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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抬起手,将她摁倒在自己的胸前,低头含住她的嘴唇。
他的身体很烫,嘴唇也是滚烫的,不容她有任何的迟疑,他伸舌用力抵入她的唇齿之间,霸道的搅动吮吸,激情仿佛狂风骤雨一般劈头盖脸的袭来,带着甘甜的味道和薄荷的气息。
嘴唇很痛,却又甘心承受这种疼痛,热热的呼吸纠缠在一处,如同战场上势均力敌的厮杀。只是几秒的时间,她便发觉,内心的防御变成了泡沫,身体颤抖着,某一处的记忆已悄然苏醒。
这是一个令人恐惧而又不幸的发现。全身的血液轰然涌入大脑,羞愧,愤怒和胆怯的意识不断冲击着她。多年来的第一次,她必须正视自己薄弱的意志,面对那个令人憎恶的自己。
她使出最大的力气去推开他,自己也踉跄的向后退去。她急促的呼吸着,睁大眼睛看着沙发上的那个人。
他看上去倒是极为平静,甚至连眼睛也未睁开一下。
他在沙发上靠坐了数秒,然后就懒懒的滑进被褥里,翻了个身,睡着了。
头晕目眩,心跳不已。
她慢慢的躺回床上,一宿未睡。
第二天,姜允诺赖在床上不愿起来,并非贪眠,而是在心里还端着凌晨间的突发事件。偷偷睁开眼,看见许可正准备吃药,于是赶紧说,“三个小时前你才吃过。”维C这玩意儿虽说可以预防感冒,但是若吃得多了,也会增加肾脏的负荷。
“是吗?”他转头看向她,神情茫然,带着点孩子气。
他不记得了。梦游?他竟然不记得了。
姜允诺暗自惊讶,再偷偷地观察着许可的表情,后者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她突然间就松了一口气,跳下床去刷牙。
唇舌之间似乎还残留着他的味道,姜允诺对着镜子发了一会儿傻,接了杯水,轻轻的漱口。她突然觉得这样子不对,于是用了很多牙膏,拿了牙刷在嘴里使劲地刷着。又过了一会儿,她还是觉得不对劲,思来想去,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令人沮丧的念头,难不成,她被当作了周小全?又或者其它的什么人……
如此这般,姜允诺生平第一次花了半个钟头才刷完牙齿。
啥时候才是个头啊?她使劲地将牙刷扔进漱口杯里。
心不在焉的走出浴室,貌似无辜的某人正坐在在沙发上看电视新闻,身上的衣物不似平时的穿着。黑色连帽套头衫配着浅色休闲裤,头发微乱,率性随意,好像又回到大学时那种吊儿郎当的模样。
想当初,姜允诺最烦的也是他这副样子,旁人心里难受得不行,他偏偏摆出一种万事皆不上心的姿态。曾经小打小闹的情形浮上心头,她不禁又恨得牙痒痒,正琢磨着要不要再去刷一次该死的牙齿,许可却在此时抬起头来看着她。
姜允诺忙摁捺住一连串的腹诽,随口问道,“好点没?”
“还行,”他伸手探探自己的额头,“我自己试不出来。”
她迟疑了一会儿,仍是走过去,拿手心覆在他的额上。温度降了些,已经比昨天好了很多。
“屋里挺暖和的,手怎么还这么凉呢?”他突然说,“跟以前一个样。”
他对她微笑着,好像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又仿佛他们还似曾经那般的亲密。
姜允诺一时语塞,晕头涨脑的地别开目光,望向电视屏幕。
新闻里说,未来几天里,降雪量会明显减少,天气也将逐渐转晴。这样的预报,简直同昨天报纸上的消息大相径庭,真不知该听谁的才好。
《彼爱无岸(原:为你着了魔)》不经语 ˇ第64章 油盐酱醋茶ˇ
许可不忍看到姜允诺的窘迫,终是放过了她。
“有没有吃的,饿了。”他说。
姜允诺如释重负,转身就进了厨房。
她在冰箱里翻了半天,找出一包咸菜,又去抓了两把米,熬粥,最后煎了两只荷包蛋。
家里好像就只剩米和鸡蛋了。她扭头问许可,“上哪儿可以买菜?你晚上还回来吃饭么?”
