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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江鉴和当今影坛上叱咤风云的大导演们交情不浅。他在七月中旬的长春电影节上,遇到了恒业的老板,两个人就中国电影、电视剧的前景畅谈了一整夜。两个月前,他与在美国的前妻结束了旷日持久的离婚大战,应邀来广州出任恒业的总经理。
他和余津津是校友,一来广州,她就向他发动攻势。余津津有很强的统治欲,她不喜欢男人,但她喜欢男人被她征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俯首称臣。人们对他和余津津的一些传闻,他总是付之一笑,他知道这个女人决非等闲之辈,她的活动能量也决非一般可比。恒业的好多片子还要靠她运作拍摄,所以他一直和她保持很好的关系。
中午接到余津津的邀请,他很爽快地答应了,因为和一个香港同仁吃饭,所以来晚了。刚换好泳裤,就赶上了今晚的高潮,他看到失踪了两年的梁清突然在这里冒出来,那样容光焕发、风情万种,他连想都没想,就跳上了台,直到看见林子睿,江鉴才意识到,自己太鲁莽了。
四个人穿过丛林小径,在一座形状怪异的石山背后找到了幽静的去处, 这是一个被山石矮树包围的药膳池,四个人悠悠放松地分别靠在水雾弥漫的池中。
一轮明月悬挂在远处的山脊上,夜有它特别的气息,寂静也有它自己的声音,周围的群山仿佛一只只巨兽的影子。此刻,浸在温热的山泉里,每个人只想着好好地放松、享受。
余津津放在池边的手机响了,是李小姐打过来的。不一会儿,一个穿三点式的靓女送来一红瓶酒、一盒中华烟和四个精致的酒杯。余津津挥手打发掉小姐,自己亲自动手倒酒。
酒打破了寂静,四个人悠然地举杯,泡着温泉品着味道纯正的红酒。
“子睿……”
余津津这次“出血”请客自然是有人“刷卡”。但她是个目的性很强的人,她抽出一支烟,睨了江鉴一眼,随手递给他一支,江鉴当然明白她的用意,拿过托盘里的打火机亲昵地给她点上。余津津吸烟的动作很优雅,她的手指细长白嫩,拿烟的动作很特别,她是用拇指和食指拿着烟,弹烟灰则用中指轻轻一磕,她的莲花指总能吸引别人的注意。此刻,她见三个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就悠然地吐一个烟圈,单刀直入地对林子睿说:“今天把江总也请来,就是要谈我们的‘强强联合’。”
“哦……”
林子睿见她打发掉小姐,就知道她一定有事要谈。这个老谋深算的余津津。他心里骂道。唉,清清太单纯了,她总是把所有的人都当成好人,当然这也正是她的可爱之处。现在的人与人之间的交往,目的性都很强,根本不是她想象得那么简单,只是为了冰释前嫌,加深老同学的感情。于是他朝余津津扬了一下手中的酒杯。
“怎讲?”
“我策划了一个大型女性情感系列剧。”她吐了个烟圈,眯起眼睛望着他。林子睿知道,在事业上,她绝对是一个精明强干的女人。“以年初你出版的那套‘女性情感’丛书为蓝本,剧本由我和梁清合写,一定要写出广东的地方特色,先写好二十集就开拍,边拍边播边写,省台、市台和各地方的播映由我来搞定,我预计先拍六十集,播出后如果市场反应好,我们就把它做成一个品牌,找些‘枪手’边写边拍,一百集、两百集地写下去拍下去。” 她越说越兴奋,眼睛更圆了,深深吸了口烟,她仰头吐出一串烟圈。
林子睿爽朗地笑了,他一口喝干杯中的酒说:“没问题。用广州话湿湿水小意思啦,给原创作者一点稿费,出版社这边嘛,我来搞定,这么点小事,何劳你余津津这么大动干戈。”
“好,爽快!”她把手臂一挥。
梁清如释重负地抓起了酒瓶给林子睿倒酒。
梁清举起酒杯提议:“来,为了今后的合作成功……”
“梁清,别急嘛。”余津津按住她的手,悠然地吐了个烟圈,紧盯着林子睿,“林大总编,我们还是先谈合作的具体事项吧。”
林子睿脸上的笑容倏地不见了。心想,我就知道,哼,要你余津津出血请客,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余大导演,”来而不往不是他的风格,既然你余津津叫我大总编,“在下洗耳恭听。”
