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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涩经文一起,不再是刚才柔和的金光法阵,佛性纯正的千年菩提树下血光滔滔,修罗恶刹的席卷而至,一股股血色旋风往三人攻来。
林洛然啧啧两声,佛主是彻底撕破脸皮了,连这样的手段都光明正大使了出来。血浪打来,林洛然自归然不动,沐天南不免被激的妖气翻涌,对智休而言却看上去毫无影响,一片修罗血海中小沙弥清清爽爽,过了四百年玉簪花的香气经久不散。
林洛然至今没弄明白智休修的是什么功法,罗刹恶鬼在阵中穿行,她是靠着纯白的信仰力与血海泾渭分明,沐天南妖力浑厚些许小鬼并不放在眼中,智休则站在两人身侧,恶鬼干脆直接忽视了他。
佛主由始至终都没放弃莲花宝台,此时见法阵中情景,眼光一闪,结了个法印,三人身后的千年菩提树金光大盛后一张血盆大口突现,将林洛然三人吞了进去。
这招虽来的突然,想要挣脱也不是太难,林、沐二人没有乖乖没有反抗,还是智休示意。
佛主大概也没料到如此顺利,事若反常必有妖,慈眉善目也装不下去了,眉头微皱,嘱咐众僧又换了法阵诵经结印,不断加持菩提树的禁制。
菩提树是很有佛性的物种,温和的金光突化作血盆大口将人吞没,林洛然三人掉进个黑乎乎的空间。
以林洛然的修为,目力哪还有白天黑夜之分,但此时视线范围内她眼前真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冥冥中世间光明像被什么东西吞噬了,阴冷难言。
很快脚尖落到了实地,索索细响,类似蛇一样的东西缠过来,被林洛然用真火烧得干净,火光一闪来不及看清四周环境,却连三昧真火都只坚持了短短一瞬就熄灭。
“这里很大,不要走散了。”
示意林洛然不反抗的智休终于出声,微弱的白光亮起来,他手指一弹,一道白光升起又落下,变作光圈环绕在三人身外。
借着微弱的光圈,林洛然总算看清周围环境,黑雾在白光圈外翻滚不定,他们就置身于浓雾中,四周广博无边际,一时不能明辨位置。
“智休师傅好像对这里很熟?”
白光佛性醇正,正是黑雾的克星,不过听智休话中意思,他好像并不是第一次来。
智休点头,和妙龄女子靠的太近,他清秀的面庞略带有年轻的羞涩,真的像红尘未净的小沙弥。
“此前在婆娑国一直浑浑噩噩,醒来的七十多年间悄悄进来过数十次,总算对此稍有了解。”
一直很安静的沐天南突然问道:“我们是在菩提树地下空间?”
谈话间三人一直在走,以他们的脚力来估算,走的距离大概将在外面所见的山腹掏空都没这么大,可偏偏就是见不到尽头。
智休点头,“是又不是,你觉得走了很远,其实我们一直在菩提树里。”
林洛然一愣,“须弥藏纳芥,芥子纳须弥……芥子空间?”
智休微笑合十:“林居士对佛宗很是了解。”
林洛然老脸微红,博闻强记什么的对修真者而言并不难,只看个人愿不愿意去留心它宗的知识了。
佛家以“芥子”比喻极为微小,须弥山原为印度神话中的山名,指帝释天、四大天王等居所,其高八万四千由旬,是故以“须弥山”比喻极为巨大。两者相互包容,就像珠子空间的内有乾坤,一花一叶中也会藏有一个世界般,芥子里能容下巨大的须弥山。按照芥子空间的释义,他们此时甚至可能不是在菩提树内,仅仅在某颗菩提子内,或者树上某个树皮疙瘩上也说不准。
“智休师傅自称此前浑浑噩噩,醒来又七十多年了,又是怎么一回事?”
芥子空间内宽阔无边,不聊天交谈,光四周能吞噬光明的一片黑雾就叫人心里毛毛的,林洛然对沐天南解释了芥子空间,才掉转头问智休。
小沙弥却避而不谈,反而对林洛然这些年的经历颇感兴趣。
林洛然挑挑拣拣将能讲的部分说了,提到她因寻找蓬莱仙山失踪一事,智休对她找到仙山的机缘尚不动容,反而是林洛然在“孽海天”的经历让他叹息。
昔日“神之庇护”开启,佛宗一同颇界离开,对于地球浩劫智休心中很是愁苦,听林洛然说在她离开时已重建五行,小沙弥激动的连连喧了好几声佛号。
“林居士功德无边,自有后福。你们找上婆娑弥教,可是来寻星际传送阵的?”
