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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的地方,他们都在等250路老爷车。肖潜每次经过这里,总是放慢车速,在人群里搜索是否有班里的同学在这儿等车,如果碰上了正好可以骑车捎他一段,免得去受挤公共汽车之苦,路上还能有个人陪着聊天。今天他回校的时间比较早,估计车站不会有更多的人等车,但他还是习惯性地放慢车速,用目光在十几个等车人的面部扫过。人群中,一个身材细高的女孩不时站起来向来车的方向张望,很显然已经半天不见车的踪影。肖潜觉得在哪里见过,细一想知道又碰上了上次舞会上一同跳舞的女孩了。
肖潜把车“吱”的一声在女生身边刹住,女生听见背后声响急忙回过头,见一个男生双脚支地,胯下骑辆自行车,正冲她微笑。
第二部分 第19节 没看帘了
“同学,又见面了。”
肖潜长长的头发是学校里为数不多的另类标志,女生很快就认出了他,礼貌地还以微笑。
“回学校吗?”肖潜接着问丛笑。
丛笑点头算是回答。
“我捎你一段,车肯定一时半会儿来不了。”
丛笑看看远处仍不见车来的迹象:“好吧。不过我还有个包。”
“包放在前面吧。”肖潜接过丛笑身后的书包,挂在前车把上。丛笑上了后座,肖潜把车蹬起来,嘴里喊了句:“走喽!”带着丛笑往学校的方向奔去。
“你好像是建筑系的,不过名字我没记住,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嘛。我叫肖潜,生肖的肖,潜水的潜。”
“‘消遣’的谐音,挺有意思的。你记得我的名字吗?”
“待到山花烂漫时,你在丛中笑。”肖潜边开玩笑边展示他的记忆力。
丛笑咯咯地笑出声来:“你说的没错,我出生时就赶上毛主席这首诗发表,老爸就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我觉得怪怪的,不过长大以后我真的就很少哭过。”
丛笑今天仍穿着那天主持舞会时穿的白色连衣裙,她皮肤白净,搭配这套裙子倒十分合适。红润的鸭蛋脸,一双凤眼不大不小,挺直的小鼻梁下是两片薄薄的嘴唇,模样小巧,透着几分可爱。
路上有个水坑,肖潜想绕过去,不料车把上的书包不随车走,左右摆动,只好停下来。
“出什么事了吗?”丛笑跳下车问。
“没大事,前面有个水坑,我怕轮子带起泥,脏了你的衣服。”
“走一段吧,离学校不太远了。”丛笑提议,肖潜的二等车后座着实有点硌得慌。
“好吧。”肖潜心想正好可以多说会儿话。
“你家住哪儿?”肖潜开始盘算怎么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团结湖。”
“哎呦喂,咱是邻居,我也住那片。”肖潜一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的样子,又往下接着问。
“你高中在哪个学校?”
“朝阳中学。”
肖潜一拍车把:“我说怎么那么有缘呢,咱是校友哎,我前年毕业的。”
“我去年考上的大学。”
“巧,真巧。”
“是啊,世界真是太小了。”
果然是老乡见老乡,两眼冒金光,校友见校友,怎说怎么有。
两个人又聊起中学的老师和学校的场景,越说越近乎,真的就少了拘束,话题很快又回到大学,回到舞蹈上。
“你舞跳得真好,我们系里就没有你这样的舞星。”丛笑由衷地夸赞肖潜。
“你也不错,我们系里女生也没有你这样好的。”肖潜顺嘴就捧。
“真的?”
“真的。”
丛笑脸上掠过一丝得意的微笑。
“你包里是什么,怎么这么沉呀?”
“夏天的毛巾被、蚊帐还有洗发水。”
一路上,两个人也没碰见250路车的影子,看来今天公交车是要窝工,而天上的乌云重又聚集起来,闪电不停地在云层中穿越,看来一场更大的暴雨将要降临,两个人暗自庆幸自己先走了回来。
不知不觉两人已到了校门口,肖潜把车存放在车棚,帮丛笑拎着书包到了女生宿舍楼门口。
“我给你送上去吧,包挺沉的。你住几层?”
