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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先是让他失去了最喜欢的人,现在又让他患上这样一个严重的病。
目送王妈回房后,凯乐便抬脚上楼。
看到凯乐一点也没有要走过来的意思,英美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瞪着眼晴,双手叉着腰,气呼呼地大声说:〃蓝凯乐!你怎么这么晚回家?老是让人担心,你到底……〃
〃英美,坐下!一点仪态也没有。〃美玲抬眼看了看英美,淡淡地说。
〃是……〃英美瞪着凯乐,不甘地坐下。察觉到从母亲那边传过来的冷气息时,便马上垂下头,偷偷地吐了吐舌头。
〃姐,你们在等我?〃凯乐清澈的眼里带着一股浓浓的歉意。
〃废话……〃在母亲的注视下,英美马上把话吞回肚子里去,改而温柔地说,〃呵呵,对呀!我们是在等你。杨泠说,手术的日期已经安排好了……〃
〃姐,关于手术的日期,还是由我自己来定吧!〃
淡淡的话语,轻轻地打断英美,静静地传入她们耳中。
〃什……么……〃英美机械地转过头,错愕地看着他。
〃够了,你到想胡闹到什么时候?〃美玲霍地站了起来,端秀的容颜满是怒气,而眼底深处却隐藏着一种不为人知的悲哀。
〃我没有胡闹。〃凯乐淡淡转身上楼,冷冷地说,语气是坚决说,〃姐,手术日期就定在我生日后的第二天。〃
〃你……你站住!〃
〃妈咪,你别气,我去劝劝弟弟。〃英美飞快地跟在凯乐后面跑上楼。
〃凯乐!〃英美略微迟疑了一下,小心地看着凯乐,试探性问,〃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延迟手术吗?〃
〃因为,我想在我生日的那天,在我失去弹钢琴的能力之前,弹一首冰冰最喜欢的曲子给她听。〃
坦率的回答,纯真的面孔,执著的眼神……看着这样的他,英美的心倏地揪得紧紧的:〃手术后你可以继续弹钢琴。〃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她使劲地摇摇头,懊恼地嘀咕:〃不可以的,手术延迟一天,凯就多一分危险,何况现在要推后这么多天,现在应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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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爱在冰点起舞(35)
英美窝在凯乐的床上,看着怀中舒适的海豚抱枕,不禁无奈地笑了笑。想起当初她硬要把这个软绵绵的小东西放在他房里,但是不管她怎么说,软硬兼施都试过了,凯都不答应,理由是〃太女孩子气了〃。但,后来冰冰只说了一句话:〃你床单的颜色像大海的颜色,小海豚放在这里,感觉就像它回到了自由的大海里一样,很合适哦!〃结果,这海豚抱枕在他床上一放就是好几年,就连每年到换新床单时,他都坚决要换回原来的那一种款式。
啊!英美脑里突然灵光一现,心里暗惴道:对了,我怎么这么笨,找冰冰,只有她可以改变凯的主意。
〃凯,我一定会让你改变主意的。〃英美一骨碌地从床上跳起来,拍着胸口,语气激昂道,〃我一定会让你如期做手术的……〃
〃姐,我困了。〃
凯乐忽然拉起英美,温柔地把她推到门外,拿回她手中的海豚,然后不待她反应过来便把门关上了。
动作一气呵成,简直是完美利索。
倒在床上,头枕着手臂,看着手中略旧的海豚抱枕,轻轻诉说,〃我心中的海豚,你什么时候才游回大海?〃
轻轻的话语洋溢在空气中,思念在心底弥漫,淡淡的一点思念却很深,淡淡的一点祝福却很甜,内心深处那种苦涩的味道很浓,他独自守候着那段温馨的回忆,默默地祈祷。
房间外面。
〃砰!〃
一声清脆的关门声响起。
望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呆呆的英美久久才反应过来,用力地拍打着门:〃开门!开门!蓝凯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姐姐?快开门……〃
