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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段子《笑林广记》。
老头老太们笑的前仰后合,她却盯着那小青年出了神。
这场突如其来的回忆,让程沐珂的眼睛火辣辣的痛了起来。
视线渐渐模糊了,朦胧恍惚中,眼前的舞台一点点蜕变成了改造之前的那片大草坪,台上的小哥慢慢变成了两个身影——一个风华正茂和一个蠢笨萝莉,一本正经的站在广场中央,说着那段对口相声《兄妹联句》。台下空无一人,没有掌声,没有叫好。
而他们却就这样自顾自的逗着,一个捧着,嘻笑怒骂,都是给自己看的。
那风华正茂和蠢笨萝莉,就是十四岁的御非离和十四岁的程沐珂。
御非离,我已经回来了,可是你却不在了。
不在了,也好,我终于能够放下心来。
镜头转变的有些猝不及防,御非离满脸愤怒,死死的盯着她,容颜狰狞,双眸猩红,如嗜血的魔鬼一般,“程沐珂,我恨你,我恨你!”
“不……不要……不要……非离,非离……”程沐珂喃喃的低声呼唤,浑身不断的战栗,就像是在面对着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一样。
猛然惊醒,小手攥在了一起,尖锐的指甲,再次刺入掌心。
旧伤未愈,再添新伤。
程沐珂慌乱的在自己枕畔摸索了半天,终于摸索到了自己的手机,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东西,就好像是那是她此刻唯一的救赎一样,这几天来,她好像真的瘦了不少,几乎都已经到了皮包骨头的境地,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缺乏营养发育不良的少女,肌肤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生气,好像一个干尸。
脑海中的思绪混混沌沌的,她几乎都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懵懵懂懂的,只是觉得自己仿佛正在处于一个梦境当中,她拼了命的想要从那个梦魇中挣脱出来,却始终,都无法摆脱梦中御非离那狰狞而暴怒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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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章:不能哭【加更求推荐】
【35】
其实,那个号码,在出国之前,她就已经从自己的电话簿中删掉了。因为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和他彻彻底底的断掉,不想再保留着一点儿的牵连,她知道自己不会再主动联系他,所以也没有什么必要留着那个号码,可是,那个号码,曾经在她的电话簿中存在了六年,六年的记忆,又岂是说抹去就抹去的。
仿佛烙刻在了她的心脏上一般,随着时间的推移,从未变淡,反而愈发清晰起来。
记忆像雾霭一般若即若离,那些停留在脑海中的记忆她以为模糊了,没想到却还是清晰的萦绕在心头,压制不住的情绪模凌两可的上升,下降,这让她觉得自己是如此的笨拙不堪,连一个号码都忘不掉,忘不了。
程沐珂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终于暗暗鼓起了勇气。
幸好的是情绪再也没有之前那般的冲动,她只想淡淡的去面对接下来的人生轨迹,隐藏起这悲伤的一切,她还是那个快乐的自己。
记忆慢慢的往回追赶,没有认识御非离,程家没有出事,只有爸爸妈妈,只有小筠,只有自己。
程沐珂沉默,将嘴角微微的向上扬起。
因为指尖冰冷无比,所以她失去了任何知觉,看着自己拨打出去的那个错误的号码,觉得自己连挂断的力气都没有了,直到那边传来了冰冷而又机械的声音,说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明后再播……
然后电话被系统自动挂断,她颤颤巍巍的第二遍按下那个号码,只是十一位数字才刚刚按下了三位,她就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却不敢说话,因为她害怕,害怕自己一开口,就泣不成声,害怕自己一说话,就泪流满面。
那些清一色的液体自眸中溢出,模糊了她本来还算是清晰明朗的视线,但是就那样硬生生的停留在了眼眶中,倔强的不肯落下来。
不是坚强,不是不想哭,只是,程沐珂,你不能哭啊。
你已经为了自己选择抛弃了那个男人,你已经自私的踏上了这条不归路,你已经亲手将他打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你还有什么资格去痛哭?
那个号码,她按下,又删除,删除,又按下,最后,也不知道是按了多少次之后,终于鼓足勇气拨打了过去。
“嘟嘟——嘟嘟——”
电话拨通的声音传过来,她等待着那个男人接起,这等待也不过就是几秒钟的时间,却让程沐珂觉得就好像是历经了几个光年,漫长的等待了几个世纪一般。
这个是梦,却有真实的痛。
一声,两声,三声——
她每次给御非离打电话距离他接通的时间,从来都不曾超过十五秒钟,从来都不曾。
可是这次,不过是三十秒钟过去,她却已经将自己所有的勇气全部给消耗殆尽。
“嘟嘟——”的声音响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她没有耐心快要按下那个挂断键的时候,电话,终于被人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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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章:女人接的电话
【36】
“喂,你好。”女孩娇柔的声音如此甜美,就像是浸泡在了蜜罐子里一般。
“……”程沐珂不语。
“喂?”那边再次疑惑的问出声。
“……”程沐珂仍然不语。
“喂,请问你是?”
“呃……抱歉……我……我打错了……”磕磕绊绊的说完这几个字,迅速的挂断了电话,程沐珂随手将手机扔在一旁,感觉自己像跌进了一个无法自拔的深渊,那么深,那么深。目光呆滞的看着漆黑的夜色,诡异的黑暗轻轻地扑打在她的脸上,落下,像漫天的蝴蝶,无助的挣扎。
薄唇轻扬,依旧是阳光般清澈明亮的笑容,只是隐约藏着些许无奈。
心绪向往着一种新境界,思念却又在不停的徘徊,她曾想过忘掉过去的一切,也曾想重新开始,可是总擦不掉过去所经历的事。
心不能永远平静,但也要承受得起打击,尽力不让自己心碎,因为碎后是不可能完全恢复过来的。
长途信号算不上是很好,那个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不知道是因为嗓音模糊还是因为信号不好,程沐珂没有听清楚那端的那个声音到底是谁的,但是她却可以确定,那是一道女声,很是温柔,带着礼貌,带着沉稳。
明明按下的是他的号码,只是为什么会是一个女人接的呢?
