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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新宋-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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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言”,这辈子的政治前途基本上就毁掉了。除非运气好,碰到一个好皇帝,而且没有权相当道。
  《清议法》所保障的,是一种有限的政务公开,让朝廷的决策,受到士大夫的牵制,从而保证文化精英治国的法理正当性,虽然这不是一种民主主义,却也是一种循序渐进的促进政治更加开明的方法。《清议法》并没有保证皇帝不被议论的权力,是因为当时根本没有必要去做这种保证,谏官们就是专门骂皇帝的,我并没必要开这个倒车。中国的皇帝可以不被大臣骂,是在满清开始的,满清把谏官变成了御史,只能骂百官不能骂皇帝,但是宋代的谏官们,却还保持着他们的本来职责。
  我所做的事情,实际上是在一个大坝上捅一个口子。什么时大坝全部冲垮,则应当由民众自己来决定,当坝内的水积累到一定的程度,也就是民众的政治意识慢慢的觉醒之时,他们就会籍着这个早就开好的口子,把大坝给冲垮。民主永远不是被赐予的,而只能是争取得来的,这是我所相信的一个原则。
  而实际上,既便我想捅开这道口子,也是异常的艰难。皇帝和王安石对此都不能理解,他们不明白这个《清议法》的意义何在,在他们看来,这只是增加噪声,他们太习惯于只有一个声音的天下,便是这党争,就让人很不耐烦了,我还要让天下的士子来参加议论。特别在王安石看来,我这根本是想给旧党支持者更多的发言权。我当然不能向他们去解释什么民主什么自由,只是委婉的说,现在士子们特别喜欢议论朝政,若是钳制,则陛下不免于防民之口之讥,若是放任自流,则朝廷体面无存。不如由朝廷用适当的方法来引导,所谓堵不如疏,这也是疏导言论的一个对策。又,以上各种诏令和旬刊月刊,皆应收取费用,国家有功名的士子及官员数以十万计,即便不是人人都买,国库每年亦可由此创收五十万贯以上。又朝廷向天下公示诏令,亦可助天下百姓理解皇帝的圣明,显示朝廷的诚意,可以让百姓更加服膺陛下之英明,也可以防止下层奸吏欺上瞒下,诓骗百姓。
  王安石始终认为这个清议法是给旧党加油的,所以他是决不可能支持的。而皇帝也在疑虑当中,虽然每年能给国库创收不是不让他动心,(当然未必有五十万贯那么多,我多少有点夸大其辞。)但是这个新法的必要性他还在摇摆不定。最后决定在朝会中讨论再议。
  当天我回到住所之后,来道贺兼打听消息的人是络绎不绝,我一晚没睡,早就累得不行了,干脆闭门谢客,躺下来呼呼大睡。这是回到宋代以来最累的一天呀……
  到了掌灯时分,李一侠闯进了我的卧室,毫不留情的把我叫醒了。***,这个瘦子真是太过份,我差点破口大骂,不过他倒是机伶,抢在我骂之前开口:“子明公,司马大人来访。”
  “什么司马大人?司马懿还是司马昭?”我很不甘心的爬起来。
  李一侠一脸坏笑的看着我,慢慢的说:“非也非也,来者司马光大人也。”
  切,司马光了不起呀?我又不是没见过司马光。肚子里骂着,但是还是让丫环服侍着穿好衣服,到客厅迎接。
  司马光倒是很客气,见我出来,连忙见视:“打扰石大人。”
  知道打扰还来?我心里真的很愤愤不平,我最恨别人把我从睡梦中闹醒了。脸上却堆着虚伪的笑容:“哪里哪里,让大人久候了。”
  双方告了座,分宾主坐下。我也知道他的来意,就开门见山,把那边的事大略说了一下,并且告诉他皇帝可能在朝会中要讨论《清议法》,司马光是个精明人,他马上就明白这个《清议法》是我为旧党争取来的一个政治筹码。虽然我的本意并非如此。
  然后我也向司马光暗示,王安石接受了免役法和市易法的结局,已经是一种政治妥协,要他们不为已甚。又赞了几句王相公很懂得为国家顾全大局之类的假话。司马光也就明白,这是我政治上的一种表态,我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和王安石决战。司马光对这个结局还是比较满意的,这是新旧党争以来,旧党所赢得第一役,我此已然隐隐成为旧党的领军人物。
