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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青春,不分手(21)
小雨看张晓语高兴,决定把今晚约她出来想说的事情说了。打铁要趁热,说事也要趁别人高兴的时候。人高兴的时候,耳朵就像是一所不上锁的房间,可以任意进入。而一旦不高兴,就像房间装上了大铁闸,一堆话只能望门兴叹。
小雨对张晓语道:“其实我今天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张晓语拉了拉小雨给自己披上的衣服,裹紧了些,漫不经心地道:“你已经说过了,不就是问我认不认识单身的女孩子嘛。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不认识。就算我认识,我又不是牵红线的月老,你问我干嘛。所以啊,实在不好意思,你还是找别人吧。”说完对小雨报以不好意思的一笑,表明自己实在是无能为力。
小雨笑道:“你真行,我只是问你认不认识单身女孩子,你就知道是找你牵红线的?”
张晓语道:“那可不,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小雨道:“你还别说,我还真得认真看看谁这么厉害。”说完故意盯着张晓语。
张晓语也仰着头看着小雨,四道目光相触,张晓语的眼神并不躲闪,过了几秒说道:“你看出来了吗?”
小雨道:“看出来了,原来是美貌与智慧并存的晓语姑娘,失敬了。”说完学着古人的样子拱了拱手。
张晓语手捂着嘴笑出了声,但嘴上却说道:“你奉承我也没用,我还是帮不了你。”
虽然小雨知道张晓语一直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但听她如此肯定的语气,可能真的不认识什么单身女孩子,于是决定不解释了,反正对于结果已经没有什么影响。
出于对事情没办好的失望,小雨沉重叹息了一声道:“唉,可怜的王胖子。”
张晓语疑惑道:“那个姓王的死胖子怎么了?”
张晓语虽然平时跟王胖子没有太多接触,目染不多,但小雨没少跟张晓语说起自己宿舍的兄弟们,张晓语耳濡得不少,对王胖子这个人还是熟悉的。
小雨道:“他说他打了二十多年的光棍,让我帮他介绍一个女朋友,可你知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女孩子,只能找你帮忙,现在你也说不认识,那他只能继续过他的光棍的生活了,你说是不是很可怜。”
事实上,小雨认识不少的女孩子,只是这些女孩子已经名草有主,王胖子又无挖墙脚的实力,只能被小雨排除在介绍的范围之外。
小雨对张晓语说的时候,把这曲折的缘由转换成了一句“根本不认识女孩子”,起初以为天衣无缝,突然想到张晓语说过自己是“沾花惹草的非正经人士”,不由得后悔不已,生怕张晓语对自己又是一通冷言相讥。
没想到张晓语既没理会小雨是否口出虚言,也没理会王胖子是否可怜,而是激动道:“原来你今天找我是为了王胖子的事呀,我还以为那什么呢。”
小雨有一种脱离魔嘴的感觉,欣喜道:“你以为什么?”
张晓语赧然一笑道:“我以为你让我给你介绍女孩子呢。”
张晓语的话印证了小雨刚才的猜想,小雨知道,这妞果然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小雨道:“这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你也不认识单身女孩子。”
张晓语呵呵道:“那可不一样,给你介绍的话没有,但是如果是给那个死胖子介绍的话,我倒是认识一个。”
小雨满腹疑问道:“为什么呀?”
张晓语马尾辫一甩,道:“不为什么。”
“你这是区别对待嘛。”
“是啊,怎么了,我就喜欢区别对待你,你有意见?”
“没有。”小雨无奈道。
“没有最好,有意见我也假装不知道。”
我们的青春,不分手(22)
张晓语一下子恢复了她之前跟小雨蛮不讲理的对话方式,说明了她心里的不高兴已经完全烟消云散。但这让小雨更加肯定,张晓语的确是对自己有意思的。误会一解释清楚,她马上眉开眼笑,要不是喜欢自己,她不可能是这样的表现。小雨的担忧莫名地又从心底升了上来。
小雨想把话题尽量扯得离自己跟张晓语远点,于是问道:“你认识的那个女孩子是谁啊?”