许可翻着报纸,“今天厂里没什么事,中午沈厂长请咱们吃饭。沈清河,你上次见过的。完了可以顺便带点菜回来,他们家附近就有菜市场。”
姜允诺又说,“油也没有,还要买点盐。”
许可说,“那儿都有卖的。”
“要不再买点挂面回来,早上可以做面条。”
“行,你看着办。”
姜允诺突然觉着这对话怎么就这么别扭呢,像是两口子过日子,油盐酱醋一大堆。她和陈梓琛在一起时都没有这种感觉,两人相处的这三个多月里,他也曾要求过同居,却被她以上班不方便为由给拒了。明明还处在所谓的热恋阶段,她却更希望能有自己的空间。
陈梓琛,她突然想起这世上还有这么个人来。才一晃神的功夫,锅里的粥漫溢出来,溅落在炉子上嗞嗞作响。她赶紧拿了勺子去略作搅拌,一不小心就被蒸汽烫着了手。
转眼间到了中午,沈清河打了电话来请人吃饭。许可和姜允诺出门的时候,雪已经停了,天际微微显露出晴空的色彩。
他们过去的当儿,沈清河正和刘鑫以及厂里的两个中层干部砌长城,沈清河的老婆张琳在厨房里忙着,听见敲门声两人都赶紧去开门。
众人寒暄着,张琳一个劲儿的打量姜允诺,笑着说,“许总,这位是你女朋友吧,真是登对,郎才女貌。。。。。。”
大家都笑开了。
姜允诺还和以前一样,脸红的习惯始终戒不了。
沈清河瞪了自己老婆一眼,“瞎说什么,这位姜小姐是许总的姐姐,刚从国外回来。”
这下倒教张琳不好意思了,她原本就是快言快语的人,忙道,“瞧我,搞错了,对不住啊。真是,姐弟俩长得还挺像的,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难怪都生得这么好,。。。。。。”
许可也笑道,“张姐,没事,还有人说她是我妹妹。”众人又是笑着。
沈清河问姜允诺,“姜小姐,怎么没见陈总过来?我还想着请大伙儿提前吃个年饭,”他指了指厂里的两个干部,“这都是我兄弟,同甘共苦过的。还有许总和小刘,平时都很照顾我们,就像自家人一样,可惜陈总没过来。”
姜允诺知道他在客套,笑着说,“梓琛这几天在市里忙着,一时脱不开身。我替他给您拜个早年,祝您和张姐平安健康,家庭和美。”
沈清河乐呵呵的道谢,“这话说得好,人这一辈子,健康和家庭才是最重要的,不然有钱也白搭。”说着,又把自己的儿子捞了过来,“小子,快叫人。”
沈清河结婚晚,三十好几才有这么一个儿子。小家伙现在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他认得许可,张嘴就喊,“许叔新年好,”又看了看姜允诺,说,“姐姐好。”
姜允诺心想,这辈份可真够乱的。
沈清河笑骂,“傻小子一个。”
许可给了那孩子一个红包,拍拍他的脑袋,“去吧,自个儿玩去。”
沈清河一边系围裙一边对许可说,“知道你山珍海味都吃腻了,今天我下厨做几个家常小菜,咱们喝喝酒,聊聊天,热闹热闹。”
张琳也不忘夸奖自己老公,“清河做菜比我做的好吃,平时是绝对不做的,来了贵客才露一手。”
沈清河笑道,“哟,这帽子可高了,别砸了场子。”
说笑间,张琳邀请他们一起打麻将,姜允诺不会,便在旁边看着。许可玩这个当然不在话下,脑瓜灵,出牌快,牌风也好,不骄不躁的。倒是张琳是个急性子,赢了就眉开眼笑,谁截了她的糊就和谁急,极爱絮叨。沈清河在厨房里喊了好几次,“别闹脾气惹人笑话啊。”张琳却从不和许可较真,许可坐她上首时,也每每会扔些好牌给她。
姜允诺原本是看牌的,目光却总会被许可给吸引了过去。玩牌的时候,他的嘴角习惯性的噙着一丝笑意,透着点玩味和随性,动作潇洒利落。他的的手形也漂亮,指甲干净整齐,指关节宽而有力,手指修长,衬着那一枚枚碧绿剔透的小方块,很是赏心悦目。
姜允诺觉得自己又开始犯病了,当下决定离开牌桌,踱去院子里转转。
沈家的儿子正带着几个小孩在院子里点炮竹放焰火,看见了她便叫“姐姐”,还说,“姐,你站开一些,这个响着呢!”
