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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下她的手说:“你的手遮到我的视线了,刚才有个美女走过去来着……”
“你……”她举着颤抖的小手翘着两条细眉毛,“哼,不买了,回去。”
“啊?怎么了?”
“不怎么,不想买了行不行?”
“当然可以呀,不过你得陪我逛手机,呵呵。”
“哼,为什么!”越发觉得那喇叭嘴很是可爱。
“湘子这么好打发呀,”我示意地抹了一下脸上的头发,“请我出来容易,不过我出来以后就必须满足我的一种要求。这是规矩。”
“切~什么规矩?我我……不管,你陪你的美女去吧!”
“呵呵,好啊,那美女会愿意吗?”
“切,当然咯,湘子是什么人,哪能没人陪啊?”明显看出很不爽。
“呵呵,好啊,那你就陪我吧。”说着我牵起了她小巧的手。
“你……”她好像很不满的样子,但没有明显反抗的意思,就当成半推半就吧。
我带着她一路小跑过了马路到了对面的一家手机商店。晶晶似乎看上了一款很小巧的手机,看不出是什么牌子。那小姐说这款手机引进欧洲技术非洲劳动力法兰西浪漫绝对so good。掰了掰不明白怎么用,叫小姐帮忙,结果她微笑地看着我们,摸了半天说你们等一下,就去叫老板,老板又花了半天时间之后微笑着对我们说,你们可以选择其他款的手机,我们这些手机都是……只听那边有个人说,这手机我用了三年才知道它原来有短信功能,我狂汗。我怕我要花三年才知道那原来可以开机,于是赶紧换了摊位继续看。
有一个手机是带摄像头的,我劝晶晶买一个防色狼,晶晶很不解地看着我。我想告诉她我大二的时候,为了揭穿某些人的猥亵心理,命馒头到其他宿舍宣称我们经常半夜起来偷看×片,结果大家非常不屑地藐视我们,非常严肃地批评了我们,于是我在半夜睡觉前把相机塞在门缝里。第二天早上打开一看,各路英雄豪杰一一亮相于镜头之中。结果我们宿舍半年不用下楼提水。
“你好坏~呵呵……”
“坏?还好啦,我还够不上我大哥呢。有一次和他去澡堂洗澡,他趁着还没什么人去,把里面的表示热水和冷水的红蓝带子换了过来,我们几分钟后听着各式各样的尖叫声走出了澡堂。”
“呀呀,好好可怕,你大哥是谁呀?”
我淡淡地笑了一下,小声地说:“名字叫清风,还有一个只有武侠小说才有的姓。”
“嗯?什么姓?”
“呵呵,下次你就知道了。”
服务小姐实在看不下去,问我到底要不要。我说要啊。她问你要哪一款,我说带摄像头的那种。她问要半套还是全套,我说全套。然后她就帮我包装叫我去收银台付钱,我拿着一百块走到那里……被连推带骂地赶出来,我拉着晶晶一路狂逃,奔上立交桥上,对着川流不息的马路开怀大笑……
“很开心是不是?”
“嗯……只是,你你……”她含着水的眼睛在我的脑海里回荡。
“呵呵,太坏是吗?”
“啊,也不全是……其实……”她说到一半就停住了,小手轻轻脱离了我的手心放在立交桥护栏上,眼睛看着远方……
11
……
“啊,好痛,你干吗弹我头?”她捂着头抱怨。
“痛吗?”
“废话,你给我弹弹看!哼!”
“痛就对了,北欧有一个传说,左右耳根以上一厘米处鼻梁两边眼睛以下一厘米处四个地方代表四个婚姻年龄段:18~20、21~25、26~30、30以后,你按顺时针用力弹,哪个地方不痛,就说明那个时间段你会遇上你的最爱。”
“嗯?真的吗?那刚才那个是几岁?”天真的眼神格外讨人怜惜。
“18~20,说明你以前遇到的都不是最爱。”
“啊……是吗?”她又好像陷入了沉思。
“好了,我们现在试试其他地方。”
“嗯,好~”
“哦~这里,还……”
“哇哇,好痛,你轻一点。”
“重点你感觉才不会错。”
“哇~”
……
“那个……为什么都很痛?”
“那就对了,你是正常人!”
