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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肖老重重地叹了口气。
肖老本有许多话要说，要感慨的，可是他觉得即使他说出来也不会有太大的意义，只能化为一声无奈的长叹，烟消云散。
“四百万！”
一位留着山羊须的老伯似乎想通了什么，突然举手震慑住了全场。
周游微微地笑了起来：“终于有人看清楚事情的本质，估计那些真正的买家也要出手了。”
事实也正如周游所说的那般。
周游的话音刚来，王浩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一位同样是上了年纪、戴着眼镜的老者也站了起来举手报价：“八百万！”
一下子就是翻倍。
这似乎不是合理的竞争了，有点是在发泄，似在斗气。
一位把头发输理得很光亮的西装男子也站了出来报价：“一千万！”
王浩听得是嘴巴大张，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不过在港岛土生土长的郑明朗就把事情的本质点明了：“如果我缺钱花，两千万内肯定会拍下来。这幅画的艺术创作水平绝对不逊色于吴老先生其他的颠峰作品，以现在的行情，马上拍下来转手，肯定能拍出符合其艺术水平的价格来。”
有的人是在投机，有的人则是为了回忆，再无第三种类型。
王浩傻傻地问道：“小游，你还竞拍吗？”
周游回道：“如明朗所说的，如果超过两千万，我就不去竞争了。”
只可惜场面的诡异气氛没有给周游机会：那个西装男子还没来得及得意，很快的，山羊须老伯直接把价格提升到两千万的水平，惊动全场。
眼镜老者也不客气，继续追加进去：“两千一百万！”
山羊须老伯喊道：“两千两百万。”
眼镜老者马上回击：“两千三百万。”……
竞争激烈，可精彩不足。
明老看着两位老者的相互抬杠，忍禁不住唏嘘开来：“他们两人都是苦命人啊，难怪会如此的激动。”
周游他们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幸亏这种沉重的气氛没持续多久，山羊须老伯和眼镜老者惨烈竞争很快就画下句号，虽然中间还有那个西装男子意图以三千万的价格镇压住场面，但最终还是消没在山羊须老伯和眼镜老者的叫价声中。也不知道两位老者在最后得到什么共识，山羊须老伯突然大笑起来，任由眼镜老者的三千七百万叫价落槌定音。
事后，大家都再也没探讨发幅很有讽刺意义的油画，因为最后的压轴物品出现了。
“终于来了！”
明老看到大型液晶显示屏上的《寒梅傲雪图》，心神开始涣散。
肖老却说道：“情况不大乐观啊，看来不少人是冲着《寒梅傲雪图》而来的。”
徐老点头道：“是啊，最近唐寅的作品屡屡创出新高价，比如唐寅的《钱塘行旅图》就以２４６４万元成交，打破了唐寅个人作品拍卖成交纪录。要知道《钱塘行旅图》在前两年也就是以１１３６万元成功拍出而已。短短的两年时间就翻了一倍，这样的投资谁都想要吧。”
周游还补充说明道：“最近几年的拍卖行情都有点疯狂啊！当年唐寅的《层楼拔嶂图》以２２４０万元成交就引起莫大的轰动，可这个价格没坚持多久就被《钱塘行旅图》刷新了，而唐伯虎的《野亭霭瑞图》刚刚以4480万的天价继续刷新记录。说实在的，最近的收藏界还真有钱不是钱的味道。”
明老痛苦地说道：“我们本预计两千万就能拿下来，不过现在看来，是我们太过天真了。真不知道我们如此执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肖老虽然财大气粗，但也不可能不将数千万不当一回事。不过为了意义重大的《寒梅傲雪图》，他不得不牺牲一些，说道：“老明，还有老徐，不如你们也别搀和进来了，让我独立来承担吧。虽然我的负担会稍微重上那么一点，但总好过你们把自己辛苦搜集过来的古玩拿去出售套取资金，而且我也好名正言顺地将《寒梅傲雪图》放到古月轩里，当成新的镇轩之宝。”
