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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房里,小丁、曲博士等人都在,还有两个我不认识的,大概就是曲博士的同事了,整个房间里,除了机器的轰鸣声,就是噼里啪啦的敲击键盘声。英子一脸焦急的坐在旁边左顾右盼着,一看见我,她张嘴就要大喊,我连忙摆手,示意她不要出声。曲卫东扭头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就又去关注众人的屏幕了。众人里头,似乎就只有曲卫东轻松一些,他皱着眉头站在众人身后,一会儿瞅瞅左边的屏幕,一会儿又看看右边的屏幕,偶尔会指着屏幕对操作的人低声说几句什么,那个人就会噼里啪啦的敲上一阵子键盘。小丁坐在最靠边的地方,他的屏幕在快速的滚动着,各种数据几乎是一闪而过,偶尔他会按下Pause键,屏幕暂时停下几秒钟,他对着那堆数据发上一会儿呆,然后屏幕又快速的向上翻滚;旁边有的人对着一堆日志在分析对比,不时的在其中做着各种标注;还有的不停的输入着各种各样的命令。大家似乎都陷入了某种狂热之中,全然都对身外之事浑然不觉,对于我的到来,大家似乎都没有察觉。
我在曲卫东身边看了一会儿,轻声问了一句:“情况怎么样?”曲卫东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我忙按下接听键,快步走出机房。
第一个安全专家终于赶到了,他的名字叫做陈永德。
第九章
陈永德的人跟他的名字一样其貌不扬,个头也就一米六几的样子,有些驼背,穿一件土黄色旧夹克衫,斜挎了个黑色皮包,皮包应该有年头了,好几处都裂了口子,看形状大小能装下一台轻便笔记本,秃顶,戴着一副高度数的眼镜,还没说话,眼睛就已经眯成了两道缝。看他的模样,我几乎疑心谢永朝搞错了,这副模样实在与我印象中的安全专家相去十万八千里,幸好曲卫东比较识货,看见陈永德,他快步迎了出来,一边双手抓住他的手摇着一边道:“陈老,怎么还惊动您老人家了?”
陈永德憨憨的一笑:“小曲啊,有你们在,我这糟老头子就可以坐壁上观喽!”
曲卫东马上道:“陈老,让您见笑了,对方来势凶猛,我们节节败退,您再不出手,我们就要全军覆没了!”
陈永德听了精神一振:“我看看情况。”
曲卫东赶紧领着陈永德走到他的一位同事身后,向那人道:“老沈,给陈老看看分析结果。”
老沈迅速的敲击着键盘,屏幕上相继出现了几份记录,然后老沈就要把座位让给陈永德,却被陈永德按住,他轻声道:“没事,你忙你的,我瞄两眼。”陈永德果真只是看了两眼,他的嘴角不经意的露出一丝笑意--是那种胸有成竹的笑--然后对曲卫东说:“小曲,如果我猜得没错,对方应该是凯洛帮。”
曲卫东闻言色变:“您是说温哥华著名黑客组织凯洛兄弟?”
陈永德点了点头:“去年国庆的时候,几个政府部门的网站受到他们的骚扰,碰巧跟他们交过手。”陈永德说的轻描淡写,我却能想象其过程之惊心动魄,连政府都请这老头助阵,可见他的功夫着实了得。
曲卫东喜道:“那陈老一定有对付他们的法子了?”
陈永德微笑着道:“试试吧。”
我冲英子使了个眼色,英子忙把自己的椅子搬过来放在老头身后,陈永德笑眯眯的冲英子点点头:“谢谢。”然后慢吞吞的摘下皮包,拉开拉锁,从里边抽出一台笔记本和一些电子设备,那些设备磨损的很严重,看样子也跟陈永德的年纪一样有些历史了。我想给他搭把手,却被曲卫东拦住了:“小黄,陈老的东西不喜欢别人碰。”怪人总有些怪脾气,我只好住了手,看着陈永德把东西摆好,连接线一根一根插好,然后问了曲卫东一些网络参数之类的问题,然后陈永德就开始闷头工作了。
一旦工作起来,陈永德的表情专注而凝重,目光变得十分犀利,与先前判若两人,或许是心里作用,我甚至能感到一种威慑力量从陈永德周身散发出来!
