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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是一个演员-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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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天仇,放下我。没有用的。”

  “不,我一定带你出去。”

  “天仇,放下我,我心口实在闷得慌。”

  话音未落,尹天仇赶紧放下自己,扶着自己在怀里,揉着自己的胸口。

  “天仇,没有用的,你还不知道吗?这里正是华大妈给她冤死的瑜儿上坟的地方。我们依旧穿梭在寂寞的世界。”

  尹天仇沉默的听着,四处张望诡异得似乎有些熟悉的萧瑟。

  “天仇,我想我的病情加重了。而我现在能给你说的也是鲁迅先生文章里的话语。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自己,别说了。我知道。我知道。”

  “天仇,你不要再带着我到处乱窜了。就这样坐着,我想把自己埋藏了好多年的话儿说给你听。”

  “自己,你说吧。天仇正听着。”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星梦绝恋(4)
“你知道吗?我已经好久没有被人爱过,记得很久以前的一次,我喜欢上了一个相识不久的女孩子,其实,自从那天清晨她离开我的房间回家去后的那几天日子里,我曾经很仔细的研究过表示的态度,排列过措辞的先后,以及倘或遭了拒绝的情形。我希望我鼓起勇气去找她分明认真的表示爱恋。可是临时似乎都无用,在我被人提拔的一个早上,我在门口偶然遇见了她。在慌张中,前些日子的表白台词一句都不记得了,就连在电影上见过的方法也想不起。只是傻傻的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她发呆。连一句勇敢的爱恋话语都不敢说出口。我那时是那么的痛恨自己的自尊心,我太软弱了,只是那么无用的接过她还给我的书,转身蜷在车座里,准备昏昏的任由汽车载着离去。”

  “自己,别说傻话了。我们现在还活在鲁迅先生制造的冷酷世界里。”

  “不,天仇,我知道你熟读过《伤逝》,你是不是以为我在捡鲁迅先生的话。不,天仇,这是我封藏在心底好多年的经历。我的亲身经历。她是一个勇敢的女孩子,是她叫住即将离开的我,勇敢的质问我那天清晨分明的话语是不是真的。天仇你知道吗?我以为我这次离开再也不会见到她了。因为我实在是没有她的电话,她的住址。我不知道去哪儿找她。听到她的呐喊,我当时好开心,真的好开心。比有人提拔我做男主角还开心。我终于下车跑去把她紧紧拥抱。…”

  “天仇,我曾经爱过我曾经爱过!!…”

  “好,我相信,我相信。你不要激动。”

  “天仇,我不骗你,我真的爱过。到现在我还记得她的音容笑貌。那天偶然相遇后,晚上我回家便和她住在了一起。随后没多少日子,为了方便,我们便寻了一个大一点的的租房住在一起,那时我的生活不好,我们只能购置一些简单的家具,但即便这样也已经用去了我筹来的款子大半,我自己的装在月饼盒的那点积蓄是远远不够的。为此,她还卖掉了她唯一的金戒子和耳环,我拦住她,还是定要卖,我也就不再坚持下去了,我知道不给她加入一点股份去,她是住不舒服的。可是后来我们分手了。天仇,后来我们分手了。真的分手了。”

  “自己,冷静一点,悲伤过去了,悲伤过去了。”

  “自己,不要这样子,悲伤真的已经过去了。”

  “她的记性真好,我的言辞竟至于读熟了一般。能够滔滔的背诵。人阑人静,是相对温习的时候了,那时我常被质问,被考验,并且被命复述当时的言语,然而常须由她补足,由她纠正,像一个丁等的学生。”

  尹天仇听着,听着自己说着鲁迅似的只言片语。

  “天仇,天仇…。”

  “我在,我在…”

  “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一个人走到了现在。我还忘不了她。真的忘不了她。后来再也没有这样爱过。你知道吗?对于异性其实我是爱的,但因为对自己的缺点太了解,所以一直在逃避,深恐辱没了爱的对手。”

  “自己,不要说这些胡话好不好。我一定带你离开这冷酷的世界。”

  “天仇,请听我说。让我把心里话一次吐个痛快好不好?”

  尹天仇看着自己莫名认真的表情,沉默了下来。

星梦绝恋(5)
“后来我遇上了一个疯狂爱我的女子,我很感动,试着抛开过去的忧伤努力爱上她。不过两三周的同居生活,我渐渐清醒的读遍了她的身体,她的灵魂,我似乎于她已经更加了解,揭去许多先前以为了解而现在看来却是隔膜。我和她真的隔膜了。我时常夜深人静时候感到,爱情已经游戏化,同居只是过家家。以前我真的只是盲目的爱着,而将别的人生要义全盘疏忽了。其实人必须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丽。可是这些道理在我第一次爱的时候并不那么明白。但我总觉得就因这份不明白我第一次爱的太深太深。而对于疯狂爱我的这个女子,我实在不忍心欺骗她,因为我还思念着曾经的她。在反复思虑好多天后,我终于跟疯狂爱我的女子坦言我并不适合她希望分手。原本我以为将真实说给她听,她便可以毫无顾虑坚决的毅然重新追求真的幸福,一如我们同居时那样。但这恐怕是我错了。她当时的勇敢和无畏是因为爱。我没有负着虚伪的重担的勇气,却将真实的重担卸给她了。她这么疯狂的爱我,自然负了这重担,而且在我离开的时候,她分明的大声宣言恨我一辈子。”

  尹天仇沉默的听着,不知该怎么安慰情绪凝重的自己。

  “其实我不应该将真实说给她听,她是爱我的人,我应该永久的奉献她我的谎言。如果真实可以宝贵,这在我的恋人来说就不该是一个沉重的空虚,谎言当然也是一个空虚,然而临末,至多也不过这样的沉重。”

  尹天仇依旧沉默着,不过这熟悉的《伤逝》字句让他莫名的悔恨起来,总感到罪孽似的害了自己。

  “那时我的心很痛,到了现在每每想起都延续着这痛,而且痛更加的凌乱。更加的扩散。更加的刺骨。”

  “自己,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天仇,你知道我现在想起了什么吗?”

