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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寒冬的深夜,甜蜜蜜蛋糕屋深锁的铁门倏地开启,一个女人从里头走了出来。
尽管已经全副武装--大衣、毛帽、手套无一不齐,全身裹得活像米其林轮胎商标,唐如蜜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肩膀,直打哆嗦。
要不是宝贝儿子半夜睡不着喊着要吃消夜,她这时候早就爬进温暖的被窝了,哪还用得着在这里让冷空气吹得头皮发麻!
「死塘塘!臭塘塘!什么不吃偏要吃茶叶蛋,三更半夜的,教我去哪里生这种东西?」她一路碎碎念,但还是认命的往离家五分钟的超商走去。
幸好只有五分钟,这波大陆冷气团应该还来不及把她变成冰雕。
一阵寒风咻地吹过,唐如蜜打了个哆嗦,眼前的薄雾似乎分散了些,让她一眼就瞄见前方的不明物体。
那是……人?
三更半夜的,谁会吃饱没事干坐在路边?更何况今天还有寒流,这人不怕冻死啊?
想到可能发生的惨剧,唐如蜜捱不过良心的顾虑,一双本来要往左转的脚硬生生的停下来,改朝那个不知死活的人走过去。
站定在那个靠坐于路边的男人面前,她缩着肩膀慢慢的蹲下身,发现对方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
这人……是流浪汉吗?
现在流浪汉的水平真高,眼前这一个落魄归落魄,可也是西装笔挺哩!难道他是日本那种白天上班、夜晚睡纸箱的流浪汉?!
可是……他的纸箱咧?这种天气,光有纸箱也不保暖吧?
「欸欸,你睡在这里不好吧?」好奇加上同情,让她忍不住开口搭讪。
顷刻,「流浪汉」终于睁开眼睛,如此简单的动作,在他做来仿佛得费上九牛二虎之力。
唐如蜜赫然发现那双眼睛凌厉得不像属于落魄的人,不过才看上一眼,她就很没用的立刻转移视线。
眼珠子转呀转,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这么仔细打量路边的流浪汉。
这人长得怎样她是不知道,因为他脸上灰灰脏脏的,路灯又昏暗,谁晓得他长得是圆是扁。幸好他身上没有异味,不然她有再大的同情心也不敢靠得这么近,
仔细看看,他身上穿的那件灰色衬衫好像有点「怪怪的」?尽管光线不足,她还是看得出不对劲。
下一秒,她那双不大不小、眼尾微挑的凤眼倏地睁大再睁大,直勾勾地盯着男人的胸膛。
血?!那是血吧?她再迟钝也不会以为衬衫上那片不规则的暗红是服装设计师的创意。
这时候,男人眨眨又快闭上的眼皮,很费力地起了个头,「你……」
唐如蜜立刻接话,「你流了好多血!怎么会这样?」不等对方开口,她又惊疑不定地说:「不会是被狗咬的吧?」
听住在巷子里的王婶婆说过,最近这里流浪狗猖獗,凶得很,好几只还会攻击路人哪!这人铁定就是被狗咬的倒楣鬼。
「你真倒楣,以前这里流浪狗没那么多的。」长吁短叹,她一脸无奈地拍拍男人的肩膀。「真是的!流浪狗,流浪汉,好歹都是『流浪』字辈的,那些狗也不口下留情一点。」
男人的眼皮掀了掀,看不出是在看她还是瞪她,唐如蜜正巧把视线往下移去,所以没怎么留意。
「你痛不痛啊?流了这么多血,铁定很痛。」不过狗怎么咬得到他的胸部?啊,铁定是他躺在这里睡觉时被袭击的,也不知伤在哪儿了?
唐如蜜好奇的眼光四处游移,戴着针织手套的手指也全数出动,摸上那片血染的胸膛。
摸着摸着,她赫然发现衬衫的右上角有个小洞。她看着男人不过轻轻动了一下,那个小洞就源源不绝的涌出红色液体。
唐如蜜看得两眼发直,等到血腥味忽地窜入鼻子,原本蹲着的身子咚的一声跌坐在地上。
她腿软了……
不等她惊恐的尖叫破口而出,苍白着一张脸的男人显然比她还要沉不住气,率先发难--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尽管这声大吼有点中气不足,男人凌厉的眼神也足以补强气势。
佘驹独万万没想到,他会在这鸟不生蛋的鬼地方遇到这个据说八百年前就跑到美国定居的女人。
她在这里干什么?好像还没认出他来。
不过她的废话还真他妈的多!什么流浪汉被狗咬的,有时间在这里闲磕牙,怎么就没想过送他去急救?
