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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他又接到短信,说是从昨天晚上记者会播毕起,就有许多打电话到公司,所说的大多都是支持夏如织,相信夏如织,并祝福她和苏亿冕,以及期待她新剧的留言。
这一仗,算是胜利了吧。
笑着揉揉有些涨痛的太阳穴。
这两天来,他为了处理好这件事情,连觉都睡不安稳,事情现在解决了,他终于能够好好地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了。
“如织,快过来看呀!”陈姐伸着手开心地招呼,迭声喊着,眼睛却还是舍不得离开电脑屏幕,直到发现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唱得太久,才有些诧异地回过头去。
大大的落地窗旁,一身白裙的夏如织逆光坐在沙发上,金灿灿的太阳光模糊了她纤细的轮廓,连腰间柔滑的绸缎都仿佛延伸出了细细的金色毛边。此刻,她正低着头,手里紧紧地握着什么东西,流泻的卷发遮盖住了她的侧脸,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站起来,大步地走了过去。
“如织。”他的手轻按上夏如织的肩头,带着使人安心的力量,“太累了吗?”
夏如织的身子轻轻一颤,才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却是淡淡的。
带着淡淡的笑。
“不好意思啊,哥,刚才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夏如织有些抱歉地说道,悄悄地将握着东西的那只手背到了身后。
“这些天我看你也是太紧张了,所以这么快放松下来,可能也会觉得不适应吧。”理解地笑了,“作战成功了,你的都回来了。”
“谢谢哥,还有陈姐。”夏如织感激地点了点头。
陈姐也走了过来,爱怜地摸了摸夏如织卷曲的长发:“这几天好好休息,等风头过去,就要重新回剧组了,现在把事情解决了,而我会继续负责照顾好你,你也要拿出全部的实力来给导演看,不能辜负大家对你的支持和期待了。”
“嗯!”夏如织用力地点了点头,微笑使她白皙的脸颊上带上了一抹浅浅的绯红,如同云朵染上晚霞的光晕。
夏如织轻轻地站起身来,朝阳强烈的金光从侧面打来,落地窗变化出七彩的琉璃色,一身白裙的她看起来如同一抹飘动着的云。
“哥,我去给我的好朋友打个电话,让她不要再担心了。”她纯真地笑着,放在背后的那只手悄悄地握紧。
“去吧。”打了个呵欠,随意地挥了挥手,摘下眼镜,倒在沙发上小盹起来。
陈姐也开始忙自己的事。
夏如织默默地走出办公室,门“啪嗒”一声轻轻地阖上,走廊尽头的风忽地吹起她的衣裙,丝布翻飞摩擦的声音,猎猎作响。
风静了下来。
夏如织慢步走到走廊的尽头,缓缓地拿出了被她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机。
手机背后的大头贴已经被手心的汗水浸湿了一角,大头贴上,叶未瑾和夏如织亲密地靠在一起,两人同时比出的手势朝镜头微笑着。
夏如织低着头,颤抖着抬起手,轻轻地摩挲着大头贴上被汗水浸湿而卷曲的那一角。
手指——
骤然绷紧——
用力地—撕——!
薄薄的大头贴如破碎的花瓣一般从指间飘落,强烈的光线让夏如织再也张不开眼,那张承载着两张笑脸的小纸片,在她的脑海中消逝成空气里寂寞的尘埃。
夏如织撇过头去,从手机里调出某个熟悉的电话号码,按下了拨号键。
短暂的盲音过后,那边的人接起来,声音里充满了诧异与惊喜,似乎还掺杂着重重的鼻音,一迭声地问她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事情都解决了没有。
夏如织的耳朵里塞满了嗡嗡的响声,仿佛一切都听不清晰了。
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一声大过一声。
“下午,出来跟我见一面吧。”她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淡然一些,却仍是没能遮掩住语气中微微的波动。
可是,对方因为太过兴奋而没有发觉,只是马上应允了下来。
定下了时间地点之后,夏如织的手指轻轻地按下红色的按键。
通话结束。
.
