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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修斯近乎以为青年的下一句就该是“你会后悔”或者是“你欠她”了,可青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缓步走进红发的女人,小心的查看了女人的状态,从她手中接过哭累睡着的女孩,不赞同道:“你也太莽撞了,要是她的力量还没有收敛回来,你是打算交代在这里?”
红发女人抿了抿嘴角,神色冷漠:“你是后来的,所以你根本不懂,像这个时候,老师……阿尔她们需要的不过只是一个拥抱。”
黑发巫师不在说话,亚伯拉罕已经开始指挥一群白衣巫师开始善后,他顿了顿,对一脸茫然的卢修斯道:“马尔福庄园的事,我替涅狄拉特向你们道歉,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马尔福庄园除了个别巫师受伤,我和我的同伴救下了所有人的命,所以我希望你能替我们想德国魔法部传句话:希望此事到此为止,涅狄拉特的尸体我们必须带走。”
说罢,男人微微一笑,对卢修斯道:“想来短时间内,你们不会在相见,要道个别吗?”
卢修斯的视线缓缓转向昏睡的阿尔托莉雅,他动了动唇角,半晌只是说了一句话:“我的宠物……酸奶,他在庄园安全的猫头鹰棚,临走时,你们带上吧。”
黑发的男人闻言挑了挑眉,没应下也没否决,他伸出手,绅士而有礼地同卢修斯握了手:“我是西蒙,希望我们还能有再见的一次。”
此话刚闭,卢修斯的眼前就扬起一阵雪尘,等他能重新张开眼,眼前的大地就像是被□风洗劫过一样,连白雪都被卷去一层,更别提先前还存在的人和脚印。
卢修斯惊疑无比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不远处传来吵杂的声音,德国魔法部终于匆匆来迟。卢修斯迟疑着将黑发男人交代他的话一字不漏的回复给了德国傲罗,不想德国傲罗一听他形容那群人的衣着后便猛然色变——紧接着咬牙切齿一般的吐出了两个字。
“圣徒。”
圣……徒?为什么阿尔托莉雅这个麻种会和圣徒扯上关系?
卢修斯下意识的望向先前黑发男人站立地点,那儿现在干净的连片灰尘都没有留下。他眉毛紧蹙,全然不解。用力攥了攥手心,在魔法部人员的帮助下,他治好了脚上的伤,重新站了起来,看着不远处一片荒芜的马尔福庄园,卢修斯想,反正马上就是三年级,总会再见面,到时候直接询问当事人不是更快。
他将这个问题沉到了心底,并没在再对德国傲罗多说一个字。或许是对那句“怪物”的后悔,又或许是他都不明白的情绪。只要见到阿尔托莉雅,卢修斯就有把握套出他想要的答案,只是他没想到这个答案,一等就是四年。
德国,纽蒙迦德。
reborn的脚步很稳,他慢条斯理的行走在这座灰白色的监牢里,没有一丝紧迫与压抑,有的只有对自己的全然自信。
而等着他走近的中年男子则同样平稳,他端着一杯红茶,湛蓝的眼睛平静无波,没有对闯入这恼怒,也没有对这个麻瓜所表现出能力的赞赏。他只是以着最平静的态度,迎接着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
“你是阿尔托莉雅那孩子在麻瓜界的老师?看起来真不像一位麻瓜。”
“我以为力量是相同,想来您如果不是抱有这种想法也不会放任我走到这里不是吗?”
金发男巫低笑了一声:“这是伊莎贝拉的想法,并不是我的,即便我很难不被她的结论说服。”
reborn最终在监牢前暂定,隔着一道铁栏,一身黑西装的男人抬手松了松自己的领带,不带波动的开口道:“希特勒已经失败,你们支持尤迪尔的原因是什么?”
“实验需要试验品。”金发男人缓缓道,“而你们麻瓜恰好总能提供很多。”
reborn挑了挑眉:“如果我是人道主义者,刚才就该用枪指着你,可我看了尤迪尔的实验室……死亡率为零?”
