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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
王绢怔住,“这种事,时常发生?”
“你指爱上不应该爱的人?单在本市,每两分钟一宗。”
“啊!富姐,你是看得多了才写得那么真实,抑或写得真实,故事变为生活?”
周富答:“没那么复杂,你长得人见人爱,季方才会喜欢。”
“不,季方才长得美。”
“那么,他车见车载。”
王绢笑出来,随垂头说:“他比我大许多,懂得讨好体贴我,不比那些鲁莽年轻人,只知道扑到我身上索取所需,季方很会调笑,能跳舞,小心翼翼珍惜我。”
周富听得入神。
谁不想要一个那样的男朋友。
周富问:“你几岁?”
“廿一。”
“他呢。”
王绢遗憾,“他已经三十九,很老了是不是,不过,他身体保养得很好。”
周富微笑,“他简直是上古尼安陀始祖人。”
这时季方轻轻走近,他比她俩高大半个头,他长得英伟,是男子尺码,衬映得女伴娇小珍贵,他的眉睫浓密立体,鼻子笔挺,只穿一套普通西服,双手插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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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那么好看,不愧叫男主角。
周富忽然遐想:每朝醒转,看到那样漂亮的男伴,真是种乐趣,季妻享受十多年,也许该轮到别人。
季方轻声问:“在说什么,那么高兴。”
周富答:“今晚大家都很开心。”
王绢靠在季方身上说:“富姐不嫌我幼稚,陪我说话,给我意见。”
那边导演叫王绢,她过去说话。
季方站在周富身边,他有天生魅力,叫周富不安。
他轻轻说:“你不赞同吧。”
周富连忙回答:“我并无意见。”
“陈葱不以为然,她已不与我说话。”
“她也许妒忌。”
季方笑,“周富怪不得你文字那么动人,原来更会揶揄人。”
“我很少如此噜嗦。”
周富转头看到文森与华真坐在一起不知说些什么,她替他们高兴。
导演说:“明朝还要开工。”
大家取起衣物打算散会。
正在这时,厢房门被人踢开,蓬的一声,一个高大的男子冲进,冷笑说:“我知道你们在此庆功”
文森连忙过去拦住:“大至,你喝多了。”
周富这才认得这人是俞至惠,那落选男演员。
他推开文森,“你知道我会胜任,可是你们听从原著人谗言,把角色交给季方。”
周富吓得瞪大眼,她几时说过那样的话!
他大叫:“周臭富,你给我站出对质。”
周富怒不可遏,忍着不出声,几乎气炸肺。
60…61页 (凝静 錄入)
导演拉住他出厢房;〃大至;你疯了;你怎么会在乎这角色;你演好你的徐志摩;岂非更妥?快;我送你回家。〃
他身旁站着个无可奈何的女子周富认得那是他女朋友。
华真冷笑一声;提高声音;冲着那女子说:〃是时候睁大眼睛留意有否更好去处了。〃
文森与导演陪着那失意人离去。
季方说:〃我负责送各位。〃
华真说:〃我们有车子。〃
陈葱说:〃这是怎么回事;这大至又不是没见过世面。〃
小王绢也说:〃他此刻已开始发挥;据说那徐至摹角色十分讨好。〃
季方忽然说:〃他演徐志摹;我可以扮林黛玉。〃
在一边生气的周富听到也不禁笑出声。
陈葱说:〃好了好了;笑就没事。〃
周富与华真结伴离去。
华真气说:〃如此鲁莽鄙俗的人!〃
〃他叫我什么;臭裤?〃
〃你别多心;你泰半听错。〃
〃华真;我不想与他们来往;他们多重性格;背景复杂;极难相处。〃
华真看着周富:〃文森也是?〃
〃文森肯定例外。〃
〃那谣言不知什么人传出。〃
〃也许;推委不能自辩的原著人;最方便不过。〃
〃周富;我替你查清楚报仇。〃
〃华真;我不想在提这件事。〃
〃富;你逃避。〃
〃我只当是大勇若怯;同疯狗有什么可理论的。〃
62 – 79 (甜蜜叮当 錄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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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至”
“华真,不要再提该人。”
华真十分识相,她陪一会,正想告辞,忽然接了一通电话,华真一贯实事求是的脸上忽然泛起甜美笑容,“是,好,是,明白。”
周富看在眼里,代她高兴,是晚辛劳总算有收获,看样子华真与文森相当投契。
那一晚,周富早睡,发生那么多事,她累到极点。
半夜,被枕头压到手臂,她以为是大左,笑起来。
她原谅了自己不争气,不再与大左的记忆斗争。
第二天,正读报,电话响。
“周富,我是文森,我在门外。”
“这么早,什么事?”
