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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蔼蔼暗暗叹气,敛了心绪看住他道,“给我些时间,你知道我有我的原则……毕竟我还没和他离婚,跟你在一起,总,总不好。”她实际原本想说“总像偷情”,但顿了一顿改了词句。
钱蔼蔼走后江柏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发呆,有些时候他想顺其自然总是不行,不知道是他太心急还是对自己魅力产生了怀疑,总觉得事情越拖越无望,如果不靠自己,想必又是僵局。
那一天江柏故技重施给竺倜亚打了电话,简短的几个对话。
——离婚协议书签好没?我说过的,她爱我,她会跟你离婚。
——你别傻了,你不离婚对你也没好处,分居两年不离也得离。我跟蔼蔼打算去美国。
——不会想要一直戴绿帽下去吧。是,我一回来我们就发生关系了,我爱她,她爱我,自然而然就上床了。你不离婚也好,偷情是比较刺激,只是你现在知道了,感觉不如之前偷偷摸摸来得好。
——还是你想闹得人尽皆知你老婆在外面偷人?你知道我有很多办法让你主动签离婚协议书。
接到江柏电话后竺倜亚火气攻心二话不说就开车上了高速,一路几百公里车程几乎都是二百码的速度像风一样飚去的。幸好命大,两三次险象最终都化险为夷,硬生生从危险边缘擦过没惹出事故来。
竺倜亚这一次是真发飙了,红了眼玩命一般开车。他握着方向盘死死盯住前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看谁死,倒是要看看今天到底是谁死。今天我若是不死在路上,就是你死在Q城。他想。
进了市中心竺倜亚给江柏打电话,“在哪里?”
听着电话的江柏淡淡瞥了一眼正在一旁插花的钱蔼蔼,他对她笑,回道,“市人民医院三楼,你到了是吧?”
话只说到“了”字就被挂断了,江柏愣了一秒,完了看着手机发笑。
钱蔼蔼看他这模样觉得古怪,便问:“谁要来?有什么好事吗?”
江柏但笑不语,带着撒娇的口吻对钱蔼蔼软语,“想吃葡萄。”他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发出夺目的耀眼光芒,故意引诱着人。
钱蔼蔼将一串葡萄拎到他面前。
“喂我……”江柏轻轻摇头,脸上绽放出温柔的笑容。
钱蔼蔼皱皱眉,“你又没断手——”说着剥掉一颗葡萄的葡萄皮喂江柏。
“那我的手没空嘛,”江柏将手环在了钱蔼蔼腰上,“它说它想抱你。”
“对你无语了。吃你的葡萄。”钱蔼蔼连着给江柏塞了三颗葡萄,江柏一张口就将钱蔼蔼的手指含住了,他的舌尖还在细细舔吻她。
钱蔼蔼不由得红了脸,恼羞成怒道,“喂喂,大白天的你干嘛呢!”
“意思是晚上就可以干嘛干嘛了?”江柏腆着脸笑。
钱蔼蔼从未见过这样耍无赖的江柏,忍不住轻轻捶了一下江柏,江柏故意过大反应“唉哟”一声,连连哀嚎,“钱蔼蔼,你欺负病人。”
“谁欺负谁啊。”钱蔼蔼白了他一眼,继续不为所动塞葡萄,江柏反抗,于是两个人在床上笑闹作一团。
竺倜亚冲进房门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不过愣着怒瞪钱蔼蔼江柏二人三秒,短暂的停顿过后,猛然一拳挥出,正中江柏下巴,再要挥出第二拳,被钱蔼蔼挡了,闪避不及,一拳打在钱蔼蔼肚子上。
这一下竺倜亚才僵住身形,怒红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钱蔼蔼。
钱蔼蔼捂着肚子忍着疼痛护在江柏床前,她对竺倜亚讲,“你冷静点,他是病人。”
竺倜亚忍不住哈哈大笑,“你现在叫我冷静?”
