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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愔刷了评论,下面几乎清一色的都是在或多或少地迁怒于顾瞻的意思,她按掉了界面,捏着手机拨了顾瞻的号码,带着焦躁在窗边走来走去。
手机刚开始还嘟了几声,后来就直接关机了。
她按亮了手机,屏幕上还是顾瞻似笑非笑的脸,眼角眉梢都还透着几分冷硬,平静看着镜头的眼睛和她像了七成,却带着尚且有些稚嫩的野性。
她接着再打,那边温柔的女音还是提醒着关机。
安澍坐在沙发上看她,见她按着额头深吸了一口气,却因为动作扯到了脖子上刚包扎好的伤口,轻声地“嘶”了下。
他正要走过去,门被敲响了,两个人同时警醒地看向门口。
安澍走在门边开了猫眼朝外看,顾瞻站在门外,平复着有些急促的呼吸,看见开门的人是他,拧了还没卸妆的眉。
“你怎么在迟迟的房间里?”
“顾瞻你怎么过来了?”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在他身侧响起,安澍转身让开了路,径直拉了苏愔去沙发坐下,“有事进来再说。”
顾瞻身上还穿着演出的衣服,脸上画的舞台妆也还没有卸,盖住了他本身还残留着的稚气,透出了带着冰凉的疏离感,他的视线在苏愔脖子上的纱布上滑过,想伸手碰却又想到自己一路过来不知道蹭了多少的脏,悻悻地把手缩了回去。
如果姐姐还是像以前一样对他不理不睬,那她就根本不会受这次的伤。
他黯淡了眸光,音调里都在忏悔,“对不起。”
苏愔抬手在他头上敲了个暴栗,“道什么歉,难道那个女人是你叫过来的?我脖子上伤是你让她划的?”
顾瞻抬头看了眼她,正好看见她衣领上沾到的未干的血迹,渗透在白色的衬衫上,格外的显眼,“可她真的是我的粉丝,我在见面会上见过她。”
那个年龄段还会追星的人本来就少,他看了眼就留了印象,也就是这样,所以才更加歉疚。
小时候只会依赖她,长大了却只会伤害她。
无论是十几年前破裂的家,还是如今防不胜防的人,都是和他有关。
苏愔看见他的神色正要安慰,旁边的人却开了口,语调里带了讥讽,“她伤都伤了,你还在这里叽叽歪歪有什么用?”
安澍正对上他的视线,半分不退,靠在沙发上坦然和他对视,“每次都只会在事情发生之后才想着要去做什么,看着副可怜兮兮的脸在面前还要安慰你,迟迟要当你姐姐,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苏愔看着顾瞻骤然涨红的脸,伸手拉了下安大影帝的袖子,示意他收敛一点,安大影帝反手握她的手,语气却是更加咄咄逼人。
“之前你觉得我不能和迟迟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底气很硬吗?你不是自以为很了解你姐姐吗?那你怎么不知道她一点都没有因为这件事怪你,刚刚打不通你的手机时还在为你担心?怎么不知道她一直以来都是想和你和好,都觉得自己之前是错怪了你?偏偏你有点事情就要在这里摆脸,你是真觉得自己错了,还是想让她觉得对你愈发地愧疚啊?”
顾瞻的脸色逐渐雪白,视线投向苏愔,“我只是,我只是……”
“你是什么?”安大影帝哼笑了声,“你不过就是自己没从之前的圈子里走出来,还想把别人拉回去。”
他说着看了眼苏愔,苏愔一愣,迅速意识到他眼神里要传达的信息,使劲拽了下他的胳膊,带了不满,“行了,别说了。”
她去拉顾瞻,神色和语气都温和了下来,“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去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早上起来再说。”
顾瞻眨着眼眸看她,带了点水光,就像是小时候每次被人欺负了姐姐就会出来护着他一样。
时光会走远,世事也无法预料,但流淌在血脉里的感情却难以泯灭。
他低着头,低低地“恩”了声,顺从地跟着他的动作走了。
苏愔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安大影帝还闲适地坐在沙发上喝着温开水,见那姿态神情,倒像是在品着什么珍贵茗茶。
他朝着坐在身侧的苏愔挑了下眉,微妙地带了几分雅痞的气息,“怎么样,我刚才的红脸唱得好吧?”
