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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富点点头。
“可是来寻找新写作题材?”
她安排下午茶招待客人:司空饼、青瓜三文治、热红茶,周富忽然想吃羊肉饺子。
她到熟悉的客房淋浴,然后站在小露台上看风景。
稍迟回到房内,取出随身电脑开启,查阅新闻。
打开新明日报网页,便读到“王绢成为第三者,季方十七年婚姻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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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半页大照片是季氏一家五口在比较快乐时拍摄,季太太端庄秀丽,两个大男孩长得七成像季方,那小女孩,怎么说呢,苹果脸简直人见人爱。
下死心同这样一家人分离,季方也真是异人。
周富叹息。
她在小床上盹着。
傍晚醒转,她换上行山靴到附近溜达。
水仙花蕾仍在瑟缩,尚未绽放。
她在小店买一杯热可可,发觉忘记带钱,问可否明天才付。
店主答:“从前是可以,但是近年人心奸滑,不比从前,您可别老学女皇陛下,出门不带钱。”
“您可询问琼斯太太,我住她那里。”
店主去拨电话,回来之际说:“周小姐可是,要报纸或口香糖否?”
周富缓缓走回旅舍。
第二早才梳洗,琼斯太太敲门,“周小姐,你姐姐找你。”
“我姐姐?”
“长得与你一模一样,想必是姐姐,只不过她艳妆,你素脸,我有一把团扇,上边工笔着一个美女,与她一模一样。”
周富走到楼下会客室一看,“哎呀,美丽的陈葱,你怎么找到这里来。”
可不就是陈葱,笑容可掬站起,“周富,你如何躲到此处?我专程找你说话。”
“有重要事?”
“我先生在伦大医院教书,我在《微笑》的戏份已经完结,回家归队,顺路。”
“你嫁到英伦?”
“是呀,千里为家。”
陈葱今日专程探访,一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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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富不忙叫她即时归题,同陈那般美丽聪慧的女子说话,真是赏心乐事。
她缓缓说:“这个戏,真奇怪,导演说,除出我,个个工作人员像着魔一般,因此他怀疑,作法的是我。”
“哈。”
“这是大导演在怪责我不够用心,你听出没有。”
周富只得陪笑。
“季方演得咬牙切齿,像是要把王绢吃进肚里,后来,大家知道那是真的,唉。”
周富沉默。
“季太太拒绝分手,她说她十多年未做错一事,与丈夫亦不存在什么不可冰释误会,他随时可以回家,子女与她都愿意等候。”
周富忽然说:“有这样贤淑必要吗?”
“她要是拖得王绢累了,季方自然回家。”
陈葱真厉害,每个人心底想法,她都猜中。
“我这次来,是有一件事,人家托我,我勉为其难。”
“什么事?”
周富莫名其妙。
“周富,你年轻,长得也漂亮,又是读书人,你是人中之凤。”
嘎,什么?周富额角冒汗。
“我这次来,要跟你谈谈大至这个人。”
“俞大至?”
“是,你对大至的认识纯在工作上吧,这就是读书人天真之处了。”
周富这时伸手去按住陈葱,“我不想再听下去,我对俞至惠这个人,一无所知,我不认识他,我也不想熟悉他,我与他半点轇轕也无,句号。”
陈葱凝视周富,长长吁出一口气。
“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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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富啼笑皆非,“谢谢你。”
“可是,他的长期女友甄虹告诉我,他已自她家搬出,他要求分手。”
周富一怔,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人,甄虹,多么奇怪悦耳的名字。
“他们在一起十年,一个女人有多少十年,就是这个十年罢了。”
那么,甄虹投资错误,这也是常见之事,有几个女子能够幸运得一票中。
周富看着陈葱。
“富,你似乎还不明白我想说什么。”
周富睁大双眼,摊摊手。
陈葱用双手捧起周富面孔,“这么聪慧的女子,文字活龙活现,千万人着迷,真实生活里,却十分愚鲁。”
周富实在忍不住,“陈葱,你想说什么?你误以为我是第三者?你看到了,我一个人在英伦寻找题材写作,我并没有任何人的男友或丈夫在一起。”
陈葱叹气,“你是写作人,你难道不明白,大至对你倾心,那叫affair of the heart,比肉身吸引,强烈百倍。”
周富震惊。
“周富,我要亲眼看见,才相信你如此天真。”
周富嗫嚅,不知说什么才好。
“你一点感应也没有?”
