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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活动表上是写着‘向树木施加天然肥料’,而这明明是经过二次加工的!”
“……”
还有一些是在家里做“甩手皇帝”惯了,就怎么也不愿干活的人。
“别这样嘛,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学农就为了这个目的嘛。”有不怎么严厉的老师上去温柔地劝导。
“……我可不可以选择坐在飞机上喝咖啡?”
“……我可不可以选择杀了你然后藏尸灶底?”
白天是在一起嘻嘻闹闹,累得满身臭汗。晚上的重头戏则是熄灯之后的鬼故事。无外乎就是“这个学农基地以前是坟场啊”、“有一个怎样怎样的人怎么怎么地死了”之类的戏码,通常都能把不明就里的女生吓得哇哇大叫。
但同组的高一女生似乎特别大胆,不但没有被吓倒,反而冷静地提出诸如“可是附近的农民说这里以前是耕地呐”、“其实学姐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吧”、“请不要弄虚作假来骗我们”的观点来反驳,弄得喜欢讲鬼故事吓人的霄子很是郁闷。
“那……我说一个真人真事给你们听!”霄子说,“我们学校里,曾经死了两个人你们知道吧?一男一女,都是在同一个班的。”
“吓?真的?”似乎有被吓到了。“怎么死的啊?”
“男的好像是被车撞死的,女的嘛,是卧轨自杀!呐,就是前年的事嘛,报纸上还登了呢。据说啊,从那以后,只要晚上超过十点钟还留在教学楼,第二天就会被发现死在铁轨上!”
“吓?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因为……无论你是上楼还是下楼,总有一个鬼魂在尽头……等着你!!”
“啊——”胆小的女生发出一声尖叫。
“你们别相信她的鬼话啦。”感觉场面有点难以控制,终于站出来制止的轻春。“虽然确实是有死了两个人这么回事,但自杀的人不是都得下地狱么?灵魂是不能留在世间的啦。再说,即使有鬼也是在学校里有吧,关这隔了千山万水的学农基地什么事呢?”显得非常有道理。
“噢……是喔……”随着高一女生恍然大悟的声音,霄子朝轻春露出了“你个衰人坏我好事”的神情,轻春只尽管装作“我什么也瞄不到”。
在话题结束了十几分钟之后,下床的女生突然后知后觉地补充了一句:“但是,如果真的有鬼的话,独自在学校里游荡,不会很寂寞吗?”
轻春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了这句话。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看过的一个故事,大概可以归到灵异类那一堆的。故事是说有一个小男孩,他总是抱着膝坐在教室的角落里看学生们上课、下课,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直到最后一个人走出教室把灯关上把门锁上,夕阳的光照进空荡的教室,夜晚的风吹了好几个来回,清晨的雾气从窗洞里涌进教室,直到第一个来到教室的人在薄薄的晨曦里打开了门亮了第一盏灯。他一直在这里。
日升日落花开花谢,时光是在他身体之外穿梭的线,而他一直在这里。
直到有一天,在一天的课程结束后,学生们陆陆续续地离开教室回家,最后只剩下一个新转学过来的女孩子,她慢慢地收拾好书包,把它背在身上,然后转过身径直朝教室后面走去。走到那个小男孩身边时,她停了下来。
“喂,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看了你很久了,为什么一直坐在这里?”
