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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曦疯狂地捂住耳朵,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断开回忆的通廊,专心等候一个奇迹。
可是,那魔音由远及近,愈发清晰可闻。
有人从背后环住她的脖子,双手温温凉凉地覆盖上来,身体的重量小心翼翼压在她的脖颈上,衣襟晨露微凉。
顾言曦浑身一僵,如遭雷击般惊在原地,不敢回头也不敢出声。
“我回来了。”背后的声音轻轻说:“言言,我在。”
如果这只是一个太过于美好的梦境,能不能让我不要醒来?
强忍了一个上午的眼泪终于肆虐而下,顾言曦颤抖着手指去碰那双大手,如同朝觐的圣徒,攥住他根骨分明的手指。
这双握紧过无数次的手掌,纤长细致,浅浅的青筋浮在皮肤下面,每一处纹路都流淌着契合的习惯。
那人在她的耳边一遍遍重复:“言言,我在。”
像是漂浮在大海上精疲力竭的生还者,顾言曦拼命拽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你,你怎么才来呀!”
如果这一刻真的只是幻影,那么,请带我一起走吧。
“mutti,你怎么哭了?”身后突然加进一道稚嫩的童音。
顾言曦正忙着把眼泪鼻涕蹭到男人的衣袖上,听闻这句德语,瞬间噎住。
紧接着,一个蜷曲着红棕色头发的小男孩,扑闪着宝蓝色的眼睛,摇摇晃晃跑到她面前,偏着头盯住她看了两秒,然后一下子扑上来,死死抱住她的膝盖:“爸爸弄痛你了吗?noah帮你揉揉。”
隔着鼓鼓囊囊的小衣服,孩子把脸蛋贴上来,靠在她身上来回摩挲:“mutti,mutti,noah真的好想你!”
如果说之前发现纪司辰凭空从背后冒出来还只是觉得震惊,那么现在,顾言曦已经完全对发生的一切反应不能。
她像是看到外星来一般,把八爪鱼似缠在她身上的小男孩轻轻拎起来,揉了揉他的头发,又仔仔细细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结结巴巴道:“noah!你……你怎么会……哦!天哪!”
“是爸爸把我从安太太那里接过来的!他说,在见到你之前一定要保守这个属于男人之间的秘密,要给你一份大大的惊喜!”
“爸?爸爸……?”
小男孩用力点点头,忍不住神情雀跃地跑到椅子背后拽纪司辰的衣角:“抽屉里不是一直收着一张爸爸的照片吗?noah第一眼看见爸爸就认出来了!”
他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又骄傲地昂起头补上一句:“我觉得爸爸比照片上长得帅多了!”
顾言曦眼睛微眯,忽然想起似乎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noah和所有三岁的孩子一样喜欢在家里翻东翻西,有一天他然从抽屉里找出了纪司辰二十一岁生日时,他们两个人捧着生日蛋糕的合照,兴高采烈地跑过来问她照片上的陌生人是谁。
那时,她正伏在桌案上画图,看到照片心里一酸。
当年她和纪司辰斩钉截铁地说了分手,从来没有想过再见面的可能,却神使鬼差地在行李里带走了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两个人笑靥如花,从来不曾设想也不曾预料会有分离的一天。
“他是谁呀?”noah满脸期待的表情,让顾言曦忽然想起他从幼儿园回来,曾经失落地抱怨过为什么独独只有他没有爸爸。
成人的世界太复杂,既然她和纪司辰永不再见,不如给孩子一个安慰。 于是,她停下手中的笔,接过照片,认认真真点了点图画上笑得肆意飞扬的两个人。
“你看,这个叔叔和妈妈紧紧靠在一起,他是爸爸。”
noah珍重地接过照片,再没有多问,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孩子然会把照片上的人记在心里。
一时间百感交集。
顾言曦讷讷地站起来,抱住身前柔软的小身子:“爸爸他怎么会……”
“我从gerkan那里要到了你在德国的住址。”纪司辰绕过椅背,深沉地看着她,“本来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我想你在德国最放不下的应该就是noah。”
抱住孩子的手紧了紧。
那人有些懊恼地接着道:“我以为你不会来接我,我也不知道法航的飞机会出状况。等我和noah赶到家,发现你不在,我立刻就给鸡毛打了一个电话……”
“所以说,你去的不是法国,而是德国?”
