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棍,“感情的事嘛,我最在行了,我就是传说中的知心哥哥啊。”
一个修行的和尚,居然说最擅长解决感情问题。
“要我说啊,爱情最重要的注意事项就是不能替对方做决定,比如你觉得你是为他好,其实好个毛啊,你绝对不能自己就决定什么。假设你认为对方跟你在一起不会幸福,于是推开他,这不对啊,你怎么敢肯定对方跟你在一起不会幸福呢?你又不是神,你怎么能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有时候我们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人不能活得太聪明,把什么事都看透,把人心也琢磨透,因为那样就没有乐趣啦。”
僧人还在继续展示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杨晋抬手打断他:“你……以前认识我?”
僧人从桌底下拿出一把破扇子摇了摇,数九寒天也不怕冷,装腔作势地念了一句诗:“相逢何必曾相识。”
杨晋面沉似水,“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话?”
“如果你愿意相信,就当我们上辈子认识吧。”
杨晋拿眼一扫,注意到桌下放了几张纸,上面写着“起名”、“算命”,站起身来,“多谢,再见。”向庙外走去。
僧人没想到他走得这么干脆,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会想方设法套问几句的,怎么这人就不按套路来呢?慌乱地在后面喊:“送你句话,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朋友,我叫唐三……彩!有空来找我玩啊!”
杨晋的身影已快被人群淹没。
僧人继续喊:“归类为上上签是因为它的下一句,下一句是‘不如怜取眼前人’!这句诗是充满希望的!”
杨晋已走出寺庙。
手里捏着签,低头看了看。
眼前人?不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幸不幸福不是他杨晋说了算,而是杨齐天自己觉得才算数。
说什么旅游,说穿了就是逃避罢了。从江南逃到塞北也没忘了他,地理上逃了,心理上逃得了吗?
既然逃不了,就得回去。
年关将至,杨晋回去主持大局。
工作上忙碌得一如既往,日子平淡得像白开水,连点盐都不放的那种水。
杨晋没有去找杨齐天。
他使回了原来的电话号,开机的一刹那竟然期待看见杨齐天的短消息或者未接电话,当然是没有,这才是正常的。
时光如流水,不管你高兴还是不高兴,反正日子一天天就这么过去了。
公司在平安夜那天开了个联欢会,杨晋照例是主角。
一帮同事玩得太high,吃过午饭去KTV唱歌唱到晚上,喝得都有点高。
大家起哄让杨晋和一个美女合唱。
杨晋推了半天说不会唱,这种时候会唱不会唱,都得唱,喝酒顶替都不好使,只好硬着头皮点了一个。
美女先开口唱:“不必烦恼,是你的想跑也跑不了。”
杨晋接:“不必苦恼,不是你的想得也得不到。”
唱到这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脏一抽,杨晋想自己真是喝多了,喝醉的人往往控制不住情绪。
美女继续唱:“这世界说大就大,说小就小。”
杨晋唱:“就算你我有前生的约定,也还要用心去寻找……”心剧烈地疼了一下,下一句怎么也唱不出来,哽咽着说不出一个字,嗓子眼堵得死死的。
那个少年的形象在脑海里从未有过的鲜明,在这一天,这一分,这一秒,心疼得恍惚中不知身在何方。
杨晋知道自己再也撑不住了。
美女见状急忙救场,一个人独唱:“不见不散。”
一瞬间,灯光不再闪烁,人声不再喧闹,那四个字“不见不散”在脑海中轰然炸响,像滚雷一样,从这边响到那边,耳朵里“嗡”、“嗡”,一声又一声地响,除了那四个字其余什么都听不见。
心脏被什么东西揪紧,呼吸困难,鼻子发酸。
不见不散。
是谁说的不见不散?谁又能做到不见不散?是谁在中途退缩?是谁在半路折返?