“你是找不到,回家的路吗。”
“喂,我问你呢,你在这里吧,好好地回答我呀。”
小男孩愣了愣,凝滞了太久的身体让他的神情变化显得有点困难。他一点一点地抬起头,眼睛对上了女孩的视线,似乎是要确定她是不是在同自己说话,而这个疑问在女孩直直的视线里得到了确凿无误的答案。
真实的幻影(3)
——她是在看着我。
——她是在跟我说话。
然后是毫无预兆的,男孩突然号啕大哭起来,就像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小孩子。抑止不住地、长久地哭泣着。
故事结束在难过的哭声和汹涌的火烧云里。
几乎没有称得上结局情节,无论是开头还是中间都是碜人的空白,但现在又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想了起来。
高三上学期,生物科代突然辞职不干,一直以来生物成绩平淡无奇的轻春却被指派去当生物科代,虽然心里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和“你去死”,但因为成绩平平,也无法说出“我最近学习很紧张”这类优等生的理由。于是只能低头认命,去做廉价劳工,每天收发作业,在教室和办公室之间跑上跑下。
就是那个时候,才突然发现那个在传闻中存在了一年多的很邪的教室,原来是在一条走廊尽头的拐角处旁边凹下去的地方,也许是因为建筑失误或者是别的什么缘故,这间教室跟别的教室隔了很远,并且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它的存在。
轻春是在往生物办公室送作业的时候无意间看到那间教室的,大大的玻璃窗台被一个长铁锁锁住了,棕灰色的木门上贴满了封条,在暖金色的日光下显得发黄发脆。
放学后的教学楼已经没什么人,轻春捧着一叠作业本,手有点酸,应该快点把它们送到生物老师那里交差了事。但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了那个故事。
在传言里生出许多枝节的那间教室,很久以前看过的故事,不该有的交集,以及,毫无理由的想法。
是这些让你慌乱了么。
轻春放下了手上的作业本,走到了那间教室的窗户旁边,手指抵住了冰冷的窗沿。
原木色的课桌,银灰色的储物柜,八个摇头吊扇,黑板上还有没擦干净的粉笔痕迹,光从窗外斜斜地切进来,照出了空气中粉尘的模样。
一间普通的教室。怎么看都只是一间普通的教室。
可是……
可是如果。
如果这里有这样一个少年。如果他抱着膝坐在课室的最后面。如果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时光是在他身外穿梭的线。如果他神色寥落地注视着一切的变迁。
那么……
“喂。”
比起独自游荡的寂寞。明明在这里,却又不存在于任何人的世界里,这种事,才更加寂寞吧。
“喂——你在这里吗?”
【叁】
总是要在做过之后,才会嘲笑自己的心血来潮与想法可笑。无论说了什么话,即使内心那一刻确实是有一种感情不断地汹涌翻腾,但也不见得老天爷就会让平地吹起一阵风,然后让什么非同寻常的东西出现在你面前。
轻春在窗边尴尬地站了几秒钟,然后好笑地抽回了手指。
所谓的结局,就是这样子么。
轻春正要转身离去,又突然停了下来。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是突然安静下来的教室。是沉浸在黄昏里的寂静街道。是刷满了灰粉的墙壁。是迅速坠落的台阶。是晒得发烫的铁轨。是热浪滔天的金星草。是轰鸣着疾驰而过的命运。还是一个,消失了长度的夏天。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不是神情冷漠,眉目清淡的少年,是谁赋予了他这样的温柔。不是自负骄傲,孤独得棱角分明的少年,是谁带走了他生命里的悲伤。是一个温柔的,会有点无奈,却也会慢慢地笑起来的少年,他真实得就要朝你伸出手来。
“喂,我在等一个人。”
“她可能笨得,找不到回来的路了。唔……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她的名字是,千秋。”
【肆】
午休时间。
“轻春——轻春——”女生拿着一叠卷子走过来,“欸,你有没有看见轻春?”
“没有啊。”埋首午饭的人。“最近一到休息时间就不见人影了。”
真实的幻影(4)
“是啊。”附和的人。“一下课就紧紧张张地走了,也不知道去哪里。”
“……谈、谈恋爱了?!”突然惊讶起来的人。
“欸,不是吧!男方是谁?”
“……我怎么知道。”胡乱说说的人。
“别扯了,待会帮我把这卷子给她,下午发。”
“……吓?又要做卷啊!今天都第十五张了!”