“我以为他开玩笑。”
“ 这次不像调笑,大至与甄虹在一起十年,我与甄虹同一间戏剧学校毕业,在事业上我比她幸运,这十年,她只零碎接些戏份,并未走红,但她持家有方,有积蓄,故 此可以把男友接家中同住,大至这人,他不是坏,他懒。他出身是大环片厂里一名技工,你知道:接电线,搬布景,大环后来主要摄制色情带,甄虹觉得不像话,才 把大至推介给导演。”
周富不出声。
“你不想知道,你仍觉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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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富叹气。
“大至一直疏懒,对工作不大起劲,零用不够,便到餐厅做侍应,送薄饼,最近一两年,才为行家注意。他忽然转性告诉我,他至想得到“微笑”中角色,他有把握演好,因为主角与他,同样是孤儿,同样不为人爱,故此也不懂爱人。”
周富听得发呆。
“你躲到英伦,可是为着他?”
周富不承认,“我每年总来这里住一两次。”
“你也猜到,我老同学甄虹,叫我来与你谈谈。”
“请告诉她,我完全无辜。”
陈葱凝视她,“长得如此灵秀,又有一副那样聪敏脑子,无辜?有限。”
周富微笑,“男人才不管女人有无脑神经。”
“富,女子不能以笨为贵。”
这时,陈葱把一叠照片交到她手上。
周富发觉都是剪报新闻照,全是俞大至最近一两年与女友甄虹出席各种红地毯场合拍摄。
陈葱说:“这是外国记者协会影评,他得到最佳男主角奖,那是金棕榈影展,他虽败犹荣,下一帧照片,是美国——”
他都偕女友出席,没丢下她。
大至穿西服出奇英伟,简洁斯文,他的弓形上唇不笑也像在微笑,极之讨人欢喜。
“请看他俩身体语言。”
周富觉得陈葱太像个心理专家,也许,这是她的嗜好:探测月亮另一面。
周富也喜端详别人心事,这是写作人必备本事,她仔细看那些照片。
嗯,她明白了。
俞至惠任由女友手臂仅仅绕住他,可是他的双手却永远放在裤袋,女友情深款款喜孜孜凝视他,一边身子贴着他,但是他的目光却直视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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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细心看不出来可是,他不再爱她,但是她却越来越缠他。”
“陈葱你好似对他们很有兴趣。”
“因为我也爱过大至。”
什么?
如此坦率,太过意外。
“大至,我,季方,全在同一间经理人公司,当时我与季方是一对,因为他朱莉亚学院戏剧组毕业,我认为他有才华,但心里,却喜欢大至比较多。”
周富由衷地羡慕,“你这幸运的女子!你进入演艺界是为着那些英俊的年轻人?”
陈葱挺一挺胸,“我也不是不漂亮啊,也许他们是为着我呢。”
周富笑得前仰后合,“对对对。”
“写作更难吧,一百个也没有一个成名。”
周富不予置评。
她若说那是因为人家写得不够好,那是要给石头扔死的罪状,假使说人家写得曲高寡和呢,又是存心不良,不出声最好。
陈葱问:“谁写得最好?”
周富微笑不答。
“我要说的话全部说完了。”
总算讲完。
“我累了,岁月不饶人,我想打个中觉。”
“到我房间休息。”
“怎好打扰,旅社有空房,我租一个下午,待会一起出去吃晚餐。”
陈葱做事真是妥帖。
周富一个人愣愣地看着那些照片。
甄虹不是不漂亮,她很懂修饰,头发化妆指甲都做得时髦,但装扮这件事认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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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得越多,越叫人肃然起敬,好看与否,是另外一个问题。
甄虹在这方面自然吃亏。
十年来,她有抱怨吗?
爱一个人那么久,可有后悔的时候。
他呢,天天是那套客饭,可有懊恼。
原来,陈葱在很年轻的时候,也曾约会演员。
周富做了些资料工作,黄昏,忠诚的华真找她。
她说:“想你。”
周富说:“要不要过来?我替你预备房间。”
“邀请我?可见是一个人。”
周富沮丧,“我一个人已经很久。”
“快点回来准备一年一度签名会。”
“也许。”
“你在冥想什么?”
“女性在得到经济独立与人身自由之后又该争取什么?”
