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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只能在未来得以实现吗?
“但我是那里的另一类人。我和正常人不同。如果说他们活在阳光下,那么我就只能活在黑暗中。
“我被称为杀手,专以杀人赚钱。我加入了一个团伙,每接一次任务并完成,我都能得到很多钱。为什么说我自己和你很像,因为我同样是为了我没有父母,只有一个亲妹妹。我们的父母因为某些原因遗弃了我们,让我们饱受冷眼长大。为了保护我唯一的亲人,我只有让自己变强,才有能力让那些色眯眯图谋不轨的狗男人不敢对我们下手,才有能力让我的妹妹无忧长大。“
听她说起妹妹,霜尘第一次见到这么温柔的倾凌,一切防备与冰冷皆被卸去,眼中有的只是化不开的柔情,目光悠远而虚幻,嘴角含笑,好像是在回忆——这辈子最美好的记忆。
“但同样是为了保护她,隐藏自己的杀手身份,我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她是我的妹妹,是我的软肋。所以在众人面前,我们只能假装是陌生人。偶然的一次机会,我终于找到了我们的生身父母。但是,我没想到的是,那是一个诱我出现,将我除去的陷阱。我后悔的是,为了让妹妹能见到父母,我将她也带上了。最后,我们双双坠入山崖,却来到了这里。
“也许是上天的眷顾,却也是一个残忍结局的铺垫。我和她依然是亲姐妹,只是成了一官室人家待选的秀女,同时进了宫,成了皇上的女人。我知道妹妹她爱上了那个皇上,所以自己不想与自己的亲妹妹争抢男人,并助她除去了所有对她造成威胁的嫔妃。可是意外的是,进宫一年,妹妹比我先侍寝并且更为受宠却一直未怀有子嗣,而我却有了。于是,我的亲妹妹为了争宠,陷害与我……我选择了退出。那天,遇见了你。”
即使是设想过千万种非富即贵或传奇般的身份,霜尘也万万没想到倾凌曾是皇上的妃子。那么,自己小时候听说过的曾经艳冠后宫被称为红颜祸水、后来一夕之间皇宫下了禁令再也不许任何人谈及的两姐妹,那早就淡退出了人们记忆的两姐妹便是——
“没错,我就是十多年前被数百位大小官员联合起来跪求皇帝处死、差点当上贵妃的红颜祸水两姐妹之首——凌妃。”见到霜尘诧异的表情,倾凌淡淡地笑,拿出来一个盒子,“虽然你从未对我说过你的心思,但我能猜到你的想法。这个盒子里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东西了。你进了宫之后,去找我的妹妹弦妃,她会帮你的。”
听倾凌说完这席话,霜尘不可置信地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绝望与释然,猛然间自己的心开始紊乱地跳动。
“我的毕生绝学都已传授给你,你也有了很高的造诣,在深宫之中立足已不是难事。只愿你能一切安好、心愿得成,只是不要被仇恨蒙蔽双眼,忽略了身边温情。我们的师徒情分,就此断了吧。”
突然间明白了倾凌的意思,霜尘不禁眼眶一热,险些流下泪来,为了掩饰失态连忙跪在倾凌跟前。
倾凌未等她膝盖着地便转身背向:“不必了,我们已无任何关系,互不相欠。”
叩了三个头,霜尘起身,强压哽咽的语气道:“我想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倾凌并未说话,表示了默认。
“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倾凌转身,微微低头:“第一次……我记不太清了。害怕,好奇,紧张,不安……太复杂了,无法表述。那么霜尘,我也有一个最后的请求,我想聪明如你应该能够猜到。可以成全我吗?”
