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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练习和你说再见
原名:戒爱
作者:雅畈
【正文】
堕胎
引子
凡是与“戒”字扯上关系,好像过程都极其艰难。比如戒酒,酗酒者一日离酒,食之无味寝之难安;又比如戒烟,烟民最晓其中“戒”的滋味;其实戒爱亦然,常常以为自己已经戒了,却若烟民一般,一旦闻了烟味,眼耳口鼻胃肝心肺再难安份……
如何戒得?
——题记˙戒爱
钱蔼蔼是被持续不断的电话铃声吵醒的。
费力地睁开眼睛,光线太强,立即将脸压入了被子,稍稍顿了一顿,才去伸手接电话。
“……喂,你哪位?”因为宿醉,她的嗓子有点嘶哑。
电话那头是很职业化的甜美女声,“请问是钱小姐吗?”
“是,我是。”钱蔼蔼头痛欲裂,有点吃力地坐起身倚住床头,一边揉太阳穴一边恹恹回答着。
“您好,这里是XX医院妇产科,您预约了今天下午两点做手术,请问您现在在路上了吗?”
钱蔼蔼皱皱眉头,咬着下唇去看了一下床头柜上的闹钟,下午一点半,怪不得医院会打电话过来催了。她看时间同时,呼出了长长一口气,轻语道,“对不起,我有点事情耽搁了,能麻烦帮我挪一下顺序吗?我大概一个半小时后会到。”
对方答应了,钱蔼蔼心情沉重地搁了电话。
洗脸刷牙化妆一番,开车去了医院,一路上钱蔼蔼的脑子里时不时会闪现过昨天白日的那幅场景,段婕比他有廉耻心,至少听到她推门进来,她就趴着不敢面对她,可他一副“你看着办”的表情,被发现了理所当然,很坦然,坦然到她恍惚觉得这次还是她不对。
她不对过很多次,真的,扪心自问,她都觉得对不起他,甚至他对她说的那一番话,她都想鼓掌大力赞同。
可是虽然赞同,打击还是很大,犹如信仰一瞬间破灭。原来再好的人也会变,以往她一直坚定地相信全世界如果只剩一个好男人的话,那个人一定是他,可是如今他也会报复,居然也会为了报复唱这么一出破镜重圆的戏码。
完全出乎意料。
但她没有资格怪他,所以,她能做的,除了离开,没有其他。
钱蔼蔼人还是不怎么清醒,精神状态一直不好,停车的时候一个不注意跟后边来抢车位的车擦了个边。
她还没反应过来,后边那车的车主已经下车指着她破口大骂,“你怎么回事啊你,你丫眼瘸啊,没看见我从后边来呢,先来后到懂不懂?……”
他说先来后到,真是可笑,遇上个贼喊捉贼的,自认倒霉了。钱蔼蔼低着头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耐着性子听对方骂了两句后微微昂首看了对方一眼,只有一句话,“我赔钱就是,你能闭嘴么?”
对方立刻闭嘴了,只是脸色铁青,刚想再发作,钱蔼蔼已经从钱包里把抽出全部现金朝他甩了过去,一堆钱落在那人脸上,一两千块的样子。那人一边忙着捡钱,一边还想说点什么,钱蔼蔼已经走远了。
拐过拐角她就一把将颈脖上的项链狠狠拔掉了,手一扬甩在了身后,可还没走出几步就听见有个稚嫩的童声在背后脆声喊,“阿姨阿姨,你的东西掉了。”
她忍不住转头,一个小女孩,圆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扎着两根小辫,穿着粉色的裙子,可爱极了,完全是她一直想要的孩子模样。
小女孩走到她面前伸手将项链递给她,柔语道,“阿姨,给你项链。”
她小小的掌心上正放着那一串竺倜亚送给她的项链,是他第一次送她的礼物,她贴身戴了四年的东西。
她静默了一晌,看见小女孩眼里有期待也有疑惑,是希望她赶快拿也奇怪她为什么不快快拿自己的东西。
最终她还是拿了回来,她哽咽着对那小女孩说了一句,“谢谢,你真是个好孩子。”
小女孩清脆答了句“不客气”,连蹦带跳地朝后跑去,向一个妇人喊道,“妈妈,阿姨夸我是好孩子。”妇人一把抱起了小女孩,笑着应道,“那是当然,我们家欣欣是最好最好最好的好孩子。”
钱蔼蔼怔怔看着这一幕母女相亲相爱的画面,心里顿时绞痛成一片,走出几步,眼看就要进医院大门,却犹疑再三还是急急往回退了一段路程,最后是跌坐在小路旁的草地上大哭。
