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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和奸臣谈恋爱-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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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裘宝旸不以为意大笑:“世人都不大瞧得上哥,没有人信哥是同纪陶一样,凭本事自己考上的大理寺!都以为哥就是承祖荫父泽混到的现在……无所谓,哥就剩这点洁身自爱的名声,还有人说哥是断袖的呢。(。pnxs。 ;平南文学网)”

    唐糖忍笑,憋得辛苦。

    裘宝旸摆摆手:“为了兄弟,这些身外物何以足惜?唉,比比纪陶哥也是差劲,他什么事都单枪匹马,但是哥要是此番身边没你这么个书吏……在遂州首先就转不开。纪陶从前总怨你死心眼,哥看不然,咱们糖糖够机敏。”

    唐糖低头划弄半天手掌心,轻轻道了句:“我是死心眼。”

    “哥就担心一事,就怕我们的去向好容易瞒过了大理寺的内鬼,却瞒不过这会儿就在遂州的你家纪二。你一向的行踪,可都教他摸得死死的,此人实在是鬼。”

    “宝二哥放心,这次不会。之前的消息,我真不知他怎么得的,不过这会儿纪二应该以为我还在大理狱,连他寄来的靴子都是狱卒的墨黑长靴,我被调去少白府一事,他想必毫不知情。何况他那个衙门我是知道的,离府衙尚有些距离,万无一失!”

    裘宝旸百思不得其解:“面馆伙计那事我做得极为隐秘,他居然知道;调新书吏入少白府一事经手之人不在少数,纪二反倒不知,真真出了鬼了!”

    “这人是不大捉摸得透……不过,我干些什么,他应该不会放在眼里罢。”

    “不可大意,你说他为甚赠你靴子?”

    唐糖晃晃脚显摆:“赠?哼,省省罢,不过你还别说,纪二哥选的东西,总是格外舒服的。”

    “如此体贴入微,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此人用心险恶歹毒,糖糖你可要管住自己,别到头来被他色|诱,五迷三道,把持不住。”

    唐糖不悦:“宝二哥你仔细措辞,我?就凭他?”

    裘宝旸不服:“就凭他顶了这么一张脸,你敢说你偷眼瞧着他的时候,没失过一回的神!”

    唐糖面上微红,狠狠啐他一口。

    裘宝旸知道说错话,连声致歉,换了个话题问:“糖糖,我一直想问,你同外人说话的时候,声音怎么会……”

    也不知为何,唐糖忽地就心虚起来:“呃……裘大人,鹿洲就在前头,你取了地图来我看,照你的说法,没有一条佛陀巷?不可能,我一定在鹿洲听过这个名字的。”

    裘宝旸心细正事,很快掏出个羊皮卷,展开指点:“你看,这张图上,大小巷子都标得极尽细致,当真找不出这么条佛陀巷啊。”

    **

    鹿洲港口比唐糖上回来时显得繁盛许多,许是时近中秋,码头人头攒动。

    裘宝旸在码头拉了数人来问,却是人人摇头,都说鹿洲并没有一条巷子唤作佛陀巷。

    唐糖再次抱起纪陶画的册子细读,惊觉此前疏忽:“宝二哥,赶紧打听,鹿洲是否有个唤作佛陀巷的赌场!”

    鹿洲的确有个地下赌市,依山建了多年,半山也曾分布大小赌坊无数,一度很成气候,近年因为朝廷明令禁赌,已然衰败了。

    一些大赌坊索性改行,在别处开起了当铺,外头当铺开着,旧家的买卖也还做着。不过赌市景气的程度,自然是大不如前了。

    不过今日,外围茶肆里大白天就人头满满,各地赌客聚集,却是为了夜里那场斗鸡盛事。

    唐糖总算拣到个不偏不闹的位置,与裘宝旸坐下喝茶。恰听有茶客正在讨论,一会儿该下哪家的注,晚间上场的那一拨斗鸡,各自都是什么来头云云。

    斗鸡赛事逢双月十四举办一回,其实是几家大赌坊联手坐一个庄,不过要各自报选一头自家得意的斗鸡,赌客们可自由认买。

    到时十来头鸡抽签打擂台,两两相斗,胜者趁胜两两再战,败者亦不论败法败相,死也得战一个伯仲叔季。有了排位,庄家好给赢钱的派钱,打发输钱的走路,收拾收拾,重新是一派衰败气象。

    迅雷不及掩耳,一场赌局悄然落幕,朝廷派人跑来抓赌,查来查去,人家还是一间间当铺。

    后来又有老茶客讲古,原来山脚那条巷子,从前的确是被唤过佛陀巷。后来因为那地方建了赌市,别说巷子,连赌市也早已衰落多年,故而只有老人才如此唤,今人多不知了。

    裘宝旸很惊异,悄问唐糖:“今日我们是来巧了,你如何想到的赌场?”

