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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蔼蔼低头捂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么,你有没有做安全措施?”
“你——”江柏愣住。
“回答我,你只需要回答我。”
沉默。沉默过后是令钱蔼蔼浑身冰冷的宣判,“抱歉,我说过,那晚我们都喝醉了。”
钱蔼蔼笑了,看着他,嘴角缓慢扯出弧度,无奈的,失意的,冷漠的。
“我有事先走了,这是这杯蓝莓汁的钱。”
她转身,他猛然拉住她。
“你是不是?”
“我怎样都跟你无关,请你记住。”钱蔼蔼冷语。
江柏不由得松了手,看着桌上的五十元人民币,想着一分钟前她的模样,他想,女人无情起来倒也不比男人差。
打掉孩子后钱蔼蔼请了一周病假,她没回家,去了父亲那里小住。
一周后她又开始正常上班,生活照旧继续,她只是面对竺倜亚时的态度又不同了,这一会像判了死刑的囚犯数着日子等着那一天来到。
竺倜亚也觉到了钱蔼蔼的不同,虽然他对好她依然温柔受着,也会窝在他怀里调笑一二,说话轻轻柔柔的,多了几分母性,少有的淑女。平日里这样她撑不过一个钟头必将原形毕露,但这几天她都是这样,仔细想来竟没听过一次高声谈笑。
总有哪里不对。
到第三天,竺倜亚看着对镜化妆的钱蔼蔼皱起了眉头,他想起来了,她又开始化妆了,前些日子她不是只擦些润肤霜?再看到钱蔼蔼穿上八厘米的高跟鞋准备出门,竺倜亚忍不住了。
“等等。”竺倜亚走到玄关处蹲下,“抬脚。”
钱蔼蔼不解。
竺倜亚拿出鞋柜里一双平底靴来,重复道,“抬脚。”
钱蔼蔼这会明白了,居高临下看着人,心想该来的怎么也跑不掉呀。她平静道,“不换了,没关系的。”
竺倜亚坚持,“抬脚,我要对你们两个负责。”
“我上班要迟到了。”钱蔼蔼不管,开门就走,道,“去看看书房书桌的左边抽屉,有什么晚上回来说。”
抽屉里有什么?无非是诊断书。
钱蔼蔼想着竺倜亚翻开诊断书的模样,开车看着路况的视线渐渐模糊,身后一声喇叭长鸣这才猛然惊醒了钱蔼蔼,左边一辆车插上,摇下车窗大声咒骂她不要命了。
命?这一瞬间是有生无可恋的感觉。
有些意外,刚到公司竺倜亚的电话就来了。
竺倜亚说,“你回家来。”
这一句话钱蔼蔼没听出任何感情,不知他是生气多一点,仇恨多一点,还是伤心多一点。
钱蔼蔼淡淡回道,“我很忙。我说过有什么晚上回去说。”
“蔼蔼……回家来。”这语气有些无奈有些温暖,令钱蔼蔼一愣,恍惚觉得自己听错了,是错觉。
“我——”
他打断她叹:“你太不爱惜自己身体了……”
听着这话钱蔼蔼陡然湿了眼眶,想着今日,隐隐有些后悔,该是能瞒多久就瞒多久的,如今,还有几天能听他这样关怀呢……她不由得颓然倒在皮椅上,轻轻念着“自作孽不可活”,咬着牙默默流泪。
我想重新开始
59
一个小时候后,竺倜亚把车开到了钱蔼蔼公司楼下,他打电话给她,“下楼来,我们回家去。”
“你来了?”钱蔼蔼微微有些吃惊。
十分钟后钱蔼蔼从大门走了出来,看见竺倜亚车子的时候却又迟疑了,站着,僵着,不知道该前进还是该后退。
竺倜亚亦只是坐在车里静静看着她,他想她自己做出选择迈出这一步。
像等了三分钟那么久,或者要短一些,终于钱蔼蔼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决绝的神情,眼底却是一片凄色。竺倜亚忽然觉得她这一瞬间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颗心不由得狂跳起来。
钱蔼蔼沉默着上了车,竺倜亚发动汽车,抬头的时候无意间看见了楼上的人,江柏站在窗边冷笑着与他四目相对。
好像是错觉,因着清冷,这两室两厅的房竟显得空旷。
钱蔼蔼半坐在沙发上,闭着眼。
竺倜亚在一边站着,脑子里想想些东西,却是一片空白。他默默站了足有十来分钟,随之去了浴室,接了一盆热水放在钱蔼蔼面前。
听见动静钱蔼蔼睁开了眼睛,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对看了几秒钟,他伸手脱下了她的拖鞋和袜子,是给她洗脚。
动作缓慢的,微微使了力按摩,他低着头自顾自说,“天这么冷,你还穿双高跟鞋……脚最该好好养,脚要是暖不起来,身上也不暖和。”
絮絮叨叨,家长里短,十足温馨感人。
钱蔼蔼咧嘴笑。
仰在沙发上无声大笑,嘴角大大咧着,却只是僵着。
看见她这副样子,竺倜亚心内疼痛,她这是在笑什么?这种时候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竺倜亚,不要洗了。”
他没听,她拽住了他的手,她看着他说,“你现在应该做的不是给我洗脚,而是打我骂我,和我闹离婚。”
“为什么要和你离婚,就因为你打掉了孩子?那这天底下该没几对不离婚的夫妻了。”他拨掉她的手,继续给她做着足底按摩。
钱蔼蔼忍不住出口喝道:“竺倜亚!”
