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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毒妻-第2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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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衡摇头道:“父王,娘亲此时虚不受补,若是强行补益,对胎儿有害无益,只能等娘亲分娩之后再慢慢给娘亲和弟弟调理身体。而且以娘亲目前的情况来看,早产未必是坏事,以娘亲目前的身体状况,不足以支撑她足月分娩。”

    宁亲王爷急道:“那怎么办?”

    杜衡想了一会儿说道:“父王,请太医为娘亲保胎,若是能坚持到中秋之时,娘亲和胎儿的危险都会小一些。”

    “好,泽儿,你拿为父的帖子去太医院请冯太医。”宁亲王爷立刻将自己的名帖找出递与萧泽。萧泽接过帖子立刻去请太医,宁亲王爷这口气还是不能松下来,看着杜衡问道:“阿衡,你与父王说实话,你娘亲和胎儿到底有没有凶险?”

    杜衡凝重的说道:“父王,娘亲只有五成的机会平安生下弟弟。”

    “啊……只有五成!”宁亲王爷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怎么可以才有五成机会,他真的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若儿,真的只有五成?”杜衡艰难的点了点头。妇人分娩本来就是一脚踏入鬼门关,而宁亲王妃又连番遭遇暗害,特别是受了一个多月槭芸毒害,五成机率都是她往多里说了。

    “若儿,如果不考虑胎儿,你娘亲的生存机会有多大?”宁亲王爷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问出这样一句话。这话传入杜衡的耳中,她顿时惊呆了。怔怔的望着公公,杜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公公要舍弃孩子保大人?

    见儿媳妇用异样的眼神看向自己,宁亲王爷涩声说道:“本王也想两个都保住,可是如果只能保一个,我……我只能选你娘亲!”说完这句话,宁亲王爷便痛苦的抱着头伏到了桌上。

    “父王,您真的为了娘亲宁肯舍弃弟弟?”杜衡急急追问一句。

    宁亲王爷突然怒吼道:“是,保大人!”

    杜衡眼中一热,泪水不由自主的涌了出来。“父王,杜衡就算拼尽一切也要保住娘亲和弟弟,她们两人一个人都不能有事。”

    宁亲王爷猛的抬起头盯着杜衡,咬牙道:“你若能保住她们母子,本王立刻上表将王位让于泽儿!”

    杜衡轻轻吐了一口气,平静的说道:“杜衡愿意拼尽一切,绝非为图王位,而是为父王一片致诚,父王的决定让杜衡看到了人间还有至情至爱,父王不必拿任何物事交换。王位贵重,可在杜衡看来,却远逊于真情真性。”

    宁亲王爷盯着杜衡看了片刻,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他欣慰的点头说道:“若儿,聘你为泽儿之妻,是本王此生所做的最正确的决定。泽儿果然极有眼光,不妄他费了那许多心思。”

    杜衡皱起眉头看着公公,这话听上去似有别有玄机啊,难道说萧泽装病之事宁亲王爷一直都心知肚明,只是假装不知道顺水推舟?

    宁亲王爷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说道:“若儿,需要什么天材地宝你只管列出来,你要什么为父给你准备什么,只要能保住你娘亲和弟弟,那怕散尽王府的一切本王也在所不惜。”

    杜衡点头道:“好,媳妇回头便列了单子送过来。”

    宁亲王爷点点头道:“嗯,去忙吧。”杜衡行礼退下,宁亲王爷沉思片刻,他没有传高荣与何武,而是传来了更可靠忠诚的暗卫。一番面授机宜之后,暗卫退下,宁亲王爷独自坐在书房之中,喃喃道:“萧淅,最好不是你!”

    宁亲王府虽然不是皇宫,可也专门有浆洗衣裳的浣衣处,除了各位主子的贴身小衣之外,其他的衣物都送到浣衣处统一浆洗。暗卫去了浣衣处,不着痕迹的查看一番,便找到了专门给王爷王妃浆洗衣裳的四个婆子。暗卫盯住这四个人,溜溜盯着她们洗了一整天的衣棠,终于发现其中一个马脸婆子在浆洗宁亲王爷的中衣之时,不独用皂角液,还会用香胰在领口袖口搓洗。那暗卫心中暗自忖道:“王爷的衣裳都是一天一换的,能有多脏?何至于还要用香胰搓洗,会不会问题就出在这香胰之上?”