这个时候,第二位安全专家到了,这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他的名字叫霍夫。
霍夫似乎有外国血统,个头在一米八左右,五官长得很有棱角,特别是鼻子,又高又挺,还有些鹰勾。他不但人长得气派,穿着打扮也十分讲究,笔挺的西装配上一条斜纹的领带,再加上一台崭新的IBM T系列笔记本,绝对是一个完美的不能再完美的高科技人才形象。一见面,霍夫就伸出手来,用浑厚的男中音道:“北京的交通状况实在太差了!希望二零零八年奥运会的时候会好一些。”
我礼貌的跟霍夫握了握手,笑着道:“霍先生辛苦了,今天就全拜托霍先生了!”
霍夫很优雅的打了个响指:“这就是你们的机……”“房”字没出口,他忽然愣住了,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他冲着机房呶了呶嘴:“你们把陈老师也搬来了?”
“原来霍先生认识陈老,那就再好也没有了,您里边请!”
说着话我伸手请霍夫进机房,没想到霍夫连连摇头,也一改刚见面时的倨傲,他低声道:“既然陈老师在,我哪里还敢在这儿露丑,等陈老师忙完了,请你转告他,就说霍夫向他老人家问好,我就不进去给他老人家添乱了。”说完霍夫转身就走,我想送送,却被霍夫很客气的拦住了回来。
霍夫的态度更让我对陈永德刮目相看,趁陈永德工作的时候,我叫英子去银行取了一万块钱现金。天擦黑的时候,局势已经完全扭转过来,凯洛兄弟落荒而逃,机房里爆发出一阵欢呼,这个时候,陈永德已然恢复成了先前那个极为普通的老头儿,只是多了几分疲倦,他默默的收拾起自己的那套设备,然后把皮包斜挎在肩上,对我笑眯眯的道:“行啦,这儿完事儿了,我也该回去了。”
我忙道:“陈老辛苦一天了,按理说应该早点放您回去休息,可这点儿,怎么也得吃点东西吧?咱们就近,掂吧掂吧,您说呢?”
曲卫东也在一旁帮腔:“陈老,您无论如何得给个面子,我还有很多问题得向您请教呢!”
无论我们怎么挽留,陈永德始终不肯留下来吃饭,无奈之下,我和曲卫东把陈永德送到楼下,趁曲卫东拦车的功夫,我把装着一万块钱的大信封塞给陈永德,陈永德倒也没推辞,随随便便的就塞进了旧皮包。临上车前,陈永德把一个小光盘交给曲卫东,叮嘱他道:“如果那些加拿大人杀回马枪,你就运行光盘里的Kill程序。”曲卫东小心翼翼的接了,向陈永德连连道谢。
当天晚上,我放了其它人的假,和小丁两个人在机房里值了一夜班,上半夜是我值班,先是盯着电脑看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异常情况,于是我顺手打开QQ,刚一上线,流浪的泥鳅就发过一句话:“好久不见,一切还好?”
“不怎么好,简直是糟透了。”
流浪的泥鳅:“?”
于是我把大致情形说了一遍,最后道:“这比压在劳动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还要厉害,我都快崩溃了。”
流浪的泥鳅:“那就崩吧。”
“嘿!你这人有没有良心?我这儿都快崩溃了,你怎么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
流浪的泥鳅:“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阿门!’,既然佛他老人家自己高兴住这么高级的社区,别人有什么法子?”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章
“我还没有达到那么崇高的共产主义思想境界,我倒是想找个替我入地狱的,可惜周围一个阿门也没有!”
流浪的泥鳅:“这倒未必。”
“愿闻其详?”
流浪的泥鳅:“知道吗?你现在已经把自己架得太高了,在公司里,你把自己摆到了救世主的位置,首先你自己已经认定了,什么事都要自己扛,既然如此,求仁得仁,又有什么可抱怨的?”
对于流浪的泥鳅的说法,我有些不以为然,略作思考,我敲下一行字:“照你的意思,我应该躲在大家后面做个缩头乌龟?”
流浪的泥鳅:“呵呵,你这就有点剑走偏锋了,其实这个世界上不只有英雄和狗熊两种人。”
“不太明白。”
流浪的泥鳅:“你总该听过一根筷子和一把筷子的故事吧?”