周游他们这才知道他们三人联合起来购买《寒梅傲雪图》是要付出那么大的代价的。不过想想也是，明老和徐老都没有赚大钱的实业支撑，完全就是靠着他们的学识和名声吃饭，虽然经济很宽裕，但在需要庞大金钱作为支撑的收藏界实在不值一提。比如他们之前虽然看好康丁斯基的抽象画，可是因为资金的问题却只能饮恨于周游的金钱攻势下，望画兴叹。
明老和徐老相对看了一眼，只能无奈地点下头来。
（）
对于他们来说，只要是他们三人其中一人拍下来的就没问题。放在谁的家里都无所谓，而放在古月轩更能发挥《寒梅傲雪图》的作用。
周游记得之前的承诺，马上对肖老说道：“肖老师，如果需要我们支援的话尽管开口，资金方面定不是问题。”
“多谢了！”
肖老知道周游的流动资金充足，也很尊敬他们，但他真的不想欠晚辈的人情，只能委婉地回道：“只要价格在三千万之内，老头子还应付得来。但若是超过三千万，在不影响古月轩运作的前提下，我只能拿那些宝贝来抵押了，不过我相信很快就会过去的。”
听到这里，周游哪里不知道肖老是不想欠自己人情。
在中国的社会圈子里，人情饭最是难吃，但也是最珍贵的东西。
而此时主持人似乎恢复了活力，洋洋洒洒地把《寒梅傲雪图》介绍了一通，甚至还特别点出了故宫专家亲自鉴定是真品的事情，还真把场面的气氛拉回了合理的境界。
唐伯虎的名字或许在年轻一代的世界里不是很熟悉，但在周游这一辈人可谓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当初那部《唐伯虎点秋香》可是乐遍了大江南北。虽然那部作品与史实里的唐伯虎完全不对调，但也告诉了整个中国的人有唐伯虎这么位明朝才子。
在场都是有身份的人，或许他们没有周游、明老等人的特殊情怀，但是唐伯虎的真迹在他们的圈子里隐约成了身份、尊贵、品位的象征，试问他们如何不起念头呢。虽然他们没有明显的激动，但他们的竞争玉望却是不加掩饰的，场面的竞争气氛可以说是这个慈善拍卖的最颠峰。
主持人慷慨激昂地宣布道：“本次慈善拍卖最后的压轴物品，唐伯虎的《寒梅傲雪图》的拍卖底价为1元，没有加价限制，请诸位尊贵的客人踊跃竞拍吧。”
第二百二十二章 闹剧落幕
“一千万！”
之前那位把头发梳理得如同领导的西装男子直接把价格提升到千万关口。
“天真。”
林忆珍蔑视地看了一眼，根本是无动于衷。
而明老等人明知道对方是像表达拿下的决定，顺便将大家吓跑，可是他们还是被这个人的态度刺激到了，隐约有一个不安的感觉。
还真给他们猜中了，江海流举手竞价道：“一千两百万！”
江海流一出手，朱温自然是马上跟进去：“一千两百零一万。”
听到这里，谁都知道朱温不是有心购买，存心与江海流过不去的。可是谁都开心不了，因为这样的恶心竞争最容易造成非理性价格，而且还很容易得罪江海流或朱温。
虽然以江海流的脾性不会计较这些，但是朱温就完全不同了，他可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的小气人物。
突然间，在场绝大部分的人看着朱温的眼神有点不对了，都觉得他很恶心，出现在这里简直就是对这个慈善晚会的亵渎，也是光哥这一次慈善晚会最大的瑕疵。
俗话说佛都有火，更何况江海流呢。
他一心忍让换来的却是如此结果，江海流杀朱温的心都有了，看着朱温的眼神倍发冰冷，冷冰冰的举手说道：“一千三百万！”
“一千三百零一万！”
朱温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误，依然自得其乐，与江海流作对。
“好！很好！”
江海流看着朱温一眼，头也不回地抽身离开。
朱温心突然发出咯哒的声音，知道事情糟糕了。他明显感觉到江海流的杀意，没错，是杀意，那种不死不休的杀意。
是谁都知道真正的世家之间是不能有战争的，一旦打起来，那牵连出来的问题就大咯，甚至还有可能让某个体系崩溃。这样的情况无论是长辈还是当权者，都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
可是朱温明确的接收到江海流传递过来的战争信息，这种当众发出来的战争气息是不容许改变的，否则带来的不仅是江家的脸面尽失，甚至有可能导致江家的沉沦。
“一千三百零二万！”
“一千三百零三万！”