有一个念头愈发清晰:想见到他。
必须要见到杨齐天,就是现在,立刻,马上,必须。不要问原因,没有什么原因,他一定要见到他。
跟同事说了一声,不顾劝阻,开车奔着杨齐天家的方向就飙起来。
到了他家小区门口看见屋里没亮灯,才想起来杨齐天这个时间还没下班,他开62路公交,起点站是火车站。于是掉头直奔火车站。
到地方了,把车停好,站在62路公交车站点底下等。
似乎自己这一生都在等待。等待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结局。
人都站在这了,才意识到并不知道62路有多少位司机,即杨齐天极有可能将自己的那趟车开到了终点,早下班了也说不定。
片刻后等来一辆车,从车窗看到,司机不是要等的那个人。
没上车,继续站着。
隔十七八分钟一趟,也记不清等来多少辆,都不是。
像个傻子一样地站着,惹得路边摆摊的偷偷往他这瞄,奇怪他怎么等来这么多辆就是不上车。
应该给杨齐天打个电话,问一声,他下班了没。又倔强地不想打。
如果真的有缘分,一定会等到。不如以此做个试验,以凌晨十二点为界限,若等到了,便再不起放弃的念头,就让他断子绝孙好了,就拉着他下地狱好了,就算全世界都反对,就算在他不明白什么是情的情况下运用手段得到他也无所谓,总之,再不放手。
他活了三十年,一向循规蹈矩,谋定后动,未做事,先计算得失,从来没有这样疯狂过,可是一个人,一生怎么也要发一次疯,才不枉活了这一场。
晚风吹过来,夜晚比白天要冷得多,平安夜的缘故,街上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情侣也比以往多,拿着玫瑰的,抱在一起的,在眼前晃来晃去。
两个男人,不可能像街上那些情侣一样,手拉手地逛街,肆无忌惮地拥抱亲吻,但选择了这条路,是不是幸福,也只有当事人知道,其他人又有什么资格妄言评论?
其实等来杨齐天又能怎么样呢?他也许还是会拒绝自己,这样的等待也许毫无意义。但不管怎么说,这样做了,他就心安,他就对得起自己的感情。怕失败而不去努力,那不是杨晋,那是懦夫。
从来没有任何时候比此刻更加坚定。
杨晋知道如果今天他不把心里话对杨齐天说出来,以后再无可能。
从公文包里摸出仔细保存的平安符,想不到还真有亲手送给他的一天,刚把平安符揣进裤兜,又一辆62路车就驶了过来。
车稳稳停下,透过车窗看见那张熟悉的脸。是杨齐天。
车灯晃得杨晋眼睛发酸,差点流眼泪。当然是车灯晃的,不是别的原因。
不知道怎么走上车的,腿都不是自己的腿,脑子一团混乱,智商直线上升到250,想着要跟他说什么开场白,浑浑噩噩走进去。
“上车请往里走,里面有座……”程式化的声音在见到杨晋之后明显顿住,杨齐天惊讶地直视杨晋。
杨晋在这种目光中败下阵来,迅速低头往里走。那道目光一直跟随着自己,非常炽热,简直能把他的身体射出一个窟窿,他感觉到杨齐天有话要跟他说。
杨齐天也真的开口了。
“喂,你没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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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第八章(全文完结)
杨晋忘了给钱。
自己有车,很少做公交,自然没有公交卡,兜里也基本不怎么揣钱,一般只揣信用卡。摸了半天,只有面值一百元的。刚要投,杨齐天拦住:“得得得,你可把它收起来吧,吓唬谁啊?”从兜里摸出一张一块的,递给杨晋,“请你了。”少年的笑容是那么耀眼。
杨晋接钱的时候,手不经意碰到少年的手指,像被烫了一样迅速缩回来,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他离他那么近,在夜晚的路灯下少年的脸上发出黄色的光,眼睛亮得简直让人害怕。一边怕着,一边又忍不住去瞄他。多日不见,没什么太大变化,要说变化,就是变得更像一个男人了,他以前更像一个少年。
陆续有人上来,杨晋站在杨齐天身后,默默打量他。
街上霓虹闪烁,光与影在少年的身上有着和谐的构图,杨晋最多只能看见他的侧面——这已经足够了。
他见到他了。
没见到的时候,心急火燎地要去见,好像见不到就要死掉一样难受。
见到了之后,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见他不可了。
似乎应该跟他说点什么话。
必须要跟他说些话。
“平安夜怎么还这么晚下班?”