“剧本有一两句对白找你看看。”
周富回答:“文森,我对导演的剧本并无意见,尽管我对任何人与事都没发表过任何意见,还是惹来天大误会。”
她一路去开门,周富怔住。
门外站着两个人,儒雅的文森,与一个拿着大束奶油色玫瑰花的高大男子,停睛一看,正是骂她臭裤的俞至惠。
周富脸色一沉,伸手关门。
文森用手格住,“周富,大至特来道歉。”
“我不接受道歉,你们走。”
“周富”
“不走我报警,那种恶劣行为,岂是一声对不起可以解决。”
她用力推开文森,嘭一声关上门。
什么东西,他以为她是他那愚蠢女友。
门关上了,整个上午心绪大坏,再也写不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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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富更衣往图书馆。
出门走到停车场,发觉有人靠在她的跑车上。
看清楚了,还是俞大至。
周富双眼睁得圆又圆。
俞大至把鲜花递上,周富用力拨开。
别的住客经过,以为他俩是耍花枪的情侣,不禁笑眯眯。
周富说:“我给你三十秒钟,否则召警。”
“周小姐,请原谅我。”
“你这种灌了两杯黄汤便借醉装疯的流氓需要什么原谅!”
周富上车,发动引擎,在他身边擦过,那英俊小生手上的花束掉落地上,周富倒车,在花上碾过,压得稀烂,她绝尘而去。
多余!
俞小至以为是演戏,编几句对白,哄撮女角,又过一关。
他没有更重要的事做?在民女门口一等几个小时。
周富把车停在图书馆附近,与馆长会面,参观他们新得的一批民初小说。
忽然女职员都骚动起来。
“什么事?”
“俞至惠在会客室。”
馆长意外,“谁是俞至惠?”
“著名男演员。”
周富不怒反笑,这无赖胆大包天,他竟追到图书馆重地。
周富正拿着一本绣像啼笑因缘,这堪称白话文爱情小说始祖。
“他说他等周小姐。”
馆长看着周富,“他是你男朋友?”
“不是,他可能也要找资料。”
“请他也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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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助手说:“他演徐志摩,也许我们可以协助。”
周富嗤一声笑,他这种人会钻研演技?
馆长好奇问:“谁演陆小曼?”
女助手去邀请他,回来时脸红红,“他说他在外头等周小姐便可。”然后,她走近周富,轻轻像自言自语,“世上竟有那样好看的男人。”语意似喝了酒。
周富微笑,女人真没用。
半小时后,她告辞。
“有空常来。”
走到会客室,不见俞至,呵,总算走了。
经过大门,有人箭步上前。
周富恼怒,“还是你,俞大至,你今天没戏?”
他跟在她身后,高大身型投在地上的影子都漂亮。
周富觉得这不是办法,便边走边说:“你走吧,我不再与你计较。”
他在后边问:“那是否原谅我?”
“只要你肯消失。”
“可否向你请教徐志摩的性格?”
“看,我并不认识徐氏,你问道于盲,别再同我搭讪,再见!”
周富上车往山顶兜风。
那天,再也没见到俞大至。
第二天,有人敲门,是花店送花。
那女职员说:“俞先生亲自挑选。”
这次玫瑰花是深紫色。
他是个疯子,胡乱送玫瑰花予女子。
为免噜苏,周富只得收下。
那天周富在出版社逗留半日,回家时已经傍晚。
掏出钥匙开门之际发现身边有个影子,她无名火起,霍地一个转身,双眼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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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铃般瞪大,对方吓一跳,“富,你怎么了?”
原来是华真。
周富松口气。
“你怎么在这里,我到出版社找你呢。”
“我与文森找你喝茶。”
“你们两人不就行了。”
“我们到文森家去看看。”
周富推不过,只得走近文森的吉普车,“文森你好。”
文森给她一本周刊,周富一看,啊,封面是王绢与季方,下大雨,他站在后边用伞遮住她,两人有一个距离,目光也未接触,可是说不出缠绵。
“是剧照吗?”
“不是。”
“本市几时下过雨?”
“他俩周末在东京被记者拍摄。”
华真说:“情调浪漫,你并不觉得两人年纪差距,像不像西湖借伞?”
“谁问谁借伞?”
“白素贞问许仙借伞。”
周富轻轻说:“人家太太会看见这帧照片。”
文森回答:“周富说得对,季太太打电话来问我们。”
“你怎么说?”