“亚伯和埃尔曼的控制力一贯很好,我们只是需要试验品,不是杀人狂。”
“可我听阿尔托莉雅说,你们就是一群杀人疯子?”reborn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物件丢向了这位有些年纪的男人,对方接过物件一看,那是格尔夫·埃尔曼的圣徒徽章。
他默不作声的将徽章手下,不紧不慢达到:“人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你必须承认。”
“我承认,谁都有疯狂的时候。”reborn毫不在意对方的回答,或许说从一开始当他从那间盛放着水晶棺的地下花园踏着阶梯往上,一路来到这个监狱的时候,他脑海里想要询问的问题就只剩下了两个——
“hell到底是什么东西?棺材里的女人是谁,是加百罗涅夫人吗?”
听到前一个问题,金发巫师的面容尚且显得平静,而听到男人的第二个问题时,他却忍不住笑出了声:“加百罗涅夫人?不不不,那不是奥罗拉。”
男巫眯着眼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一般,“那是奥罗拉最重要的存在……比之她的恋人,她的儿女,她的生命——全都更重要的存在。”
“至于hell”男巫嘴角扬起一抹恶作剧的笑,“你没有读过北欧神话吗?”
德国,格里华德庄园
阿尔托莉雅睁开眼,对于自己在24小时之中三次睁眼三次都在不同地点的情况表示了淡定。她用手撑着床铺打算起床,却不想刚起了一般却被她窗边一个捧着本草药学埋头苦读的小姑娘头也不抬的按了下去。
“你力量透支很严重,为了避免在随地暴走,你最好还是乖乖呆在这个魔力罩中好。”
随着女孩的话,阿尔托莉雅这才发现在床铺的周围结着一层薄薄的水膜,她好奇的用手戳了戳,发现这层膜似乎并不能阻止她的行动后干脆转头看向读书的小姑娘。
“你认识我?”
被打扰了读书的小姑娘干脆把书一合,一张挺可爱的脸蛋绷紧:“你开玩笑吗?作为格里华德,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传说中的赫尔。”
对女孩“作为格里华德……”这样的句式顿了一下,阿尔托莉雅抬起手:“请等一下,你说的赫尔到底是什么?我吗?”
“不然还有谁?作为奥罗拉阿姨的女儿,你竟然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嘛?”金发碧眼的小姑娘一脸恨铁不成钢,“那么诸神黄昏,女神赫尔赐吻王子齐格弗里德的传说你也不知道?”
“我读过尼伯龙根之歌,但从来没听说过女神赫尔和齐格佛里德有什么关系。”
面对阿尔托莉雅的无知,金发碧眼的小姑娘简直被吓了一跳:“天啊,这是每个德国小巫师都会听过的睡前童话好吗?你听过的到底是哪个版本!?”
阿尔托莉雅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麻瓜版本的。”
女孩闻言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赫尔怎么会去看麻瓜的故事”,但依然十分正直的回答道:“相传齐格佛里德获赐赫尔之吻,因而他的后代从死神赫尔手中夺取了一部分生命的秘密,拥有了横跨时空的力量。”
阿尔托莉雅:“……?”
小姑娘做了个哭晕在厕所的表情,接着道:“简单来说,拥有这股血脉的赫尔家族,可以将别人的时光窃为己用,只要他们不想死,谁也无法夺走这群时间操控者的命!”
“时间操控……?”
小姑娘见阿尔托莉雅还是一副懵懂的模样,实在是懒得解释了,她冲阿尔托莉雅抬了抬下巴:“把手穿出来。”
阿尔托莉雅闻言将手伸出了魔法罩,金发的小姑娘四下看了看,最终取了一株窗前开的正好的植物,毫不留情的将植物碰上了阿尔托莉雅的手心——紧接着前一秒还生机勃勃的植物在下一秒就迅速枯萎死亡。
“看见了?它的时间全都归了你。”金发的小姑娘不带任何感情冷冰冰道,“不过你和奥罗拉阿姨不同,你完全就处在暴走状态嘛,好奇怪,赫尔不是除了第一觉醒和情绪奔溃,之后都能够自我控制的吗?为什么你会暴走?”
金发的小姑娘又低下头隔着魔法罩细细观察了她一遍,忍不住道:“你介不介意给我一管血让我研究一下?”
“只要不怕触碰到我暴走,你随意。”
金发小姑娘闻言颇为遗憾的看了阿尔托莉雅一眼,“那还是算了,你现在压根就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魔力泵,我可不想找爷爷救命。”
阿尔托莉雅不动声色:“你爷爷是?”