“别了,我自己拿吧,谢谢你。”
“不用谢,我有的是力气,不使就浪费了,再为你服务一程,学雷锋做好事服务到家。”肖潜说着就要随丛笑上楼。
“哎,同学,同学,停下,停下。”楼口传达室戴老花镜的师傅一口的天津话拦住了肖潜。
“什么事?”肖潜不解地问。
“什么事?没看见门口的牌子吗?这是女生宿舍楼,不许男生随便进,快点出去。”
“我帮她送点东西,包太沉,她拿不动,不信,您试试。”
“不行,自己拿上去,这是学校的规定。”
肖潜还要接着争辩,丛笑已经把包接到了手里。“你回去吧,下周我们系还有舞会,欢迎你参加。”说罢转身上楼,临了到楼梯口又对肖潜说:“我平时在电子系(3)班专业教室,有事可以上那儿找我。”说完,快步上楼去了。
肖潜还在听着丛笑上楼的脚步声,天津师傅又催他快走。
“快走吧,小伙子,学校有的是地方亲热,女生宿舍不行,影响不好。”
“真贫。”肖潜回了一句。
“你说我什么?我耳朵可不聋。”
“没说什么,我夸您老负责任呢。”
“爱说啥说啥,学校的规定就得认真执行。”老师傅关上小窗户,继续看他的报纸。
肖潜心里有点发空地回到宿舍,宿舍没人,又到对门的宿舍看一眼有没有人回来聊聊天。见对面宿舍几个回来早的男生白天就架上望远镜朝对面女生宿舍的窗口里NFE24M,说是对面的女生在换衣服。一个女生不知是无意还是发现了这边的动静,及时地把窗帘拉上了。肖潜学着女生宿舍的看门师傅说了句天津话:“看什么看,没看拉帘了吗?”
第二部分 第20节 远方来的珍尼
这学期学校开了英语提高班,是外教讲课,每周二周四的晚上在专业教室上课。
班长朱一民和文新几个学习好的学生兴致极高地去听了头一次课。朱一民回到班里不讲课上讲了什么内容,只是一个劲儿地夸外教老师如何漂亮,于是肖潜、许昆几个人心猿意马地吵吵下次上课也要去听,想要会会这个外教,看看究竟长什么模样,把“猪头小班长”给迷成这样。夸了半天外教的模样,肖潜问朱一民和文新外教都讲什么了,朱一民不懂装懂地说讲的好像是美国南北战争,文新倒是实话实说,说没太听懂。
“问丫中文啊。”
“她不会中文,就会叽里咕噜地说英文,速度太快,没时间想她什么意思。”
文新说的没错,上这么多年英语课,英语单词也背了不少,可就是不会和老外对话,不会说,自然也就影响听力。
周四到了,肖潜、许昆随着朱一民和文新几个人到了专业教室,今天是外教老师的第二堂课。
外教老师是个加拿大籍的姑娘,果然是金发碧眼,看上去挺漂亮。她上堂课已经作了自我介绍,她的名字叫珍妮,中文名字还没想好。她刚刚从加拿大来中国不久,主要学习中国唐朝的历史,业余时间到学校教英语。
珍妮的中文不行,几乎无法表达意思,所以整堂课都是以英文为主讲,偶尔蹦出一两个中文单词,让大家回答个问题,见大家没什么反应,她以为自己中文没说明白,又回头用英语问问题。
珍妮和大家打过招呼后,接着上次的话题讲课。肖潜反正听不懂,就问一边的朱一民:“啥意思,你丫不是能听懂吗?”