“你怎么不干脆拿把刀杀了我!”竺倜亚精神状态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钱蔼蔼却没察觉,她看到江柏鼻腔不断涌出鼻血,看见雪白的病服渐渐被染红了一小块,她慌了,她手足无措地问江柏感觉怎么样,不断地按着床头求救按钮,能做的,只是不断大声地呼喊护士。
“钱蔼蔼!”护士还未来,骤然间病房内响起一声暴喝。是竺倜亚从心底发出的哀恸。
钱蔼蔼被震得懵了那么两秒钟,反应过后人已经被竺倜亚连拖带拉强硬地弄出了医院。
一路上钱蔼蔼挣扎不断,离开病房之时江柏留给她的最后一幕令她久久不能平静心绪,那是怎样的眼神啊,前一刻还带着春日柳絮般温柔的眼神,下一秒便已是寒潭深水般透彻心骨的幽冷,那份孤寂伤痛……弥漫着地狱里的死寂绝望。
钱蔼蔼胸腔一阵窒息,她想着他的眼神,想着他受伤是因为她,她没道理再让他伤心的了。于是一路拖走的路上她不断哀求竺倜亚,“竺倜亚,竺倜亚你放开我,他需要我,他真的需要我。求求你放开我。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货物压在他身上,内出血,肋骨断了两根,他是好不容易从鬼门关逃回来的——”
一字一句着急殷切,一字一句无不刺穿竺倜亚的心脏。什么叫万箭穿心,不过是被爱人所伤的滋味。
竺倜亚眼底莫名起了湿意,一双怒红了的眼睛竟起了雾气,人生可真矛盾,水与火的纠缠呵。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了迟钝的痛感神经还有最后的感知,他不管不顾拖着她大步朝前走去,握住她胳膊的五指在她的言语下不知不觉越抓越紧越抓越紧。
一个是失了魂。一个是失了自我。一个是失了心。
离婚
62
竺倜亚把人甩上车后,立刻锁死了车门。
钱蔼蔼冷着脸喝令,“开门。”
竺倜亚充耳不闻。
“开门。我叫你开门。”钱蔼蔼提高了分贝,尖锐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刺得人耳膜发疼。
竺倜亚铁着脸发动车,“你不是要离婚吗?要离婚就闭嘴。”
他原本是打算狠狠揍她一顿的。可这一会拉了人过来却又不知道要做什么,隐隐压抑着想杀人的痛恨,他看着窗外。
“什么时候开始的?”竺倜亚站在酒店客房落地窗前抽着香烟,这一会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只能一口一口狠狠抽着香烟才不致让自己看来那么狼狈。
钱蔼蔼坐在沙发椅上,头埋在自己的膝盖上,听到他问,她脑子里闪过很多答案,想着既然要离,不如就决绝点,是以回答,“他回国后就开始了。”
竺倜亚听闻一把扔掉了香烟,忍不住走到钱蔼蔼身前一把抓住她衣襟问,“我说的是上床,你什么时候开始和他上床的!”
“很早。”钱蔼蔼漠然抬头看了竺倜亚一眼,淡淡吐出两个字。
“哪一天,我要知道具体哪一天。”他想知道她究竟有多离谱,可以一面奉承着他一面又在别人怀里甜言蜜语……又或者是两个人冷战着给了机会。
钱蔼蔼想了想,“不记得了。”颓然撇过了头。
“离婚是想要和他在一起?”
“一开始不是,现在是。”她逐渐逐渐平静,对答如流,这一点让竺倜亚心火更旺。
但只是克制再克制。竺倜亚深深吸气。
他抓着她衣襟的手骨节分明青筋暴露,使出的力道紧紧勒着钱蔼蔼脖子,勒出了红印子,但钱蔼蔼不觉得疼。
“是不是为了离婚什么事都愿意做?”
钱蔼蔼点头。
“说话!”他吼。
“是,只要不犯法,我都愿意。”她抬头看着他,轻轻地说。
竺倜亚只觉得自己再怎么伪装,在她眼里的这一刻他都狼狈极了,是以她从容不迫,他气急败坏。她的平静越发显得她高高在上。
真是活见鬼,大概是一直被她吃得死死的习惯了,这一会明明该她求他,可竟像是他求她离婚。
他像厌恶自己一样狠狠推开了钱蔼蔼,钱蔼蔼的头撞到茶几发出砰一声响,他冷冷看着,她揉着后脑勺,先是因疼而皱眉的脸忽然对他笑了。
她问:“你是不是想打我一顿解恨?”笑容挂在脸上,没心没肺的样子。
竺倜亚忍不住也笑了,笑的那么难看,还不如直接哭来得痛快,他心里揪成了一团,在恨自己怎么就那么不争气。可看着眼前这张脸,怎么办?就是喜欢,喜欢了这么多年,说要离开就离开了吗?猫啊狗啊的也比她有良心吧。自己怎么就这么犯贱喜欢上了这么一个人。
他打了服务台电话,要两瓶茅台,酒送来后他开瓶递给她,他说,“全喝了。”
钱蔼蔼迟疑两秒接过酒瓶顺从地仰头灌自己。
一人一瓶,他跟她碰瓶口,见她喝上了,他静默着看她勇往直前视死如归的表情一刻,也拿起酒瓶,吹瓶子一口气喝干。惩罚她的同时也想知道这种喝法到底有多让人难受,这痛及不及得上心伤。
辣,烧得人胃痛。竺倜亚还没喝完就去厕所吐了,他胃里是空的,酒量又浅,这一会怎么也禁受不住这样的摧残。
竺倜亚在厕所里哇哇吐着,钱蔼蔼听着动静缓慢地喝,她想着竺倜亚刚刚急行军一般的喝酒法,她想她才不会那么傻,便只静静地咕隆咕隆吞下酒水。
钱蔼蔼因着是刚吃了午饭的,勉强耐得,只是等喝完了这么一瓶,脚也已发软站不稳了。
竺倜亚吐完靠墙坐着,终于觉得舒服了一些。他看着对面镜中狼狈的自己,觉得陌生,有一股想砸了玻璃镜的冲动。他克制住了,他对外面的钱蔼蔼喊,“钱蔼蔼,我如你所愿,我跟你离婚,只要你办了这三件事,我就如你所愿。”
“第一件你已经完成了,现在,是第二件。你跪一个吧,笔直笔直地跪一个,跪到明天早上,你要是不倒下,你就赢了。”
钱蔼蔼听着打了一个酒嗝,她问,“第三件事是什么?”