“亚伯拉罕·冯·格里华德啊。”似乎是完全将阿尔托莉雅当成了自己人,金发小姑娘毫无疑他,“圣徒的暂代首领,七君主的别西卜啊?真奇怪,奥罗拉阿姨以前也是玛门啊,她去世前什么都没有和你说?”
“没有。”阿尔托莉雅抿了抿嘴角,“她只是把我和哥哥以及切西亚全都关在了屋子外。”
金发小姑娘闻言张了张唇,半晌有些尴尬道:“抱歉,我没其他意思……你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去给你端点蛋糕!”
说着金发的小姑娘就急匆匆离开了。阿尔托莉雅躺在床上完全没有动一下,缓缓的她将视线投向了枕头边的一个小匣子,这个匣子就像当初的蓝宝石项链一样来的诡异,阿尔托莉雅沉默片刻,还是缓缓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是一个漂亮的投影灯,阿尔托莉雅扭开开关,自己母亲的脸几乎就是在一瞬间出现在了半空中。望着几乎都有些陌生的面孔,阿尔托莉雅一下感觉眼眶有些发涩,她揉了揉眼角,这才敢继续抬头望向半空。
半空中的女人有着和阿尔托莉雅一模一样的蓝眼睛,她弯着嘴角笑着,露出小小的虎牙和浅浅的酒窝,完全看不出年纪,一如阿尔托莉雅浅淡的记忆。
半晌伏在空中的奥罗拉·加百罗涅温柔开口,语调平和:“我亲爱的阿尔,这是我委托在亚伯那儿的记录,如果你能看见,只能说明我最担心的事情仍旧发生了——你成为了一名巫师。不要害怕亲爱的,这是每一位赫尔的必经之路,已有无数前人铺垫,所以你不必恐慌。。”
“关于赫尔的秘密,圣徒已经研究了很多年,我相信在格林德沃手里,你一定能完美控制住这股力量,哪怕你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觉醒的混血。”
“我知道你一定很怨恨我,怨恨我当年为什么要抛下你和恩佐。但阿尔如今你也成长,我想你也明白,这世界上总有些事情,比一切重要。”
“索菲亚是我的全部,我漂泊七十八年,只遇见了一个索菲亚。我不能看她去死,所以我选择孤注一掷,将我的‘时间’全部赠予于她。而我同样不愿让你们看见我失去‘时间’的模样。请原谅我的任性,原谅我至死不愿再见你们一面。”
“我很感谢切西亚,是他教会我‘爱’,给了我身为人母的欢愉以及家的温暖。”女人看起来既温柔又悲伤,“只是我深爱着索菲亚,对我来说她比一切都重要。”
“同样作为赫尔,我想,阿尔你一定能理解我对吗?”
金发蓝眼的女人缓缓低□,透明的身体抱住了双眼睁大的少女,轻如羽毛的吻印在阿尔托莉雅的唇瓣:“请不要憎恨索菲亚。”
“还有,我很抱歉,对你,对你恩佐,还有切西亚。”
泪水顺着阿尔托莉雅睁大的瞳孔缓缓流下,童年被压制的噩梦仿佛在这一刻全都有了解释。为什么母亲临死也不愿在见他们一面,为什么母亲要将他们全都关在门外,为什么身体健康的母亲会在一夜之间死去——
其实切西亚压根从来没有和她开过玩笑,他们的确是被“抛弃了”。奥罗拉·加百罗涅在最后选择了巫师界,而抛弃了他们。
阿尔托莉雅僵硬的被虚假的景象拥抱着,喃喃自语:“对不起妈妈,我不能理解啊。”
德国,纽蒙迦德。
“你说什么?”reborn像是听见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你说加百罗涅八代目的妻子……她其实爱着一个女人,最后为了这个女人去死了?”
男巫不置可否,“事件的全部就是这样,你得出什么结论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reborn沉默片刻,“那么棺材里的是加百罗涅夫人用命救下的?”
“是的,然而时间并不能完全等同与生命。”男巫摸索了下拇指,“所以索菲亚一直长眠不醒。”
reborn紧紧盯着男巫,最终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