华真叮一声挂断电话。
琼斯太太这时进来说:“你姐夫带着孩子来找她。”
“啊,你快去唤她。”
“我这就去。”
周富连忙迎出。
那个外国人比她想象中老得多,他有六十岁了,也许这正是医科教授最有经验的年纪。
“我是哀默生。”
周富与他握手。
哀默生头发稀薄灰白,但尚算清癯。
“这是我女儿域多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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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胜利儿,才十一二岁已是个美人儿。
陈葱下楼,“亲爱的,你怎么来接,女儿,过来见阿姨。”
“我挂念你。”
他怕娇妻一去不还,抑或来探测一番?
陈葱说:“阿姨是个作家。”
域多利问:“你的作品,出版没有?很多人都自称作家。”
她父亲阻止:“域多利,不得无礼。”
周富坦白回答:“托赖,每个字都得以出版。”
大家都笑。
哀默生说:“我来请作家吃饭。”
周富崇敬外科医生,他们双手不知救回多少生命。他们是上帝派下来的天使。
哀默生很快察觉这种尊重,他很窝心。
他们吃印度菜。
陈葱说:“吃中国菜大家会很挑剔,可是印度菜只要香辣鲜,即感满足。”
周富吃很多也喝很多。
哀默生笑,“美丽的华裔女性好像不大节食。”
陈葱答:“周富用脑,脑只占人体重量二十分之一,却消耗百分之二十总热量。”
周富正在吃芒果布甸,只笑不答。
哀默生称赞说:“周小姐也不多话。”
域多利忽然说:“有话对读者说,可是?”
周富回答:“是。”
他们是由衷享受该次欢聚。
散席时陈葱握住周富的手,“有空来看我。”
“你的选择完全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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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那样想。”
“美妈生美女,你与域多利都是美人。”
“周作家,你才俊秀,哀默生说你的故事都在你双眼里。”
周富但笑不语,老医生的一颗心看样子还未老。
回到旅舍,周富解衣休息。
结婚有结婚的好处,有人接回家,不相爱也有不相爱的好处,可以任由他称赞别人的眼睛。
第二天蒙蒙亮,周富穿上登山靴出门步行运动,走过小店,仍然忘记带钱,店东说:“琼斯太太吩咐过,随便你要什么。”
周富只要一杯热可可。
身后忽然有人叫:“富姐姐,富姐姐。”
薄雾里奔出一个小仙子,头脸都叫雾水沾湿,纤丽秀美如画中人。
连店主那样的莽汉都张大嘴:哗,一个比一个好看。
周富停睛一看,比见到陈葱更意外。
“小王绢。”
她过来紧紧抱住周富,“华真把你行踪告诉我,说这是你的作家养生假期。”
“这么早。”
“我习惯白天睡觉。”
“回旅舍吃早餐。”
“富姐,我不是一个人。”
周富看着她,“季方已给你许多麻烦。”
“不,我给他添乱才真。”
“他在旅舍?”
身后有声音说:“我在这里。”
周富转过头,看到那忧郁而英伟的身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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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方,你好,工作完成无?”
“我那部份已经完工。”
王绢说:“富姐,原来我才是《微笑》主角,人人都说,那是新人万中无一的机缘,我比季方多一半戏份。”
季方走近,她又搂紧他。
周富看见季方爱怜无比地低头凝视小女友的脸,又轻轻握住她的手亲吻。
陈葱说得对,大至从不这样对待女友,他不拒绝亦不闪避,可是他没有热烈反应。
季方说:“记者群追得很紧。”
“你不会动手打记者吧。”
季方笑,“王绢踢他们。”
“王绢。”
“那天我喝多两杯。”
周富承认:“我们都太爱喝。”
“富姐真懂享受,季方,我们不回去了,我们在此生活。”
季方苦笑。
“记者会追上来。”
小王绢似幼儿般哈哈笑,跳到季方背上,叫魁梧的他背着她。
季方心甘情愿负重,转过头去吻她小脸。
周富只有羡慕不觉肉麻。
王绢说:“我知道富姐会同情我们。”
周富答:“我没有意见。”
“导演说,绯闻不会影响票房,戏拍得不好才会影响生意。”
周富由衷说:“大新真聪明,不过,小王绢,你也别闹得太过份。”
“我一句话也没吭过,此刻只有季太太一人发言。”
说完这一句,三个人都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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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会儿,周富终于发表意见:“她讲几句也是应该的。”
季方抬起眼,深意地看周富一眼,这女子公道。
回到旅舍,他们一起吃早餐。
季方每杯咖啡都放两颗糖,叫周