第六十一章
苏愔被他带着得意的神情逗得一笑,“影帝都出马了,难道我还应该对你的演技有什么看法吗?”
“没有当然最好。”安澍揽着她调整好姿势,让她更舒服地倚在他身上,“反正我在顾瞻眼里也就是个外人,有些你们不舍得说,或者是不想说的话,让我这个恶名在心的人来说,反而会更好。不过,他的心结在心里埋的时间不短,你也不要太期待只言片语就可以改变他的心态。”
“这话我怎么听着总是有点买可怜的味道?”苏愔握了他的手,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把玩着,把修长的手指弯曲成各式各样的造型,自得其乐。
安澍对她的趣味一点不反抗,松了手上的力道随便她玩着,沉默了一下才开口,“你不问我是怎么知道你家的事情的吗?毕竟……”他本来想说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但一想这还是太有家庭主妇埋怨丈夫不和她讨论家里的大事的味道,只能悻悻地把话咽了回去。
“你是我的男朋友,对我的事情了如指掌有什么奇怪的?”苏愔抬眼对他笑了下,眼底的信任很是坦然,“我连曾经暗恋过的人都告诉你了,那就再没有其他的事想瞒着你。你要是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我也可以,想客观一点去调查也可以,这点坦诚我还是做得到的。”
她把自己的手握成拳塞进那只明显比她大的手掌里,“当然,关于你的事情,我要是想知道,也会自己选择方法,你要是介意的话,可以现在就和我说。”
她的语调平静,真的是在征求着他的意见,无论他的答案是什么都不会有更多的情绪。
安澍的手有一瞬间地收紧,出口的话像是在叹息,“我巴不得你知道我知道得多一点,满心满眼都念着我一个人。”
他骤然伸手把揽着的人腾空抱起,“我现在就有个问题想问你,”安澍低头凑到她耳边,出口的话就像是在呢喃,嘴唇擦过她的耳畔,“今晚我睡这里好不好?”
苏愔偏了头和他对视,回答得一本正经,“如果你还能保持绅士风度的话。”
“……我尽量。”
顾瞻在后半夜的时候迷迷糊糊地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站在太平间,身前摆了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他颤抖了半天的手还是没有去掀开那块布,心里的恐惧却是伴随着不可抑制留下的泪水越发地汹涌澎湃。
他不断地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一个梦境,但是却挣扎在其中一直难以清醒过来,在那一片白茫茫和充斥消毒水味的房间里,难受得只能弯下腰。
最后还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他给惊醒了,他坐在床上,额前的头发早就被冷汗打湿,他只能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来缓解梦里几乎要窒息痛苦。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响。
他起身开了自己的房门,正好看见对面的房间门也被打开,走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顾瞻浑身的毛都差点炸起来,勉强用最后一点公德心压下了到嘴边的怒吼,用几乎冒火的眼眸盯着对面穿着一身睡衣的男人,“你怎么在迟迟的房间里?!”
安澍懒着再和他说话,径直去开了门,苏愔在前半夜一直没睡安稳,到睡实才不到两小时,他不想把她吵醒。
“我问你话,”顾瞻跟在他后面追问,被他一个眼神甩过来示意了下他出来的房间之后才收了些音量,压住的沙哑音调倒更像是野兽在攻击开始前的较量,“你,你什么时候和迟迟在一起的?你对她做了什么?我警告你……”
他的话在开门看见门外的人时戛然而止,震惊的表情盖都盖不住,呐呐地叫了一声,“爸……”
顾平川神色冰凉,打量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安澍身上,没有对他的称呼做一丝一毫的反应。
倒是站在他身后帮他推着轮椅的顾垣对着顾瞻笑了下,“怎么,这堵门的架势是要把我们两个拦在外面?”