任凭英美在这里拳打脚踢,大喊大叫的,里面的人都充耳不闻……
深夜醒来,窗外的寒风夹杂着冷雨,嘶吼着,呼啸着,不断地拍打着玻璃窗。
嘉冰打了个冷战,翻了翻身,揣了揣身上的棉被,却再也睡不着,反复辗转了几次后,对着黑黑的天花板出神。
隔了一会儿,仍是睡不着。她只好无奈地起床。
走到窗边小心地推开窗,一阵寒气随之扑进来。
嘉冰缩缩脖子,往外望去。
在雨水的笼罩下,远处的路灯都变得朦胧,雾气中带着点点迷惑的暖光。
路上,街上,早已没了人影。
偶尔响起的声响,都会惊起野狗们的吠叫。
除了风雨声……
夜是那样的静谧。
怯怯地把手探出窗外,冰冷的雨滴落在手上,带来一种刺骨的寒意。
莫名地她却很喜欢这种冰凉透心的感觉。
透过手中透明的雨滴, 手心的纹路越发清晰可见,可心里却是一片迷惘……
手微微倾斜,冰凉的水滴顺着指缝流了下来,凉得彻骨,她静静地凝视着水珠滑过的痕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样的夜晚,应该放点音乐,然后再配上一杯热可乐……〃轻轻的话语从唇间滑泄出,有着熟悉的感觉,但却找不到熟悉的缘由……
嘉冰手中捧着可乐,小心翼翼地往房里走,那种神情,生怕只要弄出一点点声响,就会吵醒熟睡中的人。
好不容易走到自己的房前,轻轻地转动房门的把手……
倏地!身后一片亮光传来。
〃鬼鬼祟祟的,你是小偷吗?〃一道调侃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嘉冰僵了僵,放下门把上的手,机械性地转过身。
灯光下,凌忧环抱着双臂,慵懒地倚在墙上,眼睛却紧盯着自己的手。
嘉冰低头,看着手上热气盈盈的杯子,顿悟。
抬起头,看着他,小心地问:〃表哥,你要喝吗?〃
〃是什么?〃凌忧收回视线,故作漫不经心地问。
〃哦,是热可乐。这种天气,最适合喝热可乐了。〃嘉冰望了眼杯子上袅袅上升的热气,轻快地道,〃如果你想喝,我现在去帮你煮。〃
〃这种天气最适合喝热可乐……最适合喝热可乐……热可乐……〃凌忧低低地念着,脑子里浮现出另一个人的面孔。
〃表哥?〃
〃你刚才说话的语气、神情和我一个朋友很像。〃凌忧说着,嘴角扬起一抹若有所思的微笑,〃可爱的表妹,有兴趣陪表哥聊聊天吗?〃凌忧侧过身,微弯腰,作出一个邀请的姿势,脸上侧挂着一丝可爱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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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爱在冰点起舞(36)
〃……〃他的表情变化速度是如此之快,有那么一瞬间,嘉冰以为自己眼花了。
〃你不会这么不给表哥面子吧?〃看着愣在原地的嘉冰,凌忧垮着脸,把脸凑到她面前可怜兮兮地说。
面对眼前突然放大的面孔,嘉冰反射性地倒退两步,身子贴近房门,讷讷道:〃……呵呵,我困了。〃
她不知道表哥是不是想捉弄她,但她可是记得,舅妈曾对自己说过,不许她靠近表哥房间,她可不想让舅妈不开心。嘉冰想着,一只手,悄悄地摸上身后的门把……
〃看上去,好像好好喝的样子哦!〃凌忧趁嘉冰不注意时,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可乐,把杯子凑到嘴边,鼻子使劲地嗅了嗅,做出一副流口水的模样。
〃表哥!那是我的杯子!〃嘉冰低呼,她可不习惯和人共用一杯子,尤其是男生。
〃嗯哼!想要拿回杯子,就陪表哥聊聊天!〃凌忧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晃悠晃悠地走回房间去。
〃表哥,你的头发、你的衣着……〃她仔细地打量着凌忧,小心地想着措词。这是她第二次看到打扮这样另类的他,紫蓝色的长发,性感魅惑的装扮,要是让舅舅看到他这副模样,肯定会气疯。
凌忧看了眼盘坐在地毯上的嘉冰,不答反问:〃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女生叫莫静仪的?〃
