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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抱住了她,她僵着一动不动。
“蔼蔼,我好难过。”他说。
“当初和你分手的时候,我告诉自己再也不要被伤害了……可是没有想到……”他苦笑。
他的手滑过她的脸庞,落在颈脖上,他五指撑开圈住她的脖子,他作势掐她,施力。
“我该杀了你。”他叹息。
蔼蔼面无表情。
只是使了一成力他便松开了。
“如果当时我们没有考砸……如果当时老张不反对……如果我家有钱……如果你没有写那封信……如果我大度坦白一些,如果没有那些错误和误会……”
她一开始并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脑子里直转了两个弯才恍然。
“可是没有如果——”
江柏自嘲似地又笑了起来,声音轻柔,他放开她,拍拍她的肩膀,“别一副死了全家的样子,来,笑一个。”
钱蔼蔼笑不出来,她静静看着他。
“得,不婆婆妈妈,一起去吃早饭。”
“哦好。”钱蔼蔼明显松了一口气,江柏看在眼里,越发觉得悲凉,他愣着看了一会钱蔼蔼,走进了盥洗室。
“我刮个胡子。”他说。
听见水龙头出水的声音,一直响。
等了半天,钱蔼蔼问:“江柏?”
他没出来,里面传出声音,“我突然不想吃早饭了,你走吧。”
钱蔼蔼看着盥洗室的门口静默了几十秒,最后心情沉重地走出了房间,关上门的那刻水龙头依然还在流水。
风水轮流转
56
钱蔼蔼回国前给竺倜亚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一响起,钱蔼蔼就很欢快地说:“老公,我终于好回来了。”
“是吗?”竺倜亚兴致不高。
但这短短两个字并未让钱蔼蔼听出什么情绪来,她以为竺倜亚高兴的不敢相信这才反问,于是笑道:“我还能骗你不成……老公,你想死我了吧。我也好想你呀。”
竺倜亚听着这一段话沉默,他心里纳闷,照钱蔼蔼的性子,如果真跟江柏有什么,不该是这样的反应才对,难道这就是所谓心虚的表现?
又或者,蔼蔼左右为难还未选定。竺倜亚经彻夜思索,实际通透,他哪里能不了解自己老婆,回想过去点滴,即便江柏不打这一个电话他也知道蔼蔼心里未必就完完全全放下了江柏。钱蔼蔼重感情,这是她优点也是她缺点,要她当真不存一点念想,必然是要经过一番波折,可到底她经不得考验,不然他也不会想着叫她辞职。
到前夜江柏的一通电话,竺倜亚明白,如果蔼蔼当真决心要跟江柏走,哪里又用得上江柏打这一通电话呢。电视剧里不也时常演,第三者从情人处没了办法,便也只好从情敌那里下手。
竺倜亚心寒烦躁的是,自己要如何处理面前这个情况,她究竟有没有背叛他,背叛到了何种地步。他是要等着她来选定,还是他主动放弃,或者是争取,又或者她选定后他便要成全?不论是他或他,他都要成全?
竺倜亚苦笑一声,前提摆明了这就是个不等式,她可以挥挥衣袖潇洒离去他却不行,他不会放手,只要有一线希望。
可到底伤了心,他不愿放弃她却也不再争取一分一毫,不说争取,甚至失了从前殷切体贴的一颗心。
回国当日钱蔼蔼便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对劲,或者也是因为心虚。
接机返家的路上,钱蔼蔼兴致极佳地讲着泰国一行的所见所闻,她是因为弄懂了自己的心思自那日起整个人即不再矛盾不再痛苦纠结,是以一想通人就豁达了,所以这两日心情都还不错。可此时竺倜亚最不想听的就是跟泰国有关的东西,提到泰国他就想到江柏,想到那张他刻意要遗忘的照片,想到那段令他心烦意乱的对话。
回家第一日,不见竺倜亚心情愉悦,反观他云眉深锁神色阴郁。
蔼蔼问:“怎么了老公,心情不好吗?”
