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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出了一身冷汗,定了定心神,小心翼翼的退出卧室,随手带上了房门,整个过程中,我甚至没有多看一眼白玫的背影,确切的说,是不敢!
在客厅中发了阵呆,我才彻底清醒过来。
白玫这一次受了很大的打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悲痛中恢复过来,目前我能做的也就是帮着操办好白阿囡的后事,回想起来,白阿囡生前对我也算不错,不为白玫,我也该做点什么。于是我给白玫留了便条,告诉他我去殡仪馆看看,然后悄悄下了楼。
楼下停着两辆黑色的奥迪A6,玻璃上都贴着茶色的防晒膜,很难看清车内情形,这两辆车十有*就是白玫父亲和哥哥的车子,我无意搅到他们的家务事当中,只粗粗看了一眼就沿着小路往前走。刚走没两步,身后就传来白玫哥哥的声音:“黄先生,请留步!”我有些意外,转过身来,只见第一辆轿车的后车门打开来,一个一身纯白西装的年轻人从车厢里跨出来,看到这个人的脸时,我大吃了一惊,这个人竟然是平伟豪!我猛然醒悟,怪不得先前听到的声音有些耳熟,原来白玫的哥哥就是平伟豪!如果这是真的,那么白玫的父亲岂不就是平三爷!
平伟豪做了个“请”的姿势:“黄先生,家父请你到车里一叙。”
白玫是平三爷的女儿这件事一时有些让我难以接受,怀着满腹的犹疑,我走向车门。平三爷果然在车里,只不过与上次见面时相比,此刻的平三爷气色差了许多,似乎突然间老了几岁。平三爷似乎对于我的出现一点也不意外,这也难怪,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对我和白玫之间的事了解多少,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就在我满腹狐疑的时候,平三爷面无表情的向我点了点头,拍拍身边的座位,示意我坐下来。我坐进车里之后,平伟豪就关上车门去后面的车子了。
汽车里只剩了我和平三爷,平三爷上来就问:“小玫她还好么?”
我实话实说:“白姐的事让她受了些刺激,夜里发了烧,吃过药,这会儿已经睡了。”
“谢谢你,黄老弟!”我知道平三爷这话不是虚文,也就没有客套。
“你跟阿囡和小玫都很熟?”
“也不算很熟,认识白姐纯粹是一次偶然,至于白总嘛,我们公司和她们公司有合作。”
“小玫显然对你十分信任,她在北京没什么朋友,有你照顾她我就放心多了。”
平三爷的话让我隐隐有些不安,刚要解释,他摇了摇手,接着道:“对于阿囡的事,你是怎么看的?”
我沉了一沉,徐徐道:“警察勘查过现场,基本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根据我对白姐的了解,自杀的可能性也极小,十有*是高空失坠。”
平三爷点了头,然后就有些失神的望着前面的挡风玻璃,脸色异常的凝重,我们俩许久都没有说话。最终,还是平三爷打破了沉默:“黄老弟,我在这个世上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我相信平三爷这话不是无因而发,以前的平三爷豪气干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甚至能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但眼前的平三爷却是老气横秋,甚至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浓重的尸气。我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好空洞的安慰道:“现在人的平均寿命都七、八十,您的日子还长呢,现在流行的说法是,五十岁是壮年,六十岁是中年,七十以后才能勉强算作老年,您现在充其量是刚刚人到中年。” 。。
第十一章
平三爷无声的笑笑:“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不说这个了。你……觉得小玫怎么样?”
我实在没想到平三爷会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登时双颊发烧,感觉十二分的不自在:“三爷,您可能误会了。其实我跟白……玫只是……算是普通的朋友吧,她现在情绪不太稳定,我只是过来安慰安慰她。”
平三爷似乎在认真听我说话,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我说完之后,他缓缓道:“我这一辈子,造过很多孽,也被人陷害过无数次,我欠人的、人欠我的数也数不清了,人世间的人情冷暖、尔虞我诈都看够了,我这一辈子并没有什么遗憾!事到如今,我放心不下的,唯有这一子一女……”
“三爷……”
平三爷摇了摇手:“黄老弟,你不必安慰我,过了一辈子刀头舔血的日子,还有什么看不透的?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话,你能替我照顾好小玫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却知道不能不回答,只好泛泛的道:“您放心,以后白小姐的事就是我的事!”
