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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高,哪里顾得了那么多,照样大声地谈论着,后来黎芳干脆不管了,吃好后就独自跑到外面大厅里去看电视。
黎芳刚走,曹康和我都说起了粗话,好象要这样聊才过瘾,我们先聊了一下彼此的经历,然后话题就转到了散打上,这下就没完没了了,说不明白还要站起来示范一番。
就这样高声大气、比比划划地热烈交谈着,喝酒也一点儿没耽误,第二瓶白酒又被我俩不知不觉地喝了个一滴不剩。我问他还要不要再来一瓶,他说不喝了,要留点空间来装米饭。这正合我意,就算喝再多的酒我也要吃米饭,而且饭量大得惊人,所以我欣然同意曹康的提议。酒足饭饱之后,两人摇摇晃晃地出了包间,黎芳早已结了帐,我和曹康交换了联系方式,才意犹未尽地分手作别。
我和黎芳搭公交车回到学校,黎芳见我醉意十足,把我送回寝室,李小光一见我们就着急地对我说:“丰哥,你总算回来了,我刚才到处找你们,你家里出事了!”
我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李小光递过一封电报,我打开一看,上面写着“父病危,速归!”发报人是谷裕,我顿时酒意全消,心急如焚,六神无主地对黎芳说:“小芳,我得马上回家,我得马上回家,我得……”
黎芳让我坐在床边,安慰我说:“哥哥,你别着急,我这就给你收拾行李。”在小芳帮我收拾行李的时候,我试着使自己保持冷静,但脑袋里就象一团乱麻,理不清头绪。
我上大学到现在快三年了,一直没有回过家,假期都是留下来拼命打工,去年七月姐姐从播州师专毕业,分配到一个乡中学任教,但工资很低,而且还经常拖欠,也帮不了家里什么。我这几年的打工所得维持了我和谷裕的学业,也贴补了些家用,但还有大部分债务没还,虽然我很想回家看看却一直忍着没回,眼看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就可以大学毕业了,谷裕也面临高中毕业,马上要考大学了,父亲偏又在这时候病危,唉,穷人的事情还真是挺凑巧的!
黎芳收拾好了行李,满脸忧虑地看着我说;“哥哥,我想跟你一起去,我让同学帮我请个假吧。”
“不行,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你留下来好好复习。假如情况不是太糟糕,我很快就会回来参加期末考试,不用担心我,到家我就给你打电话。”我拍了拍黎芳的肩膀,然后匆匆离开了寝室。
走了很远,忽然听到黎芳在后面喊:“哥哥,等等我,我送你去车站。”原来黎芳看我直楞楞地就跑了出来,放心不下,就追了出来。我心理着急,走得又快,她追了很远才赶上我。
看着气喘吁吁地黎芳,我心理一阵感动,一把将黎芳搂在怀里,嘴里喃喃地说:“不用担心,我没事的,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黎芳被搂得很不好意思,轻轻地挣脱我说:“好啦,自己说过的话要记住哟,现在赶紧去车站吧!”在黎芳的催促下我们很快到了车站,顺利地买好票上了车,车子开出很远了我还能看到黎芳在向我不停地挥手,那张一直笑着的脸上分明挂着晶莹的东西,等到车子走远了她才肯让泪水流出来。
从平阴市到常定县必须到播州市转车,到播州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晚上没有车去常定,我就在车站候车室的长凳上睡了一夜。这一夜,一会儿想到可能父亲的病很厉害,一会儿又想到依依不舍的黎芳,我百感交集,辗转难眠,到后半夜才打了个盹。第二天早早就搭上了去常定的班车,但道路崎岖,车速很慢,中午十一点过才到达常定车站。
一下车就看见我家隔壁的水生哥,他在车门边等着给乘客搬运行李,水生哥比我大三岁,从小不爱学习,初中没毕业就自己找了这行业,没农活时他就往县城跑,日子过得还挺不错。我跟他打招呼时他都认不出我了,刚认出来就跟我说个没完:
“哎呀!是谷丰啊,几年没见,你又长高了,长得比以前更好看了,哦,你是回来看你爸的是吧,他前天早上去挑水,不小心滑倒在路边就起不来了,我去挑水的时候看见他在地上昏迷不醒,就叫了几个人把他抬到县医院,你妈的风湿又犯了,在家里动不了,谷勤这几天班都没上,专门请假回家照顾她,现在就谷裕在医院服侍你爸,你快去看看吧。”
天啊,母亲也病了!这可真是祸不单行,我心里更加着急了。“水生哥,我谢谢你了,多亏了你们帮忙,我爸他在县医院几号房?,医生说他得的是什么病?”