午后。
阳光如小雨一般洒在小路上,叶未瑾打着深色的阳伞,抬头看着伞上一块块由枝叶间筛落的光斑,很自然地微笑起来。
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估计错了形式,衣服穿得薄,等叶未瑾觉得冷的时候,她已经打了好几个喷嚏了,加上这段时间睡眠不足饮食也没有规律,免疫力下降,完全是感冒的初期症状,也许就是因为这感冒的缘故,此刻,叶未瑾觉得眼前有一点花,头也有些晕,不过想起上午那个电话,她用力地擤了擤鼻子,步履也随之轻快起来。
转过一个弯道,熟悉的酒吧店门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想起好友已经在里面等待,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抬手推开夜未央的店门,一股水果酒的香味迎面而来,因为仍是大白天,酒吧里没有什么人,吧台里的年轻调酒师有礼貌地朝叶未瑾点了点头,便又低下头去用抹布擦拭着吧台上的水渍。
叶未瑾朝里面张望着,终于在一个用透明玻璃隔住的一个角落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小织!”她低低地欢叫着跑了过去。
坐在里面的夏如织微微一征,手指悄悄一紧,关节掐出青白的颜色,忽地抬起头,发现那张笑脸已经来到了眼前。
“不错不错,脸色总算没有上次那么糟了。”叶未瑾亲昵地摘下夏如织戴着的大墨镜,审视着她的面庞,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便在她的对面坐了下去,“事情总算圆满解决了呢,我也不用跟着你一起过提心吊胆的日子啦。”
她语气轻快,随手拿起桌上的扇着风,冷不丁地又打了个喷嚏。
“昨天的记者会……你不介意吗?”看着叶未瑾毫无芥蒂的表情,夏如织不禁有些疑惑起来。
果然,叶未瑾愣住了。
其实,她没有想那么多。
自从丑闻踢爆之后,夏如织的手机就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为了躲避媒体和的追逐,她几乎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断绝了所有与外界的联系,就连亲友也不例外。
尽管叶未瑾难过于苏亿冕的事情,但夏如织毕竟是她的挚友,她没有理由不担心夏如织,也没有理由不为她的邀约而惊喜。
于是惊喜大过了难过,单细胞动物便将另外一种情绪暂时抛到了脑后,用笑脸面对着她的朋友夏如织。
丝毫没有隔阂的。
“……为什么要介意呢?”尽管对夏如织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很疑惑,叶未瑾还是调整了一下表情,重新微笑起来,“这样很好啊,不仅解决了事情,又……推了小织和苏亿冕一把呢,呵呵。”
明明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她觉得自己笑得像个白痴。
夏如织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只是一瞬。
“我可以么?”表情一变,她的眼底竟然隐隐地开始泛出泪光,“我可以……再回到他身边么?”
“小织……”叶未瑾怔住,夏如织将落未落的泪水化成她心头绵密的疼痛。
慌了手脚。
“我曾经那么残忍地伤害了他,当初不管他怎么留我,我都不肯回头……”夏如织苦笑着,泪水就这样汪在她的眼眶里,如同一泊静静的湖,“可是我现在后悔了,我真的很后悔,我想重新回到他身边去,不知道,这样挽救,还来不来得及……”
叶未瑾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夏如织,窒息的感觉忽地蹿上胸腔。
她朦胧的暗恋与五年的羁拌相比,是多么地微不足道。
所以……
她是该放弃的那一方吗?
“小瑾,你会支持我的吧?”夏如织抬起眼,殷殷切切地看着叶未瑾,眼神中充满了希冀,“你也希望我能重新找回原本的幸福,是吗?”
叶未瑾闪躲着夏如织的眼神,低下头去。
她……还是自私的人,她是多么舍不得放开那一份清新的甜蜜。
但是,这样的感觉,却是从她最要好的朋友手里生生夺来的。
果然,还是成全,会比较好……吗。
是吗?
是这样吗?
长久的静默。
四周如同冰冷黑暗的海底,空气仿佛都带上了铅的重量,寂寂地缓慢下沉着。
“小瑾,搬家吧。”夏如织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她的面孔仿佛隔着重重的大雾,叶未瑾无论怎么眨眼,都无法看清她真实的表情。
有一刹那,叶未瑾甚至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因为她看不清面前的少女,到底是她熟悉的夏如织,还是一个专业的演员。
“搬家……”她讷讷地重复着。
“你和小冕是邻居,难免会经常一起出现。”夏如织沉下声音,脸上却仍旧带着无害的淡笑,方才隐忍的泪水已经不知所踪,“因为我和昨天记者会的关系,他也成为了媒体关注的焦点,虽然觉得很抱歉,但是假如你和他过于亲近,难免又会为狗仔们炮制话题,我不希望哥苦心经营的结果再遭到破坏……所以……”
如同冰冷的海水漫过膝盖,漫过心脏,终于漫过头顶。
叶未瑾“霍”的一声站了起来。
“……小瑾,怎么了?”夏如织放轻了声音,试探地问道。
“抱歉……小织。”叶未瑾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我……头有些疼,可能得先走了。今天你特地抽空来找我,我却没能好好陪你,对不起。”
夏如织看了她半晌,才缓缓地低下头去。
“不要抢走他,好么?”
