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表情,我一这么说话,你就那样看着我,好像我是一个神经不正常的女人。不过老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我们扯平了!
我走后,你会不会难过得要发疯,怎样都不能平息这难过,只好一口气喝半斤白酒,麻醉自己……
可惜,你不会这样,我知道你的“为人”,说不定,你现在正在长吁一口气,说,哎,这家伙终于走了,太烦人了。
原谅我又开始开玩笑了,不然还有别的办法对付眼前分别的痛苦吗?我眼下的心情比这空旷的房间还寂寥。
晚上,我和衣盖着毯子在沙发上睡的,以为这样就能把另一个人留在我身上的味道保持得久一点儿。我无法把这心情写给你,因为太扭捏了,但它又是那么实实在在的:感觉着你的味道,哪怕是幻觉,对付眼前的空荡荡的孤独便容易些。
通过安检的时候,一对年轻的恋人在我眼前告别。他们拥抱后,女孩子便走进去了。可她没走几步远,突然冲回来,差点儿撞到我,投进男孩子的怀抱,两个拥抱成一个人,生离死别般的,除了泪水还是泪水。接着,我和别的安检人员看着女孩子默默地接受各种安全检查,泪水无声,汨汨地流过她年轻的脸颊。那情形让人跟着心碎。 。 想看书来
分别与书信(3)
这个女孩儿居然跟我乘同一班飞机,等候登机时,我坐在她斜对面。她停止了痛哭,目光投向窗外的停机坪,无限茫然,清秀的面庞也变得像面具一样,仿佛忽然间被抽去了生命的活力。他们的爱情多么清澈啊!常文,那个瞬间里,我那么羡慕他们的年轻,羡慕他们的无所顾忌。之前,我常常高兴,自己不再年轻,痛苦因此变“钝”了。青春多好啊,可惜我们都不再拥有了。
广播响起来的时候,女孩儿撇了我一样,很不屑的样子,好像作为一个中年人,观看青春的必要也没有。我第一次觉得中年有些浑浊,因此觉得有些惭愧,中年简直就像一个灰色的舞台,背景,灯光,演员,台词,表情等等,一切都是灰色的。
多恶心啊。
飞机起飞,盘旋上升,冲破浓雾的遮蔽,平稳地飞在蓝天之下时,这糟糕的心情几乎摧毁了我的平衡。心里的秩序忽然坍塌了,变得七上八下,各种心绪相互穿插着……如果我也可以像那个女孩儿那样“纵情”,我会赖在你的城市不走,赖在你的身边,管他别人怎么想,我可以高喊自己的爱情,既然是爱情,便可以为此做一切……可惜,我并没有这底气,不是怕为难你,就是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做。
真没劲,这感觉糟透了。
断断续续写了这么长的信,还想接着写下去,因为害怕停下来。一旦停下来,对你的思念就会掐住我的脖子。你在我旁边的感觉那么强烈,走在你旁边时的温暖,你手掌按在我手背时的感觉,风把你的味道吹到我的脸上时的心悸……
我觉得自己像游魂,因为爱上了你?
早上起来,又觉得自己被你抛弃了。
—— 常文
我看着电脑,看着邮箱,看见你的信走进来……看完之后的感觉是安心。昨晚,我不停地担心你,说不清楚为什么,差点违反你临走时给我下的一周不打电话的“命令”。其实我知道你应对一切的能力比我强,可还是牵挂你。你好好的,别让我瞎操心。
现在我要去大画室,突然觉得可以开始画那幅照片。虽然你说,那照片本身就有油画效果,可我一直没找到一个点进去。
天黑了,我回到电脑前坐下,想接着给你写信。周围一片黑暗,看着鼠标一闪一闪的……你好吗?今天都干什么了?那里天气如何?秋天风很大吗?
我什么都没画出来。不说这些了。我高兴你不打电话的规定。你走了,但我们还会再见面,你还会回来,我也会去看你……这些都可以想见,但度过眼前并不像我想的那么容易。
给我写信。我想你,非常。
——吴黔
今天我干什么了?今天是周末,不用去学校,我还没有打扫屋子,你是不是正在庆幸自己没娶我这样的老婆,不会做家务。但我有别的优点,不是吗?我可以让你生气的同时忍不住要笑,这可不是一般的天赋啊,你说呐?!
