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方至言这个人,有的时候是很有毅力的。所以他就跟在我后头,跟得相当紧。
我心里烦,就回头对他吼:“你跟着我干什么?”
他看着我:“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
靠。
我没那个力气跟他倔。我已经胃很疼了。
我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走。不是我很悠闲,而是我不想在路上出状况。
等我终于走到不远处的卫生站的时候,我几乎要扑进去叫救命了。
那个猥琐的医生一见着我就眉毛一扬:“呀,你又胃疼啊?”
靠。
这医生,我每回一来就是他给看病给开药,搞得我甚是不爽。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他每回见着我和小巴都用他猥琐的小眼神儿猥琐地看着我们俩。
我最讨厌就是人家把我和小巴想成那啥啥。人家明明是gay,干吗这么诋毁他。
不过我每回来的时候都是已经给折腾得不行了,就从不跟他计较。今儿也是这样。
我坐下去,很豪爽地说:“别废话了,跟以前一样。”
然后我就拿眼睛余光,瞟到方至言皱起来的眉头。
猥琐医生马上就猥琐地看着我:“哟,怎么今儿不是那小洋人?”
靠,你还伊利呢。
我眉毛一皱——我最讨厌人乱说小巴——“说什么呢,看病不看?不看我走了啊。”
猥琐医生马上收敛:“看,看。”
其实说看病也没什么看头,不过就是他给我捏捏疼的地儿,然后照着往常一样,开点儿药给我。虽然都是同一种药,虽然他很猥琐,虽然我真的狠不想待见他,但是我得承认,他看病还是挺能的。至少每回我吃药,一吃下去,一会儿就不疼了。
我给了钱,起身就想走,一直站在我后头的方至言突然走到前头来,只是说话的对象不是我,而是猥琐医生:“您这儿能做胃镜吗?”
猥琐医生看着他,就跟看着一正在吃大便的人似的:“小伙子,你觉得我这儿能做胃镜?”
我嗤了一下。
胃疼这回事儿,其实也就这样。反正是经常性给我犯一回的,我也不会太当回事儿。而在这儿买了药之后,尽管没吃,通常我也会因为心理原因或者别的乱七八糟的原因,就不怎么觉得难受了,就开始恢复元气了。
方至言瞟了我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马上正色了。
猥琐医生继续说:“我这儿这条件,就是给我提供机器,我也不敢做啊。这东西,得上医院,明白吗。”
方至言貌似还想说话,我不想再在这儿丢人,免得下回来猥琐医生还得嘲笑我,所以我不耐烦了,拉着方至言就往外走:“哎呀行了,又不是什么大病,就疼一下,吃点儿药就好了,别搞得这么严肃成不。”
方至言愣了一下,然后任我拉着他出来。
等我松了手,接着往前走,他就走在我身边儿,低低地说了一句:“刚刚跟幻觉似的。”
我没听明白,扭过头去看着他:“什么?”
他笑了一下,虽然那笑不怎么好看:“没什么。”
我就没再跟他说话,挺有精神地往回走。方至言还是一步一步地跟在我旁边儿,走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那人说的‘小洋人’是谁?”
我又转过头看着他,眨巴了两下眼睛:“小巴啊。”
他又笑笑:“我就猜到是他。”
我心里又烦起来了。
他这话说得,一句句的都没有个常理,说起来一点儿逻辑性都没有,我又不想开口问他,他也不会告诉我,这听不明白的,这心里憋的。太不爽了。
我一火起来,走路也就走得快点儿了,压根儿没理他。他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保持着跟我一致的步伐,我快他就快,所以一直就跟在我后头,一点儿也没有急切的样儿。
等我要颠颠儿地回家的时候,他就走得快点儿了,绕到我前边儿,对我说:“你记得吃药。自个儿小心点儿。”
我不耐烦:“知道了。”
他不说话。
我看了他一眼,口气软下来,说:“我知道了。回去我就吃药。”
他点点头,然后转身走了。
我站在那儿好一会儿没回过神儿来。
靠,这半会儿的经历,还真是有够奇特的。我都不知道方至言到底是来干吗的。
可是这压根儿就不重要。他来了,我见着他了,我就觉得挺开心了。
我抬手把自个儿脑子给敲了一下,然后抓着药上楼。
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保持大脑清醒,是最为重要的一件事儿。
众人皆醉我独醒,最好。
我对药这东西,一向抱有变态的好感,所以回家我就吃了。猥琐医生没医德,从来不告诉我每次该吃多少,我就靠着感觉吃,吃到不疼为止。虽然小巴对此深恶痛绝,屡屡企图让我改变这个“恶习”,但是没有成功。而且鉴于我从没吃出事儿过,小巴就暂时没采取行动。
我刚把药瓶子放下没多久,小巴就回来了。
我听见门开,回头一看,惊奇地看着走进来的小巴:“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叫你在阿宁那儿过一晚上得了?”