  和司马光又谈了一会别的历史典故什么的……借着清人的一些考证,还指出了资鉴中的一些错误,让司马光佩服了一会。文彦博又来了……
  好不容易这些名臣们全都散掉,我又没有睡意了,只好坐在椅子上发呆。婢女家丁们也不敢来打扰,整个客厅里静得要可怕。
  我想了许多事,我现在富甲天下,又是皇帝身边的近臣,还是名义上的宰相,每天不耐烦见的人竟然都是以前做梦都想见一见的王安石、司马光之流,来到古代不过数年,人生际遇于此,真是让人嗟叹呀……只是每天里没有一本看得习惯的书,没有一个人可以和我说普通话,没有电灯没有电脑没有电视,也还真不是一般的郁闷。若是忙个不停,想着自己事业有成,能够使国家民族向一个较好的方向发展,心里还有一种充实感;但是抛开这些大的理想,做为个人来讲,真的是害怕静悄悄,虽然我现在从外表上看来,几乎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汴京人了,但是我内心的深处,却还是一个现代人。我也有文化上的寂寞感,有心理上的孤独……
  苦笑着摇了摇头,似乎要挥开这些胡思乱想,我招了招手,让婢女把歌伎们叫上来,我需要热闹一点的环境,这样想多了,我会得抑郁症的。
  宋朝的士大夫家养歌伎是一种很流行的风雅事,歌女们的声音软靡优美,让人陶醉,而长袖舞更让人眼光缭乱……我似乎要沉迷在这美妙的歌舞当中,忘记尘世间的纷扰了……





    第一卷 十字(初稿) 第十一节 可爱的玻璃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07…11…16 8:30:10 本章字数:3909

  当我沉迷在那些可爱的女孩们的优美舞姿当中之时,李一侠这个不识时务的家伙再一次闯了进来。“无过兄,又有什么大事吗?”我懒洋洋的问道,这家伙的表字还真是别扭。
  “有个叫孙守荣的老人想见子明公。”李一侠眼神里尽是笑意。
  “孙守荣?”我苦苦思索着这个人名,突然灵光一闪,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玻璃,我的玻璃!”我想起这个人是我委托看管玻璃研制的头头,“快请他进来。”
  不多久,石福引着一个怯生生的老人走进客厅,他似乎是躲在墙角里,很恭敬的长揖,叫了声:“给老爷请安。”
  我让石福给他看了坐,让婢女上茶。那老人慌得不敢坐,我强要他坐了,他才又小心翼翼的坐了椅子的一角,那婢女给他上茶时,我看他都有点受宠若惊得全身微颤。
  李一侠有点惊异的看着这一切,任他有多出色,也看不出我心里的一声叹息。这些善良的人们,想想这些,我的豪情又充溢胸间,我一定要让这些善良的老人有尊严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长者找我,可是有事赐教?”我待他喝了一口茶,才温和的问道。
  孙守荣连忙站了起来,回道:“回老爷话,老爷说的玻璃,我们烧出来了。因为老爷之前说过,只要玻璃烧出来,不管什么时间,都要立即回禀老爷,故此小的不敢怠慢。”
  我强抑着兴奋之情,轻声说道:“你坐下慢慢说。那玻璃在哪里?”
  “是,”虽然答着,他却并不坐下,只接着说:“我让人抬了过来,就在外面。”
  我连忙转身叫石福,石福早已答应着,让人把玻璃抬了进来。
  我一看,却是一块平的玻璃毛坯,还有加工的余地。饶是如此,我那些婢女们眼里却已尽是惊异之色了,只李一侠显然之前知道,这时候却很平静。
  我细细的看着这面玻璃,想着这些年投进去的金钱,又想着发明创造的艰难,真是百感交集。只要这毛坯能造出来,用不多久,真正的玻璃制品也就可以出来了,我的钱会越来越多,要怎么样使用,当更加慎重,我在心里暗暗提醒着自己。
  当下我让人打赏了孙守荣,又告诉他,以后他在我庄园之外盖一间房子,我给他养老。他的家人赏十亩良田,若不想种田也由他。并外我又叫石福记着,我要给我家里的家丁长工,各个坊里的工人的子女办义学,我出钱请先生,给孩子们管中饭,让他们的子女全部来读书。
  那老人感动得老泪都出来了,就是我家里的奴婢家丁们,也很高兴。我又叫孙守荣回去告诉他的伙计们,我明天会去看玻璃制造的过程,每个人都有打赏。
  当下有几个家丁很主动的送着孙守荣回去。我叫人做了几样小菜,热了一壶老酒,和李一侠小酌。
  李一侠显然不明白这玻璃为何让我这么看重,屁股没坐稳就开始发问了:“子明公,这玻璃又有何事值得如此看重?”