竺倜亚不理,自说自话,语声平和,像平日里随意闲聊,“你本来就说要到二十八岁才要孩子,是我自作主张没经过你同意私下里做了手脚,你去打掉孩子也应该……只是让你无缘无故遭一回罪——”
语声戛然而止,是钱蔼蔼怒从中来一把掀掉脸盆泼了竺倜亚一身的水,因竺倜雅是蹲着的,热水从头淋到脚,水流顺着额前头发滑过脸庞模糊了眼睛。
钱蔼蔼五指握拳,胸口起伏不断,她看着他冷冷道,“竺倜亚,你能不能像个男人样。”
竺倜亚笑了,“呵呵”的声音让人听了好不酸涩,他笑道,“我能怎么办?你以为我好过?像个男人样?你是想我怎么做?杀了你?”他伸手抚上她的脸,认真看她,“还是你想要离婚?”
“离婚?钱蔼蔼,我告诉你,你不要想,我不会和你离婚,我活着你想都不要想。”
她面无表情,一闭眼,热泪顺着他的指尖滴落。
“是我错,我也不想,可是已经发生了——”
竺倜亚猛然捂住了她的嘴,他伸手一把搂住了她,“我们忘掉一切重新来过,蔼蔼,我们重新来过。”
“不可……你明明知道……”
“不要说,什么都别说了,蔼蔼我们重新来过。”
她拿掉他的手,他又固执捂住了她的嘴。
来回折腾几次,她张嘴咬住了他的手,竺倜亚没动,钱蔼蔼亦没用力,他抱着她泪如雨下,“蔼蔼——”下面的话哽咽住再说不出口。
钱蔼蔼嚎啕大哭,“竺,我们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你明明知道,我连孩子是谁的都不能肯定。前些日子你那样对我,原本我还想不通为了什么,到最近才清楚……还记得以前我问过你这个问题的,若是遭了妻子背叛你会如何,你说你不会不要我,但是你绝对做不到再如从前那般爱我关怀我。我那时也是回答了你的,我说我不会要这种有保留的爱。”
“元旦前那日生病,我是故意惹你心疼,可我们都知道,这种心疼如今只会是一时,竺,你也知道我父母的事,我不想走母亲老路……男人嘴上再说不介意,到底是不一样的了。竺,你放了我吧,我自己也没办法面对你……”
钱蔼蔼吃了秤砣铁了心要离婚,三五回找竺倜亚谈话无果后变成了三天两头一小闹,竺倜亚以不变应万变,任钱蔼蔼怎样行为,他只做好一个丈夫的本分,只是两人分房而居,同在一个屋檐下却是说不上几句话,哪里有半点夫妻的影子。
竺倜亚因着升职做了经理客户应酬多,一周总有那么几个晚上是在外面吃饭,钱蔼蔼见小闹没作用,这一日事先问了竺倜亚助理相关信息,做足功夫后晚上便去了“魅力银座”。
彼时竺倜亚正和几个公司老总在喝酒唱歌,钱蔼蔼瞅准时机做足了泼妇架势就冲上去了,从前只是见过别的疯妇撒泼,这一会自编自导自演倒也惟妙惟肖。
钱蔼蔼上去就抓住了竺倜亚胸前衣衫,上下折腾道,“好啊你,骗我说晚上要去喝喜酒,却原来在这里找小姐。”钱蔼蔼冷冷扫了一眼包房,茶几上烟酒水果小吃一堆,沙发上老少爷们人人左拥右抱美女入怀,竺倜亚虽没搂着美女,却也是美女依偎在身侧斟酒倒茶嘘寒问暖。
钱蔼蔼刚和竺倜亚纠缠上,竺倜亚就拉着人往外走,一面冲几位老总抱歉道,“你们玩好,我先带她回去。”
钱蔼蔼哪里会依,和竺倜亚再三挣扎,前一秒刚甩掉竺倜亚衣服,下一秒就伸手抓住了竺倜亚身侧小姐的脸,“是有那么几分姿色嘛,怪不得能当□了——”
“钱蔼蔼你别闹了,我们回去。”
“闹?要我不闹简单,你跟我离婚啊,离了我就不闹了。”
竺倜亚冷着脸看了钱蔼蔼一眼,一把将人扛了起来,钱蔼蔼猛力折腾,尖着嗓子喊,“竺倜亚你给我放下,放下!你***混蛋,我要跟你离婚,离婚!离婚你听见了没!”