他过来在我旁边儿坐下:“我没那么色。”
我:“……”
我真的很委屈。
他拿起我放在桌上的药瓶子看了一眼,然后说:“还疼吗?”
我忽略他这句话的邪恶性,很淡然地说:“还行。就是感觉没有以前有效果了。”
他放下瓶子,很严肃地看着我:“当然没效果。你每次都用同一种药,每次都乱吃,当然会产生抗药性。”
我再次惊奇地看着他:“行啊,这么专业性的词儿你都会说了。”
他有点儿无奈:“我不过是在学外语,不代表我是白痴。”
我:“……”
我现在越来越说不过他。
我不说话了,小巴就又开口了。
“瑾,我刚刚遇到方先生了。”
“嗯?”
我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等我听清了,马上就坐直了:“在哪儿?”
“就在楼下。”
“不会吧。他早走了。”
“他没走。我回来,正好看见他。”
“……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你胃不好,少让你吃辣。你喜欢吃辣。还有,以后拖也要拖你去医院看病,实在不行,就叫你做胃镜。瑾,做胃镜是不是很可怕?”
“……一般了,就是做完以后你几天不想吃东西就是了。”
“……”
我估计,小巴连“胃镜”是哪俩字儿都不知道。
我不说话了,小巴也就不说话了。最近他已经知道我是什么德行了,知道有些话,他就是跟我说了,也没用。
我窝在沙发上,坐累了,就躺在小巴腿上,思考人生。
是不是人生病的时候,思维就会很奇特,心里也会很脆弱?
如果不是的话,怎么我现在这么想念方至言呢。
还是因为刚才见过他了,所以现在这么想他?
我还在想着,小巴的手就下来了,直接捂在我眼睛上:“瑾,你睡觉。我去做饭给你吃。”
我点头:“嗯,快去快回。”
小巴没搭理我,直接把我头放在沙发上,就起身去厨房了。
我突然想,我总不可能这么一辈子赖着小巴不是。
只是,如果我真要是不跟他在一块儿了,我能怎么办呢。
接下来,我就过了几天清静日子。但是估计是我这日子太过人神共愤,所以某一天我回家,小巴就说:“瑾,今天有人打电话来找你。”
我愣了一下。
是了,我今儿去上班去得太急,就忘了带手机。到公司才发现,所以跟小巴联系说要吃什么菜都是在msn上说的。
我换了鞋,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小巴:“谁打的?什么事儿?”
他接过袋子搁在一边儿:“你的同学。说大家毕业了这么久,还没一起聚一聚。想聚会。”
我心里一阵恶寒。
靠,聚啥啊聚。才毕业一年不到,有这么思念人的吗。说聚会,还不如说是那些个混得好的想在我们这些人跟前炫耀一下,而已。有什么意思呀。他们是知道,留在这儿的同学也就这么多,没法聚齐,才搞出这些幺蛾子来。这贫富差距得多大啊。
我往沙发上一坐:“还说什么了?”
小巴想都没有想,说:“叫你带家属。”
啊呸。
我在心里狠狠地啐了一口。
小巴看着我:“瑾,你带什么家属?”
我看着小巴,耐着性子解释:“亲爱的,她们说的家属,不是那个家属。是说男朋友。”
小巴眉毛一扬:“哦——那你怎么办?”