“恩,我把我们的儿子接回来了。”
眼泪再度不争气地落下来,顾言曦透过朦胧的泪眼,定定看着那个还没来得及卸下一身风尘的男人。
纪司辰突然绽放出一个安心的笑容,缓慢而坚定地张开双臂,上前两步,把她和小小的孩子一并搂在怀中。
“你不必担心,我总会陪在你身边的。”
怀抱像是缠绵又醉人的酒香。
顾言曦用力嗅着男人身上清冽的味道,感受着大小两个拥抱的温度,心底柔软得一塌糊涂。 爱因斯坦说过:“世界上没有侥幸这回事,最偶然的意外,也都有其必然性。”
那么,我到底修了怎样的福祉,才能在这个世界上,遇见独一无二最好的你。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下一章大结局
该冒泡的冒泡,该浮水的浮水,该挥挥手绢跟姑子白白的,也赶紧出现吧!
以及。。由于姑子才疏学浅,三个人所有的德文对白一律采取中文翻译版!
多么奇怪而有爱的一家!嗷
☆、50大结局
故事开到尾声;波折了一路,总得给男女主开一些金手指。
纪司辰从德国回来之后;迅速挑起了全事务所的脊梁;因此;数个通宵下去,新馆的初稿很快通过了审核。
据说;开发商对这样让人耳目一新的设计信心满满,又不知从哪里融出资金,扬言要大力支援艺术馆的内外观建设。
可是;纪大建筑师还是觉得水泥板的立面要好过装饰过度;自作主张把这一笔巨款克扣了大半;作为红包礼金,散给事务所的同志们。
以致未来一个月内,事务所里都弥漫着一股喜气洋洋的氛围,员工们天天巴望着老板最好能再立刻生出个孩子,然后派送金蛋一枚。两次奖金一凑,大概就可以够上一套房子的首付。
顾言曦则因为悬在德国的最后一点牵挂被安稳派送回来,每天少了一桩心事。可是一想到要重新在中国扎根,又多了无数桩心事。
除了要陪儿子在s市各处转悠,顾言曦光是为了该怎么和gerkan说辞职这件事,就一连掉了好几天头发。
结果没想到,gerkan还没等她琢磨出个说辞,就自己挂了一个越洋电话过来。
这个行事开明,设计风格夸张又大胆的德国老头,自从在公司与凭空冒出的lu会谈一番,发现他是一个年轻有为、谈吐优雅的好苗子之后,自然对这桩成人之美的好事大度放行。
他极开心地赞赏了一番顾言曦的择人眼光,甚至大方承诺若是顾言曦还愿意回德国发展,gmp将永远为她敞开大门。
外忧解决了,内患问题自然也是没有的。
纪家二老本就一致认定顾言曦是自家媳妇,从春节到现在光是催婚的电话都打了无数个,起先还让儿子接,后来就直接把他打入冷宫,指定要听媳妇的声音。
在二老的潜意识里,两个孩子住都住到一块儿了,结婚的事还瞎别扭个什么劲。
别说,这两个人扭着不去领一张纸的别扭劲儿确实挺大。
前面一直火急火燎打到三垒的纪司辰,自从回国后然持续了半个多月都没有新的动静。
明明图纸已经定稿,接下来大半都是结构工程师和建筑队的工作,可这些天,他还是日日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到底在忙个什么劲儿。
如此一来,可苦了家里被养刁了的两张嘴。
顾言曦本来觉得纪大厨烧得萝卜都能好吃出肉味,轮到自己做肉却觉得它还不如一道红烧萝卜。 而noah先入为主的中国菜印象实在过于高端,每天坐上饭桌前都要大呼小叫数遍:“要吃中餐!”
搞得明明做了一桌子土生土长的中国菜的顾言曦甚是焦虑。
每次望见半夜回来,一脸疲惫地丢了外套,再猫去浴室洗澡的纪司辰,顾言曦都欲言又止。
难道还没有结婚,他就已经对自己失去了兴趣?
