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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齐骞骂了一声,跳起来拉开房门,确认门外没人偷听,然后白了一眼脸涨得通红的童伊廷,继续倒回床上扮“尸体”,“我以为什么大事儿,哥也喜欢男人,有什么了不起的,睡觉睡觉。”
“啊?!!”
看着瞪大眼睛盯着齐骞“背影”的童伊廷,程洛笑着将他拖进被窝,食指轻轻按了一下泛红的脸上那对很不协调的黑眼圈,“睡觉,不就喜欢男人吗?没事儿。”说着也翻个身继续做梦去了。
卧室又回到了只有呼吸声的平静,童伊廷眨着眼睛盯了一会儿天花板,小声咕弄着,“喜欢男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嗯……”慢慢地也睡了过去。
后来在知道程洛和齐骞都是GAY后,童伊廷就骛定的认为是程洛带坏了齐骞,齐骞带坏了自己,却不知道自己却是带坏程洛的罪魁祸首。
这天下午,程洛帮教授准备好明天上课用的材料,就着办分室的电脑查收今天的邮件。邮件箱里的提示中显示着“您有两封未读邮件”。点击进去,一封是齐骞写来的,另一封是个陌生的地址。
打开齐骞的邮件,上面写着关于童伊廷的事。
……小廷就喜欢没事找事,你说当年好好的报什么医学系,弄得真像那么回事儿似的。这学期他们开了解剖课,你说这孩子反射弧有多长?!上课的时候好得跟没事人儿一样,老师还赞扬他学习态度认真,下课了才吐得腿都软了,还没良心的让我背他回寝室……你真应该看看他那个副可怜样儿,保证你都不想回英国了……
程洛想着那个吐得惨白的小孩儿,不自觉的锁起眉头。
关掉齐骞的邮件,打开另一封。上面只有一句话:
程洛哥,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了……
根本不用猜,程洛就知道是童伊廷写的,因为会叫他“程洛哥”的只有那么一个人。
深深地吸了口气,程洛拿出手机打了航空公司的电话,“你好,我想订一张下周飞R市的机票……”有的时候真的不必太多,一句话就够了……
下周他们的导师要去法国出差,正好放了他们的假,程洛决定趁此机会回去一趟,看看那个喜欢逞强的小孩儿,然后对他说“我喜欢你……”
可就在准备出发的前一天下午,程洛去办公室和教授道别,无意中对上那个裹着毯子缩在沙发的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男孩那双清澈而惶恐的眼睛,心仿佛被狠击了一下,酸胀得发疼……
“他是……”平复着突如其来的情绪波动,程洛指了指被几个师姐围住嘘寒问暖的男孩问道。
“很可怜的孩子,受到了严重的虐待。这次我是他的律师……”教授捏了捏眉心,翻着手中的资料,“官司不难打,证据也很充公,我只是担心这个男孩儿以后应该怎么办,也许应该找个善良的人家收养他,不过你知道,英国人还是比较倾向于收养年龄较小的孩子。”
程洛点点头,“他应该已经成年了吧?”
“下个月才满18,不过洛,你应该看得出来,他没什么自理能力,非常需要别人的照顾。”教授非常喜欢中国人的名字,但他自己又叫不全,所以基本都是用一个字代替。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我可以照顾他。”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不仅是教授,就连程洛自己都有些惊讶。他不是说好明天要回去看小廷的吗?怎么又开始放不下这个像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的男孩儿了?
“真的吗?噢,我善良的洛,这真是太好了。”教授兴奋的拍了一下手,“你知道,让这几个女孩子照顾他始终不方便,原本铮是个不错的人选,但他前些天伤了腿,连床都下不了,而我打完官司要直接去法国。幸好你来了,这个孩子遇到你真是太幸运了。”
既然说了要照顾,就没有反悔的理由,何况程洛也没打算反悔。
“您放心吧,交给我。”给了教授一个安心的笑容,程洛向男孩走去。
“你饿不?要不要吃饭?”
“冷不冷,要再给你拿条毯子吗?”
“来,喝点水吧……”
……
其实学法律的女孩子并不太会照顾人,若是说到法条,她们能倒背如流,但若说些贴心安抚的话,翻来覆去也不过那么几句。但那些关心着实是源于心底的。
“师姐,交给我吧。”程洛一句话,转移了女孩们的注意力。
“你不是要回R市吗?”