张晓语斜了一眼小雨,以一种鄙视的语气道:“你就这么想知道?”
小雨坏坏地笑道:“是啊,正所谓朋友妻,不客气嘛。”
张晓语道:“真不要脸,不过人家女孩子跟你兄弟八字还没一撇呢,你想不客气也没机会。”
小雨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比较着急啊,要是那女的已经跟王胖子天天鬼混在一起,让我有了不客气的机会,我才不着急呢。”
“好吧,鉴于你的不要脸,我就告诉你,说来那个人你认识。”
“不会吧,我认识的都是些名花有主的人,要是你说的是个单身女孩,我肯定不认识。”小雨又仔细在心里回想了一遍,确定自己不认识什么单身女孩。
“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张晓语说话时,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小雨,眼神里泛着狡黠的光。
“你开什么玩笑。”小雨看着张晓语大声道。
“没开玩笑啊,我知道的单身女孩子就我一个。”张晓语突然很认真地说道。
小雨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张晓语的脸,希望从她表情里发现一点开玩笑的痕迹,但是结果很让小雨失望,张晓语此刻的神情比任何时候都认真。
张晓语接着道:“如果我是你朋友的妻,你会对我不客气吗?”
小雨差点晕倒,这妞的嘴里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自己原本想绕开自己跟她的事情,谁知道自己反而又被绕回去。
小雨道:“会。”
张晓语用细长白净的食指指着小雨道:“这可是你说的,希望你不要后悔。”
小雨笑道:“我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后悔两个字,顺便告诉你一个更不幸的消息,我的世界里压根就没字典。”
张晓语道:“那我们就打个赌,如果我跟王胖子在一起,你就不能对我客气,你要像对女朋友那样的对待我。”
小雨觉得,这张晓语跟王胖子是不大可能会走到一起的,王胖子说过,介绍的女孩子只要不貌美如花就行,而张晓语显然很不符合。张晓语很漂亮,这是小雨跟舍友们一致认可的。更何况王胖子为人够义气,他一直说自己跟张晓语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奸夫淫妇”,不可能见色忘友。
小雨想,就算王胖子真的跟张晓语走到了一起,那也可以是件好事,大不了自己当一回言而无信的小人,对张晓语保持距离。
所以小雨爽快地说道:“赌就赌。”
两人约定之后,小雨提议回去,张晓语却说道:“再走走呗,好不容易出来。”
小雨道:“美女,天气冷,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张晓语道:“不冷啊。”
小雨好气又好笑道:“你当然不冷,你穿着我的衣服,可是,我冷。”
张晓语若有所悟地笑笑,自己先迈开脚步,朝宿舍区走去。
我们的青春,不分手(23)
回去的路上,张晓语向小雨要了王胖子的手机号码,小雨也不迟疑,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翻出王胖子的电话,念给张晓语记下来。
小雨一直把张晓语送到她的宿舍楼底下,这才返身往自己宿舍走去。一方面是出于绅士,另一方面,小雨的衣服还在张晓语身上。对一个男生而言,把自己的衣服披在女生身上,就好像把钱借给了自己最好的朋友,除非对方主动开口,否则肯定不好意思要求对方还。
小雨走着,一阵淡淡的香味钻进了小雨的鼻腔,沁入心脾。那味道香得恰到好处,仿佛微风拂过脸庞,轻轻的,柔柔的,让人舒服。小雨拉起衣服闻了闻,是从自己的外套上飘散出来的,看来是沾了张晓语身上的香味。小雨忍不住想,难怪人们总是说女人如花,这身上的花香便是最好的证据。
小雨喜欢淡淡的香味,而不喜欢好些女人身上浓烈的味道,那已经不能算是香,香得过分了,那便有了臭味的杀伤力,都能让人忍不住想要捂住鼻子。就好像拂过脸庞的如果是一阵飓风,那感觉绝对不好。