平三爷欣慰的点了点头,他对我说:“我想去看看阿囡,你愿不愿意陪我?”我本来就是要到殡仪馆去的,有平三爷同往,自然是再好也没有的了。平三爷让平伟豪在楼下照看白玫,只叫了一个司机开车送我们,平伟豪虽然一脸的不放心,却并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愿。
我和平三爷十分默契,一路上谁也没有说一句话,约莫半个小时之后,车子在殡仪馆门口停了下来,刚一停车,就有两个年轻人跑过来开门,看他们对平三爷毕恭毕敬的态度,显然也是帮会里的人,有平三爷在,白阿囡的身后事大概不用我操心了。其中一个把我们带到停尸房,接待我们的是一个姓王的驼背老头。王老头穿一身灰黑色的粗布裤褂,一双黑色胶鞋,满脸阴郁,看上去就让人不怎么舒服。他翻着一个黑色的记事本,爱搭不理的道:“白阿囡,昨天刚进来的吧?”
一旁的小伙子显然对王老头的态度极为不满,向前跨了一步,就要动手,却被平三爷拦了回去,我忙应道:“是,昨天刚刚去世。”
王老头翻着眼睛瞅了司机一眼,阴森森的道:“化妆师正在化妆呢,你们进去的时候小声点,别惊了死者。”王老头说的轻松,我却感到一股寒意,我只道他是随口吓人的,没想到平三爷却十分认真的对司机道:“王老弟说的是,你在这里等吧。”
小伙子大气都没敢喘,毕恭毕敬的应了一声:“是。”
从门口到停尸间要经过一段长长的楼道,楼道两旁是一个一个房间,房间的窗子上都挂着黑色的布幔,看上去充满了诡异和阴森。
“有钱的住单间,没钱的睡通铺,”王老头突然开口,把我吓了一跳,“走到哪儿都是这个道理,离门口近的那几个是豪华包间,里面要什么有什么,比我这孤老头子住的都好!”王老头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外边明明阳光明媚,我却突然感到有些冷。
白阿囡的尸体停放在走廊尽头的一个小房间里,跟别的房间一样,门窗都挂了黑纱,只有屋子正中吊着的一盏白炽灯发出阴冷的光,灯下面是一张单人床,床上铺着雪白雪白的床单,白阿囡软耷耷的躺在白床单上,头无力的歪在床上,全没了平日的气势,看上去就像一只处理好的白条鸡。一个面无表情的中年女人正在为她做面部的清洁工作,王老头哑着嗓子咳了一声,冲中年妇女道:“陈化妆师,家属来了。”
陈化妆师没有抬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专心致志的继续着手头的工作。王老头低声对我们说:“就快好了,你们稍等一下。”平三爷轻轻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白阿囡的脸上。严格说来,那已经算不上“脸”,她的头严重变形,尤其脖子的皮肤多处破裂,虽然粗粗缝过,看上去仍然有些触目惊心。幸好白玫不在现场,要让她看到白阿囡这副模样,不知道要受到怎样的刺激!
十几分钟之后,陈化妆师给白阿囡化完了妆,她抬起头来,看了看我和平三爷。她看人的方式很特别,是自上而下,从发际一直到下巴,那样子就好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瞅得人心里极不舒服。陈化妆师有一个小皮箱,大小形制与普通的医药箱仿佛,她把用过的工具一件一件收进小皮箱,每一件工具都有一个固定的位置,一切都显得那么井井有条。陈化妆师把小皮箱背到肩上之后,又低头看了一眼陈阿囡的尸体,这才向门口走去。
路过我们身边的时候,平三爷真诚的道:“谢谢,你很专业。”那一刻,我分明看见陈化妆师眼睛一亮,但她并没有稍留,径自开门去了。
平三爷看了一眼王老头:“老弟,可以让我们单独跟她呆一会么?”