“你要照顾这个男孩儿?能行吗?”
“需要我们帮忙吗?”
……
程洛在这群女孩中可是颇有人缘,不过他知道自己的性向,所以也不会主动招惹谁,免得以后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没事,我先带他回去了。”程洛每靠近一点儿,就能感觉到男孩儿向后缩一分,程洛皱了下眉,强硬地打横抱起一脸惊恐的男孩直接向外走。他突然发觉自己竟然不喜欢其他人落在男孩身上的目光,也不喜欢男孩对他表现出的退缩。
男孩纤细的指节死死地抓住毛毯的边缘,眼睛噙着的晶莹眼看就要划落眼角,柔软的声音怯弱颤抖的呢喃着,“别……别打我……求求你……”
第28章 两个人Ⅲ
直到把人抱回寝室,放到床上,盖好被子,程洛才想起来还没问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坐在床边,将被子拉高一些,程洛低头打量着这个闭着眼睛还在发抖的男孩。
可能因为长期受虐待的关系,男孩非常瘦,程洛抱着他的时候几乎感觉不到重量,细长的眉角下,一双颤动的眼睛证明他并没有睡着,浓密的睫毛微微卷起,有着羽绒般轻柔的感觉,小巧的鼻子挺起恰好的角度,棱角分明的嘴唇泛出淡淡地粉红,略显苍白的脸色看上去有些贫血。也是,那种环境下能不贫血就怪了……
程洛轻声的叹了口气,他本想扯掉裹在他身上的毯子再给他盖被子的,但看着他抓住毯子的力度和泛白的指节,程洛放弃了这个想法,也许裹紧自己是他潜识里的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吧。
关上房门,程洛拿出手机打电话退了机票,反正现在这种状况他也回不去了。将手机丢到沙发上,程洛脱掉外套走进厨房。好歹得先填饱两个人的肚子再说以后的事。
程洛根本不是个会下厨的主儿,但出国前齐妈妈怕他在外面吃不好,硬是拉着他进厨房学两招,倒不是什么大菜,只是能吃饱而已。可程洛的胃口一向超好,整个伦敦的食物没有一样是他不喜欢的,所以这事隔一年的“厨艺”也差不多忘得一干二净了。
翻了翻冰箱和柜子,东西是不少,但适合当饭吃的基本没有。掂量着手里那袋还没开封在面粉,一种传统的中国食品浮现在程洛的脑袋里——疙瘩汤。简单易做,好吃易消化。没多少犹豫,程洛撸起袖子凭着记忆做起来。
先用水将面打成小疙瘩,然后将切好的土豆块放进锅内,又抓了一把袁铮回国时带回来的干紫菜丢进沸水中,最后将面疙瘩倒进去煮熟,放上调料。先不说卖像怎么样,但至少应该可以吃。
端着刚出锅的疙瘩汤向卧室走,原本闭合的卧室门稍稍地拉开一条缝,当见到程洛走近时,又被迅速地关上。程洛没有说什么,只是礼貌性的敲了下门,然后推门进去。
男孩维持着原先的样子躺在床上装睡,程洛将碗放在床头的柜子上,伸手去拉男孩盖到眼下的被子,怕他那样捂着不好透气。只是轻微的扯动,男孩就惊慌地从床上跳起来,裹着毯子向床头缩退,嘴里小声地念着,“别……别打我……我……我不是故意……偷看……别打,求求你……求……”话还没说完,就直接从床的另一侧摔下去。
原本要拉住他的程洛还没来得及伸手,就听倒“呯”的一声闷响。无奈的叹了口气,看起来是撞到头了。
“别打我……别打……疼……”即使摔到地上爬不起来,男孩还是不停地说着“不要打我”之类的话,边说眼泪边顺着眼角向下淌,却不敢哭出声。
程洛捏紧的拳头收紧,然后慢慢松开,弯腰将摔在地上的男孩抱起来,然后圈着他坐到床上。
“我不打你……”抽出柜上的面纸,程洛胡乱地帮男孩擦着眼泪,“别哭了,乖……”
男孩似乎并不相信他的话,“我乖……乖……别打我……”
程洛不会哄人,身边除了那个童伊廷,没人在他面前哭过。而童伊廷哭的时候,只要随便说两个笑话,或几句好听了,也就雨过天晴了。所以面对这么一个哄不好的小孩儿,程洛也倍感无力。
