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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殷然本能地躲了起来，偷偷地瞄着那边的动静。
从车子里出来的果然是殷媛和武岳峰两个人，殷媛看起来兴致不错的样子，若不是脸上带着微微的倦意，他几乎会以为昨晚是自己的一场春梦而已。他们在车前拥吻着，很久才恋恋不舍地分开，俊男靓女旖旎的场面引得偶尔路过的行人都纷纷侧目，但是于殷然来说，却是世界上最让人痛心的画面。他别过脸去，绕到了大厦的背面痛哭起来。
其实，殷媛是在今天早晨才离开了，打开房门时被门口睡着，还在不是抽涕的殷然吓了一跳。很本能地转身去拿毯子想给他盖上，却在回头之际想起了晚上的事情。自己应该恨他吧？！那么他是死是活，时冷时热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硬下心来出门，拨通了武岳峰的手机号码。
听见武岳峰的声音时，委屈和哀怨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她恍惚记起昨晚车里的那个缠绵而热烈的深吻，若是昨天他们真的发生了什么，她也许不会在面对他的时候如此的愧疚吧？！
“岳峰，我想见你……”她颤抖着说出这句。
“嗯？！”很意外的她很意外地在这个时间电话的时候，很意外地说着这样的话，也许他们之间真的是要有一个全新的实质性的开始了吧，武岳峰心情大好，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好，只要是媛媛想见我，那么什么时间都可以。你在哪？我马上去接你！”
在昨晚分手的地方，殷媛上了车，因为时间还早，所以只能找一家快餐厅小坐。坐成对面，武岳峰便看出殷媛今天看起来有些不同，面色苍白，眼睛泛红，垂首蹙眉间颇有一种西施的病态美。他担心地伸出手来，抚摸着她毫无血色的脸，“这是怎么了？看上去那么憔悴？”
殷媛摇摇头，挤出一个笑脸：“没事，只是昨晚睡得有些晚……岳峰，帮我找个房子吧，我想从家里搬出来……”
“为什么？是怕影响然然复习吗？不是还有两天就要高考了吗，用得着搬出去吗？”武岳峰有些好奇，这姐弟俩一直是密不可分的，怎么突然就要分开呢？
“嗯……”殷媛叹了口气，苦笑着说，“然然不小了，我希望他学着独立，总是在我身边，就总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所以……而且……我也希望能够为自己活一次，可以放下一些对于他的责任，有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她的样子带着无限的向往，仿佛美好幸福的生活就在不远处等着她一样。
武岳峰微笑，不住地点头，“其实你早该这样……不过，找合适的房子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不如你搬来和我一起住好不好？”
殷媛连忙摇头，“不要啦，我们还是保持自己的生活空间比较好，这样还能有神秘和新鲜感。拜托你快些找吧！”
武岳峰垮下脸，撅着嘴说：“这么辛苦的事情，没有好处的话我不干……”
“嘁，德行吧……”殷媛瞪了他一眼，挑挑眉毛，说，“有好处啊，等到你房子找好了，我搬进去的第一天留你过夜，好不好？”
“啊，真的？！”武岳峰长大了嘴巴，马上举起了手放在额前，“保证尽快完成任务！”
女人对于生理上的这点事，往往就是这个态度，因为第一次已经不在了，以后守得就不是那么紧了，更何况，在殷媛心里本来认定武岳峰应该是自己的第一个男人。
接下来的几天里，殷媛选择了住在邢蕊的宿舍里，因为学校目前还是放假，所以铺位足够，她每天除了忙公司的事情，就是和武岳峰一起查看找到的房子，时间就在这样的忙忙碌碌中飞快地流过，她知道自己必须开始打算全新的生活，而且是更加精彩的未来。
这天，早晨没有晨会，殷媛可以晚去公司一会儿，她歪在床上，悠闲地看书，其间有一搭无一搭地问着邢蕊：“你说那种事情只做一次的话，怀孕的几率有多大呢？”
“嗯？”邢蕊歪着头，饶有兴致地审视着她，“怎么会想问这个呢？是不是和小武同学做过了，要么就是有这个打算……”
“哎呀，我只是问问，你爱说不说……”殷媛憋得脸通红，她干脆合上书本，躺倒在床上，“人家只是好奇而已，你说说能怎么样？”
“好了，不逗你了……”邢蕊走过来，拿开她脸上的书，对上她含羞的眼，“我知道媛媛是纯情少女，求知总是好的嘛……”