看到倾凌这般安然,嘴角甚至还挂着浅浅的笑容,霜尘流下了两行清泪。伴随着眼泪而出的,是藏在袖中许久不忍拿出的利刃。
倾凌是预料之中的顺从,没有任何的抵抗,甚至还握住了霜尘手中深深刺入自己身体的匕首,一使力,便更深了几分。
雪白的纱衣顿时被妖冶的血红染透了,那单薄得像纸一样的身体微微有了些摇晃,然后缓缓的,缓缓的倒下,三千青丝在霜尘含泪的眼前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但是倾凌,至始至终,眉头都没有皱过一下,只是安然地笑。此刻的倾凌真的好美,仿佛流逝的除了生命,还有她所有的怨恨、不甘心与种种不美好的过往,真正得到了解脱。
霜尘终是忍不住,泪流满面,跪在倾凌身侧泣不成声。
“真是对不起……让你手上染上了我的……我的血……我只是,只是害怕……自己下不了……下不了这个手,”倾凌费劲地拉住霜尘的手,“我死后,把我的头割下,带给……易容师独孤彦……让他……给你做成一张……一张面皮。尘……尘儿,以后……就用我的脸生活吧——因为倾弦,我把幸福……都丢掉了……”
倾凌喘息着,忽然眼眸发亮,脸上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抬起手透过虚无的空气带着些许调皮道:“弦儿、快来,姐姐带你去游乐园……祯郎,你看弦儿那高兴的劲儿……”
倾凌的手终是艰难地停在了半空中,触不到她此生最爱的两个人。
眼中的光芒连同浅浅的呼吸渐渐熄灭。
她死了,倾凌死了。
这个天底下最美的女子,死了。
不似多情苦(一)
醉香楼。
“苏老板,今儿个生意不错啊。”
“哎哟尹公子,瞧您这话说的,小楼还不是仰仗尹公子的威望吗?来来来——楼上请,您的雅间给您留着呢——”
“得得得,赶紧的把好酒好肉拿出来,还有,把花娘给本公子叫来。”
“是是,公子楼上请,小的这就去叫——”
尹公子摇着折扇,晃头晃脑哼着小曲往楼上去了,苏老板暗骂这花花公子又来白吃白喝作威作福,还屡屡轻薄自己的女儿花娘,却又碍于他的身份不敢有违与他,只得恨恨地来到霜尘的桌旁。
此时霜尘着一身暗青色男装,干劲利落,黑发高束自添英气。面容白皙俊秀,唯一道伤疤破坏了整体的和谐反倒有了些许的萧索与江湖气息。
坐在霜尘旁边、一身桃红开襟襦裙,略施粉黛鬓发妖娆,还颇有三分姿色的女子正是尹公子念念不忘、苏老板着急寻找的花娘。
“公子,花娘再敬你一杯——”
花娘手上倒着酒,眼睛却片刻离不开霜尘的脸,一脸的崇拜迷恋。
霜尘只管自己一杯接一杯的喝酒,连瞥也没瞥身边人一眼,神色淡漠。
“花娘,”苏老板急切地对花娘说,“快去二楼雅间,尹公子点名召你,你快去别让他等急了——”
花娘柳眉倒竖,嗔怒道:“什么尹公子,就是一下流无耻之徒!我才不去,他总对女儿动手动脚,恶心得很!”
“花娘啊……我的乖女儿哟,那姓尹的什么来头你又不是不知道!醉香楼能不能一直开下去就看你能不能稳住他了——”
“什么稳住?他心里头想什么爹爹难道不知道吗?他就是玩玩我。他家里可是有了妻妾的,你也别想拿我去哄他开心。女儿还年轻,以后还要嫁人,陪了他女儿以后在四坊邻居间还要脸不要?”说完,看也不看苏老板,转头对霜尘说,“花娘觉得这位公子就不一样。公子你从哪里来?想要往哪里去呢?”
苏老板见霜尘低着头喝酒一语不发,又将自己的女儿迷得团团转,连自己的话也不听,心头更添了不快,冷言道:“这位客官,你想在这坐到什么时候?酒喝够了吗?”
霜尘抬眼看他,冷冷一笑:“这位老板看来是糊涂了。我既然是客人,又付了钱,自然要招待我直到我走。现在醉香楼还未到关门时间,客人又不至于多到非要让我让座不可。至于花娘,我从始至终都没看见她长什么样也未存心阻拦霸占,老板非要赶走一个客人,不知是何道理?”
“不是我要赶走你!”苏老板一指二楼中间开着窗装饰异常华丽视野最好的雅间,“见着那间房了吗?告诉你,我让你走是为了救你!要是让那间房里的人看到你和花娘在一起,恐怕客官你今天就要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了!”