张晓语以前老爱化妆时身上的味道也过于浓烈,小雨就很不喜欢。可是小雨觉得,现在张晓语身上的香味,刚刚好。
张晓语把衣服给小雨的时候,说了句“今天晚上谢谢你的衣服”,小雨当时就忍不住想,明明是自己忍受着寒冷给她披上这外套,可是她说感谢的时候,似乎跟自己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唯一有点关系的,就是自己属于她感谢的衣服的主人。就好像把自己家的狗借给邻居看家护院,对方感谢时说“谢谢你家的狗”,这其中并没有主人什么事。
小雨刚推开宿舍门,就感觉到一阵暖意。进入了冬天,宿舍开始提供暖气,小雨来到北方上大学,这暖气是小雨感觉到特别喜欢的地方。要是在南方,一到冬天,宿舍里也是冰凉一片,仿佛进了停尸房。这大概是由于学校觉得现在的孩子多是温室里的花朵,所以要让他们在冰凉的世界里体验一番的缘故,很少有学校肯出点血安装空调。
王胖子刚才正在跟猴子聊些什么,见小雨进门,便问道:“小雨,又跟哪个姑娘鬼混去了。”这似乎已经成了小雨每次回来王胖子必说的话。
小雨假装怒道:“你大爷,我出去就不能干点正事吗。”
王胖子道:“可以啊,更何况跟姑娘鬼混也是一件正事嘛。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跟姑娘鬼混那是为传宗接代铺路,是孝顺的表现,应该给予肯定。”
小雨没理会王胖子的歪理,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要把自己跟张晓语打赌的事告诉王胖子。小雨本来觉得万无一失,可是回来的路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因为无论张晓语是真的打算跟王胖子交往,还是跟她说的一样,只是为了让自己对她“不客气,像对待女朋友那样的对待她”,王胖子知道了打赌的事,对王胖子都是一种伤害。
可是小雨知道,自己把王胖子的电话告诉了张晓语,这让小雨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小雨拿起手机给张晓语发了个短信,希望她不要把今晚打赌的事情告诉王胖子。可消息发出去了,半天没反应。
张晓语是睡觉了,还是故意不回?小雨愈发着急。本想打电话过去问问,但是担心张晓语要是真的睡觉了,那肯定打扰到她,于是决定等第二天再说。
小雨简单洗漱了一下,躺床上拿起一本书翻了起来,借以打断自己心里的着急。这事情现在完全没必要多想,因为想了也没用。就像暗恋一个人,你内心的煎熬不会因为思念程度的增加而减弱。
小雨拿着的书是一本小说,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是小雨的朋友给他推荐的,小雨很喜欢。
小说里的世界的确很平凡,六七十年代的黄土高原。一群每天挣扎在温饱线上的普通人,没有远大的理想,只有朴实的愿望:希望生活能过得好些,吃得好些,住得好些。
虽然书里描写的世界跟自己生活的世界有很大的不同,但小雨还是深深地被触动。因为在那群平凡的人身上有着太多不平凡的品质。他们勤劳、真诚,即便生活总是不近人情地带给他们一个又一个的苦难,但他们从未抱怨过生活,而是更努力地生活下去。
小雨总能在他们身上体会到感动,寻找到面对生活的勇气。
王胖子的手机铃声响起,是一首时下最流行的网络歌曲,把小雨拉回到了现实的世界。
王胖子隔几天便会换一首手机铃声,用他自己的话说,他要走在流行的前沿。但舍友们都不以为然,都说他除了体重走在流行的前沿,其他方面根本没有这个可能,甚至是在拖流行的后腿。比如现在进入了快节奏的生活,可是王胖子走路总是慢吞吞的,快一点就累得够呛。
王胖子拿起电话抱怨道:“谁啊,大晚上的还不让人睡觉。”
猴子的一句话立马证明,王胖子这属于错的人说对的话。
猴子道:“胖子,你他妈快别装了,哪天晚上你不是要折腾到半夜一两点才会安息的,现在可才十点多。”十点过对别人也许太晚,但对于王胖子,那明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