竺倜亚伸手回握她一下,对她笑了笑,示意她放宽心。
可这笑容太假,蔼蔼实在了解竺倜亚,不过一眼心里当即存了疑惑。
夜里睡觉,他侧睡背靠着她,她用手碰碰他,“老公……”
“怎么了?”他一动不动轻声应她。
以往他习惯搂她入怀安睡,可今日没有。又想到白天也是一反常态,往日出差回来他哪次不是心情好到极致。钱蔼蔼心里闪过一丝慌乱,她柔语道,“抱我。”
竺倜亚愣了一秒即反应过来了,他转身将钱蔼蔼搂进了怀里,“这些天一个人睡习惯了……”说着亲了一下蔼蔼的脸颊。
钱蔼蔼又笑自己多心,偏头便吻住了他,一点一滴深入,唇舌交缠,很甜蜜,因这个吻她又放松了心情,她想真的是自己多心了,他怎可能知道。
她吻他,吻他的颈脖,吻他的耳朵,以从前从未有过的热情。
钱蔼蔼亲吻竺倜亚的时候,竺倜亚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是否也是这样吻他?或者比这样更激情?
他静默看着黑暗里一点两点的光亮,伸手揽下钱蔼蔼,他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今天有点累,你也累了,早点休息。”
钱蔼蔼静静躺着,觉得身后的他身体僵直。
古人说话当真有道理,十年风水轮流转。
这一会轮到钱蔼蔼害怕钱蔼蔼担忧,她不住讨好他,家务活抢着做了一大半,以往是他等待她有空陪他,这一会也颠倒了,她买好电影票买好音乐会的票,却是等他有空。
实际竺倜亚不忙,只是她越是这样体贴温柔他便越是反感,他想果真是心虚,他想她可是内疚所以一而再再而三讨好不断。
舞台上歌声靡靡,舞池里众人缓缓移动脚步,竺倜亚靠着沙发望着舞池中众人,视线像是停留在某个点上但实际是放空的。
钱蔼蔼用茶匙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着瓷杯中纯黑的液体,她觉得累,近来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他一直心事重重,她便一直小心翼翼伺候着。有时候想来也头疼烦躁,是,她是做错了,所以她弥补所以她赎罪,可他这个样子……偶尔她看着他沉默阴郁的模样,忍不住想发狠话:你,要杀要剮悉听尊便。可也只是想想,她离不开他的。
蔼蔼想的投入,不妨竺倜亚回过了头,“跳舞么?”
钱蔼蔼愣了一下,这才听到会场里响起了探戈舞曲。钱蔼蔼心上猛然急跳了两下,强压住,笑道,“你不是不会探戈?”
竺倜亚淡笑,神情恍惚,“江柏会吗?”
“怎么突然提起他?”钱蔼蔼脸色一瞬间变了,仍极力维持温柔平静的语调。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知道。”
钱蔼蔼沉默看着舞池,这一刻她的血液渐渐冷却,她觉得呼吸困难。
“你去跳吧,找他们陪你。”竺倜亚示意会场里的专业舞蹈教练。
“我不想跳。”钱蔼蔼低头喝一口黑咖啡,苦。果然她还是喝不惯,也是,习惯了奶香的甘甜哪里还适应的了这纯正的苦涩。
竺倜亚遗憾地笑了笑,神情里带着两分恳求,“我想看……”
“好吧。”钱蔼蔼回了他一个笑容,喝尽了杯中的苦咖啡,站起身迈出了步子。
舞池中白色身影翩然起舞,竺倜亚点燃一支烟,想着数天前江柏发来的短信,他细数他跟她在泰国的点点滴滴,仿佛不尽兴,时而夹杂两张照片。他也不是一口气全数发来,三两天那么一通短信,他刚刚说服自己原谅蔼蔼,告诉自己不应该这样对待爱人他的短信便又到了。
信念在看到那一张张照片的时候一点一滴被瓦解,一颗心像蛀了虫,外面看来还是完整,里面却已被蚕食得千疮百孔。
他看到她在他怀里张扬地笑,看到他们甜蜜依偎,也看到他们在广场上激情起舞。那般性感贴合的舞蹈,一双绝对养眼的璧人。看的他咬牙切齿生生能吐出一口血来。
性子再能忍也还是忍不住了,所以他提起江柏,她果然脸色大变……他大概也是被她教坏了,居然能在心痛得翻天覆地的同时也觉得过瘾,像《猫和老鼠》里的Tom和Jerry,只是逗逗她,看她可爱的反应。
他又逗她,说“我想看……”,她果然就满足他。他想倘若是从前她会怎样,很有可能是笑骂一句“想看自己跳去”,再附送一双白眼。他宁愿要那白眼。
跳着舞的钱蔼蔼也是心不在焉,她看竺倜亚一口一口抽着香烟,灯光黑暗,身影旋转,看不清他的脸和他的表情。
她想他一定是觉得寂寞,觉得心痛,觉到了背叛。
只是他们都没有勇气捅破这层窗户纸,只要还没捅破,事情总还有转圜的余地,想到这里她宽慰地笑了,可那笑比哭还难看。
她不知道她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好过一点,她不知道她要怎么挽回这一段感情。有些事情,踏错一步往后便是步步错,更何况在这个事情上她哪里又只是错了一步。
欲哭无泪。除了继续忍受他无形中给的压力与责难,除了继续忍受他的冷落,除了继续继续继续地对他好,更加更加更加地对他好,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有时候甚至想把婆婆找来,想着或许有婆婆“欺负”她,他是会心疼的,心一旦会疼人了,可不就回来了么?