    暗卫心中有了主意,打算趁那婆子去晾晒衣裳的空档儿将香胰弄到手,不想那马脸婆子却将香胰看的很紧,去晒衣裳的时候还将香胰用油纸包好揣到怀中,暗卫看了这一幕,心中越发觉得这香胰有问题了。对付一个浆洗衣服的粗使婆子,暗卫自有手段,他先去寻了一块与那马脸婆子的香胰很相似的胰子用油纸包好,然后便丢了个石子儿在那马脸婆子脚下,将她狠狠绊了一个跟头……
第一百八十三回暗查
    马脸婆子向前狠狠摔倒,端在手中盛干净衣服的木盆摔出老远,怀中揣着的荷包并包着香胰的油纸包也全都摔了出来,这婆子慌忙将荷包和油纸包捡起来揣入怀中,也没顾的上仔细检查,便匆匆去收拾散落在地上的衣裳,口中嘟嘟囔囔的抱怨个不停。本来晾晒好这些衣裳她今天的活计就算做完了,可以到后街上赶局子,这几日她手气好的不行,每天都能赢上四五百钱,都快抵上她半个月的月钱了。

    马脸婆子自去重新浆洗衣裳,却不知道她的香胰已经被人调了包,她的好日子已经过到头了。

    暗卫将包着香胰的油纸包交给宁亲王爷,宁亲王爷命暗卫不要惊动了那个洗衣婆子,继续暗中监视待命,等暗卫走后,他便亲自动手将那块香胰分成两半,一半封起来命人送到交泰园交给杜衡检验,另一半宁亲王爷则包好放入自己的袖中,径自出了王府。

    宁亲王爷出了王府来到匠作处,匠作大监听说宁亲王爷驾临,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率人慌忙迎了出来。宁亲王爷淡笑摆了摆手,命众人各自退下,匠作大监不知道宁亲王爷怎么突然来到了匠作处,不免惴惴不安的引着宁亲王爷往里走,宁亲王爷并不用茶,只说要在的匠作处四处走走看看,匠作大监只得小心翼翼的陪着服侍。

    宁亲王爷来到一处工棚,指着一个打着赤膊,正在用木锹来回搅动大缸中的物事的汉子问道:“他在做什么?”

    匠作大监忙回道:“回王爷的话,他正在做进上的香胰。”

    “哦,这便是在做香胰么?本王倒要瞧瞧香胰是怎么做出来的。”宁亲王爷说了一句,便站着不走了。

    匠作大监哪儿敢让宁亲王爷站着,忙命人搬来椅子高几,又备了茶水点心,还叫过制胰司的小吏为宁亲王爷解说如何制香胰。

    那制胰司的小吏口齿清淅,解说的简明扼要,让人一听就明白。宁亲王爷听罢说道:“原来香胰是这么制成的,本王倒要考考你,给你一方香胰,你可能说出所有的配料?”

    那小吏忙说道:“回王爷,小人六岁随家父学习制胰工艺,如今已经三十年了,不论是什么香胰,小人都能辩出所有的配料,连配料比例小人都能说出来。”

    宁亲王爷笑道:“哦?本王倒要考一考你。来人,备香胰。”

    宁亲王爷的心腹小厮应了一声,立刻跑了出去,没过多一会儿他便又跑了回来,手中多了一方托盘,托盘上放着四块模样大小都差不多香胰,只是颜色略有不同。

    那制胰司的小吏不慌不忙,上前一一仔细的分辩,他没用太长的时间,便将四块香胰的用料及比例都写了出来。小厮将小吏所写的条子与自己事先准备好的条子放到一处呈到宁亲王爷的面前。宁亲王爷对照着看了一回,见小吏所写的四种配料有三种与小厮呈上的三个配比一般无二,剩下的一个自然便是暗卫送来的香胰的配料,宁亲王爷看的清清楚楚,果然那块香胰的配料中有一味槭芸,这正与杜衡所说相互映证。

    宁亲王爷脸色未变,将两张纸条交给小厮收起,点头笑道:“果然有些本事,赏!”

