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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淅离开王府之时已经是中午了,他救下郑燕娘,再将郑燕娘送到南郊庄子上,这一通折腾下来天色已经暗了,萧淅就算是赶回京城也进不了城门的。他索性也在庄子上住下来,说不定晚上还能与郑燕娘发生些什么他一心盼望的事情。
萧淅被美人迷的神魂颠倒,全然忘记了王府的规矩。夜不归宿犯了宁亲王爷亲自定下的府规,等萧淅明日回到王府,且没他好果子吃。
次日一早,一夜未眠的孙氏加倍敷了粉遮掩眼下的青黑,一个人去了抱朴园请安。她就快走到抱朴园园门之时,见三弟萧泽与三弟妹杜衡正有说有笑的在前头走着,萧泽还伸手将飘落在杜衡发间的柳絮轻轻拈了下来,那对夫妻看上去要多恩爱有多恩爱,这让孙氏嫉妒的眼睛都红了,萧淅对她就从来没有这么体贴过。
其实一切都是孙氏的想象,萧泽与杜衡现在相处的是比以前融洽了一些,可是绝没到恩爱的程度,萧泽倒是想与杜衡恩爱,可是杜衡的感觉还没到那个地步,萧泽也不敢太过激进,也不过是借着在外头杜衡不好推开他的机会挨挨蹭蹭罢了。
“三公子,三少夫人……二少夫人……您们都来啦,奴婢这就去禀报。”迎出的大丫鬟锦裳刚招呼了萧泽杜衡便看到走在不远处后面的孙氏,便高声招呼起来。
孙氏听到锦裳大声招呼,只能快步走上前勉强微笑道:“三弟三弟妹来的早。”
“二嫂,咦,二哥怎么没来?”萧泽很自然的问了起来。其实萧泽昨夜未归之事他已经知道了。
“呃……他身子不舒服,叫我来替他给父王母妃请安。”孙氏只能硬着头皮说谎,指望着能把这一关蒙混过去。
“哦,原来二哥身子不适啊,要紧么,要不要请大夫?”萧泽故意问道。
孙氏忙摇头道:“不用不用,他睡一觉发发汗就行了。”
锦裳微微皱了皱眉,做为王妃身边的大丫鬟,她自然对非王妃所出的二公子没什么好感,所以锦裳不认为萧淅是病了,而是成心闹意气。昨儿高管家回府,大公子独独没给二公子准备礼物,这事儿抱朴园中有头面的丫鬟嬷嬷都知道。
三人进入抱朴园请安,宁亲王爷一见二儿子没来,脸色便有些阴沉,他沉声问道:“老二媳妇,萧淅如何未来?”孙氏少不得将萧淅身体不适的理由再说了一回。宁亲王爷听罢倒没有再追问,只是再也没给孙氏好脸,倒是宁亲王妃柔柔缓缓的说道:“王爷,淅儿身体不适,还是请太医过府看看吧。”孙氏听了这话,吓的一颗心都要从胸腔中跳出来,萧淅这会儿还没回府,若是太医来了可是什么馅儿都露了。
“太医能随便请么,既然老二媳妇说他没有大碍,就不必大费周张了。”宁亲王爷沉沉说了一声,便再没有问萧淅一句。
因为萧淅的缺席,抱朴园的气氛并不算好,孙氏本来应该与杜衡一起服侍宁亲王妃用早饭,宁亲王妃却让她不必服侍,赶紧回去照顾萧淅要紧。孙氏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赶紧告退回了博行园。
孙氏走后,宁亲王爷传来刚回到王府便进入大管家状态的高荣,一问之下才知道萧淅竟然一夜未归。宁亲王爷大怒,连声大喝道:“混帐东西!高荣,这逆子一回来立刻抓他来见本王!”
高荣低眉顺眼的应了,垂手立于一旁,还小声说了一句:“王爷息怒,想来二公子是心情不好才会出府散心的。”
“心情不好?哼,他也配!”宁亲王爷怒喝一声,挥手让高荣退了下去。
萧淅直到巳时三刻才回到王府,他一踏进王府高荣便迎了出来,一脸焦虑的低声说道:“二公子,您怎么才回来?王爷早上可发了大脾气!”
萧淅心头一颤,他此时才想起那条不得夜不归宿的府规,原本春风得意的脸上笑容渐渐凝固,脸色也变成了腊黄色。“高管家,父王怎么会知道我昨晚上没回来?”萧淅拽住高荣急急问道。
高荣心中暗道:“果然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这会子是追查王爷怎么知道消息的时候么,还不赶紧想办法让王爷息怒,回头这顿板子你怕是躲不过去的!”