我叹了一口气儿:“亲爱的,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她们打我的手机,被一个男人接到,你说,这个‘家属’是谁?”
小巴愣了一下,然后看着我:“她们以为我是你的男朋友?”
我两手一摊:“Oui。”
小巴脸上那表情,啧,我都不想形容。
这就像,你明明是个正正板板的异性恋,人偏要说你是同性恋一样。莫大的侮辱啊。
不过我心里更多的还是郁闷。这些人,分明就是想我出丑不是。从前我和方至言在一块儿,不是她们不知道的事儿。闹成那样,她们估计也挺讨厌我。后来我们分手,她们也是知道的,不定在心里多乐呵。现在叫我带个家属去,什么用意,我想都不用想。反正不是什么好心肠就是。
小巴伸手来拉我:“瑾,我不会让她们欺负你的。”
该怎么说呢,我真的被感动到了。
我以为他会说,人家怎么会这么想呢,或者,那你要怎么办呢。
结果他还是这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的。
闺蜜永远比你的爱人了解你,这句话并不是毫无根据的。至少在我身上,这几乎成了一个定律。
我想了一下,伸手去抱小巴:“亲爱的,那要委屈你了。”
我真的没那个想法,但是小巴一开口,就不是我主动的要求了,而是他一定要陪着我去了。所以在聚会那天,我知道了地点时间之后,就马上跟小巴说了。小巴比我还积极,马上就在他那大衣柜里找了好一会儿,然后居然给我翻出一身正装来。
我看着他都愣了:“你干吗呀这是?”
他捂着额头:“瑾,你不要跟我说倒装句,很多时候我都听不懂——难道这不是正式场合吗?难道不应该穿正式一点吗?”
我眼前都要泛白了:“亲爱的,这是同学聚会,是一个一点儿都不重要的同学聚会,你没必要穿成这样。”
他坚持:“Non。今天你听我的。”
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容易发神经。该重视的他往往不上心,没必要上心的他当宝。
但是小巴是个很固执的人,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法国人都这样——总之,最后我还是被逼着穿着裙子,跟着穿着正装的他上了阿宁的车。不知道是不是怕小巴被我或者聚会上其他女人给拐了,阿宁主动提出要当我们的司机。我当然乐意,只是小巴跟阿宁纠结了那么一下,说是不应该叫阿宁开,只是他碰巧也撞上阿宁这个固执的人,所以我看戏似的看他们俩争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阿宁获胜。
我坐在后排,看着小巴有点儿沮丧地拉开车门坐进来,就笑了:“亲爱的,你以后肯定是个怕老婆的人。”
然后我转过脸去看阿宁,果然在后视镜里看到阿宁红透的脸。
按照约定,阿宁把我们送到,是会到别的地儿玩一会儿的。所以我就直接挽着小巴进去了。小巴脸色很认真,看得我很想笑。只是我还没来得及咧嘴呢,就已经走到她们订的那包厢了。
领着我们的服务员给我们开门,小巴轻声道了谢,然后我们就直接走进去了。
那些个在里边儿兴高采烈地聊天儿的女人,一看到门开就扭过头来了。一看到我和小巴,嘴角就有点儿抽了。
我是个特肤浅特庸俗特虚荣的人。所以我看到她们那表情,毫无悬念地我就得意了,我就爽到了。
小巴一向很淡定,所以他并没有得意忘形,拉着我站在她们跟前,微弯着腰说:“真抱歉,我们迟到了。”
那些女人愣了一下,然后马上摇头:“没事儿没事儿,坐吧,坐吧。”
小巴点点头,笑了笑,然后拉着我坐下来。
哎呀,叫我如何不骄傲。有小巴这样无敌绅士的有教养的闺蜜,拉到哪儿我都有面子啊。
我没有再去看那些个女人的表情。本来我就没有来炫耀的意思。如果小巴真是我男朋友,那我倒是来炫耀了。如果不是因为小巴说已经答应人家了就必须来,而且最主要不能给我丢人,我肯定是会推掉不来的。现在,她们心里想的,我不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