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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里欺负你了?我明明对你很好。”蔚海在甄真的耳垂那儿蹭了蹭,又略带撒娇的语气说着。
“好好好,你对我很好。”甄真有点受不了,果然男生不管多大年龄,都像个小孩子一样。
“那件事。。。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我也一直很内疚,真的,真的。”
“不是你的错,真的,你不需要内疚。”甄真真的很想给蔚海力量。
“那你说妈妈能原谅我嘛?”蔚海有丝担忧和惶恐:“我刚刚看到她那憎恨我的眼神,我都不敢叫她妈妈了。”
“没错,我本来就不是你妈妈,你给我放开我的女儿。”甄真妈妈的声音骤然地响起。
NO。15。near to(10)
“妈。。。阿姨。。。那个。。。”蔚海似乎很受打击,猛然松开了甄真,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甄真,给我过来。”甄真妈妈很是气愤的模样,不屑地对着蔚海说着,却不看他一眼:“拿上你的行李,回你家去。”
“妈,您就让哥留下来吧,他是特意来看您的。”甄真央求着妈妈:“现在天气都晚了,您让他怎么回去啊?”
“阿姨,我。。。我是真心把您当作我的亲妈妈的,也是真心喜欢甄真的,我不会像我爸爸那样抛弃你们的,我会好好照顾你们的。”蔚海也冲到甄真妈妈面前请求着。
甄真妈妈盯着说话的蔚海,眼神深邃让人猜不透,“真的?”
听到这话的蔚海瞬间有点喜出望外,一脸喜色地凑近甄真妈妈,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傻傻地点着头:“真的,妈。。。”
第二个“妈”字还没叫出口,就迎来了甄真妈妈一计响亮的耳光,“啪”地一声,打碎了蔚海真挚的心,他就像在做过山车一般,刚才才瞬时冲上云端,转眼就跌入地狱。
“妈,您这是干什么啊?”甄真赶紧扑到蔚海身边,用手摸着蔚海的脸,“是不是很疼?”
蔚海看着满眼温柔的甄真,才觉得心里缓和了一丝,抓住她的手,“没事,不疼。”
“给我回家,甄真。”妈妈拽着甄真的手就拉着她走。
“妈,妈,您别这个样子,妈。”
“走啊,我叫你走啊,甄真。”
甄真妈妈行动不方便,自然是拗不过甄真,两个人就在那里拉拉扯扯,僵持不下。
蔚海无可奈何地拍拍甄真的头:“我没事,你跟妈妈回去吧,不用担心我,我一个大男人没事的。”
听着蔚海安抚的声音,看着妈妈倔强不依的脸庞,甄真也只得不情愿地跟着妈妈回家去了。
蔚海心情
短短的几个小时里,我就体味到了人生中百态的滋味,从喜悦激动到惊吓质疑,从内疚害怕到安心温暖,从欣喜若狂到跌入谷底,各种心情、各种思绪,交织在我的脑海里,挥散不去,让我有些负荷不来,只觉内心隐隐作痛。
我曾经以为甄真妈妈是真的爱我的,是真的把我当作亲生儿子的,但是原来她只是爱屋及乌罢了,因为深爱着爸爸,才被他伤得那么深,如今才会这么排斥我。亦或许也是我年少不懂事,才让她替我背负了太多,承受了太多,所以现在她才不能信任我,连一点儿最起码的相信都不给我,我想她也只是不想让甄真为我去历经痛苦。
我也可以理解她,毕竟她在轮椅之上坐了那么多年,那种痛苦不是一般人能体会的。可是,我该怎么办呢?我亲爱的妈妈,我看到她那么讨厌我,我该如何能让她化解我们之间的隔阂呢?是不是我也应该像她以前对我的那样呢?那么,甄真呢?是不是我们就真的没有那个缘分了呢?是不是兄妹才是我们之间最好的关系呢?
NO。16。eternal return(1)
过年的气氛是那么强烈、那么浓郁,即使今天已经大年初四了,却依然没能打退这种欢乐,到处都能看到张灯结彩喜庆的红色,和人们脸上喜笑颜开的幸福神情。
一朵红花扎在马尾之上,大红色的小皮靴穿在脚上,这便是嘉儿今晚的装扮,靓丽清新的小淑女,让人眼前一亮,却又会碍于她惆怅的表情,而不敢与她亲近,似乎新年这种愉悦的心情并没能感染到嘉儿身上。
她自从那天和爸爸说完话后,就感觉完全看不懂爸爸了,不明白爸爸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至那天之后一字不提妈妈的事,但是又没正眼看过自己一眼,嘉儿百思不得其解,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了。
嘉儿若有所思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却发现晓婷站在自己的书桌前,背对着门外的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在干什么?”
