这里人为的迹象很明显。
当费泽阳走到第一个拐弯时,墙壁上插着一张纸片,纸片是先前有人准备好的,放在那里,当他伸手拿来看了后,发现上头就是他需要到达的目的地,这是一张精简版的地图,字迹是人为之后扫描上去的。
费泽阳十分熟悉,那是秋泽的,秋泽跟了他十年,自己对他的自己十分了解,即使他故意写的潦草,但是有些字的习惯难以改变的。
他想过秋泽是主谋,可是这个人工隧道,看上去起码好几十年了,秋泽总的年岁加起来,也不到,秋泽应该只能算个从犯。
那难道说除了秋泽,还有别人?能在这半山腰想出挖人工隧道的人,肯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这个时候的费泽阳,饶是他想破头皮,也不会想到欧阳武月,也不会想到,这个隧道里,他将会见到他十年未见,以为早就遭遇空难的费迟元以及欧阳兰兰两人,还有顾家一直寻找了多年终无所获的欧阳紫。
费泽阳最后走到的是一座阶梯,他下了阶梯,发现这里别有洞天,有很多间紧密相连的石室,依循着地图上的指示,他走到第五间。
费泽阳拿起手机,发现上头已经没了信号,看来绑匪真的很会精打细算,连这点都考虑进去了,连带地断了他的后路,其实那扇山洞口的铁门落下时,就已经断了他的后路了,双保险,这人还真是未雨绸缪,考虑周全,以防万一。
石室恍若有感应,费泽阳一到门口,石室的门立刻向两边开了,然后又是哐当一声合上了。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在此刻响起,“果然是个痴情种子。”带着三分嘲讽,七分冷漠。
费泽阳顿时抬头望去,烟灰色的瞳仁剧烈一缩,全身紧绷,但是他却强捺住心中不断翻滚的惊涛骇浪。
哪来什么别人,这间石室内唯一的人是费一笑,她正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她白色的衬衫看上去有些发黄,半边的脸颊肿的跟小山似的,头发凌乱,十分的狼狈,看来应该是遭到过一顿毒打。
“把皮箱丢到右边的墙角去。”
费泽阳又听到这个陌生的声音响起,这令他十分的不悦,他警觉起来,“你先放了我们。”
“你不要白日做梦了,既然来了,我还会让你出去吗?这是我的秘密基地,我绝不容去任何人破坏它,放心,千万不要着急,你们一家人很快就会团聚的。”
哈哈哈,一阵笑声,令人毛骨悚然,四肢都发麻起来,费泽阳心中巨震,这个人口中的“一家人”到底指谁?难道是费迟元,可是他不是飞机出事了么?按捺下心中那个躁动不安,或许他说让自己跟费一笑去黄泉跟他们相见,毕竟只有这样才讲得通。
不过只要费一笑在他的眼皮底下,他费泽阳绝不会放任她出事,他肯定会救她离开哪怕自己……
那陌生的声音似乎消失了,半晌没有再次响起,或许他已经老神在在了,反正费泽阳带了钱,就不可能逃脱,这钱迟早会落到自己手上。
费泽阳倒是乖乖将皮箱丢到右边的墙角,忽然墙角裂开,皮箱坠入了一片黑暗的深渊,然后那一大块地面又恢复了最初,仿若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费泽阳暗暗心惊,这里果然是机关重重,可是至于吗?他们之间又没有深仇大恨,拿了钱应该就放人才是。
费泽阳拔掉费一笑口中那一团布条,她皱着眉头,对着地上就吐了一口口水,好像被塞入口的是什么臭的不行了的东西。
费泽阳将费一笑手脚上的绳索都解了开来,让她僵化的四肢血液贯通下,费一笑却似笑非笑地睨着他,看的费泽阳满脸的黑线,果然,她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
这半年来,费一笑认定他是山林猛兽,恨不得逃得远远的,就连昨天,她在电话中,她的语气也没有变化,依旧是那般咬牙切齿的恶劣。
这一刻费泽阳忽视了费一笑唇角的那抹似笑非笑,他缓缓俯身下去,她双手一伸,一把拉下他的脖颈,唇贴上他的,温热的触感,想念的味道,但是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她口腔中有一股很浓郁的异味,很臭,八成是刚才那条布条造成的。
就知道她不会这么好心,费泽阳好气又好笑,决定无视那股异味,比起那股异味,他更想念的是费一笑这张樱唇,既然某人主动送上门,他可就不客气地享用了,他从来都是大灰狼不是小红帽。
当费泽阳想要进一步深吻时,费一笑使出吃奶的力气,一把推开了他,害费泽阳未来得及防范,差点跌了个踉跄。
他苦笑,他眼底肯定是不小心泄露了情绪,让费一笑给察觉出来了。
费一笑有些忿忿不平地伸手擦了一把嘴唇,真是的,本想要费泽阳也尝下这滋味,她他只觉得整个口腔都是异味,没想到费泽阳非但没有推开自己,反倒是想要加深那个蜻蜓点水似的啄吻。
他明明是个洁癖男……
“你干嘛把钱给那个人?”
想到这里费一笑又忽然来了气。
之前在那个男人手下吃了不少亏,而且她早在接触的第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男人是欧阳无语,她费一笑的生父,尽管她没有看出自己哪一点像他了,更没有想到他会跟另外一个男人一起将自己绑到这里来,还拿自己去威胁费泽阳。
其实,她想不通欧阳武月为何会如此信誓旦旦费泽阳肯定会来,她费一笑毕竟跟他没有关系了。
没想到费泽阳还真傻傻单身前来,自投罗网,费一笑心头真的很不是滋味。
她宁愿他不要来,她不想欠他什么。尽管之前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