我把车取回来了,一大早开车出去转了一圈。这里周六的上午,大街很空旷,我没有目的,瞎开,听“涅槃”唱的老歌。等红灯的时候,喝保温壶里的热茶;变绿灯时后面居然一辆车也没有,那就接着喝茶了,红灯,绿灯,红灯,绿灯……整条大街在我身后延伸着,少见的景致,属于周末的享受。
这个世界其实很大,常常很空荡,但却没有一个地方属于我们,思绪突然飘到这里,心情暗淡了。好在我们各自心里为彼此挖掘了一个角落。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分别与书信(4)
我过去喜欢“涅槃”,主要是喜欢科本的嘶哑。他嗓音里有种绝望,也许就是这绝望的嘶哑把他引向了死亡。谁知道啊,不瞒你说,我听了 e as you are 和 About a girl 之后,才发现从前我没太留意的歌词,好像是故意写给我的。
来吧,像你过去那样,像你现在这样
像我希望你变成的那样
像朋友那样,像朋友那样
……我需要一个简单的朋友
……但我不能每个夜里都看见你
……
爱上你让我觉得那么充实,可是,与此同时,我也常常担心。具体担心什么,我又说不出来。比如,这歌词顿时把我的情绪弄得无比低落,也许,我只能做你的朋友,我不止一次这么想过。
你的信写得好“复杂”,好像一张藏宝图,几乎每行字后面都藏着什么。要是你能把你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多好啊,我不会觉得,那样你就不酷了,不男人了。你永远不会那样的,哎,可惜啊!
你是不是觉得你这样我就会更爱你啊?
是的,是的,我已经更爱你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该好好回忆一下……
记得从前的一个女朋友,我结婚前,我们经常下班后一起聊天。聊晚了,她就留下来过夜。有个晚上,临睡时,她对我说,哎,你要是睡着了,告诉我一声。
恋爱和睡着了,既不同又相同。都不能确定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如果她还活着,我至少能告诉她,我恋爱了,尽管我不能告诉她,我什么时候睡着了。可惜,她已经去世八年了。认识方仪后,我更经常地想起她,她们在某些方面那么相像。
那次开车去东山的路上,我爱上了常文!
我放了《毕业生》的电影音乐……《你要去思卡堡集市吗?》响起的时候,我没看见但感觉到了常文的心绪。他握方向盘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力……
“你要去思卡堡集市吗∕带我问候一个朋友∕她曾经是我的挚爱……”我默默地瞥着他,他看着前方,忽然间,我看见他眼睛里有了泪光。我的心收得紧紧的,好像就要发生什么大事。
他说,好多年前,第一次听这首个歌的时候,喝多了。
我当时猜想,他喝多的时候一定也哭了。但我不敢问证。
你居然为一首歌喝多了。我说。
别笑话我。他说。
怎么会呐,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我很幸运,能碰到这样的男人。在那些特别的时刻里,可以跟他像歌里唱的那样,“用无言交谈,用无声倾听”。这么想的时候,自己变成了能被一首歌改变的女人,愿意为眼前这个男人做一切。
别往心里去,这不算优点,我还摔掉了一颗牙呐!常文这么说的时候,我从自己的遐思中抬眼看他,他眼神中那份永远无法消失的沉重,立刻提醒我,我能为他做的一切是那么有限,无论怎样,他是一个我不该爱的男人,因为他是别人的男人。
奇怪的是,这一刻里,我居然那么肯定,我爱上了这个男人。
哎,哎,咋回事,你?说话!别闷着,别分散我开车的注意力。常文突然对我大喊起来,回来,回来,别走太远。
——吴黔
今天,我想起我们开车去东山的那个下午。还记得我们听《毕业生》时的谈话吗?我忽然想知道,那首歌那么打动你,是不是它的歌词让你想到了旧日的挚爱。
问候昔日的爱人,石楠花丛,小镰刀……哎,有一天,你会不会因为我再听这首歌时流泪呢?当我也变成了你旧日的恋人……
分别与书信(5)
我知道你看到这些话立刻就会生气,至少很沮丧。对不起了,可我现在就很沮丧,如果给你写信时我还不能胡说八道,那就更沮丧了,还不如去世呐。我已经写累了,我闭上眼睛,好像又跟你在一起了,好像你正在厨房给我泡茶,现在我等着你送茶来,顺便在我脖子上掐两下……
怎样,你都不能想象,我有多想念你。
你肯定不想念我。
—— 常文
不许胡说!再认真说一遍,不许胡说,昔日,跟你没关系,我不会让你变成昔日的什么人,管它什么人!