“二公子,今日早上您未去请安,王爷盛怒查问,王府中没有人敢欺瞒王爷的。”高荣很平淡的说了一句,他那事不关己的表情让萧淅恨的直咬牙。自从昨日独独被落下没有收到礼物之后,萧淅便迁怒于高荣,怎么看他都不顺眼了。
“父王在抱朴园以?”萧淅不耐烦的问了一句。
高荣点头道:“是,王爷命您一回府就去去抱朴园见他老人家。”还有半句话高荣没有说,那就是王爷已经安排了执棍亲兵,只等萧淅一到就可以开打了,那些人可都是打板子的好手,高荣完全能想到萧淅会被打成什么样子,不免暗笑了一回。
“知道了。”萧淅胡乱应了一声,便匆匆往抱朴园走去,一路之上他心中不停的打鼓,回头见到父王应该怎么糊弄过去,萧淅得赶紧编出个说的过去的理由。
第一百七十六回家法
却说萧淅刚走进抱朴园所在的小院,便看到他的父王阴沉着脸坐在设于书房外阶下紫檀太师椅上,厢侍立的也不是惯常在书房当差的内侍小厮,而是六名膀大腰圆王府亲兵,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条成人拳头粗细的水火棍,杀气凛凛的盯着萧淅,让刚刚走进来的萧淅身子一颤双腿一软险些儿跌坐在地上。
“来人,将这畜生拿下,堵上嘴先打二十棍再来回话。”宁亲王爷根本不给萧淅说话的机会,如炸雷一般的怒吼起来。
四名亲兵冲到萧淅面前,将萧淅抹肩头拢双臂,不由分说便五花大绑起来,萧淅一句“父王……”还没有喊出口,口中就被塞了一对铁核桃,他什么声儿便也发不出来了。
萧淅被绑好按倒在地,两名亲兵抡起手中的水火棍便打了起来。倾刻间只听得“啪啪……”的棍棍到肉之声不绝于耳,疼的萧淅在地上扭个不停,可是不论他怎么扭动躲避,那水火棍都会准确无误的落在他的臀部与大腿上,不过五六棍子打下去,萧淅便已经脸色惨白,汗水混合着泪水已经将他的脸糊的没个样子了。
二十棍子说快也快,当然对萧淅来说,这是他这辈子都没熬过的漫长时间,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二十棍子打完,亲兵将萧淅拖到宁亲王爷的面前,躬身覆命道:“回王爷,行刑已毕,请王爷验刑。”
宁亲王爷冷喝道:“将这畜生口中的铁核桃取出。”
一名亲兵蹲下来将萧淅口中的铁核桃取出,萧淅立刻惨叫道:“啊……疼死我了……”
宁亲王爷双眉紧皱,怒叱道:“畜生!昨夜在何处浪荡?”
萧淅哭道:“父王,儿子挨打挨的好冤啊……”
“畜生!再与本王重打二十!”宁亲王爷听萧淅还敢喊冤,脸色越发阴沉的吓人,拍着椅子扶手怒吼起来。
萧淅吓坏了,刚才只是打二十棍,还是不重打,他都已经无法承受,若是再被重打二十棍,他这条命就得玩完了。“父王饶命,父王饶命啊……”萧淅声泪俱吓的哭叫起来。
“畜生,还不回话!”宁亲王爷又怒吼一句。
“是,回父王的话,儿子昨天出城,因天色已晚上无法进城,才不得不在城外暂歇一晚,今日开城门后才能回来。”萧淅忍着剧痛嘶声回禀起来。
“出城?因何出城,到城外何处?”宁亲王爷可不是好糊弄的,又冷声喝问起来。
大梁有父母在不分家不私自置产的规矩,想置产业得先向父母禀报,在父母同意之后方才置产,若是未经父母同意而置产,便极有可能被问不孝仵逆之罪。所以萧淅私自买的小庄子是绝对不能见光的,只有在宁亲王爷与王妃百年之后或者是他们兄弟已经分家的情况下,这个小庄子才能由暗转明成为萧淅公开的财产。
因着上面的原因,所以萧淅死都不能将那小庄子说出来,只能吱吱唔唔的说道:“回……回禀父王,儿子出城是去看望在庄子上养病的东平伯府三公子。”