    唐糖压低了声:“那五个小佛陀的肚脐,我说怎么瞧怎么怪,原来纪陶画的时候有玄机,那肚脐眼个个都是铜钱。”

    “这小子,作甚打暗语打得这般费劲。”

    唐糖摇头:“不是暗语,纪陶应该是画给自己看的,当是他听完之后随手记下,故而潦草。”

    裘宝旸将声压得更低:“亏得你这般懂他,但是纪陶不赌。”

    唐糖摇头:“纪陶许是考量到,赌场鱼龙混杂,许多暗角朝廷插不进手,故而反倒安全。专挑这种地方,说不定就是为了掩护什么事情,他当是算准了时候到得此地,办完了事,随后便遭遇了刑部的人。”

    “你如何知道他办完了事?”

    “我也是推测。纪陶在地牢被秘密关了月余,才为你们所获知,大理寺去要人,却被当时的刑部搪塞其词,对方为何不交人却也不杀他?当时抓他的人,必定是指望从他身上得到什么,知道他身上有,却又偏生无所斩获,故而还在等待。后来起杀心,我琢磨……要不是得到了?纪陶面子上温和,其实脾气硬得很,我以为对方恐是放弃了居多。”

    “我们找出那位朱掌柜,实在至关重要。”

    “是。”

    “想想那些人当时跋扈得要命,地牢一概不让探,哥若是能料得后来的事,娘的,就算是劫狱……唉,真不知纪陶受了些甚样的苦。”

    “……茶馆里头气闷,我们出去罢宝二哥。小二结账!”

    **

    纪方以为自己眼花,这天一大早,竟在东院撞见了不该在府上出现的人。

    “……二爷,您怎么回来了?”

    纪理无心应酬纪方,只是……那个家伙不是夜间应卯?这会儿正当青天白日,怎的遍寻东院人影皆无?

    听纪方询问,只得强按着未露端倪:“昨日接魏大人来信,言齐王有要事相商,故而我快马归京,现下正是从齐王府过来。”

    昨日来信,这会儿已然跑去齐王府回完了话,这个速度比顺通镖局日行千里还要快上一些!

    纪方摇摇头,二爷待这个齐王,也太鞠躬尽瘁了。二爷满腹才气,却将宝押在这么一个恶名昭著,更全无圣宠的王爷身上,唉……

    他自然不知,二爷是随口编了一句瞎话。昨日来信之人并非魏升鉴,那魏大人的信分明几日前就到了遂州,纪理去齐王府,所为也非十万火急的大事。

    纪理的眼睛仍在环视院周,却听纪方笑道:“想必二爷过来的时候,糖糖一定告诉过你,老太爷已经可以下地行走的喜事?”

    纪理微微一愣,随即点头,不动声色答:“是,正是为此,我才回府请安来了,这就要往西院去。”

    纪方见纪理行至他前头,瞅瞅他背在身后的手:“二爷,您为何提着一双绣花鞋?可是糖糖托您带了去给她?”

    纪理回头,眉头微皱:“是。”

    “这个粗心孩子。”

    “纪方,糖糖出门那天是几号?”

    “二爷如何想起问这个,糖糖没告诉您?”