短短几分钟的「重逢」就让他彻底明白,这女人还是跟以前一样迟钝欠揍。受了重伤还遇上她,他今天运气还真他妈的「好」!
低咒了几句,再丢过去几记白眼,他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这女人总算没再对着他发呆了。
现在她的屁股终于离开地面,不知道下一秒钟会不会弃他而去?他可没忘记最后一次见面时,两人可以说是不欢而散。
稍后,事实证明她还够「义气」,没有弃他于不顾,不过继续傻盯着他的行为又让他感到阵阵无力。
「不好意思啊!我只是吓到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血……」
听你在放屁!佘驹独心里想着,不过他已经没力气吼她了。
刚刚那一吼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现在的他可以说是「任人宰割」,随便她要救不救。
等他又闭上眼睛,唐如蜜忽然发现他的脸色已经白得不像话,这才想起来救人要紧。
「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嗯?」他挑挑眉。
这一挑让唐如蜜红了耳根。
噢!她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居然开口邀男人回家!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人命关天啦!
佘驹独不了解她的害羞,也不想去了解,他只是非常惊讶这女人竟然会想救他,毕竟他们从来都称不上是朋友……果然她是没认出他来。
「欸!」一根手指戳了戳他,似乎有点不满他的失神。「你怎么都不说话?」
佘驹独一对上那双凤眼,心头警铃就震响连天。不行!他绝对要拒绝她的「美意」……
可是一阵晕眩袭来,弄得他头昏眼皮沉,什么都来不及说。
「不说话就是好啰?」唐如蜜迳自作了解读。「也对啦!你伤成这样还血流如注,不跟我回家,还能去哪里呢?」
「你……」
「你别担心,我认识一个医生哦!他就住在我家隔壁,人很好的,虽然门医师他没开业,不过死马当活马医应该还有一线希望……」
什么没开业的鬼医生?!他早该知道这女人绝对没安好心眼!
不行!他要挣扎、要自救,绝对不能就这样让她给拖回去!
因为他相信以他们两人的「过节」,就算他气绝身亡,也难保这个理当恨他入骨的女人不会把他的遗体廉价卖给蒙古大夫进行解剖!
「我不……」
最后那个「要」字很遗憾的来不及说出口,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一时血压不足,所以他……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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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中午,刺眼的阳光叫醒昏睡了一天一夜的佘驹独。
随着眼睛的睁开,沉睡的痛觉也在同一时间苏醒。
他感觉胸口很痛,中了一枪,会这么痛也无可厚非,只是他的脚怎么也「怪怪」的?
困难地支撑起身体,他靠坐在床上,两只眼睛瞪着覆盖在身上的棉被。
明明是冬天,就算出太阳,空气也还是刺骨的冷,但是一滴冷汗却沿着佘驹独好看的脸颊滑下,连带着手心也微微渗出汗来。
唰的一声,他掀开被单,俊俏的脸庞顿时可比青面獠牙。
长裤裤管被撩到膝盖,膝盖以下却是伤痕累累,红药水的痕迹东一块、西一块,特别是脚踝处还裹上层层绷带,足以证明伤势之严重。
「该死!」一声低咒逸出口。
他就知道不是幻觉!真的让他遇上那个女人了,而且她还差点废了他的脚……他是不是应该感谢她手下留情?
一、点、也、不!
现在他巴不得把她打成蜂窝--如果他下得了床的话。
佘驹独磨牙霍霍,在心里用各种手段把那个害他变成「重度伤残」的女人,完完整整的报复了一遍。
现在只是演习,等他看到那女人,绝对会让一切付诸实践!
佘驹独忿忿地想着,不过一转念又觉得不对劲。
那女人不是去美国定居了?怎么又会在这里出现?