林洛然眼睛一亮,“大师可知道传送阵所在地?”
智休有些发愁,“星际传送阵不巧就在我们脚下,可却只能看不能用。”
林洛然和沐天南半喜半忧,就在脚下,指的是就在菩提树之下么,那只能看不能用,难道是传送阵坏掉了?
“大师入树数十次,却未离开此星,难道就没办法对阵法修复?”
智休叹气,“两位居士且跟着来便知因果。”
他指的是无边无际的黑雾深处,林、沐二人在智休的指引下一直前进,直到前方浓稠黑雾中传来让人心生厌恶的隐隐红光。
终卷:温柔了时光的眷恋 第五百五十五章 菩提树里说因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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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稠不见光亮的未知前方突显隐隐红光,给人第一感觉就是厌恶。
忍住发自内心的不喜,林洛然顺着红光方向而去,这次三人很快穿越了绸黑的雾,智休伸出右掌放在前方,一股巨力撕扯,将白色光圈内的三人一同卷入。
等光圈重新撑开时,刺目的红光让人不能直视,林洛然勉强睁眼,发现三人被白色光圈套着悬浮在半空。
而在三人脚下,红光源头,熊熊大火燃烧,火光中无数虚影扭动呻吟,细看皆是妙龄美貌女子。
观其神情极是痛苦,偏偏只有呐喊挣扎的动作,大火不灭一切悄无声息,又要比鬼哭狼嚎的场面恐惧数倍。
“这些是……”
林洛然已是隐隐猜到了,却不敢确认。
智休一向清俊平静的脸上也有怒容,缓了缓才道:“林居士只怕是猜到了,这些怨灵,正是婆娑国年年献祭的女子。”
一句话说得沐天南眉头紧皱,活人献祭已经是愚昧无知,瞧下方火中数不清的女怨灵,又岂止活人献祭这么简单?
业火无轮回,献祭的妙龄女子数以万千日日夜夜受火灼之苦,智休脸上的悲悯显而易见,林洛然沉默良久才哑声道:“星际传送阵,是在怨灵之下吧。”
她语气带着十分凝重,竟不是个疑问口气。
智休点头,三人悬浮半空,又兼有佛门神通护身下面那些怨灵尚且嚣张无比,可见其中利害。
不过,林洛然虽然不知道智休小沙弥全部底细,只看他四百余年音容未变这点,不管“沙弥”身份卑微,他也是有佛门大神通的人,若要强行通过星际传送阵离开此星也并非不能,可见是他自己想留下了。
“七十多年间小僧也偷偷溜进来数次,每每想出手助怨灵超度又恐惊动了外面那位佛主,牵连婆娑国无辜子民,是故一忍再忍,想寻求一个万无一失的方法。”
在无数怨灵头顶闲谈总觉得甚是怪异,林洛然三人又回到了黑雾范围,智休才将这些年经历娓娓道来。
四百余年前,地球防御在阿尔法联盟攻击下溃不成军,诸国各族修士抛去成见暂时齐心,一同开启了地球最后的防御:神之庇护。
神之庇护一旦开启,参与之人必然要传送离开。
单土系道基的林洛冬,单水道基的崔宛露,单火道基的文观景,单木道基的小安,还有单金道基的黎兮儿,开启通天塔的单五行道基修士,到有两位是出自林家,剩下的三位,文观景和黎兮儿又和林洛然交好,林家亲眷自然能如愿进入通天塔。
不仅是华夏修士,欧洲血族和一些和平年代藏匿有数妖族也在传送范围内。
只是缺了玉石台阶这个“星图”,众人通过通天塔离开时没有坐标,到达次灵界后的星球不尽相同。
像智休本人,运气实在有些背。
不仅和佛宗众僧失散,偏偏和辛元萍一起落在了林洛然一行人此前到过的“天魁星”。
辛元萍随徽竹老道一起避世多年,一身戾气平和了许多,加之因为地球大难华夏修行界拧成了一股绳,智休悲天悯人的性格对昔日女魔根本没有防御之心,两人初到次灵界正该齐心协力寻找旧故之际,辛元萍就出手暗算了他。
要说结下多大仇恨,不过是昔年林洛然遍访名山,求得佛宗出面净化了金陵血池地宫的怨煞之气,使辛元萍修魔不成,最后落败林洛然之手,断腕远遁,不得不化去一身魔功,跟着徽竹学起正道符箓术。
此事若换了其他人,也是弃暗投明由邪转正的契机,只是能挨过血池地宫怨灵腐骨之痛的辛元萍,论起“偏执”来更在林洛然之上,智休当年领佛宗净化血池怨气断了她修行魔功的后路,在辛元萍心中对其的仇恨绝对能排到第三了。