“嗯?……啊~~~~你耍我哇~”她挥着拳头向我扑过来。
我边逃边大笑着做着鄙视的手势。
结果和一个人撞了满怀,三十出头,脸上的皮和塔克拉玛干沙漠一般起伏,头发很长,但是中间没毛,典型的盆地状,只是中间那黄黄的头在一窝杂发的衬托下俨然是一个德克士的香辣鸡腿堡,格外眼熟。
“年轻人,喜欢艺术吗?”他张着满是麻将牙的嘴巴开始说话,“我是从北京艺术大学出来的教授,今天第一次来福州。”
“哦,你想干什么?”
“这年轻人说话真有劲,我不是要干什么,因为路过这里身上的东西被偷光了,只留下这些作品想贱卖了好回家。”说着可怜巴巴地摸着头上的鸡腿堡。
“哦,我倒是蛮感兴趣的,拿出来看看。”
他应了一下就伸手去掏那个黑袋子,乱乱地拿出了一堆,便开始讲述其中的奥妙。
听了几句,我打断他,“你说你是北京的教授是吧,今天第一次来福州?”
“是啊!唉~没想到……”说着再次摸头上的鸡腿堡。
“哦,那为什么我经常看到你在我们大学的食堂里吃拉面又不付钱被老板打?”
“啊!你说什么?年轻人你可别冤枉人,我可是第一次……”
“呀,你是不是忘了,三年前你去过十五号楼宿舍的一个房间拿出这一大堆烂纸说你是罗马留学回来的艺术家被一群人笑出了房间?”
“这……这,什么跟什么呀,哪有这等事,这小青年真是无理取闹,不与你计较。”说着就想走人。
“唉,别再出来骗人了,就你那用剃须刀刮出来的汉堡头怎么看都不像艺术家。”
他很不屑很紧张地看了一下我,卷着包灰溜溜地跑了……
他有权利不屑,我本来就觉得说那话就是多余,不过当生活不屑于他时,那种感觉他自己会明白的。
“嗯?那人是谁?”晶晶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德克士的宣传员工。”
“啊?不可能吧。”
“当然。”
“嗯?怎么回事!我不明白。”
“不明白好,明白了以后你就不敢吃汉堡了。”说着我又伸手去弹了她一下。
她举着拳头冲过来。我狂笑,“跟猪一样,打他一下他就跑,啊哈哈。”
“你居然说我猪。你~我~”她气得满脸通红,怒打过来。
结果一脚踩空,整个人向前倾倒。我赶紧迎过去抓住她,结果扑了个满怀……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气息在我的身边弥漫着,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温馨。
“啊!我的链子。”晶晶异乎寻常惊叫起来。只看一个白色的东西从立交桥上散落下去……
“别急,我帮你去捡……”
“我的链子,我的链子。”她似乎没有听我说话,急匆匆地往下奔,生生地撞到好几个人。
“你……你怎么了。”我惊呆了,“快回来,那里车很多,你别过去!”
顾不了那么多,我赶紧狂冲过去拦她。
……
十分钟之后,我,黄湘子木然地站在一个柜台前……想起晶晶冷冷甩开我试图阻拦的手的动作,我……我就想吃草莓汉堡,靠。想起那链子在一辆农大专线的公交车呼啸之后像一段迷离着晨雾的往事支离破碎的那一刹那,晶晶身体细微的颤抖……我又想吃草莓汉堡了。想起希望晶晶能开心点而花尽心思编笑话却被那被头发盖住脸而看不清表情的她狠狠推开径自消失在人群中……还是想……喝杯咖啡好了。
“老板,给我杯咖啡。”
“……”
“咖啡……”
“对不起,已经是终点站,请您下车,这里是公车,先生。”
“哦,原来……”我转身要下车。
“喂,那里是窗户。”
“哦,难怪我怎么觉得这辆车到处都是门。”我顺着找到最大的窗户下了车。
那时候天已经很黑了,什么都看不清,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自个走了一段,看到一间小红屋亮着灯,我就去了。那家主人看我可怜,问我住哪儿,我看他不像坏人就都说了,于是他沉默了好久之后向我……要钱。我不解,问他凭什么跟我要钱。他扯开嗓子大声骂我,靠,你打的不用钱啊,都给你送到学校门口了。哦,差点忘了这个小红屋还长着四个圆腿。我就本着被抢劫的心情把钱给了他,恍恍惚惚地往宿舍走。
我不是情场高手,我不懂韦小宝的十八般武艺,但我知道什么东西意味着什么东西,就好像我对水母上厕所前拿错了我滴了风油精的草纸意味着什么一样清楚。但是,也有像水母在路中转给了经常忘记带草纸的小九这种不确定性,于是我很迷茫。
宿舍出奇地安静,我推开门进去,没人。水母的电脑开着,界面不停地弹着无数的对话框,大家明白怎么回事我就不解释了。电脑不安地闪着,灯又没开,很有点恐怖气氛,幸好我一直坚信这种鸟不生蛋的光棍集中营就算贞子也要被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桌上摆着一个碗,还是热的,显然刚离开不久,又看到馒头床上的杂志正翻到美元汇率这样正点的页面,突感不妙,馒头不可能在这种节骨眼上弃书而去!难道!