朱一民其实也只是听明白了几个单词,但又不肯在肖潜面前跌份,就支支吾吾地让肖潜说话小点声,说他影响了自己听课,听不清老师的话了。
许昆在一旁说:“她问大家看过《飘》吗,说她非常喜欢读,还爱看费雯丽演的电影,她要接着讲西方的电影文化。”
“他说的对吗?”肖潜又问朱一民。
朱一民也不敢否认许昆的话,没有回答。
肖潜又回头把许昆的话说给身后的一个看着比较明白的女生,问是不是这个意思,女生点点头。
朱一民像是受到巨大的鼓舞:“我昨儿就说有南北战争的事嘛。”
肖潜对许昆说:“你丫行啊,还有这手呢。”
许昆特别得意地看了一眼肖潜。
珍妮问了一个问题,问大家能否回答她。
满教室没听懂的傻坐着回答不了,几个听懂的学生只在下面唧唧呱呱,没勇气站起来大声回答。
珍妮不知是不是大家对自己提出的问题不感兴趣,还是她讲的内容有什么问题,总之,她很着急,因为她习惯于和大家互动式地学习。珍妮用迫切的目光看着大家,希望大家能给她一个回应。许昆忽地站起来用流利的英语回答了她的提问。珍妮显得十分兴奋,Good;verygood说了一串儿,肖潜总算听懂了这是珍妮在夸许昆。
珍妮又用英语问许昆是学什么的。许昆告诉她他学“和泥的”,珍妮没听明白,又让许昆解释一下,许昆告诉她他学的专业是修建道路和桥梁,和泥是指搅拌混凝土,他现在的专业课就讲混凝土怎么做呢。珍妮听后爽朗地大笑,说许昆非常幽默,她很喜欢他的回答。
也许是在许昆勇敢精神的感染下,随后珍妮问的几个问题,又有几个人结结巴巴地用英语回答了。
第二部分 第21节 别让我丢脸
肖潜听了半节课就要退场。朱一民说:“你来不就是看外教长得漂不漂亮,要跟她交朋友吗?赶紧上去套词啊。”
肖潜说:“我跟她谁也听不懂谁的话,要上床还得哑巴似的比划,回头再没弄懂她什么意思,告我一弓虽。女干外国侨民罪,引起国际社会动荡,那多不好啊。”
肖潜要走,朱一民也要走,不过他给自己打个圆场,说学生会晚上还要开会,实际上他也没听懂几句,只不过是面子上不能输给许昆。
趁着课间休息的机会,肖潜和朱一民溜出教室,一个回了宿舍,一个去了教室。他们没叫许昆,因为看丫的正和珍妮聊得火热。
许昆回到宿舍埋怨肖潜为什么撇下他一个人回来了。肖潜反问他和外教勾搭得怎么样了。
“别急嘛,等我摸清敌人的情况,再下手不迟。”
从此许昆每周二周四的晚上都去听珍妮讲课,回答珍妮的问题,丫从入学到现在,只有上珍妮的课全勤。肖潜去过一次后,就再没有霸占加拿大美女的打算。朱一民听了几次课后也不去了,他给自己找了个挺没劲的借口,他选修德语了,德语课和珍妮的课时间上正好冲突。
许昆和珍妮除了在课堂上交流,课下还去过珍妮的宿舍和她单独切磋了几回。每次回宿舍都向肖潜讲他和珍妮关系又进了一步,还教珍妮学中文呢。肖潜就挤兑他说:“就你丫的中文水平,别给人教得最后连英语都不会说了。”肖潜又问他和珍妮的关系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回回都是听你丫的说约会了,去丫宿舍了,到底上没上,来没来真格的?你丫到来真格的呀,怎么就那么给咱中国爷们儿丢脸呀。别忘了,丫可是八国联军的后代,没准她爷爷,她爷爷的爷爷就祸害过咱北京姑娘呐。”
“去你丫的吧,珍妮是加拿大的,她爷爷白求恩可正儿八经帮过咱八路军打过鬼子。”
珍妮来中国时间不长,因为语言上的障碍,很少能够和周围的人交流,所以在学校有些孤独。一次她在校园里散步,碰上许昆主动和她打招呼,她想起这个中国学生是第一个用英语回答她问题的,所以很友好地回应许昆。许昆和她又说了会儿话,告诉她想多和她交流,珍妮非常愉快地答应了许昆的请求。于是,两个人除了在课堂上交流,课下还经常见面。许昆说她向珍妮学英语不白学,他可以教珍妮中文,珍妮十分高兴有这么热情的中国学生能够帮助她,好学的她自然很愿意这样提高自己的中文水平,于是她就边教许昆英语,边从许昆那里学一口京片子的“中文”。时间长了,两个人除了语言上的纯交流外,还时常聊些生活上的事,许昆就把身边的,宿舍里的事讲给珍妮听,珍妮听得十分投入,几次还开心地大笑,许昆让珍妮感到其实中国人活得也挺滋润的。
有一天,珍妮提出想去许昆的宿舍,看看他称之为“哥们儿”的十分有趣的人。许昆没想到珍妮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犹豫了一下,珍妮以为不方便,刚想说对不起,她不该提出这个要求,哪想许昆却喜出望外地说:“没问题,就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