“医生说他是中风,住在三楼4号病床,我准备过一会儿去看他。”
我谢过水生哥,一路小跑从车站赶到了县医院,父亲闭着眼躺在病床上正在输液,他脸庞清瘦,皮肤黝黑,头发花白凌乱,胡须也乱蓬蓬的。看着父亲饱经沧桑的面孔,我感到一阵剧烈的心痛,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谷裕坐在床边,头趴在床沿上睡着了,我把包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摇了摇谷裕,他醒来一看是我,惺忪的睡眼顿时瞪得溜圆,兴奋而又惊讶地站起来把我抱住,“哥,你回来了,你这么快就回来了!”谷裕压低嗓门对我说。
“爸怎么样了?”我拍了拍谷裕的肩膀,轻声问。
谷裕放开我,仔细看了看父亲,然后对我说:“爸睡着了,他昨天晚上十一点才醒过来,医生说幸亏抢救得及时,还说现在的情况比较好,不过他从醒来到现在还没吃东西,也没说过一句话,我真担心。”谷裕说完后眼睛泪汪汪的,都快哭出来了。
听谷裕这么一说,我顿时放心了许多。这时我才注意到谷裕的右眼眶是青紫色,好象受到过猛烈的撞击,正准备问他是怎么回事,病房的门被推开了,邻床病人的家属就提着饭盒走了进来,我突然觉得胃里空得难受,目光不自觉地随着别人的饭盒移动,我已经有三顿饭没吃了。谷裕心挺细的,看我盯着别人的饭盒,就对我说:“哥,你还没吃饭吧,”
我点了点头,反问他说:“你呢?”
“我也没吃,你在这儿看着,我下去买点吃的上来!”
我从口袋里摸出五十块钱拿给谷裕,谷裕对我说:“我身上还有钱,你给我寄来的钱我攒下了六百多,昨天向医院交了五百元的押金,身上还有一百多呢!”说完后一溜烟跑下楼去了。看着谷裕单薄的背影从视线里消失,我心里异常难过,我给他寄的钱并不多,他能攒下那么多钱,节俭程度可想而知,这小家伙从小到大都是让人又爱又怜,他为家里想的一点也不比我和谷勤少。
父亲的液快输完了,我按了一下床头的呼叫指示灯,很快就有一个护士走进病房,她很诧异地看了我好几眼,惊讶地问我:“噫,你怎么在这儿?”
“你是……”
“我是你姐姐,”她一把扯下口罩,很兴奋地打机关枪一样说了起来,“看到姐姐都不认识了,我说哪儿会钻出来一个大帅哥,原来是‘疯子’,我们有好几年没见面了吧!你怎么会在这儿?哦,我知道了,谷满仓是你爸,我哥知不知道你回来?”
“看你带着口罩,感觉还有几分斯文,没想到还是那么风风火火的,更奇怪的是就你这德行还能做护士,这下好多病人要遭殃了,我刚到这儿,你先把我爸的针拔了。”
这女孩名叫何仲萍,她哥哥何仲伟是我高中的同桌,我跟她兄妹俩关系都很亲密,上高中时我经常去他们家里玩儿,他们家就住在县医院附近,何仲萍个性象男孩子,一会儿和我称兄道弟,一会儿让我叫她姐姐,其实她比我小三岁,就连何仲伟也比我小,她兄妹俩都叫我疯子(丰子的谐音),我就管何仲伟叫尾巴,高中毕业后尾巴考上了平阴市警察学校,去年才毕业,参加工作后就没有联系了,我很想知道他的近况,于是问何仲萍:“尾巴在哪儿工作,他忙不忙?”
