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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讲述总是在他酒醉头脑不怎么清醒的时候,所以故事框架永远模糊;混乱,没有逻辑——有时苏景中和妻子相遇在桥边;有时却在邂逅在电影院。甚至结婚的季节每次的述说都不一样,上一次是在冬天,下一次却在五月初六。在镇里所有人看来,苏景中和死去的妻子有一个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而且还有着一个令人同情惋惜的结局。他对死去妻子的忠诚和怀念感动着镇里的每一个已婚妇女——每当听到醉酒的苏景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述说时,妻子们就开始了对丈夫们的询问:“我死了你会不会也像苏景中想他老婆那样想我?”。她们询问时永远理直气壮,并期待一个完美的答案,可是她们的丈夫从来只会虚假的回应,也许是因为他们没有喝酒的缘故,说不出真话。苏景中并不怎么受男人的欢迎,一方面他给他们树立了不必要的榜样,另一方面,他不受男人欢迎的原因是因为他太受女人欢迎了。 镇里的媒婆对他的终身大事尤其关注,可苏景中从不心动,总是在她们还来不及踏破家中的门槛时拒之门外。
苏竟中嘴里的妻子也就是苏丽文的母亲名叫秦玉华,她在苏景中眼中永远美丽优雅和多情,他的怀念和描述在无形中增加了苏丽文的心理负担,因为苏竟中喜欢将活着的女儿与死去的妻子进行对比,他也实在找不出其他的异性,苏景中生活中的女人和臭袜里的钱一样稀少。在他双眼迷蒙地说完当年的妻子是如何美丽,如何有文采,又如何通情达理之后,就会晕乎乎地打一个酒嗝,转过头来对着已经对母亲陷入无边遐想的苏丽文说:
“人有十个指头吧。可你连你妈的一根指头都比不上!”
令所有人感到奇怪的是,苏竟中对于妻子的怀念紧紧只在醉酒之后,清醒时他从来不提起她,仿佛这个女人不曾出现在他的生命中,而且他也从来不看挂在墙上的妻子的遗像。当别人问他
“你昨晚又和秦玉华喝酒了?”苏竟中就一脸迷糊的摸摸自己的脑袋,一脸不解地说:“秦玉华?谁是秦玉华?我认识她?”
而秦玉华正是他死去的妻子。
作者题外话:苏丽文是个和我们一样的人,她很平凡。但我们是否能够将自己包容于这种平凡?苏竟中,一个在醉酒后才会有记忆的男人。他遗忘了什么?又铭记了什么?他是个懦弱的人,对于过去,他情愿选择遗忘。所以,苏竟中,是痛苦的。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太阳之尾 (上部) 第二章 我们的友谊 第2节
1。【徐玲玲?女王?】
当苏丽文四年级时,年龄的增长使她断绝了与蚂蚁以及大自然的短暂友谊。她开始渴望与真正生活在身边的人建立亲密友好的关系。可是,她的同学早已习惯将她拒绝在欢乐与喧闹之外,对他们来说,她实在太过平凡了——学习不够优秀,长得也并不漂亮和可爱,甚至话也很少,让人永远不能从人群中一眼觅得。苏丽文不属于他们,就像苏丽文也不曾拥有他们的友谊,两者是一样的。