辛女魔心中自有一个“仇人榜”,智休无辜占了探花的位置,抛弃她的生父徽竹,不管后来补偿再多,一个榜眼位置铁定跑不掉,状元自不用说,肯定是林洛然无疑。
智探花和辛元萍到了天魁星大半年,刚摸清此界大概情况,打算前往修真繁盛的星球,就被辛元萍暗算了。辛元萍当时修为不高,她投靠的是天魁星背后的殷山宗,只说智休身上怀有了不得的异宝,就引来殷山宗的追杀。
以智休在佛宗的地位,怀揣一两件佛门宝物并不奇怪,天魁星是殷山宗势力范围,突然多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佛宗高手四处走动,也怨不得殷山宗有忌讳。再加上辛女魔的挑拨,智休被殷山宗一路追杀,别说寻找一同传送界面而来的佛宗众僧,能保住性命还是托了落入此星的缘故。
婆娑星近千年来在修真界的星图中早被标上了危险的符号,不小心进入此星的修士都是有来无回,总之没见过谁出来过。也有大派以为该星上有什么宝贝,组织了一群门下弟子探险,全军覆没不说,单是元婴修士就折损了两位。次灵界星辰浩瀚,多得是未探索的新星,一棵投入和产出不成正比的歪脖子树,有了前车之鉴其他势力自然也就缩了脖子不再过问。
智休一入婆娑,殷山宗的人无奈放弃了追杀,倒是让重伤的他捡回一条小命。
只是智休的情况又有些特殊。西藏密宗有灵童转世的说法,智休一直以小沙弥身份示人,倒不是他矫情有意扮猪吃老虎,实在是重修了数世,智休还未打开真正的佛路。
林洛然听了心中暗付,原来是个修真佛的存在,只是漫天神佛皆不在,在地球上修了再久,也是见不到佛门接引之光的吧。
这种特殊的情况,加上婆娑国的诡异,让重伤的小沙弥陷入了浑浑噩噩灵台失守的境地。
按说以他数世转修的心性定力,只需寻一个地方安顿下来慢慢修养,不出数十年,伤势就会不治而愈。
倒霉的是婆娑国那位“佛主”所宣传的婆娑弥教的教义,充斥整个大陆,不管是达官显贵,还是市井之流,被扭曲的佛教教义无处不在。来的是林洛然和沐天南两人自然没有关系,歪门邪道的教义一听就有问题,立刻就能心生警惕。
可当时重伤的智休,正处在浑浑噩噩不辨真伪的境地,婆娑弥教的教义脱胎于正统佛门,智休慢慢就忘了自身来历,转而研究起婆娑弥教来。他于佛修上甚有天分,婆娑弥教要控制整个大陆单靠“佛主”当然不行,僧侣盛行,佛城“罗摩耶”供奉婆娑弥佛金身的庙宇是各地僧侣的最高向往目标,智休专研婆娑弥佛教义有成,经过层层推荐选拔,有幸进入了佛主所在的罗摩耶金身庙宇。
若是真正的佛门圣地,出了智休这样的天才,自然爱若珍宝,可那佛主所做一切只为了自己的私利,在星球上传教是为收集信仰力,广招僧侣是蓄养“打手”,智休只对其东拉西扯拼凑的扭曲教义有兴趣,进了罗摩耶金身庙宇没两年就被佛主抛在脑后。
智休就在庙里过起了低调朴素的日子。
说修为吧不高,偏偏过了几十年他样貌不曾有丝毫改变,自己吓住了自己,找不到自身的原因恐被当成妖怪发现,只有一缩再缩,期望庙中众僧对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他的心里期望自然也是一种“愿力”,大事无碍,只愿人不注意自己类似的些许小神通不动声色施展,又过了几年发现果真没人注意自己,他也就安心呆在了金身庙宇中。
数百僧侣的大庙,多养一个人也不打眼,不论是早晚课还是饭点,智休都是坐在最后的人,从不多言多语,与其他僧侣狭路相逢不过也是低头匆匆而过。金身庙宇中的僧侣更替也快,时光飞逝,对常常带着腼腆笑意的打杂小沙弥,谁又会多看几眼呢?
一边是趁着灵台不明时攻占心神的婆娑弥教,一面是宿代转修的累世智慧,正统佛义偶然会浮现心头,与他每日早晚诵读的经义相驳,小沙弥又惊又吓,为自己对佛的不虔诚而战战兢兢,惶惶不可终日。
如是数百年,既是正邪经义的相较,何尝不是智休本人在修佛上寻找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