高呼一声不妙,踹门而出。
12
直奔对面517宿舍,“不好了!我们宿舍的……”
我呆了。
整个217宿舍,埋伏众多其他宿舍的豪杰。一个个把脑袋塞在窗口,拼命地抢什么东西,只看到小九整个人像壁虎一样贴在墙上试图够到人群中心,整个场面煞是壮观。突然听到呜咽声,转身一看,只见馒头被一干人等压在门后,脚被皮带捆了,嘴里堵着毛巾,妈呀。馒头看到我,两眼泪汪汪,呜呜了两声,我不明白什么意思。他挣扎着用好不容易解脱的手指指着窗口那人群中心,眼神充满了悲壮的执著。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有个闪光的东西在人群中晃了一下,啊,望远镜!再回头,馒头已经倒在敌人的包围中……我一下子明白了,东区这宿舍正对着就是×大最大的食堂,也就是说到了吃饭时间,楼下那条路就变成了这所大学大部分美女的必经之路,而我们宿舍对面的517宿舍是最佳的观赏位置,特别是晚上,到了这个时候还经常上演鸳鸯戏草,而在这种时候望远镜具有不容置疑的战略性优势。而对此并不感兴趣的馒头怎么会有如此悲惨的遭遇……说明那望远镜必定是……这时候只看到馒头用那种渴望的可怜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我明白,你是想要我救你……我怎么能辜负你呢?
“那个望远镜……”没等我说完,整个宿舍所有的人慢慢地转过头来,用那种恶毒的眼神看着我……
“哦~你们继续用吧,我我不打扰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他们懒得理我,继续看。
“喂,喂,一级货色出现了,快快!”有人喊了一句,搞得那个包围圈又缩了一倍。
“哦,哦,真的耶,身材又好,真是咱学校的吗?”
“嗯,可是她旁边那个男的真是不行呀,长得猪头大耳的,该不会是她男朋友吧?”
“靠,真TMD,这年头好女孩都让猪头给骗了,留着我们这一群英俊小生苦守十四号楼啊。”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表达共鸣的呜咽。
“那人长得够猥亵的,肯定不是我们系的,MD老天不公啊,就算是我们班的水母也要比他强几十倍啊!”
“……”
“……”
“你们也有同感吧?”
“嗯……”
“……”
“说起那人长得还真有点像水母……”
“……”
突然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
然后异口同声啊起来,直把墙上的小九吓掉下来。
我趁着大家一时松动飞奔过去,没等我看清楚就被不知什么时候摆脱围困的馒头掰开,他自己看起来。
“湘子,是水母没错,那女的好像是……”他没说下去。
“嗯……”
水母那个白痴,干什么呢?
馒头收了望远镜,径直奔回宿舍,留着一群受惊过度的家伙。
那晚水母很晚才回来睡觉,奇怪的是,那晚他没说梦话。
我也没说梦话。
接下来的几天,水母整天魂不守舍,居然洗脚水都忘记倒,过了半小时接着洗脸,吓得我半天不敢靠近他。也没有晶晶的消息,手机看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没有动静,于是很不爽,自己给自己发一个开心开心。她在干什么现在?她那天去哪里了?她还生我的气吗?我怎么让她生气了?不知道。
这天下午水狐狸来找水母,水母不在。于是我们就聊起了关于她们宿舍那帮至今单身的美女们,接着她说什么要帮她们宿舍的物色几个夫君。
我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