“啊?”伴随着晓婷的一声轻呼,又传来一声“嘶”撕裂的声音。
晓婷像是做了坏事一般,紧张、怯弱、尴尬地转过头来看着嘉儿,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的了:“那个。。。我没。。。没做什么。”
“你到底做了什么?”嘉儿立刻就一脸愤怒地冲了进去,站到了晓婷的面前,看着她想用身子挡住的东西。
“没。。。没干什么。”晓婷用手在背后揉捏着。
“拿出来,我看看。”嘉儿瞪圆了眼睛,眉目中深藏几分怒气,像极了嘉儿爸爸的神情,不禁让晓婷的心漏了一拍,有些许的惊吓到,没扭捏几下,便被嘉儿抽出了她手中的东西。
当看到从晓婷手里拿出的一张破了个大洞的画时,嘉儿微闭上眼睛,有些咬牙切齿,紧紧地握住拳头,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晓婷却不知道嘉儿这是在压抑怒气,看嘉儿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顿觉自己为什么要怕她呢?自己就是要破坏她的生活,让她闹得不可开交。想着想着就不禁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便对上了嘉儿怒视汹汹的目光,却只怔住一秒,便傻头傻脑地开口了:
“怎么了,看什么看?觉得我比你长得漂亮嘛?算你有自知之明,不过你也真是不知羞,还给自己画上自画像了。”
“是我画的。”宇尘好听的声音响起,缓缓地走到嘉儿身边,抓住她的胳膊:“没关系,我再给你画一张就好。”
“宇尘哥,你也给晓婷画张好不好?”晓婷又凑到宇尘跟前撒娇。
宇尘看都不看她一眼,直勾勾地望着不做声的嘉儿,感觉她气得有些微颤。
“嘉儿。”宇尘忍不住还是叫了一声。
嘉儿拉下宇尘的大手,又一次怒视着晓婷,喉咙被她压制得摩擦出声,极度低沉地轻吼:“你给我滚出去。”
“什么?你居然叫我滚?你凭什么要我滚啊?”晓婷却不依不饶,走到嘉儿身边,抬手想打她一巴掌,却只听“啪”的一声,晓婷整个人僵住了,她居然被嘉儿打了一巴掌。
“看什么看,我就是有资格让你滚,因为我,是这个家的主人。”嘉儿终于爆发了。
NO。16。eternal return(2)
“你说什么?”舒晓婷没想到钟嘉儿能说出这样狠的话,非常地不可思议,心中的不明火也熊熊燃烧:“呵,钟嘉儿,我倒要你看看,你到底是不是这家的主人。”
晓婷不甘示弱地抬起手来,准备狠狠甩下,却被宇尘握住了手腕:“你想干嘛?”
“你松开。”晓婷挣脱开宇尘的束缚,一挥手,把嘉儿书桌上的东西全都打翻在地,又转身去扯身后的窗帘。
“你疯了吗?”宇尘不能理解的皱着眉,用手扶着前额,看着一个劲扯着窗帘却拉不下来的晓婷,她到底是要闹怎样啊?
嘉儿却在宇尘先一步抓住了晓婷,使劲把她一推,拽着窗帘的晓婷,由于借助嘉儿的力气,加之自己摔倒的重力,一举拉下了窗帘,连同窗帘上的铁架一起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啊!”只听被窗帘整个盖住的晓婷一声尖叫,引来了在不远处的嘉儿爸爸、宇尘爸爸和晓婷妈妈,三人走进嘉儿的房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光景。
晓婷妈妈一下子冲到了晓婷的身边,拨开在她身上的窗帘,看到露出头的晓婷,额头上已经被砸出了血迹,立马心疼地询问:“晓婷,你这是怎么了?”