在学校里;苏丽文非常羡慕一个同学。事实上,几乎所有的女同学都羡慕她。这个人就是徐玲玲。徐玲玲人长的漂亮,她的爸爸在北京工作。北京,那是小镇上所有人都知道并且向往的城市。她在北京的爸爸每次回家都会给她带来各种各样的新式衣服和皮鞋,她的妈妈总是把她打扮的像个迷失凡间的美丽公主。这对父母对女儿的栽培取得了显著成果,使得他们的女儿长久地在一群鼻涕还没甩干的孩子们中鹤立鸡群。而徐玲玲也始终明白这一点。年幼的她有着和年龄不相符的老练,明白自己和其他孩子的不同。不仅在衣着,还有学习。从小到大,她的学习成绩在年级无人能及,这理所当然的也赢得了老师的爱护,老师们喜欢她,始终给予她其他孩子无法企及的亲密和关心——只有徐玲玲才敢和全学校最严厉的老师何文武并排走路,而且始终自信地保持不卑不亢和恰到好处的笑容。成绩好,家世好,长相好的女孩子总是要比平凡普通的孩子更受欢迎,她的发型和服装样式成为女生中模仿的对象。徐玲玲所到之处每每是前呼后拥,周围始终围绕着一群唧唧喳喳的同学,他们争先恐后地各抒己见,力求吸引她的注意,即使只是轻微的一个眼神都是对他们的鼓励。那些孩子们中也自然包括视她为未来媳妇大部分男同学,尽管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徐玲玲,用当时苏丽文的感受来说:她,徐玲玲,简直是个女王。
苏丽文想,她如果想要得到朋友,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获得徐玲玲的认同,因为她基本上代替了大部分同学的价值观,还绝对地影响了他们的行为走向。显然,在这一点上,苏丽文分析得十分正确。
可是,究竟怎样才能和徐玲玲建立友谊?虽然同学四年,可是她们之间还没有说上一句话。很可能徐玲玲并不知道班级里还存在一个叫苏丽文的同学,因为她的位置是教室里最不显眼的地方,徐玲玲的眼神永远不会照耀到那个角落。
当看见徐玲玲那快要写完的铅笔,苏丽文想到了贿赂。
2。【友谊!我的友谊!】
每天早上,苏丽文都会从苏景中那里得到两毛钱,是用来买早餐的。可以买一个青菜包子和一个肉包子,如果她的肚子足够大,还可以喝碗豆浆。这用来买早餐的两毛钱也同样可以换来两支带着橡皮帽的铅笔。
这天,苏丽文醒的格外早,其实她昨夜兴奋得没有睡多少,被幻想中即将来到的诱人友谊折磨得整晚无法入眠。早起过后的她干起家务来十分地卖力——饥肠辘辘的她将茶几擦得透亮干净,还站到凳子上擦了窗户,最后扫完了地。做这些事时候,她不停地转过脑袋来看还在呼呼大睡的苏景中,捕捉到他睡醒的那一瞬间,到那时她就可以得到属于她的两毛钱。
可她把这些都做完后苏景中还是没有醒来。看着上学的时间快要到了,她犹豫着走到酣睡的苏景中面前,带着胆怯推搡着苏竟中,试图将他摇醒。
“干什么?”苏景中有些吐字不清地问,他的眼睛都没有睁开,看得出来,他很反感被人从睡梦被人打断。
“我已经打扫完屋子,还擦了玻璃。。。。。。”苏丽文这样对苏竟中说,只是想让他注意到她今天早上的努力,以便更快地拿到那两毛钱。可是,苏竟中没有苏丽文想像的那样善解人意;他不明白苏丽文的意思。
“你到底要说什么?”话语中是十足的不耐烦。
“那个。。。。。。早餐。。。。。。钱”。她支支吾吾地说。
一听是这个,苏景中心中涌起一阵火,不过忍住没有发作。转过头从枕头下面拿出一只臭气熏天的袜子,那里面装着他所有的积蓄。苏景中从里面拿出一张同样臭气熏天的二角纸币,懒洋洋地丢给苏丽文,又扭头睡下,呼噜声在苏丽文出门不久又重新响起。
苏丽文心里欢快极了,现在她手中就拿着着换取新友谊的二角纸币,折叠成一个小方块,紧紧攥在手心。她仿佛看到了获得友谊之后的自己:她不再一个人上学放学,也可以在同学门中间表达自己的看法,譬如她喜欢的颜色和水果糖的味道……她的心从来没有跳的这样快。不知道是什么魔力,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鸟儿叫的格外欢,花开得也格外美。
也许她的生活真的会因为那两支铅笔改变呢!