是不是打错了?
程沐珂像是怀抱着某种希望一般,再次核对了那个号码一遍,可是,很遗憾,没有打错,一个数字都没有按错,依旧是记忆中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号码。
是啊,呵呵,六年的深刻,怎么如此轻易犯错。
不过,他又会不会是在他爸爸的公司?是不是秘书接的?
又或者,是他家的佣人接的?
程沐珂傻傻的安慰着自己,最后却发现,那些谎言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按照时差来算,c市那边现在应该是深夜零点二十四分,他怎么可能是在公司?而且他家的佣人又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的接他的电话?
更何况,如此静谧的声音,分明就是在卧室里。
不是公司,不是酒吧,不是ktv,什么都不是,是那个她也同样很熟悉的卧室。
眸中略过一抹淡淡的哀怨,随即,又有名为希望的光芒燃烧了起来,程沐珂重新拿回手机,像是又下定了一次决心一样,快速的凭借着自己的旧记忆按下那个号码。
不是不怕,只是没有别的选择。
这一次,“嘟嘟——”的声音也不过就是响了两次,对方很快就接听了她的电话,好听的声音和刚才那个声音一模一样,只是变得更加娇柔了而已,像是沉浸在温情中。
“喂,你好。”她礼貌的开口。
“你好。”程沐珂尽量将自己内心深处的悸动给压制下去,缓了缓,轻声问道,“御非离在吗?”
“……”对方没有回答,一片静谧的声音,静谧的有些蹊跷,对方沉默了足足有三分钟,又轻声开口道:“是沐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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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章:只爱程沐珂
【37】
“我……”
话未说完,她还没来得及确认自己的身份,就再次被对方给打断了,“我是叶可,非离……非离已经睡下了,你找他有事吗?要不要我叫醒他?”
“……”
“沐珂?你还在吗?”
“嗯。”
“需要我叫醒非离吗?”
“哦,不……不用了……抱歉,我……对……对不起,打,打扰你们了……”吞吞吐吐的说完了这句话,然后迅速按下了挂断键。
“喂?沐珂?”
“嘟嘟——嘟嘟——”
忙音传来,叶可看着手机屏幕,微微扬了扬唇角。
手机壁纸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屏保,那张屏保是一个女孩子的照片,她笑靥如花,清纯中透露着妖艳,笑的没心没肺,张扬无比,看起来很是洒脱。
只是,如此甜美的笑容,看在叶可的眸中,却觉得刺眼极了。
那个女人,长的虽然不难看,但也不怎么好看,至少,不如她好看。
她的水眸,清澈无比,没有她的凤眸勾人,她的薄唇,散发着一种淡淡的粉红色,不如她的红唇妖艳,她的五官精致,却没有她的妩媚,牙齿洁白,却大大咧咧的呲着,不如她收敛。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她,却处处都占了上风,被他放在了手机上面,放在了心里,放在了骨子里,放在了生命里。
御非离一个人跑到酒吧买醉,被同班同学撞见,没有了程沐珂,只能打电话给她,让她帮忙照应一下,她赶过去的时候,御非离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意识全无,棱角分明的容颜处处都透露着骇人的冷冽,在那个女人面前所表现出来的温柔早已经全部都消失不见。
如此出众的男人,当然只能有她这样的女人来配,程沐珂,她没有那个资格。
御非离明明喝的已经烂醉,却偏偏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眉心皱的死紧,仿佛凝结了化不开的阴郁之色。
他……他不过是在前几天在程沐珂离开之后跟着去了一趟纽约,为何回来之后,竟然会如此放纵自己?
一月之前,程沐珂乘坐飞机离开,沐泽帆随后跟着离开,她看着也暗自高兴,什么都不顾的,跑到他面前,询问他对自己的心意,甚至,不顾矜持,不顾颜面,不顾尊严的从后面搂住了他即将离去的身子。
叶可以为,如果他真的厌恶自己,就会推开她,那样也好,她就可以彻底的死心,可是偏偏,他没有。
所谓没有,并不是代表他就接受了自己,而是转过身,正视着她的容颜,一字一句的告诉她说,说,“叶可,我说过了我这辈子只会爱一个人,除了程沐珂我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你懂吗?”
那一刻,她愣愣的看着他,他的残忍他的冷漠将她伤的无所遁形,体无完肤。
这样的男人,最深情,却也最无情。
因为他把自己所有的感情全部都给了那个不珍惜他的女人,从此,再也拿不出一点儿感情来给另外一个深爱着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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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章:匆匆十年【加更】
【38】
她真的真的很想问一句,御非离,你这样做,她知道吗?为了她你值得吗?真的值得吗?
程沐珂走了,沐泽帆也走了,所有能够阻碍他们在一起的人,都走了,她也终于等到了机会,等到了那个属于自己的机会,命运之神终究还是眷顾着她的,给了她这样一个机会。
她要留在他身边,不惜一切,不顾一切,就算是将自己的尊严给狠狠的踩在脚底都无所谓,只要能够留在他身边,她可以放弃一切。
他和程沐珂的感情也不过就是六年,可是她却爱了这个男人整整十年,十年的感情,又岂是六年可以衡量的?
那个时候的叶可,或许还不知道,其实一个人的生命中,时间是不能与爱情成正比的,能与爱情成正比的,只是要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