“钱蔼蔼我□大爷!”竺倜亚一把将人甩在地上,两眼发直,整张脸看来阴测测的。
“你***!”猛地被竺倜亚甩下摔了个四脚朝天,钱蔼蔼不顾疼痛勉强站起就冲竺倜亚撞过去了,竺倜亚没敢躲怕她撞上墙壁,人便被她一把撞到了墙上贴着,他不由得伸手抱住了钱蔼蔼的腰,嘴里喃喃道,“钱蔼蔼你到底想要什么,到底想干什么?”
“你还问,还问,我就想离婚,离婚。”钱蔼蔼抬眼视线凌厉。
“我不是说过我们重新开始,我不介意,我真不介意,只要你爱我,只要你保证以后再不背叛我,我发誓我会跟从前一样好,甚至比之前更加好地对你。”竺倜亚努力让自己表情祥和,语气温柔,他做出一切能够让她回心转意的努力。
但钱蔼蔼坚决摇头,“别说接受你对我的好我有压力,就是面对你,我现在都不能够。我也想过和你重新开始,但是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们做不到的……我想着如果我们和好,或许一吵架你就会拿这个中伤我,我呢,因为愧疚,总是对你很好很好,小心翼翼做着小媳妇,也许还要陪笑脸任你差遣……就像那段时间,我们不是已经有过经验?我不愿意过那样的生活,那段时间的我根本就不是我,我想你也不会喜欢做小伏低的钱蔼蔼,竺倜亚,和你在一起,我会永远忘不掉自己曾经的背叛,我不想带着包袱和你生活一辈子。竺倜亚,原谅我的自私。”
“我***真想杀了你。”竺倜亚冷冷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事情还没完,钱蔼蔼坚定不移地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第二天去了银行找竺倜亚上司谈,一番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两个人不合适,说自己对他已经没有感情,希望他上司能帮忙劝劝。果然下午上司就找竺倜亚谈心,一个钟头下来整个银行上至行长下至保安人人都知道了竺倜亚发生了家变。
经了这么几天竺倜亚觉得自己要被这个女人逼疯了,他火冒三丈地回到家里找钱蔼蔼算账,结果扑了空,在卧室里来回焦躁走了两圈发现衣橱里钱蔼蔼的当季衣物少了将近三分之二,再看盥洗室,那些瓶瓶罐罐的保养化妆用品也都不见了,不由得怒火顿生,太阳穴青筋怦怦跳。
一个小时后竺倜亚又发现了餐桌上花瓶下压着两张纸,一张是离婚协议书,一张上面是钱蔼蔼的笔迹——Q城项目即将建成,我要过去跟进,半个月后我会回来,希望到时你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
竺倜亚拿着这两张纸气得发抖,直直看了两遍,猛然一把撕碎了。
亵渎了爱情
60
下班后钱蔼蔼在酒吧喝酒。
听着轻轻柔柔的吉他乐声,喝着玛格丽特,她的手指拨弄着桌前那一盏花瓣灯,十二朵花瓣十二种灯色,变幻莫测。
江柏走过去,要了一杯威士忌坐在她身边,他看了一眼酒吧的中央,说:“Q城的酒吧要冷清很多呢。”
钱蔼蔼还在拨弄花瓣灯,她轻语,“我想一个人的时候喜欢来酒吧喝一杯。”
江柏淡淡一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听说你在和竺倜亚闹离婚……”
“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我想一个人。”她的语调如之前一般平淡,并不动气。
他笑,“这里并不只有我一个人……”
“可是我只认识你一个。”
他打断她,“你可以当作不认识我。”他静静看着她,她趴在吧台边一直玩着花瓣灯,修长纤细的手指一拨一扣地动着。
钱蔼蔼突然仰头喝尽了杯中酒,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币放在吧台上,人就走了。
江柏还是笑,起身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