有些颤抖的绵软声线,却如一柄最最锋利的匕首,戳进了叶未瑾的心窝。
.
从夜未央里出来的时候,外面竟然真的下起了雨。
很小很小的,如绒毛一般的细雨,落在身上,慢慢地在衣服上积成薄薄的水雾。太阳竟然仍旧停留在头顶,原本金灿灿的光线却因为这雨而少了一丝锐气,多了一些朦胧的质感。
这场难得又可爱的太阳雨让路人们纷纷放慢了脚步,几个穿着短裙背着书包要去上学的女学生们看着天空伸出手去,感受着手心微痒的感觉,兴奋地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如果是平时,叶未瑾肯定也会傻呼呼地看着天空,露出大惊小怪的笑容来。
可是,现在,她却连扯动嘴角都觉得吃力。
冰凉的雨丝轻轻地擦过她的手臂,睫毛上纠结着如珍珠一般的雨珠,太阳温温地燃烧着,冷与热的差异缓慢地折磨着叶未瑾的身体与内心。
皮肤上是温润的细雨和暖暖的阳光,心里,却是海底般深深的冰凉。
“我可以……再回到他身边么?”
“小瑾,你会支持我的吧?你也希望我能重新找回原本的幸福,是吗?”
“不要抢走他,好么?”
每一句都仿佛有千钧的重量,心里满满的都是沉甸甸的疼。
走了一段路,身上已经有了些厚重的湿气。叶未瑾一抬头,看见前面已经是公车站,便放慢了脚步踱了过去。
虽然从这里到家只剩下一站的路程,可是她却没有足够的力气继续走下去了。
头很晕,鼻子也嗅不到一点点的气息。
指尖冰凉,热度却一直温温地烧到头顶。
真的很难受。
公车到站,车上挤满了人,大多都是背着书包赶着下午第一节课的学生,叶未瑾这才想起自己四点钟也有课,可是看现在的状态,她实在打不起精神去上课了,只好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给左懿,让她帮自己请假。
勉强在公车上站住脚,潮湿的气息在人群里越重了起来,叶未瑾强忍住因为公车忽快忽慢的起伏而带来的不适,努力地伸长了手臂抓住头顶上的吊环,维持着平衡。
忽然,一个急刹车,叶未瑾眼一花,手上一松,整个人歪歪斜斜地往旁边倒去。
幻想中,应该是有一个人一直站在她的身边,不着痕迹地守护着她,当她倒下去的时候,他的手臂应该稳稳地接住她,当人很多的时候,他的手臂应该在她的四周圈出一个只属于她的空间,挡住所有来去拥挤的人流。
可惜,这些都只能是幻想而已。
当叶未瑾的肩膀重重地撞上车中的扶手时,她的眼泪险些涌了出来。
身边顿时投来几道同情的目光,一个坐在位置上的中年妇人数落了几句司机的不是,便又转头去看外面的风景。
“没事吧?”身边的一个女学生扶了她一把,淡淡地问了句。
叶未瑾摇了摇头,肩膀上麻痛得几乎失去了知觉,却还是自己勉强撑起身来,挤过人群移动到门边。
公车到站,车门噗地打开,叶未瑾跌跌撞撞地下了车,脚跟都没站稳,车门又哗啦一声关上了,喷着黑烟载着满满的一车人继续往下一站行驶。
沉甸甸的脑袋如糨糊一般粘稠,无法继续思考任何事情,她舔了舔微微有些干燥的嘴唇,却发现舌头厚得已经几乎没有了感觉,肩膀上的痛楚一阵一阵如浪一样卷来,她在车站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轻轻地喘息着。
温温的阳光。
薄薄的小雨一层又一层地覆盖在她的身上。
马路对面便是她所居住的小区。
有老人牵着狗从她面前慢悠悠地走过,也有年轻的妈妈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