“呜呜呜。。。”晓婷一看到她妈妈就装哭起来:“妈,嘉儿姐姐欺负我。”
“嘉儿,你为什么欺负妹妹?”晓婷妈妈激动地望着嘉儿。
“你别乱说话。”宇尘指责晓婷,又看向晓婷妈妈:“阿姨,不是那样的,是。。。”
“怎么不是啦?”晓婷擦擦眼泪:“嘉儿姐姐打了我一巴掌,还把我推倒在地,我有说错吗?”晓婷满脸委屈。
整个过程中,嘉儿都没有说一个字,她很心烦很心烦,为什么每天都要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本来只有她和爸爸两个人,生活得可以很简单很简单,为什么现在要变得这么复杂,这么不平静。
“是真的吗?嘉儿。”嘉儿爸爸的声音打断了嘉儿糟乱的思绪,抬起头对上爸爸深邃的眼神。
“嗯,她说得是实话。”嘉儿本就不想解释什么,再看到爸爸的眼神,她觉得那不是一种信任的神情,顿时心里寒凉一片,现在就更想一门心思地跟他们作对了。
果然,爸爸表情严肃地盯着她一会儿,就开口了:“你给我滚出去。”
“你这是干什么啊?小孩子之间吵吵架是很正常的,而且你看嘉儿房间这么乱,我想也不可能是她一个人弄出来的吧,况且我家宇尘不也在这儿吗,他不也说不是嘉儿在欺负晓婷吗。”宇尘爸爸拉住嘉儿爸爸准备蠢蠢欲动的手。
这一举动,这一番话,深深地撼动了嘉儿的心,也让她不自觉地流下了眼泪。一个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的人都能细心的观察着事情的原委,而她的亲生爸爸却连对她一丝的相信和耐心都没有,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很可悲,眼眶里的泪水也一涌而出,让她完全看不见眼前的一切,更看不见爸爸此时有丝晃动的眼神。
NO。16。eternal return(3)
“你去哪儿,嘉儿?”宇尘跟着嘉儿冲出了房门,几个急步上前抓住了嘉儿的手臂。
“你不要跟着我,你也很讨厌。”嘉儿甩开宇尘的手,极力想要逃脱宇尘的束缚,转过头不想看到他。
“嘉儿。”宇尘稍稍用力,把嘉儿的脸赚了回来,迫使她看着他:“为什么?为什么讨厌我呢?告诉我原因。”
嘉儿不得已与宇尘对视,看着他眼里的隐忍和闪烁,还是倔强地看向另一边,但却狠狠地开口了:
“没错,你就是很讨厌。那幅画对你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你可以再画几百幅、几千幅,甚至几万幅,但是对我来说却是很珍贵的,因为它象征着我拥有了一个真真正正的好朋友,他会记得我的生日,还会精心尽心地为我准备生日礼物,所以它是唯一的,不是你再画个一模一样的就能替代的,不一样了,你懂不懂啊?”嘉儿越说越有些激动,怒视地瞪着宇尘。
宇尘则越听越慌神,越听越有点不知所措,“不是,我。。。我以为你不会在意我。。。”
“是,我不该在意你的,都是因为你,舒晓婷才会那么得寸进尺,才会那么地想要毁掉我心爱的东西,我讨厌你,真的很讨厌!”
宇尘震惊地退后了两步,眼神愈发空洞无神,不知不觉就松开了嘉儿的肩膀,嘉儿便趁着宇尘一时分心,就逃脱他的手掌,她真的很想赶快逃离这个地方,并不是因为宇尘,而是因为这个她坚守不了的破碎的家。
“嘉儿。”等宇尘回过神来,嘉儿早已朝着门外就冲了出去。
宇尘心情
望着走得越来越远的嘉儿的背影,我突然发觉,原来之前自己太过自以为是了,以为自己足够了解嘉儿,以为自己比哲皓做得更好,却只是我天真的自以为。
直到这一刻,老天才深深地给我敲了一计警钟,告诉我其实我根本就不了解嘉儿,根本就替代不了哲皓的地位,我完全不能看透她那细腻的心思,也完全不能明白她那隐秘的想法,甚至还自以为是的帮她出头,却只会陷她于更不幸的境地。
我总以为我可以给嘉儿幸福,能帮她做很多的事情,解决很多的烦恼,可我到底能为她做点什么呢?就是轻描淡写的纸笔,就是花言巧语的逗笑?原来我什么都帮不了她,不能化解她和她爸爸之间的积怨,不能安抚她为哲皓而受伤的心,更不能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