〃对啊!表哥你认识她吗?〃
〃嗯!认识不久的一个朋友。〃
〃哦!〃
凌忧低头想了想,然后淡淡道:〃她好像对你有好大的意见哦,你还是不要和她走得太近。〃
〃什么意思?〃嘉冰喝了口可乐不解地问。她发现表哥的表情变化得很快,快得让人难以猜透。
〃要不要听点音乐?〃
仿佛没有听到嘉冰的话一样,他淡淡地问。
不待嘉冰回答,忧伤的音乐已溢满房间。
为你弹奏肖邦的夜曲
纪念我死去的爱情
跟夜风一样的声音
心碎的很好听
手在键盘敲很轻
我给的思念很小心
你埋葬的地方叫幽冥
熟悉的旋律,忧伤的歌词,清爽的声音,陌生的唱法,熟悉的感觉……这种熟悉的感觉,却让她感到很陌生。
她那只握着杯子的手在颤抖。
〃这首歌……〃
声音带着一丝颤音。
曲起脚,抱膝。
她能感觉到,在指尖与黑白键的敲打间,音乐在指间轻轻地流淌着……钢琴的哀伤……
垂下脸,黑亮浓密的秀发顺势滑落在膝盖上。
她喜欢静静地听这类型的音乐,特别是在夜里。
就这样一个人,任旋律在缓缓流淌,任思绪飘浮,飘很远,很远……
为你弹奏肖邦的夜曲
纪念我死去的爱情
而我为你隐姓埋名
在月光下弹琴
……
〃这首歌,是我一位朋友翻唱一个歌手的。〃凌忧轻轻地接过她的话。
橘黄的灯光洒落在她的身上,乌黑的长发显得更亮了。
缩坐成一团的她,垂下的黑发挡住了她的脸蛋,一件宽大的外套,让她显得有点脆弱。
她一直蜷坐在地毯上,没有哼声,安静得让他以为她睡着了。
他知道,她是清醒的。
但他不想打扰她。
点了根烟,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她,一种钝钝的感觉让心生出疼痛感,划过身体,穿过心脏,缓缓流淌,直至漫溢呼吸……
混乱的思想……
模糊了时间……
失去你泪水混浊不清
失去你我连笑容都有阴影
风在长满青苔的屋顶
嘲笑我的伤心
像一口没有水的枯井
我用凄美的字型
描绘后悔莫及的……
幽伤的音乐就这么一直房里流淌。
她一直坐地那里。
他一直站在那里。
她垂着头,在脑里搜索着,希望能找出那种奇怪而熟悉的陌生感。
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从未移开过,连香烟灼伤了手指也没有感觉。
……
冬天的黎明静悄悄来临,她从迷糊中忽然醒来。
一切都静悄悄的,门虚掩着,一缕暗光从窗子的空隙射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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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爱在冰点起舞(37)
雨,还下着吧?
揉揉惺忪的睡眼,朦胧中,拿起旁边的杯子,往外走。
拉门而出的她,却刚好碰上了推门而进的舅妈。
看到对方时,两人均是一震,脸上都挂满了错愕的表情。不同的是,嘉冰的表情中带着一点心虚,而舅妈的表情中则带着一股愤怒。
〃舅妈,早上好!〃在舅妈的犀利的眼神注视下,嘉冰连忙侧身走出房间,轻声道好。
〃你怎么会在忧的房间?〃明惠上下扫视着身穿睡衣的嘉冰,大声质问。
〃我……我只是……〃
〃妈,表妹只是到我房里找杯子而已。〃闻声从客厅赶来的凌忧笑说。
〃找杯子?〃
〃是的,因为我一时贪玩,把表妹的杯子藏到我房里了。〃凌忧拥着母亲的肩膀,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
〃哦!〃看到嘉冰手上确实拿着个杯子时,明惠原本绷紧的脸色才慢慢地缓了下来,瞪了一眼嘉冰,然后转过头,略微责备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和这种人玩吗?为什么不听……〃
凌忧突然夸张地大叫:〃妈,怎么有一股焦味啊?你该不会是把早餐烧焦了吧?〃
〃糟糕!我忘记关煤气了!〃明惠惊呼,忙往厨房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