电话铃声打断了两个女生间的对话，殷媛抓起电话来，武岳峰？他昨天不是说要高考巡场的吗？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呢？想到“高考”这两个字，她心里紧了一下，但只是那么一下，马上就接通了电话：“岳峰，怎么了？不是说今天很忙吗？”她故作轻松地说。
“媛媛，这次然然肯定考不上大学了……”那边的武岳峰语气有些沉重地说。
殷媛的眉头蹙起，生气地说道：“你胡说，他就算是闭上眼睛也能考上的，这一点我十分肯定！”这是不用怀疑的事情，即便她现在很不想提到这个孩子，但是事实就是事实。
“唉，肯定有什么用？闭着眼睛答题的前提不是也得去考才行吗？”其实他一直很犹豫该怎么跟殷媛说这件事，因为她对殷然的期待，他太清楚了，“你知道吗？他今天根本就没有去考试！我和何老师一直在打他的手机，但是一直都是关机状态，家里的电话也不通，真是快要急死了。这不，实在没办法，我才给你打电话的……”
“这个混蛋！”殷媛觉得脑子里开始嗡嗡作响起来，怒火从心里一直烧到眼睛，“你怎么才给我打电话呢？！这种事情瞒得下去吗？”
她挂断了电话，一阵风一样地冲了出去……
第十七章 残缺的美好
我不是一个贪心的人，但是自从遇到殷媛以后似乎一切都变了，可能是因为她太过完美，所以我对她的要求愈发完美起来。在我发现她竟然没有我想象的那般纯洁的时候，我承认我被刺痛了，但是后来想想，比起我对她的感情，那些又算得了什么呢？那……是算不了什么吧？！
————武岳峰
冲出门的时候，殷媛才发现外面下雨了。雨水很大，刚刚置身其中便马上浇得浑身湿透。街上的人很少，只有偶尔一两辆疾驰而过的出租车。殷媛抹了一把粘在脸上的头发，茫然地看着雾气升腾的城市。要到哪里去找呢？她真的没有答案，只能凭借记忆里他们曾经一起到过的地方逐一寻觅。
他们曾经背着爸妈跑到后海的食街上品尝过各种的老北京小吃，也曾经在心情高兴或是郁闷的时候在什刹海旁边高声大喊，还曾经在放假休息的时候跑到动物园里一待就是一整天……殷媛一边找一边回忆，眼泪夹杂了笑容汹涌而下，与那混沌的雨水混成一团，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原来，这个城市那么大；原来，他们曾经一起那么开心和痛苦过；原来，在过去十几年的记忆里一直都有他……可是如今，他到底藏在哪里？！她像疯了一样地在大街上奔跑着，不管路人和街边店铺里面人们差异地眼神，顽固且近乎于偏执地奔跑，最后不知道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倒在了地上，于是长大嘴巴，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
时间转瞬就到了下午，雨却没雨停下来的意思，殷媛挣扎着爬起，迈步前行的时候，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力气再走下去，于是缓慢地挪动着脚步，往地铁站走去。因为雨天再加上不是高峰时段，里面的人不多，她坐在一个角落里，瑟瑟地开始发抖。真冷啊，不仅仅是因为这该死的天气！
习惯性地下车，没有经过大脑，她望向出口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心里有道光闪耀了一下，她向着那个身影跑了过去，却又在距离几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看清他一脸颓废的样子，她觉得自己都快要爆炸了，冲上去就给了他一记耳光。
“混蛋！你不是已经是成年人了吗？你不是做了你所有想做的事情了吗？那为什么不遵守自己的承诺去考试，为什么要临阵脱逃？”殷媛已经没有眼泪了，怒火已经将她整个人都灼干了，她的眼睛冒着火光，她的头顶腾腾地冒着热气，“一个不懂得遵守承诺的男人，一定不是真正的男人！我看不起你，你这个王八蛋！”
“姐姐，”殷然跪下来，抱住了她的腿，哭得像个泪人，“我不想活了，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情，已经等于被你抛弃了，我不知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殷媛的身体明显地一震，这个孩子竟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虽然暗自庆幸着，她发现得及时，但是抬手就打上了他的脸，“死？！谁不会死？咱们一起，你看看我怕不怕？！”正在这时，隧道里传来一阵隆隆声，有地铁开过来了，她拽着他肩膀的衣服，撕扯着就往隧道那边走，“来，一起跳下去，谁不跳谁是孬种……”