想着往事种种,心情复杂,泣不成声。
高考移民
1
那一年高三,钱蔼蔼高考移民去了北京。
其实户口问题之类的事情早在几年前就办好了,只是母亲决定让钱蔼蔼高三才从她身边去父亲那里,这也是钱蔼蔼自己的意思,其实真要是钱蔼蔼自己的意思,她是想等高考前一个星期再去的。一来她不愿意和那个年轻刻薄的女人住在一起,二来父亲家条件不好,去了只是添乱。
终于挨了又挨,母亲还是在高三开学前把她送去了北京,北京的爸爸家。
钱蔼蔼从小跟爸爸就不是特别亲近,小时候是怕他,大了是发自内心的漠然,没有感情的那种。其实还是有感情的吧,不然不会生气在乎。父亲跟母亲离婚是在她初二的时候,那时父母都答应她等她十八岁再结婚,即便是找到了合适的人也要等到她成人再结婚。可是没想到第二年爸爸就结婚了,对象是个年轻女子,看似温婉贤良,却背地里刻薄着对待她。钱蔼蔼由此更讨厌爸爸的不守诺言。
更甚,是在高二那年暑假。那一次回家,爸爸在路上来接她,她看着爸爸黝黑了不少的面孔,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内疚,她想她这次回来要好好改善跟爸爸的关系。可是一切在进家门的那一刻就什么都变了。
那女人挺着个大肚子正在大厅里端坐着整理婴孩衣服。她看见钱蔼蔼,客气地喊了声:“来啦!”
钱蔼蔼低低地应了一句,进了自己房间。
终究是变得不一样了,她回到从前自己的家,竟听了一句“来了”,尤其那圆挺的肚子横在她眼前,那般刺眼。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那个女人怀孕了!为什么?如果是这样她死都不要回来。
她又一次觉得被欺骗了,或者更严重的说法是,背叛!是的背叛。
没过几天,婴孩就出生了,是个女孩。那一刻她躺在床上缓缓流下了眼泪,从小她都以自己是独生女为傲,如今似乎也不是了,她真的恨爸爸,她打心底不欢迎这个新生命,可是她知道她的不欢迎丝毫不会影响任何人的愉悦。
听到是个女孩的时候,她心底暗暗恶毒地想过,你就没那个生男孩的命!后来见他那么紧张那么欢快地对待这个新生命,她不得不承认她挫败的同时也有嫉妒。她从来跟爸爸都不亲近,因为爸爸从来都没有给过她父爱的关怀。那一刻,她是真的嫉妒了。
钱蔼蔼在家休整了两天就去了学校,她本来是打算去另外一个学校的,那个学校有她暗恋多年的学长,她认了那学长做哥哥关系很好,知道他高考落榜正在复读。可是父亲不答应,理由是这所学校离家近。钱蔼蔼后来想,如果父亲允诺她,她去了另外一个学校,那么她这一生大概就会是另外一个样子了吧,或者会平凡得多,但谁知道呢。
去上学那天,父亲起了个大早,领着她去了学校,同行的还有个大伯,是父亲的朋友,钱蔼蔼能进这学校也多亏了他的关系。那次因为有大伯在的缘故,父亲叫了出租车,钱蔼蔼看着父亲掏钱的样子,闷闷地想他大概很久没这样奢侈过了吧。
小学其实她也是在北京上的,但是个比较破败的学校,那一刻她见到S中的时候,见过不少市面的她还是在心里暗暗赞叹了一番,这是个很大很漂亮的校园。她怎么也没办法把这个中学跟她以前的小学联想在一起,钱蔼蔼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真怕爸爸把她送进的是和她曾经的小学一个级别的学校。
因为在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天色是灰蒙蒙的亮。
钱蔼蔼站在路旁看着众多同学往教学楼去,一群群,谈笑风生的模样,她不禁开始好奇这学校会给她带来什么。
班主任是个矮个子的中年男人,和蔼但并不亲切,钱蔼蔼望住他脸上的笑,觉到那是个把自身利益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男人,这是她见班主任的第一直觉,事实是她的直觉是对的。
班里的学生很多,钱蔼蔼大致看了一眼,约莫有六七十个。因为没有空位,她被安坐在最后一排,是临时添的一张桌子,同桌也是新来的,后来聊起知道他是从大学退学回来的复读生,他说对自己念的大学觉得失望,所以又回来了。