整个教室陷入一片哀怨声中。
曾经羡慕过有阴阳眼的人。觉得能够看见不同的世界,就一定能过着跟常人不一样的生活吧。即使在人生的旅途里,有很多悲伤的难过的事,但无论是发生了什么事,都应该会有足够的自信去应对吧。因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人〃啊,这样的人,肯定会有许多朋友,肯定要比自己要坚强又聪明许多,肯定无论要走怎样的路,即使路途艰难漫长,最终也是要通往幸福的方向。
这样肯定地相信着,渴望着要有与众不同的人生,但却搜遍了全身上下也没有发现与平凡脱离干系的特质。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女生,会看着看着电视突然哭起来,会因为有人喜欢自己而感到无比欣喜,会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频频地说错话,会在公车上给老人让座以示自己心地善良,但也会在看见别人被抢劫的时候选择默默走开。
平凡的,想要发出光芒的,却又这样胆小的自己。
但即使是这样的自己,是这样没用的自己,也希望能有什么是自己能够做得到的。就好像……
“你好,我又来了。你在这里的吧。”
“虽然我没有阴阳眼,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甚至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的故事。”
“但是,我们可以做朋友么。”
“我会像现在一样,每天来跟你说话。”
“把高兴的事,伤心的事还有好玩的有趣的事,全部都跟你说。”
“你有什么事也可以跟我说喔。即使是耳朵没有办法听见的声音,我也一定会认真地,在心里认真地听。”
“如果有一天,你愿意的话,可以把你的故事告诉我么。”
“呐,我们能够一直在一起么。像家人,像朋友那样,一直在一起。”
“等我老了,甚至死了的时候,也可以像现在这样么?”
“如果这样,你就能够,稍微不那么寂寞了么?”
是虚假的现实。还是真实的幻影。
世界上有那么多寂寞和悲伤,我们怎么能够分得清。
白日的光照进了少年透明的身躯,他慢慢地抬起手,捂住了有点发红的眼睛。
——万里同学?
——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伍】
这个世界上,有无数的,无法安息的魂灵。
他们与我们的世界交集,重合。
他们固执地带着尘世的记忆,带着我们并不了解的原因,守候在我们的视线里。
明明存在,但活着的人谁也不会去注意的魂灵。
你知道么。他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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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惑·法埃东(四)(1)
当我想明白俊美到惊世骇俗的“翎”就是那个派出“植物玩偶”来追杀我的人,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竟然不是“娘的!赶紧落跑吧!”而是奇怪的“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赶紧用拳头捶自己的猪脑袋,白痴白痴!我可不能让林家断了香火啊!
镇定林羽儿镇定!我先得非常镇定地从这里走出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麻痹他手下的人(乐队成员和化妆师、服装师什么的多半都是“植物玩偶”吧?),然后伺机逃走。
刚才我们独处一室时他都没对我出手,只有两种可能:一、他还不知道我是谁;二、他认为我还不知道他是谁,打算等演出结束后再动手。
“你发什么呆啊!快上台了!”我还在深沉地思考中,爱丽丝已经不分由说抓住我的手腕像拖条拖把一样把我一路倒拖出去。
舞台上惊心动魄的电子音乐震天大响,数十盏变幻着色彩的灯光令人晕眩地旋转照耀。我被爱丽丝一把推出幕布,当即就有两道追光灯“刷”地打到我脸上。灯光好象灼热的拳头一样有形有力。
主持人嘶声力竭地叫喊:“这就是翎为我们特别推出的神秘嘉宾!一个天使女孩!据说她只有16岁,今晚是首次登台!她一定有让人极为震撼的才华!”
开什么玩笑?!
我急火攻心就想逃走,一不留神竟然被地板上的电源插座绊倒,在1000个人面前跌了个倒栽葱!!同时把音箱线也踢飞了,音乐噶然而止,全场一片寂静。
主持人呆住了,结结巴巴地说:“……天使……摔倒了。”
突然间玫瑰的声音爆棚而起:“快看!那不是林羽儿嘛!她怎么上台演出了?!”
一个工作人员匍匐过来接好电源,同时递给我一张纸片,上面写着:你太棒了!就这么躺着。
这难道是一台整人演唱会吗?!我暗暗叫苦,如今曝露了身份,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几乎降低到0。我只能以一只脖子扭伤的天鹅造型僵卧舞台一角,几欲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