安澍侧身去门边开了灯,朝着进来的人歉意颔首,温文尔雅的君子架势,“抱歉,迟迟刚睡实。”
顾垣的视线看向了墙上挂着的钟,指针离四点还有一段距离,而他居然穿着一身睡衣,站在他妹妹的房间里,说他妹妹才睡实,他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一个方面,拉住同样也想到了的顾瞻,看向刚从昏暗的灯光上收回视线的顾平川。
顾平川的视线在屋内绕了一圈,才回到长身玉立,嘴角还带着几分笑意,显然是主人做派的男人身上,端起他放到面前的茶杯轻抿了一口,“迟迟伤得怎么样?”
“不是很重,只是脖子上被擦破了一层皮。”
“她受伤的时候,你在哪里?”
安澍在单人的沙发上坐下,正好和坐在轮椅上的顾平川的视线齐平,“我就在她身后,事情发生得突然,我过去的时候,她已经把人压在地上了。”
顾平川的脸色更冷了几分,“你就在她身边都没能保护好她,居然还敢坐在我面前说出来?”
他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顾瞻,“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我也知道了,如果不是你要把她拉过去对戏,你们那个姓裴的导演就不会支开周围的人去找你,这次的袭击也就不会发生得这么措手不及,如果说顾瞻有错,那你也有错。你们都是起因,却让她变成了受伤的结果。”
安澍动作一僵,握紧了手里的杯子,一字一顿,“这是最后一次。”
苏愔是被外面细碎的说话声吵醒的,她一摸身侧还剩着几分余温的床单,拥着被子清醒了一会才开门出去,一眼就看见侧对着她坐在轮椅上的顾平川,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久居高位的威压,正对着对面的人咄咄逼人。
“……我不相信你口头的承诺,要反悔也只是一念之间的事……”
“你怎么过来了?”
苏愔走过去打断了他还未出口的话,很自然地就坐到了安澍身侧,熟练地窝到了他怀里,坚定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顾平川的眉头死死皱紧,恨不得亲自过去把人拉出来,“你这是成什么样子,当着长辈的面,就随意和个外人这么亲近,家教都去哪里了?”
苏愔感觉都熟悉的温度就又上来了睡意,撑了眼皮给他翻白眼,“他又不是外人。”
她一开始不想公开关系就是不想惹来顾平川和迈德森的强烈反对,但现在人都已经逼上门了,又是在这个暧昧的时间点上,她自然也就不能让安澍身份不明地受着委屈。
“来,认识一下,”她伸了左手去拉顾平川的手,顾平川本来想甩开,但看见她左肩上贴了块纱布的脖子,也只能顺着她的力道被拉过去,“这是你女儿的男朋友,八成也是你未来的女婿,安澍,安大影帝。”
安澍被她的介绍词弄得心情甚好,带着笑和被拉过来的手握了下,继而就握了苏愔的左手不让她再多做动作,认真地看着面前的人。
“我知道自己反悔会失去什么,所以我不会反悔。”
顾平川冷着脸看着眼前的人,他实在是有太多让他不满意的地方,身处的环境,从事的职业,太过出众的容貌,看似温柔实则强势的性格……种种种种,都不是他想的能陪伴女儿一生的人。
盯着久了,他视线一移,就对上了苏愔带着维护的视线。
他也曾年轻过,他也有过真心喜爱的姑娘,他知道两个相爱的人间是什么样的感觉,就像顾垣之前告诉他的一样,两颗已经在相互吸引了的心,再多的把它们拉开的动作,只会让它们连接得更紧。
顾平川端起已经凉了的茶喝了一口,神色八风不动,“我知道你们这个职业的限制很多,但我顾平川的女儿,不能不明不白地跟你在一起。”
话里的口风已经转了。
顾瞻瞪大了眸子不可思议,顾垣却露出了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安澍收起脸上瞬间的狂喜,稳了语调,“那是自然。”
他早就看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情敌不顺眼了,能有公开的机会,简直就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