“大新吩咐说,只是剧照,并嘱请季方尽快坦白。”
“哗。”
“文森,常常有戏假情真这回事吗?”
文森低声说:“剧情缠绵,导演又要求投入,大家相处数月之久,日夜相聚,你说呢。”
周富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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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戏很奇怪,每个演员,主角或配角不论,甚至只是一个临记,到了现场,都像忽然开窍,发挥本能,像王绢,大家都担心她是新人,充其量是个美丽的洋娃娃, 但出乎意料,她的演出,委婉动人,她不止演得好,她简直就是剧中人。大家认为,大新走运,才会有如此罕见现象,并且,这部文艺片卖座与否已不是问题,我们 过足瘾。”
周富看着照片:借伞。
吉普车驶到目的地。
一进文宅,周富大觉意外,没想到王老五之家如此整齐优雅,她看华真一眼,佩服她眼光。
文森说:“住宅由祖父留下,我不过略作装修。”
周富惭愧,她似乎也应把家里书山书海整理一下。
“周富,大至说”
“你欠他赌债?否则,为何一直做他代言人?”
“他希望你原谅他。”
“我如何看他,对他生活没有一丝影响,请放过我。”
“他觉得内疚,他不是粗人,那天”
“他根本就是莽汉,我有事先走,不讲了。”
周富取过外套手袋。
“富,我做了手摇冰淇淋,请你品尝。”
华真陪朋友出门。
周富说:“你回去吃冰淇淋。”
华真赔笑。
“去呀。”
周富无比寂寥。
回到家门,再次掏出门匙,这时,阴天忽然下雨,有人在她身后撑起伞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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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富知道这是谁。
“对不起。”
周富没有回头,“你到底想怎样。”
没想到他回答:“我只想看见你。”
周富忍不住说:“好,我愿意忘记那件不愉快的事,请你离去。”
她一抬头,看到俞大至左手持伞,右手握成拳头,凸出拗曲食指,在脸颊揩拭,那食指内边,用深蓝色走珠笔画了一大滴眼泪,骤眼看去,像煞他在落泪。
周富从未见过如此诙谐景象,不禁笑出声。
“你有完没完?”
成年男子,如此爱娇,叫周富不知怎样应付。
他松弛下来,凝视周富。
那般漂亮双眼,这样专注,叫周富发呆。
半晌她说:“我不再生气,你可以走了。”
他却仍然靠在栏杆上,“我妒忌季方,我口出恶言,我太粗鲁。”
“希望你演好徐志摩。”
他苦笑,“你见过六尺二寸的徐诗人没有?”
周富十分诚恳:“那靠演员如何演绎,我看过中年徐玉兰在越剧反串十三岁贾宝玉,甫出场,观众哗然,这是哪一家的宝老爷?可是十五分钟后入了戏,大家赞叹:这是活脱脱的贾宝玉呢,演员功力深厚,即使六尺高还可以饰演鲁迅。”
他微微笑,“多谢指教。”
周富转身。
“喂,可否请我到屋内喝杯咖啡?”
周富背着他说:“我有事。”
“你为什么推开我?”
周富平静地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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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她的心嘭嘭跳,喝一大杯冰水,才缓缓坐下,她觉得他吸引?自然,是否故意闪避?也是事实。俞大至这人性格复杂,周富实在不想为自己添麻烦。
她下午与华真通一个电话:“我到英伦去度假一个星期,找些资料。”
“英伦何处?”
“莎翁故乡,早春,也许探访水仙花。”
“带电话,廿四小时开启,还有,留详细地址。”
“明白。”
回来之际,转数奇快的都会一定又是另外一副光景。
飞机上,右边女乘客正在读《微笑》一书,不知怎地,一直眼红红,用手指抹隐约的泪水,终于眼困,小说掉到周富身边,周富一时兴起,在小说扉页签下名字,括弧:我就坐在你身边,又轻轻放回。
她经走廊到卫生间,又发觉至少两名乘客正阅她作品。
呵得不到大左的爱,陌生人却垂青她的心绪。
下飞机她往租车,朝乡间驶去。
她驶抵相熟小旅舍,主人家琼斯太太已经迎出。
“周小姐,正想念你呢,接到你电邮,十分欢喜。”
周富与她拥抱一下。
“你上次留下衣物我替你洗净留着,我立刻替你取出。”
周富点点头。
“可是来寻找新写作题材?”
她安排下午茶招待客人:司空饼、青瓜三文治、热红茶,周富忽然想吃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