    “我是看她累坏了。”

    “二爷心疼了罢,唉,唐糖是搭车,宝二爷身上有公事,一路自然很赶。”纪方算了算,“是初八,八月初八一早走的。”

    裘宝旸不会骑马,初八上路,最快是四天前到的遂州。

    “家里边万事有我,二爷要是不嫌辛苦,还是早些回去陪着糖糖罢。从鹿洲抄小道过去,明天应当能到遂州罢?明天是中秋了。”

    “也好,我请了安就回。”

    今日恰逢八月十四。

    所幸暑气消散,中间除却换马一次,若其余不作停顿,天黑之前……

    但愿沿途顺畅,一切都还赶得及。
第23章 五两金
    佛陀巷的那些赌坊个个门脸破败。别说什么五号赌坊了,他俩找到佛陀坛斗鸡场的第一声锣鼓都响起来,连一个同五相关的数目字,都未曾寻见。

    要找的地方望断天涯不见,唐糖正有些绝望,却听两位赌客在道旁商议下注之事。

    “我看今日那八字眉铁定有戏。”

    “呵呵,贤弟近来正犯桃花,你买什么,我便反着买,才是铁定赢钱!下了八字眉不改了是不是?好,我便下给那五两金。”

    “五两金半年来争气过一回没有?哥哥也不怕输得一两无归。”

    “嘿嘿,不能够,就这么定了,今日我就博这个五两金!”

    唐糖同裘宝旸打了个手势,要他慢步跟上,自己悄悄紧跟那两位赌客,眼瞧他们入了赌坊,不多会儿出了来,她便举步朝那间赌坊去。

    铺面上的伙计挺不将唐糖放在眼里:“小客官是要来捧五两金的场么?”

    “啊,是我家公子欲捧。”

    那伙计才换了副略好的颜色:“贵东家好眼力,不知是想如何捧法?”

    “自然要捧个大的。”

    伙计笑了:“怎么一个*?”

    唐糖故意压低声:“我家公子是京里来的,你知道的,上头严令禁赌,银票再多,只怕不方便在这地方出手。不过他手上另有件好东西……可否请你们朱掌柜出来详谈?”

    那伙计面色再次变了变,郑重道:“小兄弟请稍候。”

    唐糖奔出去,急唤裘宝旸。

    “这家铺面看来破落,里头却像点样子,估计当铺那头买卖还算不错。一会宝二哥伺机发问,问他有没有一个叫做陶宝扬的人,曾来他们这里当过东西。”

    “陶宝扬?纪陶用哥的名字作他化名?不可能,那是什么节骨眼上,那小子还有心思玩笑?”

    “他当时如何知道会出事。再说这个名字……他以前的确用过的,你不妨试试看。”

    “他还有什么化名?”

    “或者……陶三?我不确定,宝二哥一会儿小心着一一试试。”

    **

    唐糖没想到,那朱掌柜竟是位极妖娆的女子,她直勾勾望着裘宝旸的样子,连唐糖都替宝二爷怪不好意思的。

    裘宝旸避开她的炽烈目光,自怀中取出枚玉玦来:“请朱掌柜照此物开一个价。”

    朱掌柜莞尔笑了:“公子这个人,看起来像个新手呢。”

    裘宝旸定定神,勉强扯了几句赌经,忿忿不满:“宝坊难不成只做老手的生意?”

    朱掌柜很快打量起那块玉玦来:“我并非这个意思,公子多虑了,赌坊原是先夫的产业,我家倒一直是开当铺的,只看物不看人。”

    “那就好。朱掌柜,我有位朋友,四月间来宝号当了件东西,而今却不慎失了当票,想托我顺便打听打听,那东西现在又要怎样一个赎法。”

    朱掌柜眼都不抬:“让公子的那位朋友不必担心。”

    “你们赎当难道靠认人?”

    “鄙号一向只认密符和签章,双物相合,万无一失。”

    “可我那朋友……”

    朱掌柜抬头看着裘宝旸:“敢问公子那位朋友尊姓?”

    “陶。”

    “大名?”

    “陶宝扬。”

    朱掌柜笑了:“从无这样一位客人。”

    “陶扬?”

    “……”

    “陶宝?”

    “公子……”

    “陶三?”

    朱掌柜已起了满面怒容:“公子以为这是在猜谜么?您究竟是为何而来!”

    “陶唐?”

    唐糖一直侍立一旁,观察得十分细致。

    朱掌柜听了这个名字,水般双眸显然冻住了一瞬,却以极快的速度摇头道:“没有这个人,公子既不是来下注的,请速收回玉玦,我要送客了!”

    **

    裘宝旸铩羽而归,出门小有些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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