将他搂进怀里,程洛一手慢慢地拍着他的背,一手揉着他因为摔下床时磕到而肿起的头部,一直保持着沉默。其实有的时候眼泪是一种最好的发泄方式,同样的,沉默也是一种最好的安慰方法。
等男孩哭够了,天色也暗了下来,程洛侧身按开床头的灯。台灯散发出鹅黄色的光,温暖的颜色映在男孩脸上,渡上了一层缓缓的柔和。
“我叫程洛,你叫什么?”让他面向自己,程洛用手抹掉男孩眼角挂着的湿痕。
男孩没说话,程洛也没催促,只是用平和的语气继续说着,“那个打你的人已经被抓起来了,以后有我在,你很安全,不要担心……”
男孩眨着红肿的眼睛,像是要确定什么一般地看着程洛,眼中带着不安、疑惑、害怕和委屈。
“以后我会照顾你。当然,你不需要马上相信我,但你必需要明白,我不是那个打你的人。”程洛没指望男孩会立刻相信他。要知道,环境物质的上转变会让一个人的外在发生变化,但心理上的调整并不是一个短时间的过程。
看着已经凉了的疙瘩汤,程洛将男孩抱到一边,然后用被子盖好,“我去热一下,你乖乖等着。”
将碗丢进微波炉里加热,程洛考虑着要不要给男孩找个心理医生,或者自己买一些心理学方面的书看看,实在不行去问小廷吧,反正他肯定学过心理学。他倒不是要求学得很全面,只是想知道应该如何与这个男孩相处,才能让他不害怕并接受自己。
“叮”,微波炉到时的提示音唤回了程洛的注意力。取出热好的疙瘩汤,程洛在走出厨房时,又看到了躲在门缝后面的男孩。
“出来吃饭吧。”这次程洛没有走过去,只是将碗放到茶几上等男孩出来吃。
门没有再次被关上,男孩就这样在屋内看了程洛将近十分钟,这才慢慢走出来。
程洛觉得自己越是盯着他,他就越退缩,所以干脆不再看他,直接拎起电话叫了外卖。
客厅很安静,原本这个时间应该看新闻的程洛也只是安静的坐在一边翻着今天还未来得及看的报纸,男孩则坐在地毯上,一口一口地吃着饭,脸上没什么表情。
翻动报纸间的偶然一瞥,让程洛骤然升起一丝愠怒。男孩从毛毯中探出的手臂上赫然的交错着几道细长青紫的痕迹,看上去像是皮制的东西抽上去造成的。
不知道这样的痕迹在他身上还有多少……
虽然程洛很想知道毛毯下的身体是不是也如此触目惊心,但他并没有真的去剥那条毯子。如果那样做了,这个男孩儿稍稍放下的心一定会再次提起,并对他产生疏离感。
“郁……烁……”握着勺柄,男孩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嗯?”程洛放下手中的报纸,没听清楚男孩说什么。
“我的名字……郁烁。”男孩又重复了一次,然后低着头将剩下的饭吃完。
“郁烁,很好听的名字。”程洛挑起唇角,也许这可以算是一个不错的开始吧,至少他愿意告诉他名字了。
相处了几日,程洛发现郁烁是个非常没有安全感的人。程洛带他去买东西,他就怯生生的走在程洛身后,死命地扯住程洛的衣角;程洛去上课,他就缩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等程洛回来。
但值得欣慰的是他已经愿意和程洛说话了,只是关于自己的身世、家人……郁烁却只字未提。
教授告诉程洛,郁烁的父亲因为车祸很早就去逝了,他是和继父、母亲一起移民来英国的,他继父的公司因为经营不擅倒闭而欠下巨额债务,他母亲见没有指望了,就拿了家里仅剩的一点儿财产,丢下郁烁跑了。公司倒闭后,他的继父开始嗜酒、赌博。喝醉了就回去打他,赌输了就把他送人抵债。这次他继父因为贩毒被捕,警方去他家搜查的时候,郁烁才被发现给带了出来。
听完教授的描述,程洛显得非常冷静。这就是社会,弱肉强食。你看不到的不一定不存在,你所看到的也未必真实。也许这样的事并不少见,只是不为人知罢了。虽然他对郁烁的遭遇感到愤怒,但重要的不是纠结过去,而是如何继续未来……
为了让郁烁安心,程洛再带他出门的时候会牵着他的手,会在取得授受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