余津津把眼睛转向江鉴道:“江总,老同学,你来恒业也有两个月了吧,对它目前的状况也多少了解一些吧。”她捻灭手里的烟,把玩着酒杯,“恒业前几年是拍了不少震惊中国影坛的电影、电视剧,也曾号称有上亿的资产。可去年它的一部大手笔的制作,一个涉及‘政治’的环节出了问题。拍好的戏被封存,一下子就损失了上千万,再加上恒业的老板在房地产上投资失误,现在的恒业已经失去往日的辉煌,剩下的只是一个惨淡经营的空壳。所以这部戏的运作,恒业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一个拍摄单位。”
余津津的这番话一出口,谈话的气氛顿时变得异常紧张,梁清方才明白,她这次花这么多钱请客,决非是和林子睿加深同学关系那么简单。
余津津终于道出了这次请客的真正目的:“子睿,老同学。我想这次和你们出版社合作,先决条件当然是用你们的题材,提高你们出版社的知名度。至于投资嘛,我用我工作室的影视器材作为投资。剧本的稿费、演员和剧组其他人员的酬金、拍摄费用、后期制作费用、发行费用等等,由你们出版社投。至于将来的利润……”
余津津血红的大嘴翕动着,在蒸腾的水雾中时隐时现,林子睿双眉紧蹙,梁清当然明白他内心的变化了,她赶紧举起酒杯调节气氛,故意夸张地叫道:“来,来来,为了这让人心旷神怡的夜色,为了这使人通体舒服、热血沸腾的温泉,为了……总之,来,我们碰一下。”
“Cheers”
“Cheers”
江鉴看出她用意,马上举杯响应,四个人碰了一下,喝干了杯中的酒,梁清赶紧张罗着倒酒。
“清清,你别忙乎了。”林子睿一把将她拉过来按在自己身边。
林子睿拥着梁清面露难色地说:“津津,我们出版社的情况你是清楚的,我只是个总编,投资可不是我权限之内的事,一定要社长拍板。我算了一下,拍二十集的短剧至少也要两百多万。那个女人虽然社长书记一身兼,其实她根本没有这个魄力,再说……”他故意沉吟了一下。
“再说什么?”
果然余津津忍不住盯了一句,她又抽出一支烟拿在手上。林子睿犹豫了一下拿起打火机给她点上,勉为其难地说:“杨林芳一向对你有看法,她认为你太张扬、前卫、另类,甚至喜欢玩权术,嗯,”他狡黠地看了她一眼,“只要杨林芳在位一天,要我们出版社投资与你合作,比登天还难,可以说没有半点可能。”
为了达到效果,林子睿的手在半空用力地划了一下。
“好你个杨林芳,老女人!”
他这一招儿果然奏效,余津津的整个身子都跃出了水面,她一屁股坐在池边,脖子上的青筋都快蹦出来了,手臂不停地在空中挥舞:“我另类,好哇,我就另类个样出来给你看。”
林子睿拿过酒瓶给自己倒了半杯酒。毕竟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多年,他从容不迫地把火点着,也把能推卸、转移的,全都转嫁了,可以心安理得地喝酒了。他悠闲自得地抿着杯中的酒,用眼角瞟着她,好像在说:“你余津津不是有能耐吗,这回我看你怎么搞定。”
她倏地站起来,高耸的乳防一颤一颤的,她不停地吸着烟,像困兽一样在池中踱步。不知是温泉泡得太久了,还是被林子睿的话彻底激怒了,她那张白皙美丽的鹅蛋脸涨得通红还有点变形,一会儿又由红变紫,两个原本就圆圆的大眼睛,瞪得更圆了,眼珠似乎要蹦出来。
余津津使劲吸了两口烟,连原本悦耳的女中音也变了调:“杨林芳!她有什么本事,她的底儿我还不清楚,什么女作家,狗屁!简直就是‘睡家’,她的每部小说都是只有一个构思,然后找个她选定的男人上床,让那个男人替她写出来的。后来她的风头出尽了,不想当作家了,就第三者插足,把当时官高爵显、大她二十岁的老公从他老婆手里夺过来。于是她青云直上顺利坐上了社长的宝座。”
月光清明如水,星星很淡很疏。池中的三个人都没有插话,默默地各自抿着杯中的酒。
“我喜欢玩权术吗?”她盯着林子睿,仿佛要从他的脸上找出答案,他不置可否地看着她。心想,你余津津不是贪吗?不是号称有通天的本事吗?好哇,你有本事就使出来吧。