明天要去吉江那边写生。临时组织了几个人,都挺没劲的,但我不想一个人去。
别给我添乱,好好的,想着我。
我比你想我更想你,因为我不太会写,好多话说不出来。我得找事情把自己栓住,不然,我就会冲到你那里。我不想这样。你说的有道理,你我都不年轻了,冲动只能变得可笑。
不过,我不是很在乎自己是不是可笑。
我必须控制自己有别的理由。
照顾好你自己。
——吴黔
真的要去写生吗?我临走时,你说,无论如何想把那幅大画儿画出来,有问题吗?
没想到时间推进得这么缓慢。不知为什么,有点担心你的情绪,你家里都正常吧?
要不我们通个电话?
去吉江哪里啊?有没有网络,手机能通不?
今天学校开会,佐佐木教授布置了眼前这本书的具体编写分工。我负责中国抗日战争这段,这意味着我将被绑得更紧,因为还有日常的助理工作。不过,参加编写这本书的好处是能提高我的学术地位,也许还可以有几块钱的版税收入。
学校的秋天一直都很美,各种树各种颜色的叶子都在纷纷飘落,既灿烂又凄美。校园西北角上的藤花,这个季节里,几多黄灿灿的叶子,更有令人心碎的魅力,好像无论怎样,它都不失自己的美丽。
爱上你之前,所有的美丽,我即使看到了,也觉得它们是身外之物;现在它们似乎能够走进我心里,这时,我好像才明白何为美丽。
谢谢你,让我对美丽敞开了自己。之前,我像不像一个碉堡?只是防御着,防御自己再次被伤害,即使不知道伤害来自何处,仍然防御着,多傻啊。
我仍然有些担心你。给我消息。
——方仪
嗨,吴黔,一切都好吧?估计你已经回到日本了。
抱歉没及时联系,但是,向上帝保证,我经常想到你。不过,你不用向我道歉,虽然你也没给我消息。恋爱总归是恋爱……有时,我想,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硬的理由。因为强硬,它也常常显得没道理。我知道你不会同意我的这个看法,没关系,不同的看法让世界混乱的同时,也增加几分繁荣。
跟你说件事情之前,先说两句“酸话”。 我一直觉得人到中年,交不了真正意义上的新朋友了。通过这次学者访问的机会认识你,我改变了想法,人到中年至少可以再交一个新朋友,好朋友。
你别害怕,我不是同性恋。我说的朋友,就是朋友这个意义上的朋友。
回来后,我的生活发生了连续不断的变化,每个变化都可以用“巨大”形容。我最近常有的感受就是,自己即将被摧毁。我最先想到说话的人就是你。你很从容,有时还有点小孩子气,聪明但不僵硬,很感性等等吧,我就不再接着夸你了,总之,我们是好朋友,对不对。
吴黔,我需要你的帮助。我的“维也纳男人”要跟我离婚。
分别与书信(6)
——吴黔
有外遇?
你和他之间还有余地吗?
跟我说说你的这个维也纳的沃尔夫冈。
无论怎样,我能帮到你任何忙,你都不要客气,给我命令就是了。
——方仪
关于沃尔夫冈,我跟你说的不多,在你和常文恋爱时,我更愿意听你说你们的爱情。我和沃尔夫冈一起过了这么多年,差不多是老夫老妻了,总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我们关系中的基础是我们共同的专业。它一方面增加了我们关系的稳定性;另一方面肯定也让这关系显得单调和无聊,感*彩很弱。结婚*年了,不仅婚姻,婚姻中的人似乎也变得很中性。所以那些晚上,我拿着红酒去敲你的房门,真像进书场听评书的老太太,很愿意倾听爱情,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