“一千三百零四万！”
紧随而出的就是接连三个只加一万的价格，随后这些加价的人也学起了江海流，头也不回地抽身离开。
看到这里，朱温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体制内的成员最需要的不是能力，而是站队。只要你的队伍站对了，那就不愁没有晋升的机会，哪怕你的能力一般也没关系，因为底下有大帮没有背景但是能力突出的人为你效命。
而现在，竟然演变成这样的场面，恐怕会超出光哥的想象。
果然，一直都没出现的光哥着急地从二楼走将出来，紧急追上江海流的步伐。而那个朱温似乎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带着严肃的脸色匆忙离开，有趣的是那个唐天豪竟然紧随在朱温身后，匆忙离去，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一般。
慈善拍卖演变到如此场面，朱温自然要承担最主要的责任，而光哥这个组织者也会背负上识人不明、能力有限、没有大局观等等负面评价。
只要是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江海流和朱温的关系，知道他们站在一起就肯定会擦出矛盾的火花，可是光哥竟然将这两个人安排在同一个拍卖会里。或许这里边有强化竞争氛围，提升影响力的味道，可为了区区的利益和名声就把事情搞得如此的糟糕，这简直就是无知兼无能的表现。若是光哥处理不好的话，恐怕连他自己也要糟糕。
“一千八百万！”
林忆珍嘴角微微地翘了起来，似乎抓出什么东西的样子。
“看来你又抓到了什么猎物了！”
程飞虎终于出现了，而他身边还有数位周游不熟悉的人物。
林忆珍笑着回道：“那是京城的风云，可影响不到我们这里。当然的，我跟随在他们后边拣点便宜，他们也奈何不了我，要怪只能怪朱家树敌太多了吧。”
程飞虎摇头苦笑道：“如果你有什么动作的话，不妨带上我们玩一把。最近的钱不是那么好赚了，总得寻点门路。”
林忆珍讥笑道：“大名鼎鼎的飞虎集团总裁居然也说钱不好赚了，恐怕这是本年度最大的笑话了，单单那个元真集团就让小女子羡慕加嫉妒。而且朱家的市场，容不下飞虎集团这条大鳄，我看还是算了吧。”
林忆珍把话说完，马上补充道：“如果程总裁有意出售元真集团的股份，小女子倒是可以把手里的一些资源拿来共享的。”
“客气了。”
程飞虎果断地拒绝。
对于林忆珍和程飞虎之间的哑谜，周游他们听得莫名其妙。不过周游还是能领悟到其中的大概意思：林忆珍在江家与朱家的矛盾里看到了难得的商机，而程飞虎想要加进去分一杯羹，可惜被林忆珍拒绝了。
“两千万！”
肖老可没心思理会那些猫腻，全部心思都留在拍卖上。
人虽走了一些，但拍卖还是要继续的。
现在连主人都离开了，大家的好心情自然也随之消散。好好的一场慈善拍卖，最后竟然演变成闹剧，这样的结果估计没有人想得到，现在这种混乱的情况，还是早点结束为妙。
只可惜，那位如同豺狼一般的西装男子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赚钱好机会，马上把价格抬升到一千九百万的水平，把大家推散的时间又延迟下来。
“两千五百万！”
西装男子见周游这边就只剩三位老者与自己竞争，以为胜券在握，马上加了五百万企图将明老三人给吓退。
“两千八百万！”
肖老淡淡地举手，再度把价格提升上去。
西装男子恨恨地看着肖老，咬牙再提上去：“三千万！”
程飞虎略略地看了西装男子一眼，眼神充满了不屑：“又是这个四处搅局的家伙，难道他接受的教训还没够吗？”
王浩也对西装男子异常不满，问道：“程哥，他究竟是什么来头啊？居然连江海流和朱温的面子也不给的。”
程飞虎带着浓烈的不屑回道：“他姓周名不韦，有一位已退休的副部级官员父亲作为靠山，多多少少也算是一号人物。只可惜这家伙贪财好色，而且吃相异常难看，得罪的人着实不少，间接害得他那位前途不错的父亲未到年龄就被迫退休。以前我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