他将视线离开伤痕累累的双脚,缓慢打量自己所处的地方。
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房间。
从家具摆设到床单被褥都很普通,感觉很朴实、很平凡,跟他曾经看过的那个充满少女气息的粉红色房间截然不同。
看来她也不是一成不变嘛!
也对,掐指算算,八年光阴就这么过去了,谁也料不准她究竟变了多少。
佘驹独想着想着又陷入了回忆,这时候,唐如蜜出现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的脸色闪过一抹阴骛。
「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垫垫胃?」她站在床边如是招呼着。
「不要!」佘驹独恶声恶气,一点面子也不想给她。
唐如蜜被吓着了,心里有一点点委屈。不过想起隔壁的门医师说,伤者的情绪总是比较不好,倒也很快就释怀了。
只是,总不能让他一直饿着肚子吧?还是该问问门医师,以他的伤势能吃些什么东西?
她皱着眉头思考的模样被佘驹独尽收眼底。
这女人不聒噪的时候还挺能入眼的嘛!
八年不见,她好像瘦了一点,看起来有点骨感,也多了点韵味,没想到「娴静优雅」这种辞汇竟然也能用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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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你伤成这样,要吃点有营养的才会好得快!」烦恼了半天,她终于开口反驳。
哼!他会伤成这样,还不是拜她所赐?
要不是双脚被她搞得无法动弹,他早在醒过来之后就离开了,哪还由得她在这里碎碎念个不停?!
越想越火大,他沉着脸不发一语。
「吃粥好不好?」她笑咪咪地问。「广东粥太油腻,我看还是清粥好了,要不要多加个蛋……」这种自言自语、自问自答,显然完全没有第二个人插嘴的余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你给我闭嘴!」佘驹独终于忍无可忍。
「怎、怎么了?」唐如蜜又吓了好大一跳。
不喜欢吃粥也不用反应这么大嘛!好好说不行吗?
她偷偷的瞄他一眼,发现他还在瞪着自己,实在倍感委屈。
「不要在我面前摆出这种表情!就算过了这么久,你对我做过的事情,我可是一点也没忘!」
「这种事情你就别计较了嘛……」
如果他是计较腿上多了那么「一点」伤,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捡回一条命不是比较重要吗?她又没害他缺条胳膊、断条腿的,只是暂时不能走路「而已」嘛!
再说,她无条件包吃包住让他安心休养,总能将功抵过吧?
「别计较?」他的嘴角勾勒出一个弧度,盈满不屑。
只是唐如蜜没留意,她的目光被门口的小男孩吸引走。
「妈咪!」
童稚的声音立刻吸引他的视线,他转过头去,正好对上另一双似曾相识的凤眼。
连小孩子也有了?而且那双眼睛根本就和她如出一辙……
佘驹独的两道眉毛越凑越近,低头看看缠满绷带的双脚,无法避免的,脸色又青了一点,眼睛不由自主的瞪向始作俑者。
「你回来啦?」唐如蜜摸摸孩子的头,笑得一派柔美,哪里晓得背后正有人瞪得起劲,倒是背着书包的孩子看得很清楚。
佘驹独眼睛一斜,仿佛看见小小的凤眼有两簇火焰在跳跃。
「妈咪!」小手扯扯母亲的衣摆,「流浪汉叔叔的脸色好难看哦!会不会是拉肚子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床单脏了没?」那张小嘴巴说出来的话跟可爱的脸蛋一点都不协调。
佘驹独铁青着脸,很快就可以确定这男孩绝对是她儿子。因为那种在三句话内惹毛一个人的能力根本就是一脉相承,而且极可能青出于蓝!
臭小鬼,以为他跟小孩子一样还会剉青屎啊?!
而且,他叫他什么?流浪汉?谁是流浪汉了?这女人是怎么教的?就算他们的交情不怎么样,可也算得上旧识,她不会介绍他的身份吗?
等等,她走过来干嘛?该不会是要检查床单被褥吧?是的话,他先一掌劈昏她再说!
唐如蜜哪里晓得自己可能有被一掌劈昏的危险,所以朝着床铺走去的双脚非但没有停下,还直直的走到底,站定在他眼前。
「你……」她一脸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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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的眉毛高高挑起。
她要敢问他是不是真的拉在床上就死、定、了!
可能是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