她从没有见过哪个出轨的男人像纪司辰这样夜夜归宿,因此觉得格外棘手。
她想问问这婚还结不结了,若是纪司辰反悔,她也可以带着noah回去,从萝卜烧肉吃回土豆烩牛腩。
转念又觉得求婚一事,女方猴急,会丧失在纪大神的光环笼罩下本就为数不多的主动权,也就不咸不淡地拖着,每日抱了noah在主卧扎营,再气气把纪司辰请去二楼睡觉。
如此,又过了小半月。
日子晃到一个极其普通的周末。顾言曦之所以还会记得它,完全是因为这日子中出现的唯一的闪光点——纪司辰破天荒在她们娘俩睡醒后,执着地出现在了厅里。'非常'。
顾言曦一愣,似乎已经有好久没有见到晨曦中的纪某人了。感谢仁慈的主,让今天的午饭终于有了着落。
于是和颜悦色地冲他笑了三笑。
“早啊!”纪司辰从沙发上站起来,从容开口。
“你今天没事吗?”顾言曦喉中一滞,试探着该如何委婉提出自己对黄豆猪蹄和云腿老母鸡煲的。
不料那人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有事啊!”纪司辰特地咬了字音强调,“今天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等我去做。”
大概又准备去签哪个合约,要开始忙项目了。
顾言曦着落的午饭重新飞上天,不免有些沮丧,哼哼道:“那你怎么还呆在家里?”
“时机未到。”纪司辰像天桥上摆摊算命的小半仙儿,盯住顾言曦的眼睛,“你怎么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啊,没没”她摆摆手,“既然有重要的事,出门前记得穿好点。”
“百年一次,是该穿好点。”纪司辰赞同地点点头。
两个人在厅里晾了一会儿,也许是之前近一个月缺乏沟通交流,又也许是顾言曦觉得看着他总会不自觉联想到自己插翅而逃的午饭,实在是想到就心酸。
于是,寻了个由头去房静坐。
她对着窗外晴好的日头发了一会儿呆,忽听得有人推门进来。
“你怎么还没走?”
“mutti,爸爸给你的画!”
呃?
这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发出,顾言曦赶紧转过板凳,眼见noah拖着一张大纸摇晃走来。
要给我看图不当面说,神神秘秘地动用儿子干什么。
她隔了一堵墙,看向屋外,简单嗯了一声。还以为又是什么新建筑的图纸,也没多想就接了过来。
腆着笑容的noah有一瞬间和坏笑着的纪司辰出奇的神似。
果然,刚刚捏到纸张,就觉得手头触感有些不对。
这显然不是一张正常的方案图稿,洒金的罗纹厚纸上用钢笔浅浅勾勒着一栋精巧的小楼雏形,右下角签着纪司辰笔意飞扬的中文名。
与那些历史上玄之又玄,牛逼哄哄的大神相同,纪司辰的建筑设计图,一向只装模作样地留个“lu”仅供开发商参考,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
搞到最后,崇拜者积累了一大堆,却纷纷表示连他隶属于哪个人种都分不清楚。
纪司辰一直信奉“设计要高调,做人要低调。”的扭曲信条,唯独在这张朴素到不能再朴素的简笔画落款处,认认真真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可以想见,这张长得很像婚礼请帖内页邀请函的图纸,出身是多么与众不同。
它代表着世间独此一份,绝版孤品,你值得珍藏。
顾言曦对着那简单的笔画琢磨了好一会儿,也没研究出什么宝藏迷图或者八卦五行的奥妙。
果然,这些日子,脑子迟钝了不是一点两点。
和纪司辰呆在一起的人生,就意味着要牺牲掉智商和情商的尊严。
那人几乎安排好了生产生活的一切步骤,时不时再来几句震慑人心的蜜语甜言。让她变得像一只煮在温水里的癞蛤蟆,明知这样下去会丧失掉独立生存的能力,偏又贪恋温暖,不知自我拯救。
她呆呆地把卡纸翻到背面,又看到纪司辰留了几句贴心的使用说明。
每一行钢笔字都写得飞起,从笔锋中流露出欢快又酣畅的情绪。
——正面是纪家的永久性住宅,言言是否满意?
我希望能尽快在你心中寻找到这样一个地方,安稳余生,相携而老。
嫁给我吧!
“嫁给我吧”四个字写得比其他都大出好几号,最后的感叹号微微溢出墨点,渗在纸的纹路里,绽开一朵墨色又霸气的花。
自从大方向确定之后,顾言曦幻想过好几次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