萧淅的理由编的很恰如其份,可是宁亲王爷的脸色却更加难看了。原来那东平伯府的三公子李四维素来放浪形骸,十三岁之后便以青楼为家,前阵子卫王府世子看上了与李四维打的火热的一个青楼女子,李四维不肯让,卫王府世子便命家奴将李四维狠狠打了一顿,还将他扒光衣裳丢到东平伯府大门前,丢尽了东平伯的人。这李四维说是出城养病,其实是躲羞去了。这事儿满京城的人再没有不知道的。一想到萧淅竟也那自甘下贱的李四维混到一处,宁亲王爷这火气就更大了。
萧淅编完瞎话儿才发觉自己编了个最不靠谱的理由,可是他还不得不这么编,因为李四维养病的那个庄子与萧淅的小庄子相隔不远,他也的确正在庄子上养病。而且象李四维那样一个人,他的父王避之唯恐不及,自然也不就会命人去向李四维核实他是否真的去探病了。
“好个畜生,竟敢与那种东西为伍,真是气煞本王,来人,拖下去重重的打!”宁亲王爷真是气狠了,竟连打多少板子都不说,只命亲兵重重的打,大有打死萧淅都不嫌多的意思。
萧淅吓的魂飞魄散,也不顾身上的剧痛,赶紧趴在地上磕头,宁亲王爷见他居然还能趴着磕头,脸色越发阴沉,腾的站起来抢过身边一名亲兵手中的水火棍,抡起来便往萧淅的身上打去。一棍子正打在萧淅的小腿上,疼的萧淅“嗷……”的惨叫一声,这一棍子比刚才狠多了,萧淅这才知道刚才那两名亲兵对他还是手下留情的。若都照他父王这般打法,那二十棍子早就把他给打死了。
就在萧淅挨打之时,得了消息的孙氏连衣裳都来不及换便匆匆赶到抱朴园,扑跪在宁亲王妃的面前,声泪俱下的哭着,求宁亲王妃去给萧淅求情。
宁亲王妃双眉紧锁,萧淅昨夜未归,惹的王爷大怒之事她自是知道的,原本宁亲王妃并不想给萧淅求情。既然犯了错就得受罚,若是此番不罚,那王府的规矩还怎么能立的起来。
可是孙氏哭的太惨,边哭边求,最后竟然连替萧淅求情就是给宁亲王妃腹中的胎儿积福之话都说了出来。宁亲王妃虽然满心不快,但她一番慈母之心,自然不愿让腹中胎儿承受任何一丝她知道的怨念,便缓缓站起身来,在丫鬟嬷嬷们的拱卫之下去了小书房。
宁亲王妃身边服侍之人都很忠心,她们有意无意将孙氏远远隔开,免得孙氏突然发疯做出什么伤害王妃的事情,孙氏心中极不是个滋味,可是为了救丈夫,她此时什么也顾不上了。
宁亲王爷刚打了萧淅一棍,便听到有人高喊:“王妃到……”
宁亲王爷眉头一拧,将手中的棍子丢下,沉声喝问道“是谁惊动了王妃?”然后便匆匆迎了出去。自显怀以来,宁亲王妃的肚子就象是吹气似的一天一天大了起来,如今才六个月,可宁亲王妃看上去却象是快要临盆一般,宁亲王爷每每看到妻子那高高鼓起的肚子便会有种担心吊胆胆颤心惊之感。
“你怎么过来了?”宁亲王爷迎着妻子,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的视线,扶着她的双手皱眉问了起来。
宁亲王妃轻轻蹙眉说道:“听说王爷要打杀淅儿,妾身只得赶紧过来看看,王爷,淅儿夜不归宿的确是他的不是,您教训他也是再应当不过的,可是也别打杀了他呀,总是您的骨血呢。”
宁亲王爷扫了一眼缩着身子低着头的二儿媳妇,重重哼了一声,然后才缓声对妻子说道:“爱妃,本王只是在教训那个逆子,并不会打杀了他。你如今身子沉,不何久站,快回去歇着吧。”
宁亲王妃轻轻点头道:“嗯,好的,王爷您也别太生气了,小孩子不懂事犯了错,慢慢教就是了,若是气坏了您的身子,才是他的大罪过。哎哟……”宁亲王妃正说着,肚皮突然被腹中胎儿狠狠踹了一脚,疼的宁亲王妃直倒气,不免惊呼起来。
显然宁亲王妃腹中这个孩子是个不安份的,宁亲王爷都习惯了他没事儿就拳打脚路踢的折腾妻子,便将大手覆上妻子的小腹,笑着说道:“臭小子,再折腾你娘亲,看父王以后怎么打你的小屁股!”
宁亲王妃在整个孕期之中都没有与丈夫分房,她腹中的胎儿也习惯了和还没见过面的父王玩游戏,便隔着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