“好呀。”余津津甩了一下蓬松的短发,手臂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嘴角露出一丝狞笑,“我这次就玩一把权术给她姓杨的老女人看看,我要把她从社长书记的宝座上拉下来。”她把烟头丢在烟缸里,望着林子睿说,“子睿,你才四十岁,想不想坐上一把手的位置大权独揽?!”她的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他的脸上,一把手的位置林子睿做梦都想得到,哪个男人甘心在女人之下。
“哈哈……哈哈……”他大笑道,“谈何容易,把她拉下来?哈哈,简直是天方夜谭!”一仰脖他喝下了杯中的酒,又倒了一杯喝了下去。他挑衅地看着余津津道:“你好像不是生活在现代社会。你也是在社会上闯荡多年的人,现在的体制你还不清楚吗,一个人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快退休了,就算他做不出什么显著的成绩,但他不犯错,工作平平,就能在他的位置上安然混到退休,这就是目前的体制所决定的。”他冷笑一声,紧紧盯住余津津,“虽然杨林芳的老公已经退了、没权了,可你抓不住她的错,怎么把她搞下去?!”
“哈哈……哈哈……”
这次轮到余津津了,她笑弯了腰,一阵夜风吹过,她感到一丝凉意,身体一缩,钻进了水里,在温热的水里浸了好一阵。
“迂腐,”她拿过池边的酒杯喝了一口,“这个体制也有空子可钻嘛。”
“喔,”林子睿感兴趣地举杯朝她晃了晃,“倒要请教。”
“这还不容易。”
余津津卖了个关子,示意林子睿给她倒酒,梁清赶紧从他身边探出身子拿过她的杯子,给她倒了半杯,余津津也不客气,一口干了。依旧把杯子举向林子睿,他摇摇头笑了,从梁清手里拿过酒瓶,给她倒上,这次她没喝,只是把酒杯拿在手上,斜了他一眼。
“我有办法,把她‘上调’,调到上级主管部门,表面上看着是升了,”余津津的手臂用力一挥,眼里射出一道寒光,“实际上是给她一个没有实权的闲职养老,让她渐渐地干枯,混到退休,这样你林子睿不就顺理成章地取而代之了吗?哈哈……”
看到林子睿嘴角露出的一丝不宜觉察的微笑,梁清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虽然还泡在温泉里,但她却感到从脚底下冒出的冷气。
权力——她终于明白什么是权力之争了。从他们的谈话中梁清深切地体会到“权力”这两个字的含义了,有了权,他们就可以组合他们所谓的“强强联合”;有了权,就有了他们所期望的利益,权和利是不可分割的两位一体。而子睿他对权力的渴望是那么的强烈……
梁清不敢想下去了,她从水中探出身子叫道:“拿酒来!”此刻的她只想喝醉。
“对,酒。”余津津一看酒瓶已经空了,她拿起手机,一边拨号一边挥着手叫道,“为了子睿今后的仕途顺利,我们要好好喝个痛快。”
酒很快就送到了,还有几样点心。
他们又换了一个池子,下半夜的时候梁清终于喝醉了,她的手开始不停地舞动,她兴奋地和江鉴讲着小时候的趣事,林子睿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梁清转身扑在他怀里,醉眼惺忪地娇嗔:“嘻,子睿,你干吗,总是把眉毛拧成一个大疙瘩,我一看到你这种样子就好怕怕哟,嘻……”说着她就动手去展平他的眉头。
“嗳,”林子睿捉住她的手把脸往旁边一偏,“清清,别这样,让人家笑话。”
“嘻,笑话……”她痴痴地笑着,“你们这些人的脸皮厚得很哪,你们还知道什么是……”
林子睿低声呵斥道:“清清,不许胡说,我看你是喝醉了。”
江鉴关切地说:“是呀,林总,我看小清真的喝多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休息吧。”
林子睿半拖半拽地把她弄回到房间,她一头倒在水床上,乜斜着眼睛看着他:
“你真的爱我吗?”
“嗯。”他点点头。
“那你能不能为我放弃权欲,停止一切争斗?”她热切地说,“我们就这样爱下去,找一个世外桃源的地方,安静地生活、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