    小厮应了一声,立刻将一个沉甸甸的银锞子放到那小吏的手上,小吏喜出望外,赶紧跪下谢赏,宁亲王爷挥手道:“你们忙吧,本来再去别处看看。”

    匠作大监心中纳闷极了,不知道这宁亲王爷贵脚踏贱地,到底是干啥来了?宁亲王爷走了一圈,将一方璞玉交给玉作处的匠人,命他们做一对印章。然后才离开了匠作处。匠作大监直到将宁亲王爷送走之后,都没整明白这位王爷到底是干嘛来了。

    宁亲王爷刚回到王府,杜衡便将她的检验结果并有关记载了槭芸药性的医书一起带上来见公公。“父王,这是香胰的配方,这是药典对于槭芸的记载,请您过目。”

    宁亲王爷拿过信笺一看,果然与匠作处制胰司的小吏所写的一般无二,又看了药典上的记载,果然槭芸能使孕妇体弱而亡。宁亲王爷面色极为阴郁,沉默半晌方才沉声说道:“若儿,你现在就去本王的房中,仔细察看一切物事,将任何与你娘亲身体有碍之物全都找出来。”

    杜衡点头应了,又将宁亲王妃素日起居之处再次检查一番。除了宁亲王爷的中衣之外,再没有其他犯忌讳的东西。将检查结果报给公公,宁亲王爷略略松了口气,对杜衡说道:“若儿,到你娘亲分娩之前,你得多辛苦些了,隔两三日便检查一次,务必不让任何于你娘亲有碍之物出现在她的身边。”

    杜衡见公公如此爱重婆婆,原本冰冷的心又添了几分暖意,原来并不是人人都那么无情。“父王放心,媳妇一定尽全力保护娘亲。”

    宁亲王爷慈爱的笑道:“好,有若儿看护着你娘亲,为父心里踏实多了!”

    杜衡本想退下,可是心里有个念头若不说出来她又不踏实,便对公公说道:“父王,媳妇不知道您得用多长时间能查出真凶,在查出真凶之前,媳妇觉得最好按兵不动,若能麻痹真凶让他以为这手段见效,想来便不会再用其他的法子加害娘亲。如此一来娘亲就能更安全一些。”

    宁亲王爷点头道:“若儿所言极是,好,就依你的主意,我们姑且按兵不动,这样也便于顺藤摸瓜将真凶揪出来。”杜衡应声称是,这才躬身告退离开。

    宁亲王爷看着杜衡的背影,暗自感叹道:“泽儿这小子果然极有眼光,这么好的媳妇,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宁亲王府只有交给他们两个,才有可能长盛不衰。等柔柔分娩之后,就为泽儿请封世子吧。”

    杜衡回到交泰园,想偷懒打个盹儿,这几日因为宁亲王妃胎相不稳,她可是累的不轻,如今诱因已经找出来了,太医也开了安胎的汤药,杜衡才算可以略略松一口气。刚走入卧房,杨梅便捧着一沓帐簿跟了进来。杜衡看到那厚厚的帐簿脸色儿都变了,不等杨梅开口便抢先说道:“杨梅,这些帐你看就行了。”

    杨梅抿嘴一笑,将帐簿放到桌上,甩了甩被压的有些发麻的手臂,笑着说道:“夫人,这是您命奴婢整理的给大姑娘添妆的簿子,奴婢已经做好了,您总要过过目吧。”

    “哦,这么快就做好了?”杜衡惊讶的问了一句。她记得前日才将这差事交给杨梅,这还不到三天她竟然全都做好了,要知道这三日杨梅可没耽误了当差。

    杨梅笑着应道:“是,全都做好了,请夫人过目。”

    杜衡走到桌旁,杨梅将帐簿摊开解说道:“这两本是头面首饰金石玩器,这两本是庄子的帐册,那两本分别是恒通当与备宁马场的帐册。奴才全都分类整理好了。夫人,您什么时候去给大姑娘添妆?”

    杜衡翻看了一回,满意的说道:“杨梅,你的帐做的越发好了,等三爷将过户的地契奴契拿回来再放到一处锁到箱子里,过几日我便送过去。”

    杨梅应了一声,立刻找来一口小小的箱子先将帐簿收好锁起,将寸许长的紫铜钥匙仔细的收了起来。杜衡见杨梅做事还是那么小心谨慎,唇角逸出一抹浅笑。杨梅陪她熬过那么艰难的时光,如今日子总算是好起来了,杜衡想为杨梅做些什么,以酬她近十年的忠心之功。

    “杨梅,你有没有什么心愿?”杜衡轻声问了起来。

    杨梅想也不想便说道:“回夫人,奴婢想要夫人平安幸福。”

    杜衡摇头轻道:“傻丫头,我问的是你的心愿。”

    杨梅郑重说道:“夫人,这就是奴婢最大的心愿。只要夫人平安喜乐,奴婢就再没有别的心愿了。”

    “傻子!”杜衡低声轻嗔一句,眼圈儿却红了,她知道杨梅陪着自己过了八年的艰难日子,那种艰难在她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否则杨梅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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