刚来,什么朋友都没有。下课了她不想多事就安心地坐在座位上看书写东西,除了上厕所,她似乎从来不出去。已经过了三四天了,班里面爱看她的人还是那么多,她以为是他们对转学生的好奇,后来大概一个周后她才知道,全都怪那个该死的爸爸和班主任。爸爸或许是为了让她转学顺利些或者是在班里的待遇好些,竟给班主任说她是他们以前学校的年纪第一,成绩一向特别优秀;而班主任或许是为了激励起班里竞争的学习气氛,也给全班同学特别介绍了她的优秀,不仅一字不差地转达了爸爸的原话,还添油加醋的另加了自己的一番美誉。
于是她的名字在她的班上开始被小小的谈论。越来越多的人在关注她,有好奇的,有羡慕的,有暗暗较劲的,也有等着看好戏的。她不知道江柏是因为什么关注她的,但她确实因为这些莫须有的美誉得到了江柏的关注,那个后来牵绊她一生的人。
上午放学的时候,她被班主任叫进了办公室。
“怎么样,还听得习惯吗?”班主任点燃一支烟默默地抽着。
“挺好的。”
“下周就是月考,考完了就调座位,要是想坐好位置,可得靠自己争取啊……”班主任脸上是招牌式的笑容,“不过我看你没问题。”
钱蔼蔼后来偶尔会想,如果她不是选了那个座位,她还会和江柏有交集吗?她多么希望她从来没有认识过他,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希望。
第一次月考出来,除了数学她发挥基本正常,数学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闹了个不及格,把钱蔼蔼吓了一跳,面上是云淡风轻的,心里却是打着小鼓。英语试卷发下来的时候,她刚去上了趟厕所,刚走进后门就听到几个女孩子在她座位周围小声的讨论。
“也不过如此嘛,还没你的分高呢。还吹自己成绩很好。”
那个比她分高的女生灿烂地笑了,大大的眼睛弯弯的:“也别那么说嘛,我就只比她高了几分而已,哪有江柏高哦,江柏又是最高分。”
钱蔼蔼面无表情走了进去,拿过他们手里的卷子放在桌上,她坐在那里怔怔的,心里有不满和懊恼。她恨恨地想,没有人教过你们不经主人同意随便乱拿东西是很没礼貌的吗?一边又在庆幸那张数学试卷他们没有看到,而后又懊恼自己为什么在那天人家问她一般能考多少分的时候,她随口说了一个分数,竟把一群人吓住,叹道这样高哇。其实哪里高,她那个成绩在班里不过中等,那个分数怎么算高。后来才知道是总分和试卷的差异,可是想解释已经晚了,一来有班主任的吹嘘,二来她能无缘无故拽住人家说,嗳其实我的分数没有那么高,你们满分120,我们满分150的。人家不觉得神经病才怪。
这个误会就此延续。
钱蔼蔼还在闷闷不乐地东想西想,前座一个女生转过头来,拿着试卷问她一个题怎么做,她细细地给她讲了。前座女生听完高兴地道过谢,不经意看到她英语试卷的分数,羡慕地叹道——这么高啊。
钱蔼蔼尴尬地笑笑,心里实在乱七八糟的。
月考结束,成绩名次出来,是班里十三名。
钱蔼蔼趴在课桌上面无表情的望着门外的走廊,上课时间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正当她神游的时候,同桌王传的手肘碰了碰她。
“别郁闷了,估计你是还没适应。”
钱蔼蔼扑哧一声笑起来:“我没有郁闷,考这个成绩是发挥正常。”
“呃?”那人听的一头雾水,“你不是——”
钱蔼蔼打断他:“我从来没说过我是我们那里的第一,我们学校是全国百强中学的第三十名,我要是第一就直接保送清华北大了,还高考移民做什么。我在以前班里的成绩也就是二三十名而已,如今变作十三,只能说明还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厉害些。”
她深深望了同桌一眼,加强语气道:“班主任说我是第一自然是有他自己的目的。”
“那你是为什么无精打采?”
为什么呢?我能告诉你我是因为今天我回家的时候正好看见阿姨偷偷的把水果藏起来么?能告诉你爸爸在的时候家里是三菜一汤,不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