现在,她要做的事是到偏脖子老太太那里去买两支铅笔。这对于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很害怕那个没剩下几粒牙齿的老太太。
小卖部的老太太乐衷给学生们放高利贷,她允许那些小学生们在她那里赊账,当孩子们欠的钱达到一定数目之后,她就会每天跟在那些学生的后面,做他们的债权人。苏丽文的同桌马小光就被老太太纠缠不休,就因为他欠了她一元五角钱。她每天在课间总要到苏丽文的教室里进行扫荡,搜罗出那些赊账的孩子。威胁道:“你再不还钱,我就和你妈妈说了。”而这时马小光就躲在教室外的窗户边,让苏丽文充当他的哨兵——“只要她走了就告诉我。”他对她嘱咐道。马小光每天都要绕着小镇走多余的路,只为了避开那个老太太,直到将那一元五角钱还光。因为这样,偏脖子老太太的形象就是一个奔跑谩骂追着讨债的小脚老人。
她胆战心惊的从小店里的偏脖子老太太那里接过两支插着希望翅膀的铅笔。苏丽文的兴奋让偏脖子老太太匪夷所思,“两支铅笔嘛,至于高兴成这样?”老太太的狐疑和不信任没有影响到苏丽文,她拿着铅笔来空旷得只有她一个人的教室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徐玲玲的到来。
过了将近半个小时,徐玲玲终于出现了,她的到来带来了教室里的拥挤和吵闹,因为大部分的男女同学有着和徐玲玲相同的作息规律。
接着,苏丽文默默注视徐玲玲的一举一动。她看见徐玲玲走到她的位子坐下,那是班里最好的位置,正对着老师和黑板。
苏丽文小小的心脏猛烈地跳动,她用手轻轻按住胸膛,害怕它不经意间飞出来。她的手心都是汗,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苏丽文无法解释这种现象,只得归于紧张过度。而徐玲玲这时候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在苏丽文的心中竟有这样一个突出的地位,她甚至从未注意到这个话也不多,成绩也不够优秀的同学,换句话说,她也不屑于去注意。
让自己稍稍平静之后苏丽文鼓起勇气,紧张并且激动地走到徐玲玲的位子旁。在那仅有几张桌子的路程中,她感觉身后所有的同学都注视着她,他们的眼睛都粘贴在她身上,嘴巴还对着她的后背互相窃窃私语。真实的情况是除了坐在徐玲玲周围的几个同学,没有多余的人注意她,苏丽文只是陷入了自己所制造和幻想出来的紧张之中无法自拔。
“徐玲玲,你能出来一下吗?”
苏丽文听到自己发出了如蚊虫振翅一般微弱的声音,她的喉咙在剧烈的颤抖,那声音在她闭上嘴吧之后很快就消失在空气中。这时,苏丽文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乞求和卑微,她在乞求她的友谊。
虽然微弱,徐玲玲还听见了,她缓缓地抬起头看着苏丽文,表情骄傲眼神茫然,焦点并没有停留在苏丽文的身上。她不确定苏丽文在和她讲话。
“你是找我吗?”她问苏丽文。悦耳清脆的声音如同悠扬的铃声,带着疑惑,一如既往地带着高傲。
“是的,我想请你出来一下,好吗?”苏丽文继续发出微弱的声音。
“什么事不能在教室里说吗?”徐玲玲反问道。事情没有像苏丽文想像中所发生的那样顺利,她在心里祈祷她不要拒绝。现在的她随时可能崩溃,因为她依旧感觉全班同学都在看着她。
“那你快点吧,老师马上就要来了。”徐玲玲考虑了一会儿,看了她一眼,接着优雅地站了起来往教室外走去,她穿着美丽白裙的影子和身上的香味弯曲地覆盖在跟在她身后的苏丽文身上。
“说吧。”她简单明了,直接切入正题。
“。。。。。。这个,送给你的。”苏丽文从口袋里拿出被她久久揣着的两支铅笔,还趁徐玲玲不注意间迅速擦干上面的汗。
“今天不是我生日。”徐玲玲对苏丽文郑重地说,她理所当然的认为只有过生日才能手到礼物,事实上她经常接受别人的馈赠。
“我想和你做朋友,希望你能够答应。”苏丽文自卑地挤出这句最想说的话。
“哦。。。。。。所以你就送我铅笔,对吧?” 她的表情告诉苏丽文她什么都明白了,苏丽文很担心她看穿自己的心思。
“恩。” 她咽了口口水。
徐玲玲听到这些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她脸上的笑告诉苏丽文她现在很高兴,内心充满成就感。
“好,我同意了。";她接过了苏丽文的铅笔,虽然并不缺少这个东西,但她认为接受至少能够证明自己的大度。
“那我们现在是朋友了?”苏丽文小心翼翼地问。
“是的,我们现在是朋友了。”走进教室的徐玲玲回头丢出的这句话让苏丽文激动万分,她在心底感谢她,觉得徐玲玲实在是个极其善良的人,比她的同桌马小光嘴里说出来的要好多了。马小光和班里的男生一样暗恋着徐玲玲,可徐玲玲从来不拿正眼瞧他,因为他的鼻涕从来不擦干净,而且徐玲玲为了尽到班长管理班级的义务,在做学生卫生检查的时候总是严厉地批评马小光,说他托班级后腿,还让他当着全班同学擦鼻涕,使得马小光自尊心受到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