  “我想起了鲁迅先生的一句话。人生最痛苦的是梦醒了无路可走。做梦的人是幸福的。不过梦是好的,否则钱是要紧的。”

  “女性在经济方面得到自由,就不是傀儡了么?也还是傀儡。无非是被人所牵的事可以减少,而自己能牵的傀儡可以增多罢了。因为在现在的社会里,不但女人常做男人的傀儡,就是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也相互的做傀儡,。。。这些绝不是几个女人取得经济权所能解救的,但人不能饿着静候理想世界的到来,至少也得留一点残喘;正如涸辙之鲋;急谋升斗之水一样,就要这较为切近的经济权,一再想别的法子。。。。。。”

  “自己,我们之间可不可以不谈娜拉这类的问题。”

  “天仇,倘若不是男女方面乃至人与人相处方面的问题,我真的不知和你聊侃什么。娜拉似的女子你不喜欢吗?这可是赶走几千年爱情忧伤的星方式。”

  尹天仇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这可是你教给我的。”

  “对不起,自己,我以后都不看鲁迅先生的文章了好不好?”

  “天仇,别孩子气。”

  话音未落,尹天仇和自己对眸的沉默起来。

星梦绝恋(6)
“过去的生命已经死亡,我对于这死亡有大欢喜,因为我借此知道它曾经存活。死亡的生命已经腐朽。我对于这腐朽有大欢喜,因为我借此知道它还非空虚。”

  “自己,我求求你,不要说傻话了好不好?我们不要用鲁迅先生的思维。我一定能带你离开这冷酷的寂寞世界。”

  自己深情的看了看身边的尹天仇,随即望了望不远处荒树上的乌鸦。

  “生命的泥委弃在地面上,不生乔木,只生野草,这是我的罪过。野草,根本不深,花叶不美,然而吸取露,吸取水,吸取陈死人的血和肉,各各夺取他的生存。”

  “自己,我求求你不要戳我的心窝子。我的心好痛好痛。”

  “鲁迅先生说,假使一个人的死亡,只是运动神经的废灭,而知觉还在,那就比全死了更可怕。天仇,天仇…”

  “自己,你别激动,我在,我在。”

  话语的同时,尹天仇继续揉着痛苦模样的自己胸口。

  “天仇。我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自己,你别激动。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不要再浪费时间,等自己死去后就找一个棺材将自己埋掉。我害怕野草与泥土直接吸干我的血液,我害怕蚂蚁和老鼠啄咬我的骨肉。”

  “自己,别说傻话了。我一定带你离开这世界。我不会让你离开。”

  “别说傻话的那个人应该是你。”

  “自己,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

  “天仇睡到不知道时候的时候,就会有自己来告别。时候近了,天仇,你看见那树枝上的乌鸦了吗?它现在目不转睛盯着我,我想我要离开了。”

  “这该死的恶鸟,我去把它赶走。”

  “别,别离开我。天仇。没有用的。天亮后,华大妈还要来给她冤死的瑜儿上香呢。让我静静的在你怀抱里安睡。天仇,答应我,这是我最后的要求。”

  尹天仇泪眼朦胧的听着,看着。沉默着。

  “我将向黑暗里彷徨与无地。我不知离开的时候还能献给你什么?无已,而这儿仍是黑暗和空虚的寂寞世界而已。但是,天仇,你知道吗?我离开的时候,还是抱着巨大希望的。我愿意只是黑暗,或者消失于你的白天,我愿意离开,绝不让空虚的自己占你的心地。”

  “自己,别说傻话了。这是鲁迅先生的话,你应该说你自己的话。听见了吗?自己!天仇求求你。”

  “我愿意这样,我的知己天仇。自己独自远行的时候就要到了。我的心似乎再也不能感知疼痛,我想我即将与寂寞的世界融在一起。”

  “自己,不要离开我,天仇这一辈子已经受了太多的挫折,我实在太累了。如果连你也失去了,我真的支持不下去了。”

  “天仇,别太难过。如果你的右手写了一个痛字,那请为我写一个爱字在你的左手。”

  “自己,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一定能够带你离开这环境。”

  “天仇,生命的路是进步的,总是沿着无限的精神三角形的斜面向上走,什么都阻止他不得。生命不应该怕死,在死的面前笑着跳着,跨过灭亡的人们继续前进。”

  “自己,我亲爱的,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昏话?”

  “天仇,记住,不要把自己埋藏在寂寞的世界里。死跑龙套的天仇不在了,你现在是超级明星,你知道吗?有很多很多人疼你爱你。”

  “不,不,我要真正懂天仇的你。自己。我要你。我要的只是你。”

  话音未落,乌鸦哇的一声莫名的箭也似的飞开了。自己瞬间再也没有动静。尹天仇情绪激动的紧紧抱着自己。然而无法遏制源源不断的悲伤从眼眶涌出,尹天仇感到失去了心痛的感觉,仿佛行尸走肉一般。在寂寞的萧瑟世界里无法言喻的呐喊般嚎啕起来。心死了,自己离开了,终不能再感知心痛,泪水流过脸颊,沉睡的中枢神经正在慢慢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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