却又不敢一试,怕结果相反凭空又添一分伤心一分难堪。
没把握也是因着连夜里都不同了。
也还是恩爱。可到底不同了。
以往他温柔体贴,现在他偶尔还是体贴,但更多的是夹杂了几分粗暴几分怒意。她提醒他,他当即致歉,可事后又会重犯,虽然行为并不严重,可对比着过去,蔼蔼的那颗心就冷了。
这算什么?冷暴力式的惩罚?
看着眼前人的忧郁,想着这半月来的点滴,钱蔼蔼苦笑,推开了舞伴,她径直走回了座位上。
“还有烟吗?”她问。
竺倜亚抬眼看她。
她眼里隐隐有火光在跳跃。
他掏出递给她。
她点燃猛吸了一口,当即呛得大咳。
以往这时候竺倜亚会立即递过一杯水来,可现在他只是静默盯着远方。
钱蔼蔼看着竺倜亚眼泪忍不住流下来,在竺倜亚没转头之前她立刻抹掉了,她喝两口水问竺倜亚,“我们这样,会持续多久?”
竺倜亚转头看她,他捻灭了手中烟,说,“怎么跳一半就不跳了?”
钱蔼蔼冷冷盯着他,坚持问,“你到底要什么?”
“你想说什么?”竺倜亚突然冷声回应。
面对突如其来的冷语,钱蔼蔼愣住,见惯了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冷漠的一面足以彻底打败她,钱蔼蔼转身,她不想在他面前哭,尤其是这时候。
在她迈步要离去的一刻,背后响起了他的回答。
“不知道——”声音无奈而痛苦。
苦肉计
57
日子持续在清寂冷漠中。
竺倜亚无形中带给钱蔼蔼承受的心理压力很大,他倒也不是故意而为,只是因为太爱是以有了恨,明明几次三番告诫自己,倘若想继续和她过日子,便一定得发自内心完完全全原谅她才行。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又有些不受控制,他再不可能打起精神对她好,再不可能时时体贴处处关怀,至少目前这一段时间他还放不下。
实际他也时常问自己,到底要怎样,要多久才可以放得下。明明爱她,明明不愿意伤她,可现在……有时竟不想看见她。
周末竺倜亚借故一个人回了西平庄老家后竟连续又住了三天,后来还是被老爹赶回家的。竺父叫竺母给媳妇打个电话问问,原本意思竺父是叫竺母问问事由再顺便宽慰下媳妇,哪知竺母劈头就是一句:“你是不是欺负倜亚了?”
钱蔼蔼只得苦笑。
竺母以为她默认,骂道,“他男人家的也是要面子的,你在家里逞强也就算了,在外面可别不识趣。我家倜亚宽厚着,可你别仗着他这点就无法无天啊,这回他老爹是为着你们小两口着想,让他回去了,你回头可好好赔礼道歉着,不然要他下次再这样,我可就上门亲自找你麻烦去。”
蔼蔼听着轻声应了几句,匆匆挂了电话。
晚上六点竺倜亚回来了,彼时钱蔼蔼也刚匆匆下班赶到家里蒸饭择菜,听见开门声,她一手提着菜刀一手拿着黄瓜走到厨房玄关往外张望,果然是竺倜亚,便是笑靥如花,“晚上我们喝点老白干怎么样,我炒个花生米,凉拌个黄瓜。”
竺倜亚一边脱鞋子一边答,“今天有点累,不想喝酒。”
钱蔼蔼洗了手出来,帮忙竺倜亚脱大衣和西装,“冷吧,听天气预报说后天有雪,看你,耳朵都冻红了。”说着伸手去摸竺倜亚耳朵。
竺倜亚看她,钱蔼蔼抬头一笑,竺倜亚拿下她的手来,道,“你的手可比我的耳朵冷。”
钱蔼蔼“呵呵”笑,“呀,被你识破了,我可不就是想借故暖个手,实际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