王老头脸色更阴沉了,他翻着眼睛瞅了平三爷一眼,嘟嘟囊囊的转身去了。我还以为平三爷想单独跟白阿囡道别,于是道:“三爷,我……”
平三爷摇手打断我,自己控制着轮椅来到白阿囡的尸体旁,他从头到脚仔细的观察尸体,最后目光停留在白阿囡的脖子上,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我有些不解,顺着平三爷的目光望去,除了有些反胃,我却什么都看不出来,我轻声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血的颜色、肌肉的扭曲程度。”
见我不解,平三爷继续解释道:“人死前和死后受到外伤时,血的颜色和肌肉的扭曲程度是不同的,就算死后一个小时和死后两个小时相比,血的颜色和肌肉的扭曲程度也会发生变化。”我骇然,听平三爷的意思,白阿囡的死并不是简单的意外!
“我怎么分辨不出其中的区别?”
平三爷淡淡的道:“如果你这辈子杀过几百人,你就一定能分辨得出来。”我感到身上有些发冷,我忽然记起,师傅曾经教过我类似的知识,但因为太抽象,我根本无法学会,这么说来,师傅也曾经杀过许多人了?
“答应我一件事。”平三爷忽然抬起头对我道。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二章
我并没有马上答应,而是反问:“什么事?”
“不要让小玫知道今天的事。”
其实不消平三爷叮嘱,白玫已经受了太多的伤痛,我绝不会再去刺激她那脆弱的心灵,于是我点了点头。平三爷低头又去查看白阿囡的尸体,白阿囡显然并没有中毒,这一点已经被警察的尸检所证明,除此之外,最可能的就是外伤毙命,白阿囡从高空坠落或许也正是凶手用来掩盖真相的手段。平三爷检查了白阿囡的顶门、太阳穴、耳根、左胸,甚至连最隐私的地方都检查了,这些地方都是最容易一招致命的,可惜平三爷什么也没有发现。
就在平三爷检查尸体的时候,我接到了来自陆志友的越洋电话,电话刚一接通就听陆志友兴高采烈的道:“大黄,我今天见到谷原了,他今天晚上飞北京,想趁机跟你见个面,明天或者后天,你什么时候方便?”
我看了一眼正在检查尸体的平三爷,尽量压低声音道:“我现在有点事儿,回头打给你。”
陆志友以为我在敷衍他,有些不满的道:“甭跟我来这一套!有什么事你都给我放放,先把这事定了再说!”
听陆志友的意思,如果不安排好这件事,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但这两天得帮忙处理白阿囡的事,确实没有时间,最早也得安排到后天了,如果谷原能等,就让他等等,如果等不了,也就怪不得我了,于是我道:“这两天的行程都安排满了,大后天吧。”
陆志友有些不满的道:“大黄,谷原这次去北京就呆两天,人家可是去跟商务部的领导开会,你好歹挤点时间嘛!”
陆志友的话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我冷冷道:“老三,我是真没有时间,谷原要实在没时间,咱们就再约吧,我有事,先挂了!”不理陆志友“喂喂”的声音,我直接挂断了电话。望向平三爷时,只见他仍望着白阿囡的尸体沉思,半晌一动未动,而就在这个时候,楼道里已经响起了脚步声,从那拖拖拉拉的声音判断,十有*是王老头来赶人了。
我在心底叹了口气,平三爷本来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一具尸体弄出殡仪馆于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事,他一定是怕白玫起疑心,所以才要亲自来殡仪馆验尸。可是就凭这短短的几分钟,平三爷真能瞧出什么线索吗?这个时候,王老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平三爷突然拨开白阿囡的眼睑,看完右眼之后,又看了左眼,我明显感到在看左眼的时候,平三爷的目光一寒,他迅速扳过白阿囡的头,拨开脑后的头发看了一眼,然后就把白阿囡的脑袋放回到原位,平三爷刚把手抽回来,王老头就推开了房门。
坐上汽车往白玫家赶的时候,我忍不住问平三爷从白阿囡的眼睛上发现了什么,平三爷说了四个字--七星追魂。
“什么是七星追魂?”
“‘七星追魂’是一种暗器,据传是明朝抗倭名将戚继光发明用来对付倭寇的,这是一种类似连弩的装置,只不过它发出的不是弩,而是针,所以速度更快,杀伤力更强,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