“姐姐……”殷然紧紧地抱着她，生怕她因为和自己一时怄气而做傻事，“我错了，我又错了，你别这样……”
这会儿，殷媛开始哭泣起来，她真的对这个世界太失望了，她觉得眼前的世界都是灰蒙蒙的，看不到一点亮光，她捶打着抱住自己的殷然，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你毁了我所有的梦想和希望，你让我置身于炼狱之中……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可以忍受你任性，包容你的缺点，甚至是纵容你的无礼，但是我讨厌你像个废物！若你打算一辈子就这么浑浑噩噩下去，我……我情愿……跟你一起死掉算了……”
“我也不想……”殷然无力地松开手，今年的高考就这么过去了，这次翻身的机会已经没有了，怎么办？让自己这个天才少年再去复读高考？还真是有些难以面对那些同学老师，再说……还有武岳峰，他能容忍自己继续在殷媛身边赖上一年吗？绝望，他只有一片绝望，“我能怎么办？姐姐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
殷媛冷冷地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呵呵，没办法……没办法就这么混吧！混不好，还混不坏吗？你好好的活着吧，不为了别的，就为了让姐姐我鄙视啊……”穿着那身湿漉漉的衣服，她往出口走去，地铁里的灯光照在她身上，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得很远，仿佛一个是真实，另一个是虚幻一般。
重新回到上面的世界，殷媛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也许自己真的可以冷漠地对待殷然的自暴自弃，只要过好自己就好。那好吧，拜拜了，这个每天容纳上百万人拥挤的地下铁，我殷媛以后不会再踏进这里！
于是，后面的日子她真的遗忘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弟弟，她好好工作，好好恋爱，生活本来就应该这么简单的吧！
在顶层的董事长室里，她靠在窗前，手托着腮，探出头去仰望天空。夏天一过，天就蓝了，湛蓝的秋色里，该成熟的成熟，该收获的收获了吧？！所以，任何事情都有着它自己的轨迹，即便你再怎么去努力改变，那些注定的路途是无法绕过的。她突然歪着头自嘲地笑起来，什么时候变成了宿命论者呢？唉，不过，果然是宿命论者过得比较轻松啊！
手机响了起来，是武岳峰打来的，“岳峰，有事吗？”
“亲爱的，我找到了一个特别合适的房子，你一定会喜欢的……”他的语气很激动，看起来环境应该错不了的。他是一个很挑剔的人，有好几次，连殷媛自己都说凑合着了，但是他硬是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拒绝掉了。不过，这也是他的优点，让人很踏实、很安心。
下班后，两人驱车到了南郊的一个居民楼群。这是一个很成熟的社区，安全措施也很好，没有看到房子，单凭这些外面的配套设施来看就已经很满意了。
他们要看的房子是三楼，一个很温馨的独居，不像是空闲了很久，倒像是有人居住一样，很有家的气息。殷媛满意地点点头，笑着说：“武岳峰，你老实交代吧，这是不是你以前金屋藏娇的地方？”
武岳峰推着她进了卧室，反手把门锁上，双臂将她固定在自己的怀里，眨眨眼睛说：“这是你的家，金屋藏娇也是你啊！”
“岳峰……”因为距离太近，他身上火烫的温度让殷媛的心狂跳不止，“那个……我……我很喜欢这里的环境，就定下来吧，谢谢你……”
武岳峰自然知道她的紧张，坏笑着用自己的下身碰碰她的腹部，“我定下来了，房租都交了三个月的。你知道这里最大的好处是什么吗？”
感觉到了那下腹的隆起，殷媛的脸红得像是下了热水的虾子一样，她想要挣扎着躲开，却几经努力也没有成功，此时听见他问自己，慌张地摇摇头算是对他的回答。
对方凑近她的耳根，轻声地低语，“这里离我那边很近，我可以每天找你一起吃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