“我暂时还没想好。”他在里面答。
“你说话算话的吧?”她问。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反问。
钱蔼蔼真的就跪了,她本来就坐在地毯上喝的酒,这一会不过弯腿屈膝的事情。她笔直笔直地贴墙跪着,面无表情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知道必须得倚着墙才能让自己不倒下。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竺倜亚从厕所出来的时候钱蔼蔼已经跪了一个多钟头,她贴着墙,闭着眼睛,脸上的恬静平和让人忍不住怀疑她是睡在床上而不是跪在地上的。
竺倜亚百无聊赖,打开电视机看电视,不停地一轮一轮换频道,实际哪里有看电视的心思,只是觉得房间里太安静了,安静地让人脑中嗡嗡作响心火直烧。
电影频道三个电影放完的时候,竺倜亚猛然关掉电视机扯过被子蒙上,心里想睡觉睡觉睡觉睡觉。
翻来覆去睡不着,折腾了一个钟头终于忍无可忍翻身坐起,他恶狠狠地看着她,眉头是越皱越深。
他起身一步一步逼近她,“钱蔼蔼,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五指抓住她的肩头,力道随着话语逐渐加重。钱蔼蔼吃疼睁开了眼睛,她盯着他一语不发。
“你说话啊——”
言语里有了声嘶力竭的紧绷,心火太旺,快把他烧昏了,那根一直绷着的弦也将将要断。
钱蔼蔼仍是沉默,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竺倜亚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依然跪得笔直的女人,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觉得喉咙苦的张不了嘴。
最终还是钱蔼蔼开了金口,轻轻柔柔的声音却是来自地狱的判刑,她言,“竺倜亚,我不爱你了,真的……不爱了……”
“爱?你也有脸说爱?”他突然大笑,猛然操起一旁的凳子就开始死命地砸,持续不断的巨响,桌子倒了花瓶碎了玻璃裂了,最后只听得轰一声巨响,电视机冒着阵阵青烟,竺倜亚把电视机也砸了,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恨意难消,他狠绝麻木地继续用凳子一下一下砸电视机屏幕,一边使力一边骂,“是我犯贱,我犯贱!我他妈上辈子肯定杀了你全家——我真***贱!贱!贱!”
“对不起——”钱蔼蔼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竺倜亚,心里泛起的歉意疼得她几乎不能呼吸,他做错什么了,一切不都是因为她么,他从头到尾做错过什么?有的,也不过是太爱她太善良太体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哭着喊着一遍一遍重复说着“对不起“,可这三个字丝毫难减她半分罪过。
“闭嘴!”一声暴喝,竺倜亚手上残缺的凳子猛然砸在钱蔼蔼身旁,木头断裂的声音惊得钱蔼蔼一动也不敢动。
竺倜亚踩着玻璃碎屑一步一个血印走到钱蔼蔼身边,他喘着粗气看她,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迷茫,一双眼无神空洞。
忽然他低头抱住了钱蔼蔼,头枕在她胸口,热泪从他眼里滑落顺着她的颈脖趟过了她的心口。他不自觉带着哭腔言语,“不记得了吗?你说你爱我的,半个月前你还说你爱我的……你说老公我想你,老公我爱你,老公我离不开你,老公你别不要我……你说我只能是你的。你说我要是离开你你会杀了我。你说我们这一辈子都要相亲相爱。你说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