“那么既然这样,恕在下胆小,苏姑娘你就请自便吧。”霜尘懒得抬头,也不想知道那姓尹的是个什么来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花娘盈盈起身:“好了爹,别再为难这位公子了,我去便是。公子你在这休息片刻,花娘应付好了便马上下来。”
说着,好像是知道霜尘不会回答似的,倒真往二楼走去。
“苏老板,在下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苏老板没好气:“问吧。”
霜尘眼中满是嘲弄:“即使知道对方是什么货色,也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却也愿牺牲女儿换取利益,苏老板你自己,不会觉得可耻吗?”
“这是我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插手!”苏老板恼羞成怒,转身欲走。
“苏老板,在下为刚才的问题道歉,那么我可不可以换个问题?”
“说吧说吧你这个烦人的家伙,问完早点给我滚蛋,以后不准再出现在花娘面前!”
“苏老板可知,易容师独孤彦?”
问完之后,霜尘清清楚楚地看到苏老板的脸顿时惨白了,毫无血色:“不不不——我不认识——听也没听说过,你还是去问别人吧——”
“好吧。”霜尘了然一笑,站起来欲要离开。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桃红色人影从楼上跌跌撞撞地跑下来,一边跑一边花容失色地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尹公子从雅间窗户探出头来,脸上两道深深的划痕还流着血。他一边捧着丝绢按住伤口一边疯狂地对楼下的侍卫吼道:“给我抓住她!别让她跑了——这个该死的贱人——”
于是,一对凶神恶煞的侍卫紧追着花娘往霜尘这边逼近。
看清了尹公子是何方神圣,霜尘对呆若木鸡的苏老板道:“我替你摆平尹昫华你告诉我独孤彦的事可好?”
“好好好——救救我的女儿……救救我的女儿……”苏老板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紧抓着霜尘的衣角哭丧着脸。
转眼间花娘就跑到了霜尘身侧,惶恐不安地发着抖。
霜尘解下腰间的盒子塞到苏老板怀里,一边将花娘护在身后,踏步上前三下五除二就摆平了那一队酒囊饭袋的侍卫,赢得了周围百姓阵阵叫好声。
这一切就发生在转瞬间,尹昫华呆呆地站在窗边的位置,仿佛还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妈的你这个丑八怪!你可知本公子是什么人——也不掂量掂量你自己惹不惹得起——啊——”半晌,尹昫华才如梦初醒,破口大骂。可下一秒,身上传来一阵剧痛,反应过来才知道自己已经重重地摔在了一楼的地上,身上传来散架般的疼痛,引起了周围一片逃窜声和抽气声。
尹昫华挣扎着强忍剧痛想要站起来,不想手掌被一只脚牢牢地踩在地上,艰难抬头看见居高临下的霜尘:“你……你有本事……你有本事放了我……我去找人……我保证你今天……出不了这个酒楼的……大门……”
“尹昫华,你怎么不掂量掂量你自己算个什么东西呢。凭你的姨娘是巡州总督的小妾吗?你去找人?你能找谁?”霜尘漫不经心地扭转着踩着尹昫华手掌的脚尖,欣赏他渐渐扭曲的面孔,回忆起以前叶芸茜带他来府上之后对自己和娘亲的各种谩骂侮辱,和沈银瑾想出来的各种整治自己的主意,不由得又加了几分力。
尹昫华几乎已经疼得说不出话,却还是憋出几个字:“我的姨娘……不是妾……”
“不是妾?难道是大夫人吗?”霜尘大笑,对周围看热闹的百姓道,“在沈庆生有原配夫人并且有一对亲生儿女生活美满的时候,叶芸茜带着一个不知哪里找来的女娃说是沈庆生的种,强迫进了沈家的门,硬是把原配夫人和千金赶进柴房,这种大夫人,请问乡亲们见识过吗?
“还有,你指望谁给你撑腰?强抢民女、强征地税、横行乡里无恶不作,你这些年来干的蠢事还少吗?沈庆生替你瞒下的罪行还少吗?要是你去找你的后台,等于将事情公开化,沈庆生有这么傻吗?还是,他会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和督察大使的耳目,将你推出去定罪而牺牲呢?”
见尹昫华气得喷出一口血来,霜尘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