“是啊。”杨齐天背对着他,他看不见杨齐天的表情。
“几点下班?”
“开完这一趟。”声音冷静、平淡。
“下班有什么安排吗?”
“没。”回答简短。
杨晋就是再迟钝,也发现杨齐天不想说话的事实了。难受地低下头,掩去眸中的痛苦之色。他恨不得把他强行拉过来,让他对着他的眼睛,他恨不得把满车人都赶下去让杨齐天下班,他恨不得立即把杨齐天拉到旅店。这些也仅仅是“恨不得”罢了。
杨齐天从车镜里找杨晋的脸,杨晋站的角度不好,只看到个脑瓜顶。即使只看个脑瓜顶,也能感觉到身后那人情绪不大好。真是神奇,他不用看见他的脸都能感知到他的情绪,这叫该死的心有灵犀吗?
车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等红灯,趁这个机会,杨齐天把头转过来。杨晋的目光立刻对上他的。两个人对望,世上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只有彼此的目光,仅是一个眼神,就已经明白了所有的意思。好像从盘古开天地的时候,他们就这样对望,好像很多很多年以前,他们就站在属于各自的身份地位上,隔着千军万马,隔着千山万水,静静地对望。而以往的每一次对视中,心都没有如此贴近过。这一次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其他一切都视而不见。
杨晋忽然觉得他再不用说任何话。
他笑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笑。
也许是等待太久,期许太久,失望太久,最终等到了那个人,而露出的欣慰的笑容。
杨齐天也笑了,他的笑像他的人一样,咧开大嘴,笑得放肆而欢乐,“你抬头看上面写了什么。”
杨晋抬头,头顶上是一个禁止吸烟的牌子,在这个牌子旁边,贴了一个告示,七个黑色大字特别显眼:“禁止与司机交谈。”右下角一行小字:安全你我他,幸福靠大家。
原来是有规定不许司机聊天。
杨晋的微笑变成大笑,“哈哈哈哈……”笑出声来,笑得弯下腰,止不住,从来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
杨齐天也大笑。两个人的笑声混在一起,再分不清谁是谁。
红灯变绿,车重新启动。
“公司规定开车的时候司机跟人聊天要罚钱,你老是跟我说话,万一抓住了,你替我给钱啊你?”杨齐天一边开车一边说。
“好。”杨晋答得太快,惹来杨齐天横他一眼。“哟,真的假的啊?”“真的,我可以出钱养你。”这句话一出口杨晋就忐忑起来,他怕杨齐天不高兴,又隐隐觉得杨齐天不会不高兴,果然杨齐天兴致很高地说:“那养一天两天可不行。”
在满车的人声中,杨齐天的大嗓门清晰地传进耳朵里。
“要养就得养一辈子。”
杨晋的呼吸一窒,心跳都停了。
杨齐天“哈哈”大笑,“逗你玩呢,看把你吓的!”
呼吸这才恢复正常。这种玩笑再开几次,心脏病都得犯。
杨齐天把公交车开成赛车,把柏油马路看成F1赛道,眼瞅着前面一辆62公交车,没一会就超过去了。车横冲直撞,就像杨齐天的心情一样激越,淡定镇定安定什么的,统统见鬼去吧。“就算养……”杨齐天拐了一个弯,“嗖”地一下甩倒一车人,盯着前方道路,兴致勃勃地说,“也得是我养你!”
心脏一悸,屏住呼吸,去看杨齐天。
杨齐天专心致志开车,不说话了。
即便是开玩笑,杨晋也很高兴,再说,万一不是开玩笑呢……会不会在自己没有见他的这段日子里,他想通了什么,决定了什么?他是一个不会耍调情手段的人,从不会作伪,不会营造暧昧,他如果说了什么,极有可能是心里真那么想……
意识到这一点,心跳得更急,脸有些热,像毛头小伙一样不知所措,一只手牢牢抓住扶手,另一只手捂住眼睛。
两人一路都没有再说一句话,无声胜有声的感觉让人心情非常好。
九点整,到终点,一车人下去,杨晋坐着不动,拿眼去望杨齐天。杨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