“他挺轻松的,在本县的110办案中心,呆会儿我打他的传呼,你没地方住就到我家去吧,我家离这儿近,照顾你爸也方便!”何仲萍一边说一边熟练地把针头拔了出来,
父亲醒了,睁开眼看到我,嘴角抽了几下,却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我把头凑过去,对他说:“爸,我是小丰,我回来了。”父亲的眼睛眨了几下,好象听懂了我的意思。
何仲萍说:“伯父的病情大有好转,你不要太担心,刚才那小帅哥是你弟弟吧,他从昨天中午一直守到现在,太懂事了!”
我心里顿时一阵酸楚,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谷裕从小到大就没让家里操心过,他马上就要参加高考了,在这关键时刻,我真担心他的学习回受到影响。
何仲萍走了不一会儿,谷裕就提着一个袋子进来了,递给我一个方便饭盒,对我说:“哥,我给你买了两盒,我还给爸买了碗稀饭,你先吃吧,我来喂他。”
我端起饭盒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很快就把两盒饭吃了个精光。在谷裕的帮助下,爸爸喝了半碗稀饭,然后又睡了过去,看到爸爸开始进食,我就更加放心了,于是问起了谷裕的学习情况:“小裕,马上就要高考了,你复习得咋样了?”
“我感觉高考也没什么,前几次模拟考试我都是全县第一,老师们都说我考清华或北大没问题,班主任也让我报考清华大学,可……可我想报考军事或者公安方面的学校。”谷裕平时文静腼腆,但说到学习时却满脸的自信。
“我知道你是怕花钱才做这样的选择,如果你有这实力,内心又想读清华,你就不要考虑其他的了,我们一个小县城,能有人考上清华,老师们也高兴,家里人脸上也有光彩,皆大欢喜嘛,就怕万一考不上,那就让大家失望了!”我故意激他。
谷裕嘴一噘,满脸不屑又似赌气地说:“那我就只报清华大学!”
“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谷裕低下头象犯了错似的瞟了我两眼,吞吞吐吐地说:“碰……碰的,不小心碰的。”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撒谎了,我一看就知道是被别人打的,你哄不了我的!说实话吧!”我看谷裕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撒谎,他向来都很诚实,一说谎表情就比较别扭。
“哥,你就别管了,没多大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你那脾气,知道了还不惹出麻烦才怪呢。”
“哟,还真是被打的!那我就非要弄个明白不可了!”
谷裕有些着急了,不耐烦地对我说:“哎呀!叫你别管,你就不要管了,我都说过没事了!”
“你不说算了,我到学校问你们老师去。”
谷裕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哥,你还没完没了了,我告诉你也行,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不要去惹麻烦!”
“你把哥当什么人,该怎么做还要你来说,真是的!”谷裕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然后把他眼睛受伤的经过详细地告诉了我。
原来常定县城最近冒出了四个小混混,年龄大约都在十八、九岁,他们在一起游手好闲,惹是生非,干了不少坏事,他们自称常定四小龙,大家背后都叫他们常定四条虫。这四条害虫都有点来头,其中有三人是常定县私企老板的儿子,还有一个是城关镇派出所所长的外甥,这样的组合在常定算得上有钱有势,据说他们每人都会一点三脚猫功夫,所以闲得难受时就会找一些无辜的人来练习拳脚,活动筋骨,把他们变态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四条虫是一年前凑到一起的,很快就在常定声名大噪,特别是在校园内,多数中学生都是谈之色变,由于四条虫干的都是一些欺压弱小、打架斗殴之类的事件,受害人中没几个去报案的,就算报了案,由于不是什么大事,再加上几个人的背景,当地派出所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事,以至四条虫气焰越来越嚣张,下手也越来越狠,做事越来越过分。
上个月,四条虫把一个进城来卖鸡蛋的姑娘打成了重伤,据说是他们见姑娘长得有几分姿色,就去装着买鸡蛋,一边讲价一边还毛手毛脚的,姑娘气不过就骂了一句,四条虫顿时大打出手,当场就把姑娘打晕在地。几个好心人把姑娘送进了医院,检查结果是肾出血,在医院住了两星期,才勉强支撑着回到家里,留下了一身的后遗症。农村人没见过世面,也没去报案,更不用说提起诉讼了,只有忍气吞声,默默地忍受着这飞来横祸。四条虫打了人,一分钱也没掏,也没人为这事问过他们一声,他们依旧惹事生非,比起以前更加放肆招摇。
谷裕有个叫林风的同学,学习成绩也很优异,林风经常给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