  “无过兄有所不知,这玻璃成本低廉,售价却高,更有诸般妙用,若制成成品,利润可观,弟有意在全国办义学,让天下贫寒子弟,皆可免费读书识字,奈何力有不逮。若有这玻璃的利润,虽然不至于可以全国办义学,但建千所义学,毫无困难。”我微笑答道。
  李一侠根本没有想到我有这样的打算,他有点激动的说道:“若真能如此,实乃上古以来未有之善政也。”这个时候,他甚至连佩服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却多想一层,说道:“办义学虽是善事,私人行之,却多有不妥之处。故此事仍需以朝廷名义行之,我只出钱,让陛下以内府名义兴办,则可免遭非议。君慎勿与外人言。”
  李一侠想想果然不错,便道:“学生知道。”
  稍停了一会,他又说:“学生回去拟个条陈,以免日后仓促。”
  我笑道:“不忙,玻璃制品还没出来,无过兄也太急了。”
  转了话题,又问他:“子誉兄可有信来?”
  李一侠笑道:“方才子明公说学生急,现在学生又看子明公急了。子誉兄方往蜀地,一切妥当,也当在明年开春了……”
  两人相视大笑。
  第二天带了李一侠和石福去看玻璃制造,却见那炉的构造有点象我炼铁的高炉了,我只嘱咐着孙守荣把这个工艺流程详细记下来,我又几个出力最多的工人一起,交待了一些吹玻璃的构想,让他们想法做成各种东西。他们显见也有不少经验,一一答应着。这些人都知道我是有宰相衔的人,见我如此平易,都很感动,赏赐又很丰厚,一个个更是高兴得过年似的。他们不知道我心里还不好意思呢,这么好的发明,就给他们这么点赏赐。
  我就等着他们把批量制造玻璃器具的工艺熟练了,就开始投资创办玻璃坊了。那天回来,我做梦都梦到自己在数钱……
  接下来的日子真是难得的清闲呀,每日里在庄园里饮酒高会,偶尔接待一下工部钢铁专营署专门来求教的官员,杜子建是难得来了,他忙得要死,每里要派官员分往各处,催促监督生产基地的建设工作。这种大事,他万不敢办砸了。相当初不过是进士及第,在工部做个不入流的小官,现在却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干得好,工部尚书都有希望,倘若差使竟然办砸了,虽然大宋不杀大臣,可丢官弃职是免不了的了。
  我利用这段难得的时间,慢慢的写一些以后纲要性的文件,为自己梳理一个清晰的思路出来。唐棣、苏巩、王石在明年三月要参加明经科的科考,除了偶尔来见见我外,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太学里背五经,便连我那白水潭学院的学生,也有一些有资格参加明年考试的人,所以听说最近几个辩论日,辩论的多是儒家经义,我也只好苦笑摇头,总不能我说不让他们说辩论这些吧?那岂不是天下大乱,幸好现在离明年三月还有一段时间,倒不是个个人都这么刻苦,家里有钱的少爷们往往对新学更有兴趣,有他们的存在,学院暂时还没有变成书院。
  也有一个让我意外的消息,听说沈括在我的学院主持过几次讲座。做为中国古代著名的科学家,沈括之名,如雷贯耳,史载从1067年开始,也就是就他三十六岁的时候,就开始在京师昭文馆编校书籍了,但是我却一直没有和他有过什么往来。前一段时间因为对郊祠的礼仪做了一些修改,为朝廷省了一大笔开销,对国库比较敏感的皇帝很开心的给他做了个提举司天监,现在已经开始主持汴河水利工程了,这可以是史上著名的水利工程,沈括有过许多的创举。我猜想学院请他来讲座,正是看中他的地理水利和天文历法方面的知识。因为在历史上,沈括是王安石新法的坚定支持者,并且做过权三司使,是王安石财政方面的重要助手,我顾虑着他可能在这一段时间和王安石有什么密切的交往并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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