“你是说一根筷子容易折断,一把筷子不易折断的道理?”
流浪的泥鳅:“嗯。”
“这跟我现在的处境有什么关系?现在我们公司每个人都没有闲着,甚至每个人都在没有薪水的情况下拼命工作,在团队精神方面,我认为我们已经做得足够好!”
流浪的泥鳅:“错!大错而特错!”
流浪的泥鳅:“你们这根本不能叫团队精神,充其量只能叫大锅饭而已。”
对于流浪的泥鳅的话我很气愤:我们怎么能叫大锅饭!大锅饭是搞平均主义,是大家出工不出力,干多干少都一样!如果流浪的泥鳅当着我的面说出这番话来,我一定会狠狠的回敬她,可惜我们是在一个虚拟的空间里,很多时候,我们只能靠这些文字进行思想的交流,这无疑给了交流的双方更多的思考空间,这也是网络的独特魅力之一。我终于没有让愤怒冲昏头脑,迅速的敲击着键盘:“你的团队精神是怎么样的?”
流浪的泥鳅:“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真正的团队精神是怎么样的,但最起码我知道,一个优秀的团队,应该依靠集体的力量去应对各种困难,如果这些压力都集中在其中某一个人身上,团队的其它成员甚至都无动于衷,我很难想象这样的团队会成为一个优秀团队。”
流浪的泥鳅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她的话有一定的道理,或许是我真的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流浪的泥鳅看不见我的表情,她继续敲击着键盘:“作为一个领导者,应该学会压力传递,一个人的能力再强,终究也有他的极限,当他受到百分之百的压力的时候,很可能会因为不堪重负而倒下来,但如果他能够把其中的百分之九十的压力传递给另外的九个人,那么每个人所承受的压力就只有原来的十分之一,或许就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奇迹,这才是一个优秀的团队所应具备的特质。”
后半夜,我躺在三张椅子拼成的简易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流浪的泥鳅的话彻底颠覆了我的观念,我不但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定位,也重新考虑其他人的定位,这一认真思考,竟然吓了一跳,我突然发现,在我们这个小作坊式的公司内部,职责划分是那么混乱。我就不必说了,整个一个总管加打杂,按理说小丁负责技术,应该是职责最清晰的了,可他同时还兼着技术支持、产品规划、技术服务、程序开发、广告设计、甚至市场推广的工作,反而是技术这一块,由于曲卫东个人能力太强,实际的技术走向已经非小丁所能控制;英子的定位应该是行政管理,但他又兼着财务、后勤、以及部分市场攻关的工作;阿彪负责后勤工作,但英子忙不开的时候,也会找他帮忙做些行政、财务工作,而与外部的邮件往来基本都是阿彪在处理,同时我还会偶尔借助一下他的黑道身份去处理一些棘手的事;倒是田锐和沈有志两个人的工作比较单纯,就是开发和测试。大家就像一群八爪鱼,每个人都互相交叠着,似乎每个人都在做着所有的事情,但其实离了另外的人,又都很难真正的独挡一面。
我想找到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把每个人的职责界定清楚,让大家各司其职,都成为独挡一面的大将,我设计了几套方案,粗粗看来都没有问题,但往深处想,却越想问题越多,我心里渐渐发起急来,身上也渐燥热难当,脑袋也跟着变得昏昏沉沉,我想坐起来清醒清醒脑子,却忘记了是睡在椅子上的,一手按空,砰的一声滚到地板上,我似乎听到了小丁的惊呼声,但那呼声却越来越远了。
再睁开眼的时候,四周黑洞洞的,我以为还在机房,不禁苦笑了一下,喃喃道:“小丁,我刚才撒呓症了吧?”说着话我想撑起身子来,没想到手上软绵绵的,全没有一丝力气。
这个时候,有人从我身边抬起头来道:“帅子哥,你醒了?”
我听出是英子的声音,不禁吃了一惊,忙问:“英子,你怎么没回去休息?大晚上的跑到机房来干吗?”
“机房?”英子重复了一句,旋即道,“帅子哥,咱们是在医院呢。”
“医院?我怎么在这儿?”我大吃一惊,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几乎是从病床上一跃而起,一把扯掉了胳膊上的输液管,赤着脚在地上几步,却只觉两腿发软,若不是英子及时伸过手来,我几乎摔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