姜允诺一看,二踢脚,于是笑道,“几个一起点,更好玩儿。”
沈家儿子说,“你行吗?那你试试。”然后一气儿给她五个。
有四个的火引比较长,姜允诺把它们捻成一股,放地上搁好,点火。孩子们笑着跑得远远的,待炸完了才走近。姜允诺又问,“还有多的吗?”沈家小子把手上的尽数给了她。
十多个二踢脚,这么放了两三次了,也就差不多了,剩下最后一个火引太短,落了单。她让孩子们站远点,自己拿在手上点了,火引灭了。再点,烧着了,扔得却是近了。
急忙转身避开,却是撞到一个人的身上,那人赶紧帮她捂住耳朵。
待爆竹灰飞烟灭之后,她听见头顶上放传来低浅的笑声。许可说,“怎么变孩子王了?”他感冒未愈,嗓音略显沙哑,近在耳旁时听起来粗旷而性感。她的心一跳一跳的,立刻向后退了一步。
他的手滑落至她的腰间收了收,随即放开。
她显出一种无所谓的口吻,“不知道了吧,我这是变相的为他们消除安全隐患,尽量让他们少玩一些不太安全的东西。”
他笑得温柔,“其实就是自己贪玩。”
“才不是。”她马上回嘴。
他仍是轻笑着,“怎么不是,我还不了解你么?”
然后该说些什么呢,她想了想,什么也没说,低头看自己的脚。
许可站在那儿,也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听见沈清河在屋里喊,“开饭了,都入席啊。”
沈清河今天挺高兴,特地拿出瓶陈年茅台往桌上一搁,说,“难得今天许总赏光,我这十几年的珍藏也能派上用场了。”说完在许可面前的小酒盅里斟上满满一杯。碍于今天有下属在场,沈清河对许可仍是以“许总”相称,若是在私底下,多半直呼其名,毕竟两人的岁数差距摆在那儿,又相交融洽。
许可扶了扶酒杯,笑得很是爽朗,“沈大哥这话说得见外了。只要您一句话,做兄弟的怎么会推辞,何况是叫了我来好吃好喝。”
沈清河哈哈一笑,对张琳说,“别看这位小兄弟年纪轻轻,为人很有几分侠义,看酒品知人品,同他喝酒最是痛快,咱们几个今天不醉无归,好好喝一场。”
张琳也笑着说,“许总来了,你今天高兴,都随你。”
沈清河又对姜允诺说,“姜小姐,你这位老弟很不简单,年纪轻轻的就能独当一面,为人处世不骄不躁,三十岁还不到,能做到这两点已经相当的不容易了。”
姜允诺笑道,“没您说得那么好,小时候可皮实呢,没少闯祸,打不过人家也要死扛,脾气太倔。”
许可坐在旁边,此时笑着对她说,“怎么,开始接我的老底了?”
众人也都是一笑。
刘鑫暗想,这才像姐弟俩吗,那像头几天见了面都不怎么说话的那叫什么事啊。
沈清河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这人啊就应该这样。做事业的,就该有点脾气,活得那么憋屈有啥意思。”
“不错,”许可笑道,“男人嘛,跌倒一时不要紧,可不能一辈子受制于人,不然过得没劲!”
沈清河点头,酒盅一抬,“大伙儿干了。”
桌旁的几个男人轮番敬酒,许可一连喝了好几杯。姜允诺看在眼里,不由担心,但见大家兴致正高,也不好明说,只是暗地里扯了扯他的衣服。
许可侧头看她,眉宇间笑意绻缱,她心里一动。
他又向她靠近了一点,低声说,“放心,没事。”
醇厚的酒香顺着他的气息飘散过来,她不由白了他一眼,故作微恼的神色里含着娇嗔,却是不自知。
沈清河忙问,“怎么了?”
许可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没事,这两天有点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